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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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徐中将，近期收到多个特猎小队的战后反馈，都有指出深海怪物有进一步异化的现象，普通的子弹造成的伤害率大大降低，目前有小队已经获取了最新的海怪样本，相关研究人员已经在针对此类异化制作全新的特殊武器装备。”
女人拿着一份最新的任务简报，随时准备递给坐在会议室主位的老人，表情严肃且专注，但下意识摩挲的指尖出卖了她现在有些紧张的心情。
一时间无人开口，会议室陷入了沉默，老人手指轻微敲击桌面的声音在此刻无限地放大。
“何怡，你做特猎小队的指导员多久了？”徐中将双手交叉，身体整个幅度往前，无形之中形成了一股威压。
听到这个预料之外的问题，何怡楞了半秒才开口“十三年。”
“十三年了…那你应该清楚有时候一定的牺牲是必要的吧”他的声音冷硬而清晰“那么多战斗人员前仆后继，只为了世界暂时的平静，但目前形势不容乐观，我们需要更多更优秀人才...”
何怡似乎能猜到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犹豫着开口"但是……"
“增援断联测试中，310小队的陈离表现不错，等他醒了让他来见我。”徐中将用强硬的语气打断了何怡的话，看向她的眼神犹如一把锐利的剑。
何怡略沉默了几秒，硬着头皮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破门而入的声音打断。
“报告。”
徐中将的眼神更加冰冷，抬头看向门口的闯入者“时少校，我不觉得现在是你需要汇报的时间。”
时从南没有丝毫避讳，快速敬礼后开口“中将，我有事情要汇报。”
徐中将盯着面前这个面容冰冷的年轻人，他的黑色的作战服还未换下，手腕处还有没有清洗的血迹，是刚结束任务回基地的样子。
他沉声问道“在门口站了有一会了吧”
得到肯定答复后，徐中将站了起来：“何怡，你先出去吧，我有话要和时少校聊聊。”
“是！”
何怡抬腿往门口走去，到时从南身侧的时候，看到了门外碎裂成好几块的门把手。
关上的会议室门在年轻人的身后发出咔哒一声，何怡深吸了一口气，迈着步子快速离开了。
一时间，会议室内的气氛达到了冰点。
徐中将不复刚才一般的冷静态度，猛地一拍桌子，发出沉闷的巨响！
“你这次的主要任务目标是捕获蛟的活体样本！获取它的一手生物数据！看看你干的什么好事！为了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烂俗戏码，你放弃了最佳捕获时机！你知道为了引出它我们付出了多少代价吗？！”
时从南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收拢垂在腿侧的手指。
“不过那个陈离，”徐中将身体前倾，收起了暴怒的情绪，话锋一转“他带回来那个装着婴儿的金属舱样本可是之前从未有过的，在应激状态下的战斗表现也非常不错，所以——”
徐中将抬起眼，盯着时从南，似乎在观察他的反应：“如果他加入'海狮'计划，得到的效果一定会比你更强....”
“陈离不能加入。”
时从南直接打断了中将的发言，开口说出了进入会议室后的第一句话。
徐中将眼睛眯了起来，空气中充满了相互对峙的压力：“你这是什么意思？”
时从南移动了目光，漆黑的眼眸对上了徐中将的视线，里面没有任何退缩：“'海狮'计划风险等级过高，非自愿参与导致的死亡率至今未低于80%，他不适合”
“适不适合，会由指挥中枢进行评估决定，不是你！”徐中将提高了音量，声音带上了明显的怒意。
“他的战斗风格十分冒险，纪律性极差，性格不可控，不利于任务的执行”时从南的声音依旧平稳冷静，列举的理由听起来客观，甚至带着一丝挑剔，最后还不忘补充强调结论——
“综上所述，陈离他不适合。”
徐中将重新坐回椅子上，盯着眼前这个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杰作，似乎想看出他这番话背后的真正意图。
几秒后，中将才重新开口，脸上露出一丝探究的神色：“如你所说，这样一个'不可控'的冒险因素，是怎么让你抛弃任务目标，直接违反命令，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前途去救的？”
时从南沉默了片刻，下颌线紧绷：“我申请降职”
“什么？”
时从南一字一顿：“作为这次行动失误的惩罚，我申请降职，调往310特种猎杀队”
徐中将怒喝道：“你是不是疯了？！'海狮'计划是指挥中枢的最高优先级！你是核心战力，如果调去猎杀队，你之前所有的权限，包括部分自由行动特权全部都会被收回！为了一个陈离，你他妈到底图什么？！”
徐中将实在忍不住爆了粗口。
“我坚持我的申请。”时从南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对方暴怒的对象不是自己，“如果能得到您批准，此前北境的研究交换计划，我自愿前往，三日为期”
会议室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寂静。
徐中将愣了几秒，随即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略带嘲讽的弧度“好，很好！申请批准，从现在起，你被临时调往310特种猎杀队，担任战术顾问，原有一切特权即刻终止！现在——给我滚出去！”
时从南没有任何迟疑，利落地敬礼转身，步伐稳定地走向门口。
在他握住门把手的瞬间，中将冰冷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带着丝毫不加掩饰的警告：
“看好你选择的‘不可控’因素，但愿他值得你压上的所有筹码。”
时从南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拉开门，走了出去。
——
加护病房里，病床上躺着的陈离正拧着眉，额头上生出了细微的汗珠，英俊的脸皱成了一团，嘴里还在含糊不清的小声念叨着什么，如果此时有人凑近，就能够听到他在骂娘的声音。
一旁的医生冷静地记录着陈离的各项身体指标，才处理完伤口的身体没有来得及盖上被子，右臂上包扎好的绷带还在轻微渗血，大大小小的伤口在肌理流畅的身躯上遍布，带着凌虐一般的美感。
陈离一直处于半梦半醒间。
疼痛让他清醒，可体力耗竭以及药物的安眠作用又让他昏沉，让他的思绪似乎一直在四处游走，像浮萍一般漂流。
他听到密集的雨点砸在玻璃窗上，紧接着是什么玻璃制品摔在地面上的声音。
可这些都无法掩盖尖锐的争吵声。
“...你心里就从来没有过我们是吗....”母亲的声音拔高，又刻意压低，像是怕谁听见。
争吵的对象沉默了数十秒，最后带着疲惫不堪的语气
“我没有选择”
陈离把自己缩在角落里，感受到了无尽的冷意，他瞄了一眼桌上散发着诱人气味的蛋糕，咽了咽口水。
同时也很想拽下沙发上的旧毯子，毛茸茸的带着暖意。
可他想还是先这样吧。
仿佛只要他足够安静，这场风暴就会马上过去。
男人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面容。
母亲追了出来，一向精致的脸庞上挂着泪痕，她抓住男人的手臂“....就算...是为了青山呢？”
陈离抬头，看着男人似乎因为这个名字晃动了一下，仓促地看向他所在的方向。
就那么一眼。
快得像是错觉。
男人猛地甩开母亲的手，力道之大让她撞在门框上，发出剧烈的响动声。
男人似乎下意识做出了一个搀扶的动作，却在下一秒身体绷直，几乎是逃离般地大步走向门口。
陈离站起来，下意识喊了一声“....爸？”
男人没有停顿，跨入了那片无边无际的雨幕中。
似乎是一生都下不完的雨。
可雨声倏然减小，离他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什么仪器的滴答声，和各种人声、慌乱的脚步声。
“医生…”
“……只是失血过多，可能……”
“老大……还不醒啊，装睡想偷懒……”“咱晚饭吃啥，食堂新出了…”
“咱们...会不会不太好？”
“一对3！”“我可是一对2！”
“哎…医生您老慢走!”
疼痛感逐渐过去，陈离闭着眼缓缓顺了一口气，好些个聒噪的声音一直萦绕在耳边，他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想骂人。
“我说……”
干哑的嗓子让他话语声一顿，病房里面三个人身体一僵，正在讨论的声音猛然顿住，齐刷刷地看向陈离。
郭京墨唰地一下地丢掉手里的牌，扑到病床前猛地抓住陈离受伤的右手，一副热泪盈眶的模样“老大，太好了，你没死！我好担心你！”
“我…咳咳！刚才是没死，不过你这样扑过来，离死就快了”
陈离轻咳两声抽回手，面无表情道：“你应该不是担心我，应该是…咳担心你这局是不是会输了个精光”
被拆穿的郭京墨嘿嘿一笑，“哪有，老大都醒了，咱们还打什么！刚商量完一波人生大事，晚饭决定去吃食堂新出的营养餐！”
陈离挣脱开郭京墨的手，挣扎着想坐起来“少来，别转移话题，你是再打下去必输，手里就剩几张单牌，董晃手里还有炸，康年报数还剩两张，就你这一手烂牌还敢当地主？”
郭京墨狗腿地上前扶，往陈离背后垫了一个枕头“嘿，老大你怎么睡着都还知道这战局”
“打一张就报一下数，你们这么吵，我真的很难听不到”
坐在一旁的秦康年楞了一下，随即便伸手去翻刚刚郭京墨丢下去的牌，果然还剩几个零散的3、9、K和J。
他忙不迭转过头冲郭京墨大喊“郭京墨你让大家以后怎么放心和你打牌！”
“让他给钱！你们今天的晚饭有着落了，他请客！”陈离冲郭京墨的位置扬了扬下巴。
郭京墨一脸哀怨大叫“老大你刚醒就不做人！眼看我就要混过去了，这局我可是压了三倍啊！！！”
陈离抱着手笑眯眯地看着郭京墨，下定了结论“京墨同志，就你这牌技，三十倍都没用，又菜又爱玩”
就在大家说说笑笑闹成一团的时候，病房外却响起了突兀的敲门声。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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