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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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语调，好似是在诱哄。
薄欢唇角轻勾，只让跟着的侍从，到调酒区将她存放的酒取来：“还以为，沉总早就同江少相看两相厌，没想到能看见两位和谐共处的场面，”
“还是这能猎艳的销金窟有魅力。”
侍从的动作很快，托盘上除了那瓶未开封的洋酒，还有加了冰块的空玻璃杯：“刚巧昨日，从Y国庄园空运来一瓶苦艾酒。”
薄欢说罢，用托盘上的火枪，吹向平漏上的方糖，而后将那苦艾酒拧开，没经过调酒杯，高抬着手臂，尽数倾倒在方糖上。
幽蓝的火苗瞬间窜高，薄欢的手不断抬高，倾倒的酒液，被拉得细长，侍从的手依旧端得平稳。
薄欢并未添加一滴冰水进去，而后直接用指尖，拨弄着方糖平漏，将它弹进酒液里，指尖捏在手持处搅动：“沉总试试？”
“过来。”
薄欢听着他重复的腔调，笑了一下：“过去，就喝么？”
“为什么不。”
她侧目去瞧沉宴礼，将那平漏搁在托盘的垫巾上，还真依照沉宴礼的话，拎着那烈酒的杯口走过去。
沉宴礼在薄欢有所动作，就抬起了沙发上那只手，好似是在迎接，可他的姿态显然还带着上位者的坦然，以及理所应当。
薄欢今日，依旧搭配了一双高跟鞋，鞋跟细长，方根底部还被敲了一颗鞋钉，所以走起路来的声响又脆又好听。
她被注视着、被凝望着、被贪婪地觊觎着，好似是没将她当成能归属的物品，也看似给足了她选择的余地和尊重。
可那并非出于他们的骨子里懂得珍视，而是因为她的出身、能力，能让她有足够的话语权和选择权。
若她只是个漂亮废物，那就只能被玩-弄、抢占、像是功勋一样，成为他们标榜的奖励。
如同笼中雀鸟一样，被折翅豢养。
她无比庆幸，从未自怨自艾的放弃过学习，也从未因病痛，失掉那攀升向上的野心。
灯光时而落在她的眉眼，沉宴礼还是能随着她的步子，品着她神色细微的变化，看见她逐步坚定的意志。
他唇畔的弧度若有似无，可仔细去瞧却并无变化。
其实昨日他是有些醉了，几种洋酒混着北边清酒，任谁都不能全身而退，能在外廊见到薄迎，也是因为他要去取一份文件。
是关于薄欢身体状况、以及既往病史，为了保障病人的隐私，一般发病经过并不会对外说明。
更何况，薄家是请国内心脏外科的顶尖医师住家，就更不会泄露分毫。
可薄欢的多年缠绵病榻，找不到根治的办法，在多年前便同意，将案例公布用于研究。
上面的主诉，以及客观诊断都很详细，那些病痛好似也丝丝缕缕，随着醉酒的昏沉，钻进了他的血液，不断侵蚀着他的骨肉。
那疼细细麻麻的，不太起眼，可也让他不适。
薄欢捏着杯口抬手，刚好被沉宴礼托着手腕握着，宽掌的鱼际贴着她的手背，食指探在她的袖口内，从外侧的小臂下滑，贴着尺骨，在上面压揉的力道不重，却莫名让人发痒。
甚至想要他再重一些。
薄欢近乎片刻，就明白这是沉宴礼的试探，是在找她能接受的度在哪儿。
而后他转变姿势，擒住那手腕，展腿，将人拉近其中，巨大的体型差，看着就像是已经将人拥入怀中：“怎么突然对这般苦辣的东西有兴趣，”
上方庄的酒厅是递进阶梯攀升的卡座，舞池和控场台都在下面的最中央，而后是合围着舞池向上攀升的卡座，酒台则是在中间的阶层。
而他们处于顶端。
虽不是包厢，可底下的人向上瞧，除了玻璃护栏的反光，也瞧不真切。
那宽掌压着她的后腰，可视线却擦过她的腰侧，对上撑着沙发起身，不悦瞧来的江濯池：“莫不是，昨儿玩得太过火，阈值被激高了，”
“也想尝点不同滋味的。”
他的腔调似疑问，却含笑的笃定，像是挑衅。
“哪有那么多说法，”薄欢将重量，放在腰后的宽掌上，十分满意这滚烫熨帖的支撑，“不过是瞧着，沉总饮酒的模样好看而已。”
薄欢的手腕没有桎梏，便抬起送到他的唇边：“喝么，沉宴礼。”
沉宴礼将她压近，让她的手肘，刚好能垫着他的肩峰，倒是很利落地笑了一下：“喝。”
说罢，就用压着她后腰的手，环过她的腰身，用指尖托着底部，将那杯浓烈、苦涩、辛辣的苦艾酒送进口中。
冰块并未化多少，这浓缩般的酒液，在他的胃里翻腾，可他却面不改色，甚至并不觉难受，喝得缓慢，带着品味。
当事人不觉其他，可旁观者不由吃惊，其中大为震撼的不过是池耀和江雾，那未调配过的烈酒，谁这么灌下去，不得吐上几个来回。
更何况昨日杂糅在一起的混合饮法，不被拖去洗胃，已然算是沉宴礼身体强悍，今日竟然还能任由薄欢折腾。
池耀好像今儿，才认识他沉哥一样，也好像是，突然见识到了薄欢的影响。
江雾仅用一秒，就接受了薄欢能拿下沉宴礼的事实，毕竟在她眼中，薄欢本来就值得一切。
池贺京虽然诧异，但面上没有意外，小姑娘聪明怜人，沉宴礼虽然像是皈依佛门的和尚，可本质也是个男人而已。
那句阈值的话，也适合他本人，他们两人从发小、到兄弟患难与共，再从地狱里走出来，池贺京非常了解沉宴礼。
压抑欲望，必有反扑的时候，那是狂涛骇浪会比放纵的人，更汹涌，开闸泄洪一般，如何都填不满的沟壑深谷。
难满足，才让他沉得住气。
对比林寄欢的怔然，薄迎经过昨夜，已经能心平气和，甚至能分出心思，观察旁人。
自然重中之重，不会错过和她有合作的两人，许照野还拿着薄欢提来的餐袋，里面的冰可乐被他戳开中心。
经过方才，还没入口，就快没了气。
杯壁的水珠，凝聚在一处下滑，落在他的工装裤上，他也无知无觉，像是古代持着金科玉律供奉的臣子。
江濯池像只压身暗处的黑豹，看着对面的死敌，用尾巴环住少女的腰身时，鼻尖微微耸着，牙尖微露，舌掠过牙尖，喉间软骨滚动。
说渴求不太准确，倒像是排队等着凑上去，被抽上一鞭子罢休的犟种。
薄迎摸着颈间的吊坠，有那么一瞬间，她在思考回到薄家，和江濯池合作真的正确么。
毕竟，这些人，好像不止是看起来的疯。
“上药了么，”沉宴礼的耳根没有明显色变，就连神情都四平八稳，指尖点着她的手臂，可眉眼却是紧盯着她的后颈，“见了荤腥就咬住不撒口，非要尝到血才罢休，可不好说先前都吞了哪些脏东西，”
“别诱发了病症，大好的日子，感染就不好了。”
“沉总倒是将自己高高挂起了，”薄欢将手上的玻璃杯转手，冰块撞在内壁，发出声响，水雾全聚在她指尖，有些潮冷，“都能说教了。”
“毕竟总要有点正房的气度不是。”沉宴礼说着，倒好似是真事一样，笑得宽和了一些，“总不能，和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一般见识，争风吃醋惹人厌烦。”
“枯燥管教，就不惹人厌烦了？”薄欢立于高处，向下睨着沉宴礼，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
沉宴礼取出巾帕，勾着小姑娘的指尖，给她拭干那水珠：“又不是全然的乏味，”
“……会玩不就好。”
嗓音半吐半露，除了薄欢谁都没听清，她动了下被攥着暖手的指尖，狐目微眯，有些打量：“看不出来呢。”
“当然，这些不足为外人道。”沉宴礼将靠枕取过来，立在身侧的靠背上，“鞋子很漂亮，”
“坐着欣赏会更漂亮。”
薄欢眉尾轻扬，察觉到脚踝确实有些酸胀，也没纠结，便坐着靠在了抱枕上：“哄我呢，沉总这伎俩，开的怕不是高新技术企业，而是幼稚园吧。”
“学的东西真杂。”
沉宴礼偏头，好似真的认真思考，转着手上盛有冰球的玻璃杯，听着声响：“那要看，有没有跟欢总深造的机会，尽快提升到小学部的水平。”
薄欢被噎了一下，要脱口的话一顿，转眼就忘了要说什么，还有些迟疑：“你醉了？”
要不怎么顺着她的胡扯，漫天闲谈。
沉宴礼垂眼，嗤笑了声：“怎么说？”
“这就正常多了。”薄欢交握的手搓了一下，好似是缓解那不自在，那些所谓的设定里，没有一个是这样的沉宴礼，温和包容，像是没什么执念的谦谦君子。
活像个人一样。
“要登堂入室，总得装一下，”沉宴礼盯着她的指尖，在氧充足的情况，已经恢复了极其粉嫩的颜色，上面的甲油也被薄欢一早改掉，换成了养甲的蛋白液，很干净，“这事，我很擅长呢。”
薄欢想起了江濯池昨日的话，只是很可惜，她不吃这一套，也没有反驳，只含着笑意，没回应。
沉宴礼也笑了，很低沉也很愉悦：“怎么不上当啊，欢总。 ”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Chapter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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