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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重归故里 ...


  •   海风带着咸腥的气息拂过脸颊,小船缓缓驶入S市的旧码头。阔别多日,这座曾经熟悉的城市在晨雾中显得陌生而疏离。阚舜禹站在船头,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际线,恍如隔世。

      "直接回废品站吗?"林九鸢包扎着肩上的伤口,声音里带着疲惫。

      阚舜禹轻轻摇头:"先找个地方休整。"他看向躺在船板上的玄鳞,这位龙影战士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失去龙心鳞后,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水新雨正用刚恢复的圣蛊之力为他稳定伤势,银纹在她额间若隐若现。

      码头边的早市已经开始喧闹,鱼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小船靠岸时,几个渔民好奇地打量着这群伤痕累累的陌生人。徐老早已等候多时,老人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但眼中的精光依旧锐利。

      "白鳞没事。"不等众人发问,徐老便低声说道,"她在龙影内部继续卧底,暂时不能露面。"

      一行人避开主路,沿着小巷来到一家不起眼的中药店。这是徐老多年前设下的安全屋,门面做着小本生意,后院却别有洞天。

      药香弥漫的里屋内,玄鳞被安置在竹榻上。徐老为他施针用药,动作娴熟而沉稳。"龙心鳞离体,相当于抽走了半条命。"他叹息道,"能活下来已是奇迹。"

      "他会恢复吗?"水新雨担忧地问。

      "看造化。"徐老收起银针,"若能在七日内找到替代品,或许还有希望。"

      "替代品?"阚舜禹敏锐地捕捉到关键。

      徐老从药柜深处取出一个檀木匣子:"传说南海鲛人族有'替心珠',能暂代龙心鳞的功能。但自从井元亨死后,鲛人族就封锁了海域......"

      林九鸢突然站起身:"我去。"

      "不行!"阚舜禹断然否决,"南海现在太危险。"

      "玄鳞是为救我们才......"

      "我去。"阚舜禹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天工鉴已经完整,我能感应到替心珠的存在。"他转向徐老,"您照顾他们,我去去就回。"

      没等众人反对,他已经推门而出。晨光中,他的背影挺拔如松,却又带着说不出的孤独。

      S市的街道依旧喧嚣,行人匆匆,车水马龙。没人注意到这个衣着普通的年轻人掌心闪烁的微光,更没人知道他曾拯救这座城市于无形。

      阚舜禹没有直接前往南海,而是绕道去了费品生的废品站——一切的起点。站内杂草丛生,铁皮棚顶锈迹斑斑,显然已经很久无人打理。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灰尘在阳光中飞舞。角落里,那尊曾改变他命运的青铜鼎依然静静地躺着,只是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回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阚舜禹猛地转身,只见费品生倚在门框上,手里拎着半瓶白酒。叔叔比记忆中更加苍老,鬓角全白,腰背佝偻,唯有眼神依旧锐利。

      "表叔......"阚舜禹喉头发紧,"您去哪了?"

      "躲债。"费品生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豁口,"听说你小子出息了?开了古董店?"

      阚舜禹鼻头一酸。叔叔根本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只当他是个不告而别的不肖侄子。"对不起......"他低声道。

      "少来这套。"费品生摆摆手,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店里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就剩这破鼎搬不动。"他顿了顿,"有个姓林的女娃来找过你,说是什么安保公司的......"

      "她是我朋友。"

      "朋友?"费品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行啊,有出息。"他将钥匙抛给阚舜禹,"走吧,别耽误我做生意。"

      阚舜禹接过钥匙,沉甸甸的触感让他想起那个平凡的过去。"表叔......"他犹豫片刻,还是问道,"您知道我爸当年是怎么死的吗?"

      费品生的表情瞬间凝固。"车祸。"他生硬地回答,"警察都说了。"

      "真的只是车祸?"

      "不然呢?"费品生突然激动起来,"你以为是什么?□□仇杀?还是什么玄乎其玄的阴谋?"他抓起酒瓶灌了一大口,"别学你爸,整天神神叨叨的,最后......"话没说完,他剧烈咳嗽起来。

      阚舜禹上前扶住他,却在接触的瞬间感应到一股异常——费品生体内有股熟悉的能量波动,与天工鉴同源!

      "表叔,您......"

      "滚!"费品生突然暴怒,一把推开他,"滚得越远越好!别像你爸一样......"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阚舜禹如遭雷击。父亲的事故果然另有隐情!而且表叔知道些什么。但看着老人通红的双眼和颤抖的双手,他明白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我会再来看您。"他轻声说,转身走向那尊青铜鼎。

      手掌轻抚鼎身,天工鉴的力量自动流转。鼎内残留的信息如涓涓细流汇入脑海——父亲曾在这里留下过什么......一段模糊的记忆,一个隐藏的坐标......

      "找到了。"阚舜禹喃喃自语。他最后看了眼佝偻着背的费品生,大步走出废品站。

      城市的另一头,"舜禹鉴宝阁"的招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推开店门,熟悉的陈设让他恍如隔世。博达生前精心布置的展柜依然一尘不染,只是少了些贵重藏品——想必是被徐老变卖用于应急了。

      柜台后的暗格完好无损,里面放着几本笔记和一个小木盒。笔记是博达的研究手札,记载着九鼎传说的细节。而木盒中则是一枚古朴的玉佩,上面刻着"阚"字——父亲的遗物。

      玉佩入手瞬间,天工鉴的力量与之共鸣。一段尘封的记忆在脑海中闪现:父亲站在某个山洞前,手中捧着类似的青铜碎片......

      "南海......"阚舜禹猛然醒悟,"替心珠就在父亲去过的地方!"

      他立刻联络徐老,简短说明了发现。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徐老才缓缓道:"你父亲确实与天工鉴有渊源。当年他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却在调查九鼎下落时......"

      "被灭口了?"

      "不完全是。"徐老叹息,"他发现了不该发现的秘密,主动选择了牺牲。"

      更多的细节徐老不愿在电话中透露,只答应见面详谈。挂断电话,阚舜禹摩挲着玉佩,心中的谜团不仅没有解开,反而更加扑朔迷离。

      傍晚时分,他回到中药店。玄鳞的情况稳定了些,但依然昏迷不醒。水新雨的圣蛊之力消耗过大,正在隔壁房间调息。只有林九鸢和青霄还保持着警惕,轮流守夜。

      "有线索了。"阚舜禹将玉佩放在桌上,"父亲当年去过南海的一个洞穴,那里可能有替心珠。"

      徐老仔细检查玉佩,突然脸色大变:"这是......龙影的标记!"

      "什么?"

      "你父亲不仅是我的弟子,也曾是龙影的密探。"徐老压低声音,"他奉命调查谷家与饕餮的关联,却意外发现了更可怕的事......"

      "什么事?"

      "九鼎并非为了镇压饕餮而铸。"徐老一字一顿,"恰恰相反,它们是为了禁锢饕餮的力量,防止其扩散。"

      这个颠覆认知的真相让所有人震惊。如果九鼎不是镇压而是禁锢,那么重铸九鼎的意义何在?

      "饕餮并非单纯的凶兽。"徐老继续解释,"它是天地间贪欲的化身,无法被消灭,只能被疏导。九鼎就像过滤器,将纯粹的恶念转化为可利用的能量。"

      "所以谷擎苍解封饕餮......"林九鸢若有所悟。

      "是为了获取那种力量。"徐老点头,"而你父亲发现了这个秘密,被谷家追杀。临终前,他将最后一块碎片藏在了南海洞穴中。"

      阚舜禹握紧玉佩,父亲的形象在脑海中逐渐清晰。那个总是神神秘秘的男人,偶尔回家会带些奇怪的古物,身上常有伤痕......原来他一直在暗中守护着什么。

      "南海之行势在必行。"阚舜禹下定决心,"不仅为了替心珠,也为了父亲的遗志。"

      "太危险了。"水新雨推门而入,脸色仍有些苍白,"蓝汐说过,鲛人族已经封锁海域。"

      "我有办法。"阚舜禹展示掌心的星印,"天工鉴完整后,我能感应到水下的气息。"

      "我跟你去。"林九鸢毫不犹豫。

      "不行。"阚舜禹摇头,"你需要养伤,而且......"他顿了顿,"我还有件事要拜托你。"

      他取出废品站的钥匙:"帮我照顾表叔。他可能知道更多关于父亲的事。"

      林九鸢想反驳,但看到阚舜禹坚定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小心。"她只说了这两个字,却胜过千言万语。

      夜深人静时,阚舜禹独自站在海边,望着漆黑的海面。明天他将再次启程,前往未知的险境。父亲的秘密、玄鳞的性命、无属者的契约......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南海。

      掌心的星印微微发热,仿佛在提醒他肩负的重任。天工鉴的力量已经完整,但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海风呜咽,如同逝者的低语。远处的灯塔一闪一闪,为迷途的船只指引方向。而他的路,只有自己才能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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