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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七章 痛苦

      徐尽欢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只知道进来的时候胸口一阵疼痛。

      那人!!好生粗鲁!!

      粗鲁人的手下都是粗鲁的吗??!!竟然扛着她直接就丢!!!

      侍卫扛着她似乎走了好远的路,走到了府里的深处,才将她放下来。

      徐尽欢揉了揉摔疼的手腕和膝盖,捞起袖子才看见掌心磨破了。

      撩起裤腿,右腿膝盖上一处青紫。

      好痛,真野蛮。

      那些侍卫一把她扔进来以后就一个人影都不见了,这个院子里似乎也一个人都没有。

      徐尽欢爬起来检查这个院子。

      这个被那人称之为“听雨轩”的地方。

      徐尽欢看着自己右手边是一处青石桌凳,再远处是一片竹林。

      桌凳之前是一处雅致的屋子,迈过门槛,左手处是一处床榻,右前方靠墙摆放着博古架,右边是窗户,窗户前是桌椅。

      简简单单的房间,一览无遗。

      比她原先的住的那个院子都破落不少。

      还襄王府呢!看起来这么豪华的府邸里面竟然有这么破旧的屋子!!

      破旧就算了,竟然还这么小!连个镜子梳妆台都没有,她以后就要住在这里了吗??

      姓季的!!我跟你没完!!

      徐尽欢被气笑了,可还是收拾收拾准备住下。

      毕竟忙了一天了,她这一天什么都没顾得上吃。

      本来以为今天是她的新生,结果遇上了抢亲的,直接把她的希望掐死了。

      躺在床上,最近发生的事情纷至沓来。

      她莫名其妙地走错了地方,她娘约她见面,那小厮递给她的房间就是“风迹”雅间。

      可是风迹雅间里莫名出现了一个男人,而且那男人还将将出浴,导致她一时半会没出来。

      结果她就那样着了道,闻到了那房间里的熏香。

      谁知,那人不是个一般人,还是金陵城内有名的煞神,人人闻风丧胆的襄王。

      襄王其人的名声虽说是在金陵城内人人皆知,可徐家是姑苏商人,是不是也有几件金陵的事传至姑苏。

      襄王奉了圣令将宁远侯家满门抄斩,谁知押送嫌犯的路途之中有人想要逃走。

      结果襄王就直接下令就地处决。

      还将那人的首级挂在街市的牌坊上,至今都没拿下来呢。

      今时今日,那人的首级只剩下了一颗白森森的骷髅。

      连累那朱雀大街原是金陵最繁华的街道,现如今已是苍凉一片,无人踏足。

      就算是有人踏足也都是来往匆匆,像是那条街上有什么不祥之物。

      人人都忌讳得很。

      襄王。

      怎么回事呢?

      她是要找她阿娘,怎么就误入了一个男人的房间呢。

      还是一个下药了的男人的房间。

      再者,明明就是他连累了她,却还把这件事怪在她头上!

      襄王,杜珩。

      也不知道杜珩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家里本就不同意他们的婚事,如今出了抢亲这件事,更是给了他们退婚的理由。

      而且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那个该死的襄王方才在喜堂上那样说,岂不是把二人的那件事大白于天下了?

      他是男子,还是权势滔天的襄王,他是不在乎,那她呢?

      她是女子,他那样说了,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不会一辈子都要呆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孤苦一生吧??

      徐尽欢背后一凉,好像已经看见了一个暮年垂垂老矣只能跟蚂蚁说话的老太婆。

      这么一想,徐尽欢就被吓醒了。

      已经是九月份了,即将入秋,现下的天气还是有些冷的。

      徐尽欢感觉自己身下有些濡湿,手往下一摸。

      果然是湿漉漉一片,尤其还是在这么一个什么人都没有,什么东西都没有的破地方。

      无奈之下,徐尽欢翻来找去,除了一床被子,一张桌子,一个什么也没有的博古架之外,这里好像什么都没有。

      更别提什么月事带了。

      好像感知到自己月事来的那一刻肚子就好像疼起来了。

      徐尽欢捂着肚子坐在桌前,心里早已经把那人骂了千万遍。

      无奈,她这样子也睡不了,只能去叫人。

      “有人吗?有人吗??”她按着小腹,扶着门框喊人。

      院中无人应答。

      既是无人,那只能出去了。

      院子里面只有咻咻的风声。

      徐尽欢咬咬牙,走向了那扇关上的院门。

      摇了摇,生锈的铁链跟她的半截手腕一样粗,怎么可能打得开?

      左右找了一圈,也没看见有什么可以出去的地方。

      挫败之下,徐尽欢捂着肚子,回了房间,又躺回了那张床,反正这个被子不是她的,弄脏了就弄脏了吧,反正这么简陋的地方,也不能怪她。

      要怪就怪那个姓季的!!

      徐尽欢尽量把被子都盖在自己身上,避免着凉。

      天光大亮,徐尽欢折腾一夜,还未醒来。

      倒是院子里一阵喧闹。

      “徐尽欢,你出来,你人死了??”又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徐尽欢本来肚子就疼,大早上被人打扰,脾气也上来了:“你阎王爷转世吗?还是家里死人了所以脾气才这么差?”痛了一晚上刚睡着一会就叫叫叫!

      有什么好叫的!

      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要睡!

      那人似乎被激怒了,直接像一阵风一样卷了进来。

      一进来就看见床上有个大鼓包,徐尽欢正蒙着被子缩在床上睡觉。

      “你敢骂我??”季时安剑眉一拧,不经意间瞅见了那褥子上的一抹血痕。

      那抹血色将他拉到了三个月前的那天,也是这样的一抹血色。

      女子的细柔的嗓音,柔弱无骨的手腕,嫩滑如脂玉的皮肤……还有那留在榻上的一抹鲜红……

      处处都在告诉他,这是有心人策划的一场温柔乡,想要引他上钩。

      他现在对此女越好,背后之人越是高兴,越是会放松警惕。

      亦或者说……会不注意露出马脚……那他岂不是……

      思及至此,季时安又换了一种自己从未有过的缓和语气淡淡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昨天晚上有男子来过??”

      徐尽欢本来就气不打一处来:“有男人?有个鬼男人!!”他是不是不往那方面上想就会死啊??

      这男人是不是有病?这是他的地盘,竟然还在猜是不是有男人???

      “要是有个人就好了,我痛死了也不会有人发现!!”徐尽欢隔着被子控诉。

      季时安向来是个人狠话不多的主,直接一把掀开了徐尽欢的被子。

      女子额头冒着冷汗,几缕发丝卷起贴在脸颊上,眼眸紧闭,柳眉拧起,双臂抱着自己,看起来痛苦万分。

      “你怎么了?”季时安也不清楚,若是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的?

      难不成是有人下毒??

      视线下移,又看见了白色被子里的斑驳血迹,一处一处的,倒也不是很多,只是……

      这儿怎么会有血?

      哪儿来的?

      季时安将怀里的人翻了个面儿,试图想找一下伤口在哪儿。

      “我不是煎饼!不是任由你像翻面就翻面的!!”人在那几天的时候脾气总是不太好。

      季时安像是被逗笑了:“你现在落在我手上,人质要有当人质的自觉。”说完从头到脚继续检查起来。

      徐尽欢倒是没让他继续这样“为所欲为”,挣扎着出来,闷哼了两声:“我月信来了。”

      季时安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哦,那你可真是有本事,来个月信能把自己弄成这样!!”说着还讥笑了两声。

      “那怪谁!还不是怪你!!”徐尽欢平日里都忍着不说,现下终于没什么好藏的了,将对季时安的种种不满全都发泄了出来。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这么痛!!”说来也奇怪,以前她从来不痛的,自从端午那次过后,她的月信一次比一次疼,有时候日子还不准。

      这次已经是第三次了,平日里有人伺候也就算了,被他抓来不算数,竟然要这样痛一整晚。

      季时安抿唇:“跟我有关?我又……”本来想说跟她无关,但是好像又确实有关系。

      行吧,到底她不是季暄安派来的,就冲这一点,她就能活着。

      又一阵阵痛袭来,徐尽欢捂着肚子咬牙忍受,皱皱巴巴的被子又多了几条褶皱。

      既然是跟他有关,那季时安也没办法坐视不理。

      吩咐大夫来给她把脉,还叫了丫头来伺候她,也添置了许多物件。

      徐尽欢听见了屋内来来往往的声音,心里的郁气倒是散了些。

      连被子也被换了一床新的。

      身体不舒服,倒是也没想那么多,直接睡觉了,就在将睡不睡的时候,听见了一位女子的声音:“王爷,都吩咐下去了,这里暂时列为王府禁地,不会有人来的。”

      季时安:“嗯,若是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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