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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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什么大问题。”
娇龙挨个翻看了一遍趴在桌上横七竖八的人，给出了这么个让人安心的答案：“等融合结束就行。不过看他们的反应和融合的时间，应该会和我见犹怜哥一样受角色影响比较明显，结束融合后要先调息到自我意识稳定再行动，不然很容易被自己融合的角色反噬。”
“是因为现在还没融合结束的缘故吗？”
曾彤还在翻看绿泡泡上的消息。
她回了一下消息后群聊和小窗就和爆炸一样以几何倍数增长，要不是把葛馥兰的聊天窗口置顶了，她这会儿都没法回消息。
“还有副作用在体表上作用的很明显这点。”
娇龙试了一下，这一批融合的人体温都没有下四十度的，再加上全都处于昏迷状态，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这样的症状我也没法确定他们都能成功融合，要做好他们可能会永远醒不来的准备。”
在场的当然不止有他们这些“天人”，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症状的还有三个人。娇龙视线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又很快垂落，若无其事看着自己指缝里没清理干净的“血痂”说：“但是现在还没有进入融合症状的人之后也不一定会有机会融合了，这点你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她没法说出每个人都爱听的话，这种话也相当残酷，但总比瞒着他们好。
“所以你们尽量不要分散，也尽量和我见犹怜哥待在一起。小彤和我还要去看看这一层有没有别的状况，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后半夜之前我们应该就能出去了。”
“啊？”
曾彤茫然抬起头，没想到这时候还会点到自己的名。
“我也要去吗？葛馥兰那边你不是不让她们——”
“兔人只对你有反应，你待在这里说不定会把注意力吸引过来。和我一起行动对他们来说更安全一些。”
娇龙快言快语打断了曾彤的话：“而且我也有点在意钱哥的症状，照理来说他不应该——”
不应该什么？
曾彤很敏锐意识对娇龙来说这并不是她预料中的状况，但娇龙没有给她说明自己猜测的意思，她也只能摸索着猜测。
不应该变成那个样子？不应该出现在那里？不应该——
他当然不应该出现在那里。
曾彤一个哆嗦，霎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他不应该和那些兔人一起出现。”
娇龙从背包中摸出自己囤积着准备搓路菜的西市腔，用另一块巾帕浸湿酒水递给一旁的我见犹怜哥，示意他学着自己的样子给他高热不退的同事们短暂物理降降温。
“他们受到影响的路径都不是同一个，理论上来说不应该产生这样相似的异常现象。”
或者说坠楼的钱哥才应该是那个望月的兔人。
诡异的诞生固然无理取闹，但是在这样的闹中也确实能取到一部分有迹可循的“静”。
楼与月，坠于死，重新出现的钱哥是那副“玉兔”的模样自然是一种诡异的、但也能联想到一起的可能。
可那些被肉墙吞噬的人理论上来说应该是正在酝酿的妊娠产物。如果用“阴”代表“月”又联系“生育”，这也确实能算是一种可以圆满的逻辑，但……
“还是有点太牵强了。”
娇龙皱着眉：“如果说妊娠中孕育的也是这样的产物，那根本没必要衍生两条异常线路。”
曾彤没接她的话，反倒是手机另一头的葛馥兰听到她的话后在尝试根上她的思路。
“但是这种事情本来就不能用常理判断，或许不同的选择最后就是会走向一样的结局呢？”
他们开了个视频会议。
——是的，视频会议。
不仅他们这些员工社交软件能用，连视频会议这种惨无人道的功能都能用。
放在当下这种场合，这种状况多少有点忍俊不禁的幽默。但人到底还是群居动物，只要意识到自己和群体在一起，迫切的危机感甚至都没有那么强烈了。
“一样的结局？”
娇龙隐约从这话中捕捉到了点什么，但这点灵光虽然被她紧紧抓住了一点尾巴，可她一时半会儿就是死活无法将这点尾巴关联在一起。
拜月的兔人、追月的兔人、妊娠中的……兔人，到底有什么是自己没有想到的？是什么自己没能联系在一起的？
葛馥兰听她说了半截就没往下说了也没开口打断她的思路，转而继续手指飞快敲打键盘，分享和整理自己刚收拾好不久的所有消息。
Excel从一个人的聊天框中飞出去散成无数的分支延伸到四面八方。带着兜帽的明教陷入沉思；刚摘下半片面具试图给面部皮肤透气的唐门看着办公室门陷入犹豫；之前正巧撞上保洁阿姨逼不得已躲进茶水间的药宗看着门缝下面的黑影，尚且还没有走出去的勇气。
在娇龙短暂的沉默中，世界也没有停止运转。
“我要去办公楼外看看。”
娇龙知道自己这个提议说的非常不合时宜——哪怕在场其他人都不会意识到这种不合时宜，但她还是想尝试一下。
“妊娠”异常与兔人之间肯定有某种联系。不找到那些脉搏的源头，她不甘心。
“这种情况也还要……”葛馥兰并不支持，只是因为说这话的人是娇龙，她才把反对的话咽回去。
她在七楼，不过三层楼的间隔，她不仅听不到楼下的动静，甚至站在窗外也看不到曾彤说的兔人。
月光坦坦荡荡，一览无余的只有黑色的大海和白色的水泥。
“只有小彤在你那里帮得上忙吗？”葛馥兰换了说法：“阿姨现在在打扫卫生的话……我们是不是能用电梯下来？”
“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娇龙直截了当地拒绝：“我也不需要有人帮我。你们还有其他麻烦要应对，我这里不需要你们关注太多。”
“其他麻烦？”葛馥兰悚然一惊：“还能有什么——我以为这已经是、”
“多的数不清。”娇龙看了眼时间：“所有你们熟悉的事情都有可能变成伤害你们的东西。陌生的东西不要碰、熟悉的东西不要看、离开过的人不要交谈、引诱你的东西不要回应……每过一个时辰苏醒的东西就会多一种，所以我没法具体告诉你们有什么东西在行动。”
凌晨两点已经过去，保洁阿姨的刮刀剐蹭着门框的声音簌簌簌、咔咔咔地幽远传来，像是机械表刻度钟哒哒哒地报信。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不寒而栗地毛骨悚然。葛馥兰哆嗦一下，清晰地看见自己的花臂上汗毛挨了电一样根根竖起，仿佛猫的炸毛、狗的战栗，警示着一种未知的觉醒——亦或者是一种恐怖的注视。
仿佛原本只是虚张开了一点眼皮的办公楼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
“不要回应、不要犹豫、不要逗留。”
娇龙低声说：“等下我会用密聊发给你消息，接下来的时间尽量用密聊交流。通讯设备虽然依旧可以使用，但是你——”
但是你没法知道联系你的是不是“人”。
【无法链接服务器，请稍后再尝试。】
【无法链接服务器，请稍后再尝试。】
【无法链接服务器，请稍后再尝试。】
葛馥兰匪夷所思地看着自己手机上浮现的提示，视频会议虽然因此中段，但仿佛卡住了一般。依旧以悬浮窗的形式悬停在手机屏幕上。
她感到强烈的不安，下意识就想退出会议室。但“掉线”提示就好像刚才真的只是一个短暂的提示，她手指都没落到退出上，重新上线的会议室就爆发出强烈的吵嚷声。
“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娇龙的声音就像带着点疲惫的困顿又虚又轻地响起，略一停顿后又接上未完待续的话。
“但是你不知道密聊你的是不是‘人’。”
曾彤在刷到公告后直接从会议室掉出来了。
她半天都进不去会议室，又亲耳听到娇龙说的后半截话，干脆也不再执着登入会议室，用密聊给自己列表中的好友都发了消息后就把这件事撇在了脑后。
——说起来神奇，她好友列表中的好友竟然不包含自己的所有同事，反倒是按照亲密度只罗列出了三三两两的不到十人，全都是平常在公司里关系不错的一些同事。
她还以为所有同事都会在里头呢。
毕竟在游戏里的她的好友列表加上的都不一定会是好友。有些能有一面之缘就已经算不错了，唯一见面的时候就是在好友列表复制骚话，然后她点开名片选美的时候。
娇龙不知道葛馥兰会做出什么判断，但她还是给自己列表中能密聊的人都发去了消息。
她虽然没有和这些人建立什么亲密关系，但手动加上了好友，因此也不用担心密聊发不出去。没手动加好友的人因为接受了自己赠送的礼物——比如拿了她手帕正在勤勤恳恳给同事降温的我见犹怜哥，也因而出现在了自己的好友列表中。
游戏中能给自己的好友赠送礼品或者吃同一张宴席增加好感；在现实中，通过赠送礼品增加了好感的侠士能出现在自己的好友列表中。
虽然因果关系略有颠倒，但想要给陌生人发密聊，送东西是最简单的办法了。
“我们现在做什么？”曾彤帮着给每个昏迷的人擦了酒水降温后又问娇龙：“你打算怎么出去？从窗户吗？”
“从窗户。”娇龙肯定了她的答案：“你只要抓住我就行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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