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被特级们包围了》我给你一刀

9、凛凛是星

　　他微微侧过头，目光幽深地看了一眼夏油杰的背影，然后快步跟了上去，脸上重新挂起那副合群的、略带羞涩的温和笑容，融入了人群之中。

　　日子在高强度的训练和偶尔轻松的打闹中飞逝。凛凛的进步肉眼可见，虽然咒力屏障的稳定性依旧像个随时会炸毛的猫，但至少不再是那个一碰就碎的肥皂泡了。她和大家的羁绊也越来越深，食堂里总能听到她叽叽喳喳分享趣事的声音，训练场上她摔倒又爬起的次数越来越少，笑容却一如既往的灿烂。

　　乙骨忧太依旧是那个温和、优秀、偶尔会流露出一点点脆弱让人心生怜惜的乙骨同学。他耐心地帮助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包括凛凛。他会在她咒力再次失控时，用一种极其精妙、不触及她身体的方式，用自己的一丝咒力轻轻引导，效果有时甚至比言语指导更显著。凛凛对此感激不尽，觉得乙骨同学真是又厉害又善良。

　　只有乙骨自己知道，每一次那细微的咒力触碰，感受到她毫无防备接纳那丝外来咒力时，心底翻涌的究竟是怎样的暗潮。那是一种隐秘的标记，一种只有他能感知的、病态的联结。里香似乎也很喜欢凛凛的气息，每次他的咒力与凛凛的短暂交融，影子里都会传来愉悦的、细微的咕噜声。这让他感到一种扭曲的满足——看，里香也认可她。我们才是一起的。

　　真希偶尔会觉得乙骨看凛凛的眼神有点过于专注，但当她仔细看去时，那家伙又是一副纯良温和的模样，让她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熊猫神经大条，只觉得忧太真是个热心肠的好同学。狗卷棘心思细腻，他能感觉到乙骨身上偶尔泄露出的、极其微妙的紧绷感，尤其是当凛凛和别人过于亲近的时候。但他无法确定那是什么，只能更加留意凛凛周围。

　　五条悟依旧神出鬼没，但每次出现，总能精准地“搅乱”某种逐渐凝固的氛围。有时是一个从天而降的恶作剧，有时是一句不着调的点评，有时只是单纯地往那里一坐，存在感强得让某些小心思不得不暂时偃旗息鼓。夏油杰则更像一个沉稳的观察者和引导者，他对所有学生一视同仁的温和下，是冷静的审视。他注意到了乙骨那超乎寻常的精细控制力，也注意到了五条悟看似随意实则刻意的“搅局”。他没有点破，只是默默地将一切纳入考量。

　　暴风雨前的宁静，往往最为磨人。

　　这天，一个紧急任务下达。某个偏远小镇出现了强大的咒灵反应，初步判定为准一级，但波动异常，疑似有特殊能力。任务点名由乙骨忧太、狗卷棘、禅院真希和凛凛前往调查祓除。熊猫被夜蛾校长安排了其他工作，未能同行。五条悟和夏油杰各自有更重要的任务，无法随行。

　　“哟西！这是我们第一次四人小组任务吧！”凛凛显得很兴奋，握紧了新配发的制式咒具短刀——她的咒力特性暂时无法支撑特定咒具，但简单的咒力附着切割还是可以的。

　　“别大意。”真希检查着自己的咒具，“波动异常意味着可能有未知风险，一切听指挥，尤其是你，凛凛，不准擅自行动。”

　　“是！”凛凛大声应道。

　　狗卷棘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确认能完全遮住嘴巴，对凛凛点了点头，手机屏幕亮着：【跟紧我。】

　　乙骨忧太温和地笑了笑，语气一如既往地令人安心：“大家互相照应，不会有事的。”他站在凛凛身侧稍靠后的位置，是一个既能随时保护，又不会给她造成压迫感的距离。

　　四人乘坐辅助监督的车，抵达了那座被不祥气息笼罩的小镇。小镇异常安静，街道上空无一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腐朽味道和一种奇特的、如同低频噪音般扰人心神的咒力残秽。

　　“分散调查，保持通讯畅通。棘，你和凛凛一组，搜查东区。忧太，我们西区。发现目标不要轻举妄动，立刻汇报。”真希迅速下达指令。

　　“明白。”乙骨点头。

　　“鲑鱼。”狗卷表示收到。

　　凛凛有点小紧张，但还是用力点头：“好的真希同学！”

　　两组人分头行动。小镇不大，但街道曲折，废弃的房屋和店铺如同沉默的怪物，投下片片阴影。

　　狗卷棘和凛凛小心地穿行在东区的街道上。狗卷的感知敏锐，他很快发现这里的咒力残秽比想象中更浓，而且似乎在缓慢流动，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着。

　　“明太子？”他示意凛凛注意脚下。地面有些地方呈现出不自然的灰败色，像是被吸走了生命力。

　　凛凛努力感知着，她的咒力特性让她对这种环境变化有些不适：“狗卷同学，我感觉有点闷闷的……”

　　突然，狗兜里的通讯器传来真希急促的声音：“东区！小心！咒灵可能具有精神干扰和空间扭曲能力！它刚才在西区一闪就不见了！目标可能朝你们那边去了！”

　　几乎在真希话音落下的同时，狗卷棘猛地将凛凛往身后一拉！“蹲下！”

　　一道扭曲的、如同阴影凝结而成的利爪凭空出现，擦着凛凛刚才站立的位置划过！速度快得惊人！

　　那咒灵出现了！它的形态并不固定，像是一团不断蠕动的、由负面情绪和空间碎片组成的聚合体，核心处有一颗硕大的、布满血丝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散发出混乱和恶意的精神波动。

　　“不许动！”狗卷棘毫不犹豫地发动言灵！

　　咒灵的动作猛地一滞，但仅仅是一瞬！那颗巨大的眼睛猛地眨动，一股更加强烈的精神冲击爆发开来！狗卷棘闷哼一声，捂住自己的喉咙，言灵被强行打断的反噬让他极其痛苦！

　　“狗卷同学！”凛凛惊叫。

　　咒灵趁着这个间隙，再次扭曲空间，瞬间出现在凛凛面前，巨大的阴影利爪当头抓下！那眼中充满了贪婪，它似乎格外“喜欢”凛凛身上那股纯净又奇特的咒力！

　　凛凛吓得脸色发白，但训练的本能让她下意识地将咒力灌注短刀，向上格挡！

　　锵！ 短刀应声而碎！等级的差距太大了！阴影利爪毫无阻碍地落下！

　　“凛凛——！”远处传来乙骨忧太撕心裂肺的吼声，他和真希正以最快速度赶来，但距离太远！

　　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更快的身影猛地将凛凛扑开！是强忍着喉咙剧痛的狗卷棘！

　　阴影利爪狠狠抓在了狗卷棘的后背上！ “噗——！”狗卷棘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凛凛的衣襟，整个人软倒下去。

　　“棘！！！”真希目眦欲裂。

　　“狗卷同学！！”凛凛抱着倒在她怀里的狗卷，触手一片温热粘稠的鲜血，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和愤怒瞬间淹没了她！

　　为什么！ 为什么又是这样！ 明明已经*****！

　　那咒灵发出一阵刺耳的、如同嘲笑般的尖啸，再次举起利爪，这一次，目标直指失去行动能力的狗卷棘和抱着他的凛凛！

　　“不准……不准你伤害他！！！”凛凛猛地抬起头，眼中不再是恐惧，而是某种被彻底点燃的、近乎疯狂的决绝！她体内那一直沉寂的、被封锁的咒力，因为极致的情绪波动和外界死亡的刺激，猛地躁动起来！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庞大而古老的咒力洪流，如同沉睡了千年的火山，轰然爆发！

　　蓝色的光芒不再是温和的暖流，而是刺目欲裂的、带着绝对威严和冰冷怒意的璀璨光辉！以凛凛为中心，瞬间席卷了整个街区！周围扭曲的空间如同玻璃般寸寸碎裂！那咒灵发出的精神波动和阴影利爪在这光芒中如同冰雪消融，它那颗巨大的眼睛中第一次流露出惊恐的情绪！

　　赶到的乙骨和真希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到令人战栗的咒力爆发逼得连连后退，几乎无法直视光芒中心！

　　“这是……什么？！”真希用咒具挡住眼睛，惊骇万分。

　　乙骨忧太怔怔地看着那片蓝色的、仿佛蕴含着无尽星辰与绝对零度的光芒中心，那个娇小的、抱着同伴的身影。他的心脏疯狂跳动，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和熟悉感。里香在他的影子里发出前所未有的、既兴奋又畏惧的尖锐嘶鸣！

　　光芒持续爆发，那准一级咒灵连惨叫都没能发出第二声，就被彻底湮灭，连残秽都没有留下！

　　几秒之后，光芒骤然收敛，如同潮水般退去，迅速缩回凛凛体内。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街道恢复死寂。凛凛脸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抱着昏迷的狗卷棘，晃了晃，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凛凛！”乙骨忧太第一个冲过去，不顾一切地接住她倒下的身体，触手一片冰凉。她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仿佛生命力也随着那恐怖的爆发而被抽空。

　　“棘！”真希也冲过来，检查狗卷的伤势，后背那道伤口深可见骨，但幸运的是似乎没有伤及内脏，只是失血过多加上言灵反噬才昏迷。她立刻拿出通讯器紧急呼叫支援和家入老师。

　　乙骨忧太紧紧抱着怀里失去意识的凛凛，身体因为后怕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而微微颤抖。他看着她苍白的小脸，指尖小心翼翼擦去她唇边因为力量冲击而溢出的一丝血迹。

　　刚才那力量……是什么？那么强大……那么美丽……又那么脆弱…… 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里香的咒力在他周身无声地弥漫开来，如同守护珍宝的恶龙，将他和凛凛笼罩在一个无形的、充满戒备的领域内。

　　真希处理好狗卷的紧急伤势，回过头，看到乙骨抱着凛凛的样子，那股违和感再次涌上心头。忧太的表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但她还没来得及细想，辅助监督的车和医疗队已经呼啸着赶到现场。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远处一栋废弃建筑的屋顶阴影里，一个嘴角缝着针线的怪异身影，正拿着一个特制的咒具望远镜，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哎呀呀……真是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呢……”他发出扭曲的笑声，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得赶紧告诉他们才行……「星」……终于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