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修笔记里的总裁先生》绿野仙紫

29、旧友援手与无声的防线

　　第29章：旧友援手与无声的防线

　　仓库里灰尘弥漫，只有一盏昏暗的节能灯提供着照明。乔安安像一只寻找宝藏的仓鼠，在堆积如山的废旧设备中仔细翻捡着。她的心跳依然很快，“Kernel Panic”的警告和那个大胆的计划在她脑中盘旋。

　　一个老旧的、像素可能很低的USB网络摄像头；一台还能开机但性能落伍的迷你工控主机；几张不同型号的无线网卡；几个路由器，有的天线坏了，但主板也许是好的；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数据线、电源适配器。

　　她将这些“宝贝”一一找出，放在一边。凭借她的技术功底，用这些零件搭建一个简单的、通过无线网络传输画面的隐蔽监控系统并非难事。她甚至已经想好了如何利用废弃的纸箱和杂物作为伪装，将它们放置在仓库门口和通往网络配线间的走廊角落。

　　然而，当她抱着一堆零件准备离开仓库时，一阵寒意突然顺着脊椎爬升。

　　这样做真的安全吗？使用未经授权的设备私自搭建监控系统，这本身就是严重违规。如果被徐江或者其他人发现，她根本无从解释。这会不会正中了那个内鬼的下怀，给她安一个更确凿的“窃密”或“破坏”的罪名？

　　昨晚“Kernel Panic”的警告再次回响在耳边：【自身安全第一。】

　　冲动渐渐冷却，理智重新占据上风。她看着怀里这堆破铜烂铁，忽然觉得这个计划漏洞百出，太过冒险。徐江那双看似关切实则探究的眼睛，仿佛就在暗处盯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又将零件默默放回了原处。不能这么做。至少不能用自己的手，留下如此明显的把柄。

　　她心事重重地回到工位，脸上的犹豫和挣扎没有逃过徐江的眼睛。

　　“乔工，刚从仓库回来？找什么呢？看你好像需要帮忙？”徐江又“适时”地出现，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暖”，目光却扫过她空着的双手。

　　乔安安心头一紧，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找了个借口：“没什么，找几个旧的硬盘盒，想倒点旧资料，没找到合适的。”

　　“哦？需要什么样的？我那里好像有几个多余的。”徐江热情地追问。

　　“不用了，谢谢徐工，不太急，以后再说吧。”乔安安摇摇头，不再给他继续打探的机会，坐回位子戴上了耳机。

　　但她心里的焦虑并未减少。危机迫在眉睫，她却束手无策，这种无力感几乎让她窒息。

　　下班回到家，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更加浓重。她坐在电脑前，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目光扫过房间里那些她亲手组装、改造的电子设备，忽然，一个被她遗忘了很久的身影跃入脑海。

　　“黑猫”——这是那人的网名。

　　大学时代，她在某个极其隐秘的技术论坛里认识的超级大神。那时她还是个懵懂的菜鸟，而“黑猫”已经是论坛里神龙见首不见尾、传说级别的存在。她因为一个刁钻的嵌入式系统问题发帖求助，是他耐心地指引了她思路，后来偶尔会交流几句。他技术深不可测，尤其擅长底层系统、网络安全和逆向工程，言语间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狷狂。她一直叫他“黑猫哥”，他则叫她“小维修妹”。

　　毕业后，各自忙碌，联系就很少了。但那份在技术世界里被指引、被碾压又心服口服的记忆依然深刻。

　　或许……可以问问他？以一种抽象的方式？他那种级别的大佬，或许有更隐蔽、更安全的思路？

　　带着一丝忐忑和希望，她登录了那个几乎废弃的加密聊天软件，找到了那个灰暗了许久的头像。组织了一下语言，她将目前困境高度抽象化、模糊了所有具体信息（公司、人物、项目名称），描述成一个【假设有这么一个重要的嵌入式系统，面临极高水平的网络渗透威胁，已知内部可能有问题，但明面监控已被察觉或绕过，如何在资源有限、权限受限且不能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布设一道隐蔽的额外防线？】

　　消息发出后，她紧张地等待着。不确定对方会不会回复，甚至不确定这个账号还是否在用。

　　几分钟后，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聊天窗口突然亮了！

　　黑猫：【哟？小维修妹？稀客啊！这么多年没声没响，一上来就扔这么个刺激的假设题？[叼烟表情]】

　　乔安安心中一喜，连忙回复：【黑猫哥！你还在啊！快帮我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

　　黑猫：【办法嘛……总是有的。不过你这“假设”的场景，细节很丰富嘛？听起来不像单纯的假设哦？[坏笑表情]】

　　乔安安心里咯噔一下，硬着头皮回复：【就是……一个技术设想嘛！哥你快说嘛！】

　　黑猫那边沉默了几分钟，似乎在思考，然后发过来一大段复杂无比的代码片段和配置说明。

　　【试试这个。基于硬件特征码和网络流量行为双因子触发的隐形嗅探器。把它植入到目标区域任何一个有网络接口、能跑Linux内核的破烂设备里都行，树莓派都行。它平时绝对静默，耗电跟休眠差不多，只有检测到预设的、极其特殊的恶意流量特征包时，才会瞬间激活，抓取特定数据流并加密发送到指定邮箱，然后再次沉睡。理论上，很难被常规安全扫描发现。】

　　乔安安看着那精妙绝伦的代码结构，眼睛发亮，但又不放心地问：【哥，你这么有把握啊？你知道我们在研究啥不？】她用的是调侃的语气，试图掩饰内心的紧张。

　　黑猫的回复瞬间刷屏： 【妹啊？这么多年了，你也对哥哥我有点信心啊！[怒]】 【信不信我顺着你这IP，五分钟内把你最近浏览器历史、聊天记录、甚至你跳槽后公司内网发了啥邮件都给你翻个底朝天啊？】 【你在锐锋集团，行政部IT运维，工号应该是XXX，最近几个月跳槽过去的，对吧？】 【我还等着你啥时候求助我呢？害得我等了这么久，你就这么不信任我的？好歹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哇，你可太让我伤心了～[痛哭流涕表情]】

　　乔安安看着屏幕上蹦出的那一行行字，尤其是“锐锋集团”、“行政部IT运维”这几个词，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手指都僵住了！

　　他居然真的知道！而且知道得这么清楚！这种被人从网络世界一眼看穿的感觉，既恐怖又……莫名地让人安心？

　　她顿时甘拜下风，手指颤抖地回复：【哥哥！你就是我亲哥哥！求放过！我错了我错了！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害臊了，请哥哥指点迷津！[跪了]】

　　黑猫似乎满意了：【这还差不多。早这么老实不就行了？】 【这样，你明天去找一台你们那肯定有的、报废闲置的旧网络打印机或者旧视频会议主机，通常用的也是嵌入式Linux系统。按我给你的方法和代码，把它刷成一个‘沉睡的哨兵’。】 【实际上，早在知道你跳槽去锐锋之后，我闲着无聊就……咳咳……就顺便在他们外围网络某个不起眼的角落，留了个极其隐蔽的小后门（放心，只读，没动任何东西），本来想等你被欺负了给你当礼物玩的，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你明天就通过那个口子，把‘哨兵’的数据接收端配置好。放心，绝对安全，你哥哥我出手，要是能被你那公司的安全团队逮到，我名字倒过来写！】 【哦对了，代码里我用了你的名字缩写和生日做了个隐藏签名，算是给你加个护身符吧，万一……咳，总之，你可是我罩着的小妹呢！[摸头表情]】

　　乔安安看着屏幕，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震惊、感动、还有一丝哭笑不得。这位大神哥哥还是老样子，技术强悍到变态，行事风格却如此……不羁。

　　但无论如何，他提供的方案，完美地解决了她的困境！利用废弃设备，难以追踪；行为触发，极致隐蔽；甚至连接入路径都给她准备好了！

　　【哥……大恩不言谢！】她最终只能打出这几个字。

　　黑猫：【甭客气。赶紧弄吧，搞定了请我吃顿好的就行。下了，有事留言。】

　　头像再次灰暗下去。

　　乔安安看着那段代码和说明，心中百感交集。但此刻不是感慨的时候，她立刻投入研究，将黑猫提供的方案每一个细节都吃透记牢。

　　第二天，她刻意提前到了公司。趁着办公室没人，她快速找到一台早已报废、堆在角落吃灰的旧网络打印机。按照黑猫指导的方法，她用自制的串口线连接打印机主板，熟练地刷入了经过修改的固件，将那精妙的“沉睡哨兵”程序植入其中。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带着一种技术上的绝对自信。完成后，她将打印机放回原处，接上网线电源，让它看起来依旧是一台无人问津的废品。

　　然后，她回到自己座位，打开电脑，通过黑猫留下的那个极其隐蔽的路径，悄无声息地配置好了数据接收端和触发条件。一切完成后，清除了所有本地操作日志。

　　做完这一切，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稍微放松了一些。

　　一道无声的、由传奇大神亲手打造的防线，已然悄无声息地部署完毕。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并且，更加警惕地观察身边的每一个人，尤其是——徐江。

　　她看向徐江空着的工位，眼神变得锐利而冷静。 suspicions（怀疑）的种子早已种下，现在，她需要的是证据。而那个“沉睡的哨兵”，或许就是抓住狐狸尾巴的关键。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陆续到来，依旧带着那种微妙的疏离。徐江也来了，笑着和大家打招呼，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乔安安知道，这场无声的战争，已经进入了新的阶段。她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承受猜疑和压力的猎物，她手中，终于有了一张隐藏的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