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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 7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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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客厅里,众人围坐其间,眼神直白热切地看着林叙白。
莉莉安靠在沙发深处,挑眉轻笑道:“阿叙,你和学妹聊什么聊这么久?”
林叙白白她一眼:“明知故问。”
孙颖双握着崔安琪的手正在帮她看手相,听到他们的谈话,好奇心立刻被勾起来:“林工,我们家大小姐去二楼找深哥去了。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我刚刚看她有些急切呢?”
李轻言放下手中的扑克牌也追问起来:“我也很好奇哎!第一次在Mandy脸上看到着急这种情绪,她平时可是很少将情绪外漏出来的。林工,你就告诉我们吧,你究竟和Mandy说了什么?”
罗一舟是唯一在状况外的人,他扯着江雪的衣袖凑近她耳边轻声问道:“怎么回事儿?林工对大小姐做了什么?让她那么着急跑楼上去跟深哥告状。”
良好的教养让江雪说不出骂人的话,但还是被他的迟钝打败:“罗一舟,你眼睛要用不到,建议你去捐了吧。”
苏见宁是唯二知道林叙白目的的人,在萧曼曼跑上二楼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这里已经没有他的用武之地。
“秋秋,看来我可以退场了。”
莉莉安瞥他一眼道:“你这话说的好像你上过场似得。”
苏见宁一愣,随即笑出声来:“你嘴巴这么毒,你们家阿叙怎么受得了你的?”
莉莉安:“用不着你管,我们家阿叙就喜欢我这样的。”
苏见宁:“是吗?喜欢到京城都不愿待下去,那确实很喜欢了。”
莉莉安:“我有本事把他追回来,你有本事也把喜欢的人追回来呀?”
苏见宁收起笑意,转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旻昊是个好孩子,他应该有完整的童年。”
莉莉安想再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无法开口,她知道,自己没有再说下去的立场,所以选择沉默。
林叙白早已被几人七嘴八舌的打探弄得烦躁不已,忍不住吐槽道:“你们几个这么八卦,怎么不去当娱记?”
莉莉安率先笑出声来,她笑着调侃道:“阿叙总是这么幽默。”
林叙白瞪她一眼,“厍旻秋,时候不早了,你和苏先生还不走吗?”
苏见宁无辜躺枪,“林工我什么话都没说,你别总针对我。再说,我也没说我要走。”
罗一舟延续他一贯的好客作风,急忙对他们说道:“都不用走,这里三层楼十几个房间,足够咱们这么多人住的。我看天气预报说明天是晴天,你们晚上住下,明天白天去参观一下花田。”
“对啊对啊!来都来了,不去看看深哥种的玫瑰就太可惜了。”孙颖双说完这句话后,又抱起崔安琪的胳膊对她说道,“安琪姐,深哥种了好多种玫瑰,明天我带你去看,你喜欢哪种我剪了送给你。”
崔安琪揉揉她的脑袋笑着回了句:“好。”
李轻言刚想开口调侃孙颖双几句,目光不经意扫过楼梯口时突然顿住,他用手指点了点孙颖双的胳膊,再去指楼梯处。
孙颖双一句“怎么了”还没发出声,便哽在喉间。
众人发现异常,全都朝着李轻言手指的方向望去,方才还热闹无比的客厅中,霎时间静默无声。
罗一舟脑子快不够用了,他指着手拉手走过来的两人,磕磕巴巴地说道:“这这这……什么情况?你俩什么时候背着我们勾搭到一起的?江雪,我这是不是睡着做的梦?我天啊!快掐醒我。”
江雪瞅他一眼,语重心长地顺:“你还是继续睡吧?”
此时的李轻言和孙颖双已经跳起来欢呼了。
“Mandy、深哥,你俩这是来跟我们宣誓主权吗?你们终于在一起啦!什么时候订婚?结婚的日子选好没?我宣布,你们结婚时林工一定要坐主桌,没有他你们还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
林叙白骂了一声:“神经病。”
孙颖双的喊声把他这句话淹没其中,她激动地抱住崔安琪,激动的神色完全不加掩饰:“啊啊啊啊啊!有生之年能等到深哥表白真的太难得啦!林工主桌,林工威武!”
莉莉安也在一旁凑热闹道:“林工主桌!林工优秀!林工威武!”
林叙白又骂了句“都有病”转身上楼去了,陈深被他们喊的脸色通红,又因生病的缘由,没有被人第一时间察觉。
崔安琪胳膊搭在孙颖双肩膀上,捏了捏她的脸蛋儿,让她平静下来,紧接着对两人说道:“恭喜啊!Mandy,陈总。”
孙颖双和李轻言从善如流,也跟着齐声道:“Mandy,深哥,恭喜!。”
“大小姐,深哥,恭喜!”
莉莉安紧接着道贺:“学妹,陈总,恭喜!”
苏见宁如释重负般吐口气道:“学妹,陈总,恭喜!你们总算修成正果了。”
江雪满脸欣慰,先前萦绕在心头的担忧不攻自破,她轻快地对他们两个说道:“恭喜!你们在一起,我们所有人都替你们感到开心。”
罗一舟再迟钝现在也在字里行间和陈深两人的互动中理出头绪,他一脸尴尬道:“合着就我一个局外人,完全在状况外啊!”
两人被他们这么一闹,饶是情绪从不轻易流露的萧曼曼也红了脸。陈深更不必说,握着萧曼曼的手紧了又紧,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整个耳尖。
见两人被起哄,崔安琪很有风度的出来解围道:“这可是值得纪念的事,陈总打算怎么庆祝?”
陈深一整天都晕乎乎的,有生病的原因,也有身边人的原因。被崔安琪问起时才意识到,他根本就没想过纪念的事,因为在心里从来没有过期待,这份感情对于他来说太过珍贵,他无法轻易说出敷衍的话,所以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做出回应。
沉思间,他微微侧头看向萧曼曼,接受到他慌乱的眼神,萧曼曼报以安心的微笑,轻声道:“余生很长,值得庆祝的事也很多,慢慢想,不用着急。”
李轻言夸张的“哇”了一声,紧接着又说道:“原来谈恋爱真的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啊!以前的Mandy总是给人一种距离感,冷冷的让人不敢靠近,现在的Mandy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亲切的很呢。”
孙颖双闻言直接反驳道:“我们家大小姐才不高冷呢,她上学的时候每天都带糖果分给我们吃。”
李轻言眼睛直接瞪大:“Mandy上学的时候喜欢吃糖?”
苏见宁也有些意外:“我怎么不记得学妹喜欢吃糖?印象中我认识她后就没见她吃过糖果。”
孙颖双无语:“各位,我只是说大小姐会给我们分糖吃,没说过她爱吃糖啊!你们考试的时候都不审题的吗?”
崔安琪被她的比喻逗得笑了起来,揉揉她的脑袋道:“脑瓜子怎么这么好使呢?说话一套一套的。”
经崔安琪这么一说,屋里众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气氛又回到方才热闹的状态。
萧曼曼由心底生出一股踏实感,不敢想象去年的元宵节她还因为和家人吵架,独自一人在家里吃了一碗汤圆,且那碗汤圆由于煮太久全糊在一块。
而如今,她身边不止有了陈深,还有这一屋子朋友,这是萧曼曼过去多年来都不敢奢望的温情时刻。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有这么一群为她着想,把她放在心上的人。
十岁起便和父母四处周转,刚熟悉的人不久便会分开。最初她也渴望过友情,但每次都无疾而终,以至于她到明山时本能的和所有人保持距离。因为知道要离开,因为知道没结果,那不如就不开始。
只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了能够让她安心的人和安心的归宿。
那晚,众人表现的比两个当事人还要兴奋,他们一直闹到凌晨才熬不住四散而去。
萧曼曼起身准备回房间时,被身后的苏见宁叫住。她示意陈深先走,随后跟着苏见宁去了外面。
临出门前,陈深让她等一下,自己跑上楼,不一会儿怀里抱着一堆取暖的东西下来,嘴里不停的交代着:“外面冷,这件外套有帽子,围巾能挡风,手套也戴上,外套上我贴了暖宝宝。”
他边说边帮萧曼曼穿戴,等都收拾停当,又不放心的加了句:“别待太久。”
苏见宁抱着双臂靠在门边,非常耐心的对陈深解释道:“陈深,放宽心,我和学妹只是出去说两句话就回来。本来打算明天说的,但明早我要赶回公司处理工作,所以只好委屈一下学妹了。”
萧曼曼戴着厚厚的手套,脸被围巾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睛,“陈深,我和学长说两句话就回来。”
陈深这才点头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两人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苏见宁很自然的将胳膊搭在萧曼曼肩膀上,在她要推开自己前低声道:“楼上,配合一下。”
萧曼曼下意识的想往楼下看,被苏见宁按住:“不用看,今天给他下点儿猛料。”
萧曼曼无奈:“学长,这么多年过去,你玩心怎么还是这么大?”
苏见宁:“我这是在帮你们,你也不想陈深总是患得患失的吧?更不想他像上次那样,只敢透过窗户看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都只是默默看着,最后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离开吧。”
萧曼曼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苏见宁提醒道:“初十那天傍晚,咖啡馆。”
萧曼曼几乎瞬间想通:“你是说,那天陈深就在窗外,然后什么也没说自己走了?”
苏见宁:“不止一个人走了,他还在雪地里站成一个雪人。”
萧曼曼:“怎么总是教不会呢?”
苏见宁:“所以,今晚我才叫你出来。”
萧曼曼:“他会跟出来吗?”
苏见宁:“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负责做给他看,他接不接招我无法预判。”
萧曼曼:“学长,是不是我以前太决绝,给他的心理阴影太大,所以他才总是在第一时间选择退出而不是争取。”
苏见宁:“这不能怪你,感情中对不喜欢的人干脆拒绝是非常正常的事,这恰恰说明你是个有原则的人。如果他因为你拒绝过别人太决绝而不敢直面对你的感情,那他就真的该学习什么是合格的属于成年人的感情观了。”
萧曼曼:“可能那时年纪太小,我拒绝别人后选择完全无视对方,就是这种下意识的态度让他没有安全感吧。”
苏见宁:“他是怕表白后也遭受同样的对待?这也难怪,如果拒绝可以接受,但被深爱的人完全无视确实让人更痛苦。”
萧曼曼:“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他说,我都不知道我拒绝别人后会给人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苏见宁:“这是陈深对你说的?表白前还是表白后?话说回来,他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敢直面过去的恐惧,选择向你表白。”
萧曼曼:“他哪敢表白,是我开的口。”
苏见宁震惊到脚步骤停,双手扳着她的肩膀和她面面相对,语气里的惊讶毫不掩饰:“萧曼曼,你是说今晚是你表白的?我的天呐!我一直以为像你这么自我的人,即使单身一辈子也不可能主动跟人有情感交集的,你竟然主动跟陈深表白!”
萧曼曼抬手打掉他的双手道:“不然呢?等着他主动我大概要再等个十年不止。”
苏见宁更加诧异:“十年?你是说陈深暗恋你十年?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认识你没有十年也有七八年了,可从来没听你说过有这号人物。直到去年才从秋秋口中知道,你身边有这么个人。”
萧曼曼斟酌着向他解释:“他有一本日记,记载了他十年的感情。日记本去年春天时阴差阳错到我手中,我也是那时才知道有他这个人的。”
苏见宁一脸严肃:“你偷看人家日记,这是不道德的行为。”
萧曼曼抬头看着漫天星辰,声音躲在围巾中飘渺低哑:“如果当时我遵循道德约束,那今晚的我应该还是一个人,在那个冷清的家里独自吃一碗被煮烂的汤圆。”
她说罢又抬去看苏见宁,眼神平静淡然:“幸好没有如果,我无数次庆幸我收到那本日记,也庆幸自己打开了它,我更加庆幸的是我还有那一丁点儿的好奇心,促使我回到明山。在那里找到陈深,是我这些年来做的唯一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