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缥》兮兮花

3、第 3 章

　　两人手牵着手回到王来宗，树上的一只麻雀扑棱棱飞走了。大门口立着位男子，身着统一服饰，佩着白色玉佩，身姿飒爽。

　　男人皮笑肉不笑，瞥见云玉泉时，嘴角几不可察地往下撇了撇，那神情只维持片刻，便又换上往常的笑容。

　　眼前这人是现任掌门云轲，既是云玉泉的父亲，也是萧砚辞的师兄。

　　萧砚辞见了他，双手抱拳：“掌门，不必等我。”

　　云轲伸手扶住他，笑着摆手：“说什么呢，你是我师弟，哪用喊掌门。况且你我是生死之交，这份情谊，还讲什么规矩。”

　　萧砚辞坚持：“这不合规矩。”

　　云轲啧了声，转头似才瞧见云玉泉，语气陡然加重：“闺女，你怎么在这？又偷跑出来了？你呀，怎么就不听父亲的话。”

　　云玉泉见了他，听着这些话，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心中又恨又怕，手死死攥着萧砚辞的衣角。

　　萧砚辞察觉到她的战栗，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语气温和：“小泉，快喊人。”

　　那温润的语气，像晚风拂过半夏的余温；轻轻拍打后背的动作，像母亲哄睡时的安抚。云玉泉既贪恋这份温暖，又惧怕面前父亲的笑容，眼眶一湿，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父亲。”

　　“没事的，没事的。”萧砚辞轻声安慰。

　　云轲看着她，语气带着责备：“女儿，快回到我身边来。”

　　云玉泉深知他是披着羊皮的狼，总在威逼利诱，吓得连连后退，眼泪又不争气地往下掉。

　　这时，一只胖青鸟扑棱着翅膀落到萧砚辞肩上，开口说道：“玉林山上夜观象，此时青鸟来请弟子。”

　　两人齐声惊呼：“青诀祖师！”

　　“噗通”一声，二人双手抱拳，单膝跪地：“青诀祖师莫怪。”

　　云玉泉还愣在原地，眼泪挂在脸上。萧砚辞轻咳一声，她才回过神，连忙跟着抱拳单膝跪下。

　　胖青鸟继续道：“观夜星尘，天降女童。特来一看，愿纳为弟子。”

　　云轲跪在地上，又磕了个头，语气急切又诚恳：“小女顽劣，不堪做您的弟子呀！”

　　云玉泉跪在地上，眼泪一滴滴砸在衣襟上，身子不住发抖，小声嘀咕：“你的错，都是你的错。”手却仍死死抓着萧砚辞的衣角不放。

　　萧砚辞听着云轲的话，再看看她，心中生出几分怜悯，也打着自己的算盘。他撩开衣摆跪地，同样磕了个头：“掌门说她顽劣，但有青诀祖师教导，定能教好。您就放心吧，师兄。”

　　云轲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碎发下的嘴角咬得咯咯作响：“师弟！”

　　他心里清楚，自己当年杀了带他十年的师父和其他师弟，才夺来这掌门之位。而萧砚辞是老掌门看中的弟子，也是几位长老的心尖宠，他暂时动不得……

　　青诀祖师似乎有些不耐：“我心意已决，云玉泉便做我的关门弟子。”语气稍缓，“快收拾东西吧。萧砚辞，你带她到玉林山山顶找我。”

　　萧砚辞双手抱拳：“是。”

　　等萧砚辞带着云玉泉离开，青诀祖师对云轲留下一句“德不配位呀”，胖青鸟便振翅飞走了。

　　云轲站起身，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嘴里念叨着：“都说我德不配位，你们等着瞧。”说罢甩袖而去。

　　到了云玉泉的闺房外，萧砚辞站在门口等她。不多时，云玉泉探出头，小心翼翼地走出来，背上背着个小小的包袱。

　　萧砚辞见了，问道：“怎么就这么点行囊？”

　　云玉泉没说话。萧砚辞牵着她的手，御剑离开了王来宗。

　　她还是害怕，紧紧抓着萧砚辞的衣服。

　　萧砚辞察觉后，便将她抱进怀里。

　　云玉泉脸颊绯红，依旧死死攥着他的衣襟。

　　萧砚辞露出往常爽朗的笑：“快睡吧。”

　　云玉泉点点头，枕在他的胸膛上，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御剑飞行了一夜，终于抵达目的地。

　　萧砚辞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抱着她上了山。

　　云玉泉醒来时，只见四周立着泥土围墙，青竹绕着泥墙扎根，随风轻晃，透过竹缝能看见砖砌的影壁。门口站着两个人。

　　萧砚辞把她放下，云玉泉放慢脚步，轻声问：“萧砚辞，我要喊你师叔吗？”

　　萧砚辞笑眯眯地说：“叫师兄吧，或者小哥哥，不然显得我太老了。”

　　“这不合规矩吧？”

　　“没什么不合规矩的，新来的弟子都这么喊，显得年轻。”

　　“那我也这么喊你，可以吗？”

　　萧砚辞摸了摸她的头，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