5、第 5 章 ...
-
何怡阔步走了进来。
队员们表情立马收敛，纷纷向对方敬礼。
何怡扫了一眼病床上眼眸明亮，上一秒还带着笑意的陈离，目光在他重伤的右臂上停留了半秒，随即公事公办地开口。
“关于你们这次带回的891号海怪样本，已经移交实验处进行登记，所有人都写一份详细的行动报告交给我，除了陈离，其他人都先出去吧”
队员们都暗自松了一口气，郭京墨冲陈离挤挤眼，露出接下来该你受苦的表情。唯有董晃担忧地看向了陈离，却被郭京墨拍了拍肩膀直接拖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陈离和何怡。
几乎是在门合上的瞬间，陈离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也一秒消失，眼神变得专注而锐利。
“何指挥，”他开口的声音平稳，还带着一丝沙哑。
何怡打量着他这瞬间的转变，内心似乎并不意外。
“现在可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海下指挥通讯在需要增援的时候，却突然断联呢？”
何怡转头避开了陈离的直视，不自觉提高了音量“陈离，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极端深度下通讯受阻情况并不罕见，通讯技术部门已经在加紧完善漏洞，进行迭代升级...”
“是吗？”陈离打断她，声音带上了一丝薄怒“可这所谓的漏洞，差点要了我们全队的命！那个什么荒还不到十九岁——”
“董晃！”何怡纠正道。
“对，董晃！你要他第一次出任务就那么葬身在海下吗？”
没得到回答，陈离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态度“现在的海怪已经不是当初随随便便几刀就可以解决的玩意儿了！他们的异化进程速度比我们想象之中的要快得多！终究会瞒不住普通的群众，再说了，他们有权知道真相。”
何怡的脸色沉了下去“胡闹！你知道这种消息一旦公布会引起多大的恐慌吗？！”
陈离猛地坐直身体，丝毫不顾右臂纱布渗出的鲜血：“现在的隐瞒，就是在用普通人的命去填！哪怕不能全说！也需要封锁海岸线，限制高危区域的渔业活动，总比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他们去送死强！”
良久，陷入沉默的何怡才缓缓开口：“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不过，你的提议我会向上级转告的”
何怡转过身，走向门口的脚步带着无比的沉重。
门轻轻合上。
陈离垂下眼眸，久久失神，继而缩回被窝，侧着身强迫自己闭上眼，失血过多的身体让他有些力不从心。
睡意逐渐席卷了大脑，再一次将他拖进了昏昏沉沉的梦境。
床上的人逐渐陷入沉睡，窗外驻足已久的人终于得到机会，不声不响地进入了房间。
对方停在了床头，望向床上的身影。
睡着的陈离没有往日玩世不恭、张扬纨绔的模样，陷进枕头的睡脸反倒看起来有几分乖顺，纤长的睫毛不太安稳地轻微颤动，好似梦境里有什么不平顺的事情正在发生。
来人忍不住抬手，顺着眉眼的走势隔空描摹那张俊美的脸，眼底藏着汹涌复杂的情绪。
良久，床边人垂下眼帘，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转头快速离开了房间。
——
陈离是被饿醒的。
有点点余晖透窗而入散落在白色的被单上，窗户外面的天空已经被落日染成了橙黄近深红色，缓慢流动的云彩煞是好看。但他无暇欣赏。
长时间粒米未进，只靠输入的营养液补充，久经折磨的胃早就在疯狂叫嚣着“饥饿”两个字。
妈的，来看我，都不知道给我带点吃的。
陈离正暗自骂着自己那群不懂事的队员，一扭头就看见了床头柜上的蓝色保温盒。
他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单手支撑上半身坐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打开保温盒，是带着香气，看起来就软软糯糯的皮蛋瘦肉粥。
卖相真不错！
陈离内心比了个大拇指，抓着勺子就往嘴里送，尝了一大口后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内心单方面地收回刚才骂出去的话，且忍不住给了310的同志们一个五星好评。
转眼间，满盒热乎乎的粥就风卷残云般的不见了踪影。
吃饱喝足后的陈离感觉浑身是劲，右臂的伤口已经不会对他正常的行动造成任何阻碍了。
陈离自小身体素质就比一般人要好得多，出任务这些年，大伤小伤，只要睡一觉几乎就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更不用说下不了床这一说。
搞得每次为他复诊的医生都频频称奇，用一副恨不得把他拿去做实验研究的眼神盯着他。
他随手将保温盒往原位一丢，懒洋洋地靠在枕头上，隐隐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遗忘了。
陈离下意识地摸了摸左胸口的位置，猛然惊觉自己的平安符还在之前被换下来的作战服里。
他迅速下床找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衣服，趿拉着拖鞋就往房间外面冲。
陈离转了一圈，逮着个小护士开口问道“打扰一下，你知道1103病房换下来的作战服被收到哪里了吗”
小护士抬头看了陈离一眼，瞬间通红着脸飞快低下头“这…这位病人你…你还是先把衣服穿上吧”
陈离光着上半身，腹肌块垒分明，裤子松松垮垮地卡在人鱼线附近，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整个人透着一股不羁的魅力。
他接过护士的病号服套上，又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就在…从这下去，10楼左手边的走廊尽头的洗衣房里”
陈离开口道谢，临走时还不忘对护士露出了自己蛊惑人心的笑容。
医院洗衣房里面的脏衣篓上都有标签，由专门在洗衣房工作的阿姨进行整理，再放在声波清洗机里进行一整套清洗杀菌烘干的流程。
陈离大致扫了一眼，没看到自己病房的编号，只好再度上前开口询问“您好，我想……”
洗衣房的阿姨约莫四五十岁，端着个脏衣篓正准备将里面的衣服放入机器里，听见声音，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着陈离。
陈离觉着衣服有些眼熟，一看编号，正是自己换下来的作战服。
“姐姐，这个是我的衣服，里面还有重要的东西，先暂时不用清洗，辛苦您了”陈离带着笑接过衣篓，几句话把阿姨哄得十分开心。
离开洗衣房，陈离翻找着最里层的口袋，摸出了一个银质镂空的三角平安符，上面古老的花纹显示出了物件的年代感，只是可惜右边边缘有着整齐的断裂痕迹，让人不免觉得可惜。
陈离松了一口气，把平安符攥在手里，准备把衣服放回去，却在抬起脏衣篓的一瞬间，隐约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
——
夜晚是用来放纵的。
“蓝醺”是基地内最大的娱乐场所。
灯光迷离，觥筹交错，气氛轻松又热烈，男男女女沉溺于酒精带来的迷醉感，脸上挂着放纵肆意的笑容。
在正中间的纯黑色舞台上，有个抱着吉他微微垂头唱歌的男生，声音轻柔又迷人。
而与嗓音相配的是一张光洁白皙，十分具有少年气息的脸蛋，在来往之间吸引了不少人的凝视驻足。
一曲完毕收获了不少掌声。男生没有理会周围人炽热的目光，拿起吉他起身，抬眼就看到了卡座里那张带着慵懒笑意的脸，在五彩斑斓的灯光下显得邪魅异常。
男生的心跳猛然加速，抓着吉他的手不自觉收紧，走下舞台的脚步停滞了一瞬。
“白林，快点下来呀”下一个准备上台的乐队主唱忍不住小声在一旁提醒。
台上的男生这才如梦方醒，匆忙下台。
陈离啜饮了一口杯中酒扫了眼台上风光，那小男生是他最喜欢的类型，乖巧温柔，看起来毫无攻击力，奈何他今晚确实兴致不高。
“哥，真的好久没有见到您啦，今个怎么有时间过来？”
长相俊秀的长发男子扭着腰朝着陈离走来，脸上挂着惊喜的笑容。
陈离没有拒绝男子的靠近，顺势揽过对方的纤细的腰肢“宝贝，好久不见，最近又变美了，真好看。”
他夸人的时候会凝视对方的双眼，认真的语气加上多情的桃花眼，只会让人觉得这是他的真心话无疑，让人一不小心就会轻易沦陷。
男子忍不住脸红，低头娇嗔“哥你真是的，我是Vaughn，还记得吗”
Vaughn痴迷地看着陈离的侧脸，带着暧昧意味的手顺着陈离颈部的线条一路往下，凑到陈离的耳边开口问道“今晚有安排吗”
这几个字，Vaughn是贴着陈离耳廓一字一顿地说的。
他的手掠过陈离的肩膀，滑到衬衣的第一颗扣子上，指尖轻松地挑开，轻微摩挲着露出来的那块肌肤，手指有接着向下探去的意图。
面对他的挑逗，陈离则显得十分淡然，他弯了弯唇角，任凭对方靠近的同时，却没放下手中的酒，显得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Vaughn察觉到他受伤的手臂，发出带着惊讶的询问声。
陈离没有太多耐心解释来龙去脉，他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轻轻制止住对方探究的手腕，想用他那套油嘴滑舌的把戏搪塞过去，眼角的余光却无意间扫到了酒吧入口的方向。
他的动作和话语瞬间停滞。
嘈杂的音乐和喧哗声在耳朵里仿佛霎时间被降低了音量。
时从南站在入口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