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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   夜渐深,溶洞内的寒气如同活物般丝丝渗入骨髓。君妄蜷缩着,方才那一点点因兰烬开口而升起的暖意,很快就被低温驱散。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牙齿轻轻磕碰了一下。

      这细微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兰烬合着眼,但并未入睡。伤口持续的钝痛和失血带来的寒意让他保持着清醒。他听到君妄压抑的冷颤,感受到那孩子努力收敛却依旧控制不住的细微动静。

      君妄将自己抱得更紧了些,试图汲取一点温度。他偷偷看向兰烬,见他依旧维持着靠坐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感觉不到冷。可君妄知道,哥哥伤得那么重,失血过多,只会比他更畏寒。

      这个念头让他心急如焚。他环顾四周,除了冰冷的石头和潮湿的空气,一无所有。他自己的外袍早已在坠崖时破损不堪,仅着的中衣也在方才打水时浸湿了大半。

      怎么办?

      他急得眼圈又开始发红,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再次攫住他。他连为哥哥保暖都做不到……

      就在他几乎要被绝望淹没时,目光无意中扫过自己之前捧来野果和根茎的那片大叶子——一种叶面宽阔厚实,在溶洞内生长的植物。他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立刻手脚并用地爬过去,小心翼翼地采集那些厚实的大叶片,尽量不发出声响。一片,两片,三片……他将它们叠在一起,又找来一些干燥的苔藓,笨拙地试图将它们编织、覆盖在一起,做成一个简陋的、聊胜于无的“覆盖物”。

      他的动作急切又带着几分笨拙,手指被叶缘划破了也浑然不觉。好不容易弄出了一个大概的形状,他捧着那团绿色的、看起来有些可笑的东西,跪行到兰烬身边,却再次犹豫了。

      他不敢贸然将这东西盖在哥哥身上。

      他只能捧着它,像献宝一样,又像是乞求,用那双湿漉漉的、带着未褪红晕的眼睛望着兰烬,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哥哥……冷……这个,或许……能挡一点风……”

      兰烬缓缓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君妄捧着那团乱七八糟的叶片,手指上还带着新鲜划伤的模样。少年脸上满是忐忑和期盼,仿佛捧着的不是几片叶子,而是他所能献出的全部。

      兰烬的目光在那粗糙的“覆盖物”和君妄受伤的手指上停留了一瞬。溶洞内昏暗的光线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绪。他没有说话,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只是一个微小的动作,却让君妄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几乎是屏住呼吸,极其小心地将那叠叶片轻轻盖在兰烬的膝头和腰腹间,避开了伤口的位置。他的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个易碎的梦,盖好后,还下意识地用手掌轻轻按了按边缘,仿佛这样就能更保暖一些。

      做完这一切,他像是完成了一件无比重大的使命,悄悄松了口气,退回原来的位置,重新蜷缩起来。身体依旧冰冷,但心里却仿佛揣进了一个小小的暖炉,烘得他眼眶发热。

      他偷偷看着兰烬,见他又闭上了眼睛,并没有将那简陋的叶片拂开。

      这就够了。君妄心想,这就很好了。

      他满足地抱紧自己冰冷的膝盖,将下巴搁在膝头,一眨不眨地守着那片黑暗中沉默的身影。仿佛只要这样守着,就能抵挡全世界的寒冷与伤害。

      然而,君妄并未察觉,在他重新蜷缩好之后,兰烬搁在身侧的手,指尖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似乎想抬起,最终却还是归于沉寂。

      那未曾说出口的,或许是一句“过来”,或许是一声叹息,终究消散在了这片属于黑暗的沉默里。只有那叠粗糙的叶片,真实地传递着一点微不足道的、由笨拙真心编织起来的暖意。

      夜渐深,溶洞内的寒气如同活物般丝丝渗入骨髓。君妄蜷缩着,方才那一点点因兰烬开口而升起的暖意,很快就被低温驱散。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牙齿轻轻磕碰了一下。

      这细微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兰烬合着眼,但并未入睡。伤口持续的钝痛和失血带来的寒意让他保持着清醒。他听到君妄压抑的冷颤,感受到那孩子努力收敛却依旧控制不住的细微动静。

      君妄将自己抱得更紧了些,试图汲取一点温度。他偷偷看向兰烬,见他依旧维持着靠坐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感觉不到冷。可君妄知道,哥哥伤得那么重,失血过多,只会比他更畏寒。

      这个念头让他心急如焚。他环顾四周,除了冰冷的石头和潮湿的空气,一无所有。他自己的外袍早已在坠崖时破损不堪,仅着的中衣也在方才打水时浸湿了大半。

      怎么办?

      他急得眼圈又开始发红,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再次攫住他。他连为哥哥保暖都做不到……

      就在他几乎要被绝望淹没时,目光无意中扫过自己之前捧来野果和根茎的那片大叶子——一种叶面宽阔厚实,在溶洞内生长的植物。他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立刻手脚并用地爬过去,小心翼翼地采集那些厚实的大叶片,尽量不发出声响。一片,两片,三片……他将它们叠在一起,又找来一些干燥的苔藓,笨拙地试图将它们编织、覆盖在一起,做成一个简陋的、聊胜于无的“覆盖物”。

      他的动作急切又带着几分笨拙,手指被叶缘划破了也浑然不觉。好不容易弄出了一个大概的形状,他捧着那团绿色的、看起来有些可笑的东西,跪行到兰烬身边,却再次犹豫了。

      他不敢贸然将这东西盖在哥哥身上。

      他只能捧着它,像献宝一样,又像是乞求,用那双湿漉漉的、带着未褪红晕的眼睛望着兰烬,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哥哥……冷……这个,或许……能挡一点风……”

      兰烬缓缓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君妄捧着那团乱七八糟的叶片,手指上还带着新鲜划伤的模样。少年脸上满是忐忑和期盼,仿佛捧着的不是几片叶子,而是他所能献出的全部。

      兰烬的目光在那粗糙的“覆盖物”和君妄受伤的手指上停留了一瞬。溶洞内昏暗的光线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绪。他没有说话,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只是一个微小的动作,却让君妄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几乎是屏住呼吸,极其小心地将那叠叶片轻轻盖在兰烬的膝头和腰腹间,避开了伤口的位置。他的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个易碎的梦,盖好后,还下意识地用手掌轻轻按了按边缘,仿佛这样就能更保暖一些。

      做完这一切,他像是完成了一件无比重大的使命,悄悄松了口气,退回原来的位置,重新蜷缩起来。身体依旧冰冷,但心里却仿佛揣进了一个小小的暖炉,烘得他眼眶发热。

      他偷偷看着兰烬,见他又闭上了眼睛,并没有将那简陋的叶片拂开。

      这就够了。君妄心想,这就很好了。

      他满足地抱紧自己冰冷的膝盖,将下巴搁在膝头,一眨不眨地守着那片黑暗中沉默的身影。仿佛只要这样守着,就能抵挡全世界的寒冷与伤害。

      然而,君妄并未察觉,在他重新蜷缩好之后,兰烬搁在身侧的手,指尖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似乎想抬起,最终却还是归于沉寂。

      那未曾说出口的,或许是一句“过来”,或许是一声叹息,终究消散在了这片属于黑暗的沉默里。只有那叠粗糙的叶片,真实地传递着一点微不足道的、由笨拙真心编织起来的暖意。

      长夜在滴水声中缓慢流逝。君妄终究是年纪小,又历经惊惧奔波,强撑了许久后,眼皮越来越沉,最终抵不住疲惫,歪倒在冰冷的石地上,蜷缩着睡了过去。即使睡梦中,他依旧微微蹙着眉,偶尔发出几声模糊不安的呓语。

      兰烬在他呼吸变得均匀绵长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洞内依旧昏暗,但他目力极佳,能清晰地看到少年睡梦中依旧不安的容颜,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嘴唇有些发白,是冻的。

      他的目光落回盖在自己身上的那堆叶片上。粗糙,简陋,甚至有些可笑。可就是这东西,似乎真的阻隔了一丝寒意。

      寂静中,除了水声,还能听到君妄那边传来细微的、克制的牙齿打颤声。他睡得很不安稳,身体无意识地向着唯一的热源——兰烬的方向蜷缩,却又在距离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墙。

      兰烬沉默地看着,看着那孩子在梦里冷得发抖,看着他无意识地寻求温暖,又固守着他自己划下的界限。

      许久,一声极轻的叹息逸出唇瓣,融进黑暗里。

      他动了动未受伤的那边手臂,动作因牵动伤口而显得有些滞涩缓慢。他拾起那片由君妄小心翼翼盖上的、由叶子和苔藓组成的简陋覆盖物,然后,用了一个极其轻柔的力道,将它朝着君妄的方向,推了过去。

      粗糙的叶片边缘擦过石地,发出细微的窸窣声,最终轻轻覆在了蜷缩着的少年身上,堪堪盖住了他单薄的肩背。

      几乎是同时,睡梦中的君妄仿佛感受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微薄的暖意,他在梦中呜咽了一声,像终于找到了巢穴的幼兽,下意识地将身体更紧地蜷起,往那叶片下缩了缩,颤抖渐渐平息,呼吸也变得更加沉静。

      兰烬收回手,重新闭上眼,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刚才那个动作只是无意识之举。

      溶洞内,似乎比之前更安静了些。

      只有那堆被推移了位置的叶片,沉默地见证着黑暗中,一场无声的、笨拙的,却真实发生过的守护。

      ……

      **北疆,朔风城。**

      不同于中原的湿润,这里的风干燥而凛冽,裹挟着砂砾,拍打在斑驳的城墙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城楼之上,一面残破的“萧”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已是深夜,将军府的书房内却依旧亮着灯。

      一个身形魁梧、穿着未卸甲胄的男人站在巨大的北疆舆图前,背影如山岳般沉凝。他便是镇守北疆二十载,令蛮族闻风丧胆的镇北侯,萧凛。

      烛火跳跃,映照着他饱经风霜、轮廓分明的侧脸,以及眉宇间那道深深的刻痕。他手中摩挲着一枚半旧的玉佩,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舆图上靠近边境的一处不起眼的山脉标记。

      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亲卫统领萧战的声音隔着门响起:“侯爷,京城来的密信,八百里加急。”

      萧凛目光未动,只沉声道:“进。”

      萧战推门而入,将一封火漆密封的信函恭敬地放在书案上。他并未立即退下,而是垂首肃立,因为他知道,这封信的内容,必然与侯爷近日来的心绪不宁有关。

      萧凛终于转过身,走到书案前,拿起那封信。他并未立刻拆开,指尖在火漆上停留片刻,那沉稳如山的气势里,似乎透出一丝极难察觉的紧绷。

      他利落地拆开信,目光迅速扫过纸上的内容。信上的字迹潦草,显然是在极度紧急的情况下写就。随着阅读,萧凛的眉头越皱越紧,捏着信纸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房间里静得只剩下烛芯噼啪的轻响和窗外呼啸的风声。

      良久,萧凛缓缓将信纸放下,抬起眼。那双惯常冷静锐利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压抑的怒火,以及一丝……深沉的痛楚。

      “阿烬……”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沙哑,带着一种仿佛来自胸腔深处的震动。

      萧战心头一凛,他跟了侯爷十几年,从未听过侯爷用这样的语气念过谁的名字。那声音里蕴含的复杂情感,远超过一个主帅对麾下将领的关切。

      “侯爷?”萧战忍不住出声。

      萧凛没有看他,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望向了遥远的南方,那片权力倾轧、危机四伏的土地。

      “他失踪了。”萧凛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硬,但那冷硬之下,是汹涌的暗流,“在断魂崖。”

      萧战倒吸一口凉气。断魂崖!那是何等凶险之地!兰烬公子他……

      “随行三百亲卫,无一生还。”萧凛继续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现场有‘影煞’活动的痕迹。”

      “影煞?!”萧战失声,“他们是冲着兰烬公子来的?可是公子他……”

      他想问,兰烬公子虽在侯爷麾下屡立奇功,但终究只是一员将领,何至于让那些隐匿在黑暗中的皇家利刃如此大动干戈,甚至不惜在远离京城的边境之地动手?

      萧凛没有解释。有些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重新走到舆图前,目光死死锁定了断魂崖的位置,手指重重地点在上面,几乎要将那牛皮舆图戳穿。

      “活要见人,死……”他顿了一下,那个“死”字仿佛带着千钧重量,压得他气息一滞,但他终究还是斩钉截铁地说了下去,“……要见尸。”

      “萧战。”

      “末将在!”萧战单膝跪地,抱拳领命。

      “点齐‘朔风营’轻骑,即刻出发。”萧凛的声音不容置疑,带着北疆风雪般的酷烈,“封锁断魂崖周边百里,一寸一寸地给本侯搜!任何可疑痕迹,任何活口,都给本侯带回来!”

      “是!”萧战领命,起身便要离去。

      “等等。”萧凛叫住他。

      萧战回头,只见镇北侯背对着他,身影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孤寂冷硬,但那命令却清晰无比地传来:

      “此事机密,对外只宣称搜寻失踪斥候。另外……派人盯紧京城那边的动静,尤其是……宫里。”

      “末将明白!”

      萧战快步离去,书房内再次只剩下萧凛一人。

      他缓缓抬起手,看着掌心那枚质地温润、却边缘已有些磨损的玉佩,指腹轻轻摩挲着上面一个模糊的刻痕。那并非什么名贵之物,甚至不像是男子该佩戴的款式。

      窗外北风呼啸,卷起千堆雪。

      萧凛紧紧攥住玉佩,仿佛要从中汲取力量,又仿佛在握住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他那张被风霜雕刻得冷硬无比的脸上,此刻竟流露出一种与这铁血环境格格不入的,深切的忧惧与……温柔。

      “等我。”他对着虚空,对着那远在千里之外、生死未卜的人,无声地吐出两个字。

      烛火猛地跳跃了一下,将他高大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晃动不安,如同此刻北疆暗流涌动的局势,和他那颗悬在深渊边缘的心。

      新的风暴,已然在北疆的铁与血中,悄然酝酿。而这场风暴的中心,却系于那溶洞之中,两个相依取暖、命运未卜的人身上。

      ……

      好的,我们再将视线转回那阴暗潮湿的溶洞。

      ---

      溶洞内分不清昼夜,只有透过岩缝渗入的些微天光,提示着时间的流逝。君妄在一种半梦半醒的惊悸中挣扎,梦里是不断坠落的失重感和兰烬身上刺目的血红。他猛地惊醒,心脏狂跳,第一时间就惶然望向兰烬的方向。

      兰烬依旧靠坐在原处,姿势与他入睡前几乎别无二致,只是脸色在稀薄的光线下,白得近乎透明,仿佛下一刻就要融化在这片昏暗里。君妄的心瞬间揪紧,他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无法掩饰的恐慌:“哥哥!”

      直到指尖感受到兰烬衣袖下传来的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温度,君妄狂跳的心才稍稍落回实处。他跪坐在兰烬身边,大口喘着气,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

      兰烬被他惊动,缓缓掀开眼睫。他的眼神依旧平静,但仔细看去,那平静之下是强忍痛苦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涣散。失血和低温正在一点点蚕食他的生命力。

      “哥哥,你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得厉害吗?”君妄急切地问着,伸手想去碰触包扎的地方,又怕弄疼他,手悬在半空,不知所措。

      兰烬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目光掠过君妄因噩梦而冷汗涔涔的额角,和他那双盛满了惊惧与依赖的眸子,淡淡道:“无事。”

      又是这两个字。君妄的心沉了沉。他知道,哥哥永远不会对他示弱。

      就在这时,兰烬似乎想动一下,换个姿势以缓解长时间僵坐带来的麻木,但他只是微微一动,身体便骤然僵住,闷哼声压抑在喉间,额角瞬间渗出更多冷汗,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哥哥!”君妄看得分明,那洇出的血迹范围更大了!恐惧像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不能再等了!哥哥需要药,需要真正的救治!

      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混合着深入骨髓的恐惧,猛地从他心底升起。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哥哥死在这里!

      他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急而晃了一下,但眼神却异常坚定,甚至带上了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哥哥,你等着我!”他的声音不再颤抖,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沉凝,“我去找路,我去找药!我一定……一定会带你出去!”

      说完,他不再看兰烬的反应,转身就朝着溶洞深处,那片更为幽暗未知的区域跑去。他记得昨天寻找食物时,似乎听到过微弱的水流声从那个方向传来,有活水,或许就有出路!

      “站住。”

      身后传来兰烬沙哑却冰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君妄的脚步猛地顿住,却没有回头。他怕一回头,看到哥哥虚弱的样子,那点刚刚鼓起的勇气就会消散。

      “回来。”兰烬的声音更沉了几分,带着内力不济的微喘,却依旧有着慑人的力量,“外面……危险。”

      他比君妄更清楚,那些追杀他们的人绝不会轻易放弃。断魂崖下并非安全之地,贸然出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君妄的背影僵硬着,拳头紧紧攥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知道危险,他比谁都怕死,可他更怕……更怕失去哥哥。

      “我不能……不能再看着你这样……”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倔强地没有回头,“哥哥,求你……让我去试试……”

      他不再犹豫,迈开脚步,再次冲向那片黑暗。

      “君妄!”

      兰烬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罕见的急怒,牵动了伤口,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他想阻止,想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抓回来,可重伤的身体让他连站立都困难,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决绝的身影消失在溶洞的拐角。

      咳嗽渐止,溶洞内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寂静,和兰烬压抑的、沉重的呼吸声。

      他靠在冰冷的石壁上,闭上眼,眉宇间是化不开的疲惫与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担忧。

      那个孩子……

      终究还是被他,逼到了这一步。

      而此刻,莽撞冲入未知黑暗的君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仿佛要挣脱束缚。他紧紧咬着下唇,凭借记忆和微弱的水声指引,在错综复杂的溶洞通道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

      黑暗如同实质般包裹着他,四周怪石嶙峋,投下张牙舞爪的影子。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但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找到出路,找到药,救哥哥。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前方隐约传来更大的水流声,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水滴声的异响。

      君妄猛地停下脚步,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那声音……像是脚步声!

      而且,不止一个!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是追杀他们的人找来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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