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莲味Alpha也能被爱》吊耳

12、淋雨发烧O

　　沈简舟：“？”

　　他收回准备撕贴片的手，困惑地看向屏幕，又看向身体僵直的陆遇安：“刚才发生什么了？你的信息素浓度有变化。”

　　陆遇安说不好：“呃……”

　　怎么概括？难道说“因为你离我太近，还拍我肩膀，导致我心跳加速胡思乱想，所以信息素跟着造反了”？

　　但这句话他是绝对不可能说出口的，这太丢脸了，打死也不能说。

　　看着陆遇安闭紧双眼、既装聋又装哑的模样，沈简舟半信半疑地抬起手，不太熟练地、带着纯粹探究意味，又拍了拍陆遇安的头顶——因为此刻他身体呈站直状态，做其他动作都需要弯腰。

　　陆遇安：“……”

　　陆遇安：“！！！”

　　他由于闭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本以为沈简舟会说些什么，或是拍拍他的手背之类的，可他怎么都没想到会是摸头！

　　摸头！

　　这动作未免也太……太亲昵了吧。

　　在他印象里，上一个摸他头的人还是幼儿园老师……这根本超出了普通合作者或者刚认识的朋友之间的界限吧。

　　他整个人如同被点了穴，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了头顶那短暂却存在感极强的触感上。

　　沈简舟只见屏幕上，那条代表信息素浓度的曲线，随着他拍头的动作，数值又顽强地向上蹿了一小截。虽然幅度不大，但确确实实是再次波动了。

　　他发出一个带着探究意味的单音：“……嗯？”

　　陆遇安：“…………”

　　他绝望地再次闭上眼，感觉自己就像被放在实验台上、被强光照射着的可怜标本，每一个细微的反应都被冰冷的仪器捕捉、放大，在沈简舟面前无所遁形。

　　救命，这破实验能不能快点结束？

　　几秒后，沈简舟看着那两次都与自己靠近和接触高度相关的波动数据，以为自己悟到了关键：“遇安，我懂了。”

　　陆遇安被他这声突如其来的“懂了”吓得一个激灵，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懂什么了？”

　　你可千万不要懂些奇怪的东西啊。

　　而且，“遇安”这两个字从沈简舟嘴里叫出来，在这种语境下，听得陆遇安简直是毛骨悚然，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沈简舟完全没察觉到对方内心的惊涛骇浪和满脸的“你不要过来啊”，反而信心满满地、带着科研人员破解难题的成就感，得出了自认为逻辑严谨的结论：“你是不是很喜欢雪松味信息素，或是对雪松味信息素有着天然的好感？数据显示，每次我靠近你，你的信息素浓度都会有轻微上扬。这很可能是一种基于信息素层面的良性吸引反应。”

　　陆遇安：“……”

　　陆遇安：“…………”

　　陆遇安：“………………”

　　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一个音都发不出来，所有的吐槽和辩解都卡死在喉咙里。他看着沈简舟那张写满“科学就是这么解释的”的认真脸庞，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以及什么叫“用最正经的表情，说最离谱的推论”。

　　算了，躺平吧，反正自己的底裤都快被数据扒光了。

　　陆遇安自暴自弃地开口，努力挽回那一点摇摇欲坠的尊严，顺着对方那离谱的推论往下说：“啊……可能吧，我自己之前也没发现，因为我身边就你一个人是雪松味信息素……感觉雪松味确实挺好闻，尤其这实验室里，除了我的榴莲味就是你的雪松味……”

　　话说到一半，他用力吸了吸鼻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

　　不对啊？

　　这实验室里，他能清晰地闻到那股清冽的雪松味，如果不是刻意去感知，都快要捕捉不到自己的榴莲味了。

　　他刚才情绪那么激动，且没有刻意控制过信息素，按理来说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所以不是自己的问题，真相只有一个：

　　是沈简舟的信息素释放量变大了，浓郁到盖过了他的信息素。

　　可沈简舟又不需要做信息素采样，他没事放这么多信息素干什么？

　　陆遇安狐疑地看向对方：“等一下……沈研究员，你的雪松味是不是太浓了点？”

　　沈简舟表情有些茫然：“有吗？”

　　陆遇安卸下设备，凑近一步，借着灯光仔细打量他的脸色，发现对方脸色比平时红一点点。

　　他脑子里灵光一闪：“你是不是刚才淋雨感冒了？”

　　对！一定是这样！感冒导致身体状态不稳定，信息素无意识泄露，我的信息素才会上升！

　　陆遇安越想越有道理，根据他对这个ABO世界的浅薄了解，Alpha在接触到Omega不稳定的信息素时，确实容易出现一些不受控的生理反应。所以刚才的心跳加速、信息素波动，肯定都是因为沈简舟感冒了！

　　这绝对是唯一科学的解释！陆遇安在心里疯狂肯定这个结论。

　　沈简舟被他这么一提醒，感受了一下自身的状况：“或许……是有点？”

　　这个小小的插曲，将陆遇安从“社死”的尴尬中解救了出来。他顺着台阶道：“那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你赶紧回去休息，喝点热水！”

　　沈简舟：“好，我关一下机器。”

　　等他们从采样室出来，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雨还在不知疲倦地下着。

　　沈简舟没想到实验会耽搁这么久，看了眼时间，提议道：“这么晚了，又下着雨，你开车回去也不安全，要不就在Z市住一晚吧？”

　　陆遇安谢绝了他的好意：“不了不了，今天下雨，我怕杨云乐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果园，得回去看看才放心。”

　　“行，那你路上小心，开慢点。”沈简舟的话刚说完，就偏过头，打了个喷嚏。

　　陆遇安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那点因为对方“信息素干扰”而升起的别扭，瞬间被愧疚取代——沈简舟毕竟是为了着急下来找他才被雨淋到的。

　　他关心道：“快回去吃片感冒药预防一下吧，别等明天真严重了。”

　　沈简舟从善如流地应道：“好，我一会儿回去吃。”

　　陆遇安虽然与沈简舟没有认识多久，但也算是对他有了初步的了解，心里琢磨着这种工作狂嘴里的“一会儿”大概率等于“忙完再说”，而忙完又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他便追问道：“那你具体什么时候回去？”

　　沈简舟意外于他会如此细问，愣了一下才回答：“我马上就回去。”

　　陆遇安不为所动：“‘马上’是多久？”

　　沈简舟在陆遇安的注视下胡乱编了个时间：“差不多半个小时？我把你的数据整理成明天开会要用的报告就能走了。”

　　陆遇安决定信他一回：“行。”

　　碰巧这个时候，陆遇安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是“沈简舟”：“你的手机在给我打电话？”

　　沈简舟推测道：“应该是潼潼用我手机打的，接一下看看？”

　　陆遇安按了接听键，那边果然传来周紫潼的连环道歉：“陆哥！对不起对不起，真的非常抱歉！你给沈哥发消息打电话的时候，我忙着洗澡化妆，沈哥的手机没放在手边，就没有看到！哥，让你久等了，实在是太对不起了！你那边怎么样？联系上沈哥了吗？没在外面等急了吧？”

　　陆遇安回答：“遇上了，我们实验都做完了，他现在就在我旁边。”

　　沈简舟凑近电话说：“潼潼，你还没有回去？我还以为你相亲早就结束了。”

　　周紫潼这边能听见风声：“刚完事啦！我现在在外面打车呢。大概一个小时前吧，我给你们打了个电话，但没有人接，我一猜你们肯定是在实验室里忙，就等到相亲结束了，才打过来问问情况。”

　　沈简舟叮嘱道：“下雨天，晚上打车注意安全。”

　　周紫潼关心道：“嗯呢，知道啦，谢谢沈哥！对了沈哥，你今晚也要早点回去休息，大周末的别又熬到九点十点才下班，身体要紧啊！”

　　周紫潼这话一出，电话这端的陆遇安和沈简舟双双陷入沉默。

　　陆遇安：“……”

　　果然，自己就不应该信他。

　　沈简舟：“……”

　　失策了，忘了和周紫潼通气了。

　　“行，知道了，潼潼我挂了。”沈简舟心虚结束了通话。

　　陆遇安放下手机，面无表情地看向眼神飘忽的沈简舟：“你不是说，半个小时后就能走吗？现在就算加上这半个小时，也还不到八点。”

　　这回说不好的人换成沈简舟：“呃……”

　　他被当面拆穿，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为自己挽回信誉：“我今天真的马上就走，这次我发誓。”

　　陆遇安已经不相信他了：“你这里备着感冒药吗？”

　　沈简舟：“没有。”

　　陆遇安又问：“那你的同事们谁有药？朱子澄或者周紫潼？”

　　沈简舟对此一无所知：“不知道，要不我去问问？”

　　陆遇安叹了口气：“算了，我帮你问吧。”

　　指望他自己，怕是烧傻了都想不起来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