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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七章襄王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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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襄王府
男人没有扛着她很久,一出了杜家的那片街巷,出来就有一辆马车在等着。
马车周边还有十几个黑衣人守着。
他一出现,所有的黑衣人齐齐单膝下跪双手抱拳:“主上。”
没有理会他们,自顾自地把徐尽欢丢进了马车,随后也上了马车。
徐尽欢整个人掉进了宽大的座椅上,座位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白色狐皮垫子,十分柔软,因此她也并没有被摔疼。
这人未免也太粗鲁了些。
徐尽欢揉了揉被他抓疼的手腕,皱着柳眉:“你就不能轻点吗?”
男子摘下了脸上的黑布,拿过了放在座位旁边的水囊喝了一口,凌厉的眼神扫了过来。
那黑眸中的厉色像寒风腊月里的北风,吹得人身体一颤。
“轻点的话我不舒服,你也不舒服,不是吗?”男人邪气地勾了勾唇,意有所指。
“你这么粗鲁,我很疼。”徐尽欢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仍然揉手腕,顺势检查自己的腰腿。
看着她倒是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想起了方才那在喜堂上对杜珩说的那两句话。
珩哥哥,我害怕。
哥哥,害怕。
呵,他怎么都没办法把这两个词跟眼前人联系上。
那轻柔的嗓音现在都还萦绕在他的耳边,久久不散。
莫名让他回忆起了三月前的那场靡艳。
思及至此,季时安莫名烦躁起来,胸中升腾起了莫名的怒火。
这女人,分明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爬男人床的货色,竟然还有装腔作势的本事。
“呵,不是爬上我的床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嫁给别人??”这女人还真是左右逢源,勾搭男人的本事还不小!
竟然这么快就攀上高枝了!
他还真是小瞧了他!
徐尽欢人还懵懵的 ,处于一种巨大的惊吓和恐慌当中,那人这么一吼,也没能让她回魂。
……一阵死寂。
季时安的额角气的抽搐,“喂!你魂丢了??!回话!!”这金陵城内除了龙椅上的那位,还没有谁敢这么无视他!
很好!她是第一个!
徐尽欢茫然地抬头,“嗯?什么?”
“你路子真广啊!这么快就找好了下家?!我还真是小瞧你了!!”明明三个月前还能找到路子爬上他的床,三个月后就成了别人的新娘!!
徐尽欢这次听清他说的话了,加上上次酒楼的事情,今天又被抢亲,心生怨怼:“你到底是谁啊!上次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今天你又来抢亲,你要做什么??啊?!”这人是不是有病?
明明该介意的是她好不好?她一个女子就因为走错了一个房间,多看了他几眼,就莫名地交代在那里了,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她又该向谁说理去??!
尤其是今天还莫名其妙的出现抢亲!!
“我告诉你,不管你是谁,你赶紧把我送回去,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新娘!你就不怕官府来抓你么!!”徐尽欢的声音铿锵有力,中气十足,全然没有在喜堂之上的那股矫柔做作的姿态。
倒是平添了几分英气。
季时安嗤笑一声,手指揉捏着下巴,十分邪气地歪头看她,“你觉得我会怕官府?”
“就算是我在那金陵刺史的面前亲手杀了你,他也不敢说一个不字!!”他的表情是那样的不可一世,仿佛他就是这整个皇城的主人。
徐尽欢瞳孔猛地一缩,倒吸了一口凉气,喉咙口仿佛噎住了什么东西一样,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你最好交代一下是谁派你做的那件事!!不然……”男人阴鸷的目光直直地向她射过来,那锐利的眼神似是千万支箭一样,将她全身刺上上百个窟窿。
徐尽欢身上的凉意止都止不住,瑟缩那一角发抖:“你……你在说什么!什么派来的!”
季时安见她毫无坦白之意,大发雷霆:“我现在对你已经很客气了,你最好别给脸不要脸!!”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是不是要给点颜色瞧瞧才知道撒谎的代价!!
季时安因为动气,方才扛着徐尽欢又走了不远不近的一条路,忽然捂住胸口咳嗽了起来,“咳咳——
季时安五官都绞在一起,手还放在胸膛上,手背因为过于用力青筋暴起。
“你怎么了?你受伤了吗?你需要什么我帮你拿,你别杀我啊……”徐尽欢面对他的凶残不免还是有些害怕。
虽然对他有些敌意,但到底是对她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面对一个受伤的人,她再怎么样都没办法袖手旁观。
“你右手边有个暗格,里面有一个白玉瓷瓶,你拿给我。”季时安不想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被人看见,尽力克制着声音。
徐尽欢左右看看了,找到了那个小瓷瓶,拿出来给他。
“打开,笨蛋!”季时安看着她递过来的瓷瓶上的盖子,咬牙骂道。
“奥……奥……”徐尽欢乖乖地打开递给他,丝毫没意识到他骂了她。
季时安接过瓷瓶以后丝毫不避讳地掀开胸口的衣襟,虽然夜色有些浓重,但是马车里面灯火通明,狭窄逼仄的空间里的胸口裸露出来。
他的皮肤很白,黑色的衣服衬得那胸口饱满的肌肉上的莹白色更鲜明了几分。
只是那胸膛上有一道约莫八寸长的刀伤,血肉外翻,红色液体已经洇出来,打湿了黑色外衣。
那红色被肉粉色的胸膛衬得有几分妖冶。
季时安毫不避讳地拿着那白玉瓷瓶往伤口上倒,那伤口瞬间被白色粉末遮盖住。
“额……”多倒一分,季时安不时发出一些痛呼之声。
不知何时,他额头上已经冒出丝丝细汗。
上好药,掩上衣服,也隔绝了徐尽欢的视线。
“看够了没有?!”季时安扭头就撞上了她那看呆了的眼神。
徐尽欢被抓包,不好意思低头掩饰尴尬。
“这是那人弄伤的。”他倏忽开口,眼神中带了几分锐利,那面容中的狠厉着实让徐尽欢打了几个寒颤。
“我找到了那下药的人,然后杀了他,但是他拼死刺了了我一刀。”季时安言简意赅,随后那凶狠的目光又回到了徐尽欢的身上。
“你是怎么进到我的房间的?!!”季时安也不含糊,咬牙切齿地吐露出这句话。
“什么什么?什么进你的房间?”徐尽欢又不明白了。
“那天,确实是有人算计我,而且我也已经找到了那个人,那你呢?你是怎么进来的?”
“是不是故意的??”季时安想到了自己的猜测,气上心头。
若是他的眼神是一把利剑,那徐尽欢现在已经万箭穿心了。
“我什么故意?你是说……我是故意进你的房间的?”他是疯了吗?还是对自己的□□太有自信?竟然这么说?
“快说!!不要废话!!”他的耐心实在有限,这女人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没有故意进你的房间,我只是一不小心走错路了,所以才走进去的。”当然,还有个理由,确实是美色误人。
端午节那天她收到娘亲的信,心中难耐,所以才会去赴约。
那信上还清清楚楚地协商了地址,她应邀而去,哪知竟然就看见了一成年男子的裸背!!!
那精壮的腰身,分明的肌肉线条,还有那人……
她一时好奇,就没忍住多看了几眼,谁知就被那人给发现了!!而且那房间里的香药味道实在过于浓重,她想离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除了认栽,徐尽欢也没什么别的法子了。
倒是还有些埋怨她阿娘,是不是约她的地方弄错了,怎么那个地方……没人也就算了,还是个火坑,好像等着她去跳似的。
“走错路?我的房间外面有重重侍卫,你是怎么走错路的?想赖上我就直说,不不用这么假惺惺的。”季时安嗤了一声,像是听见了什么惊天笑话一样。
徐尽欢难以置信,“什么叫赖上你,你是什么香饽饽吗?我为什么要赖上你?你以为你是谁?你今天抢亲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停车!停车!我要下车!!”她不想管了,她要回家!!
马车果然停了下来,但不是因为徐尽欢的喊叫声而停下的,“主上,到了。”是侍卫的声音。
季时安姿态优雅地从座位上起身,旁若无人地下了车,吩咐道:“扔进竹苑。”随后头也不回地进了那大门。
徐尽欢看着马车周边地几十个黑衣人,在灯光下才发现那些侍卫穿的是侍卫制服,跟那姓季的身上穿的黑衣完全不一样,他们的衣襟和袖口上似乎还有特定的刺绣。
十分讲究。
徐尽欢家中也算是金陵的富商,对外人的衣着和家中所用的器物都有了解,像是这般讲究的侍卫服饰,这府门又是这般的雕梁画栋……又姓季……怕是哪位皇亲国戚吧……
正当徐尽欢心中揣度着那人是谁时,她抬头一看那府前的牌匾,赫然三个大字——
襄王府!!!
她只看清了这三个字,就有一个侍卫扯过她的身子,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扛起她,进了那大门。
他们似乎也不怕她逃跑,没有给她上任何绳索镣铐,像是任由她随处乱窜一样。
徐尽欢的肚子压在侍卫的肩膀上,顶的她很不舒服,她头倒掉着,只觉得天旋地转。
整个世界都倒过来了,也不知那侍卫走了多远的路程。
徐尽欢看着眼前的一切,欲哭无泪。
她被扔进了一个荒僻的院子。
阴风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