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修笔记里的总裁先生》绿野仙紫

17、论坛共识与暗处谋算

　　第17章：论坛共识与暗处的谋算

　　周末的家庭温暖和闺蜜闲逛的轻松，如同短暂的假期，迅速被周一的忙碌所取代。乔安安回到锐锋集团大楼，空气似乎都比外面凝重几分。她刷卡走进IT运维部，还没来得及放下包，就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

　　几个同事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什么，看到她进来，眼神有些闪烁，迅速散开了。徐曼丽从她的玻璃隔间里投来一瞥，目光复杂，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抿了抿嘴，低头看文件。

　　乔安安不明所以，走到自己工位。徐小雅的内线电话立刻追了过来，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兴奋和八卦：“安安！你周末没看公司大群吧？”

　　“没啊，怎么了？”乔安安一边开机一边问。

　　“炸锅了！”徐小雅语速飞快，“上周五，总裁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在高层会议上发了好大的火！听说好几个总监被骂得狗血淋头，连带着秘书处那边气氛都紧张得快结冰了！现在全公司都在猜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灵眸’项目进展不顺利？”

　　乔安安的心微微一沉。高层会议发火？是因为她报告的那个异常流量事件吗？虽然她匿名发在了论坛上，但“Kernel Panic”大神显然极其重视，难道他上报了？并且引起了总裁的震怒？

　　她下意识地点开内部技术论坛，找到和“Kernel Panic”的私信对话。果然，在周末，对方又发来了好几条长长的回复。

　　【“Kernel Panic”：你的数据和分析非常精准。这种流量模式并非硬件故障或常见软件bug，高度疑似经过伪装的低速率数据渗出（Low-rate Data Exfiltration），使用了自适应跳频和协议伪装技术，极其隐蔽。】 【“Kernel Panic”：源MAC地址追踪确认源自“灵眸”原型机内部网络接口。这排除了外部网络入侵的可能，问题出在设备本身或极其接近的环节。】 【“Kernel Panic”：此事性质严重，我已上报。近期集团网络安全等级会全面提升，你所在区域可能也会受到影响，如有不便，敬请理解。同时，请务必保密，勿再与任何人讨论此事，包括研发部人员。】

　　看着这些文字，乔安安背后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上报了……果然如此。而且“Kernel Panic”大神确认了她的 worst fear（最坏的担忧）——问题出在“灵眸”本身或内部！这意味着什么？内部有人做了手脚？还是原型机在设计或生产环节就被植入了后门？

　　她立刻回复：【明白。我会保密。如有需要进一步数据支持，我随时可以配合。】她感到一种莫名的责任感和紧张感，自己无意中的发现，似乎卷入了一场巨大的风波。

　　而“Kernel Panic”很快回复，语气似乎比之前缓和了些：【保持警惕即可。你的技术敏锐度很高，继续保持。有异常第一时间通知我。】

　　这种带着信任的嘱托，让乔安安的心跳漏了一拍。一种在虚拟世界被认可、被委以重任的感觉，与现实中的孤立和低调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关掉论坛窗口，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一样。但周围同事的窃窃私语和紧张气氛，以及徐曼丽那探究又带点忌惮的眼神，都让她无法完全平静。她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一个即将喷发的火山口边缘，只有她自己知道脚下正在酝酿着什么。

　　这种紧张感在下午被叫去总裁办时达到了顶峰。

　　这次不是设备坏了。沈斯年坐在办公桌后，面前站着研发总监和几位核心工程师，包括那个之前有些傲慢的阿哲。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徐明也在旁边，面无表情。

　　乔安安被叫进来，是因为需要她配合，在不断网不影响“灵眸”基本功能的情况下，部署一些额外的网络监控探针，用于捕捉那幽灵般的异常流量。这是“Kernel Panic”在论坛里建议的方案之一。

　　“乔工，按照这份技术文档，在这些节点部署镜像端口和流量采集器。”沈斯年的声音比平时更冷，没有任何寒暄，直接下令，目光甚至没有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仿佛她只是一个执行命令的工具。

　　“好的，沈总。”乔安安低声应道，接过徐明递过来的加密U盘。她能感觉到阿哲等人投来的目光，有好奇，有不解，或许还有一丝被排除在核心机密之外的不快——为什么这种涉及“灵眸”底层网络的调整，会让一个运维部的维修员参与？

　　她低着头，熟练地操作起来，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她能感受到沈斯年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冰冷的、压抑的怒火，以及整个房间里的低气压。她几乎可以肯定，这场风暴的源头，就是她发现的那个异常流量。

　　她专注地接着线，配置着设备，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将眼前这个冷硬霸道的总裁，和论坛里那个与自己冷静讨论技术细节、甚至流露出信任的“Kernel Panic”大神进行比较。这种极致的割裂感，让她感到一阵恍惚。

　　就在这时，沈斯年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看了一眼，似乎是条私人消息，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随即按熄了屏幕。乔安安无意中瞥见，发送人的备注好像是个挺亲昵的称呼，还带了个蛋糕的emoji表情？（其实是沈母问他堂弟年年生日宴的事情）

　　就这么一个细微的、与眼前紧张气氛格格不入的细节，却莫名其妙地印在了乔安安的脑海里。原来……冰山总裁也会收到带可爱表情的私人短信？

　　她赶紧收回目光，暗骂自己胡思乱想，继续手上的工作。

　　部署完成后，她低声汇报：“沈总，监控探针部署完毕，已经开始运行。”

　　“嗯。”沈斯年只是应了一声，挥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目光依旧集中在研发总监提交的报告上。

　　乔安安如蒙大赦，立刻退了出来。走出总裁办，她才感觉又能正常呼吸了。

　　而办公室里，沈斯年在乔安安离开后，目光才从报告上抬起，看向她刚刚操作过的网络设备，眼神深邃。这个维修员……动作确实利落，而且嘴巴很严。从部署到离开，没有多问一个字，效率极高。或许，“Kernel Panic”推荐由她来执行这部分敏感操作，是正确的选择。

　　……

　　乔安安的发现和“Kernel Panic”的上报，像一块投入水面的石头，激起的涟漪远不止于顶层。

　　徐江敏锐地察觉到了公司气氛的异常变化。安保明显加强了，尤其是网络安保部门的人活动频繁。他试图像以前一样，旁敲侧击地向乔安安打听总裁办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但这次，乔安安的嘴巴紧了很多。

　　“没什么，就是常规的网络优化。”乔安安谨记着“Kernel Panic”的保密要求，含糊地应付过去。

　　徐江心里疑窦丛生。常规优化需要总裁亲自盯着？需要气氛那么紧张？他联想到“灵眸”的入驻，以及乔安安之前夜巡发现异常后态度的细微变化，一个猜测逐渐浮现：难道自己的行动被察觉了？那几次试探性的数据渗出被捕捉到了？

　　这让他惊出一身冷汗，但随即又冷静下来。他对自己使用的技术极有信心，那是目前最顶尖的隐蔽信道技术之一，普通网络安全人员根本无从察觉。除非……有顶尖高手在持续监控并深度分析。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乔安安。这个女孩，难道比她表现出来的还要深藏不露？还是说，她背后有高人指点？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意味着风险升级。他必须更加小心，同时，也需要加快进度了。原定的细水长流、慢慢渗透的计划需要调整。

　　一个更大胆、也更危险的想法在他脑中成型。既然低速率渗出可能已被关注，那不如……策划一次短时、高速的爆发式窃取，趁对方还在排查低级别威胁时，打一个时间差！而执行这个计划，需要一个能够近距离物理接触“灵眸”系统、并且能短时间内不被怀疑的人。

　　他的目光，再次牢牢锁定了那个刚刚从顶层下来、看起来平静如常的乔安安。

　　他需要创造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乔安安在非工作时间、合情合理地接近“灵眸”的机会，并且最好能让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自己计划的“帮手”。

　　风险很大，但收益更高。一旦成功，他就能拿到“灵眸”最核心的数据，然后功成身退。

　　他脸上重新挂起那副人畜无害的热情笑容，走向乔安安：“乔工，刚从上面下来？忙完了吗？我这边有个关于物联网设备安全协议的配置问题，怎么都搞不定，能再请教你一下吗？你上次说的那个共享目录里的资料，我好像没找到……”

　　他决定，先从技术层面，更深地取得她的信任和依赖。

　　风暴的眼，正在悄然收缩。而身处其中的人们，有的已然警觉，有的浑然不觉，有的则正在暗中编织着更危险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