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被特级们包围了》我给你一刀

4、凛凛完胜

　　城郊废弃神社的阴风裹着腐味扑来，凛凛攥紧背包带，看着五条悟转身走向神社外的石阶——按照约定，这次要她独自面对二级咒灵。

　　“老师就在外面，遇到危险喊一声，五条大帅哥立刻救场！”五条悟挥了挥手，身影隐在树后，只留一道淡淡的咒力屏障笼罩神社，防止咒灵逃脱，也确保能第一时间感知凛凛的安危。

　　凛凛深吸一口气，推开吱呀作响的正殿木门。昏暗中，一只裹着黑雾的咒灵正趴在供桌上啃咬，扭曲的四肢像枯藤般缠绕着残破的神像，听到动静，它猛地抬头，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凛凛，黑雾里渗出的恶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这和训练时的模拟咒灵完全不同。凛凛的指尖开始发麻，后背冒冷汗，她咬了咬牙，按照五条悟教的方法，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很快，体内那股被五条老师注入过的暖流开始涌动，顺着血脉流向指尖。

　　咒灵嘶吼着扑来，黑雾像爪子般抓向她的喉咙。凛凛猛地睁眼，咒力顺着指尖爆发，淡蓝色的光刃直劈向咒灵！可咒力刚触到黑雾就被弹开，她踉跄着后退，后背撞在供桌角，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不能慌……”凛凛按住发疼的后背，想起训练时狗卷教她的“咒力绕击”——上次练习切木桩时，狗卷特意用手机打字提醒她“硬冲会浪费咒力，找缝隙”。她重新调动咒力，这次没有凝聚成光刃，而是化作细细的咒丝，像藤蔓般顺着黑雾的缝隙钻进去。

　　咒灵察觉到不对劲，疯狂扭动身体，黑雾翻涌着要绞碎咒丝。凛凛的额头渗出冷汗，指尖微微发抖，却死死稳住咒力——她能感觉到，咒丝触到了咒灵体内一处薄弱的咒力节点！

　　“就是现在！”凛凛猛地发力，咒丝瞬间炸开，淡蓝色的咒力在咒灵体内引爆。黑雾应声消散，咒灵发出凄厉的尖叫，身体化作点点光斑，彻底消失在空气里。

　　凛凛瘫坐在地，手心还残留着咒力爆发后的灼热，心脏砰砰直跳。直到看到门口传来的白色身影，她才松了口气，撑着供桌站起来，脸上绽开笑容：“五条老师！我做到了！”

　　五条悟快步走进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不愧是凛凛！好厉害！”他的六眼扫过凛凛后背的灰尘，又瞥见她发红的指尖，悄悄把咒力化作暖流注入她体内，缓解酸痛。

　　离开神社时，夕阳把云层染成暖橙色。五条悟拎着刚买的喜久福，听凛凛兴奋地讲着刚才的细节——“一开始我还怕得想喊老师，后来想到狗卷同学说找缝隙，就试着用咒丝钻进去……”她手舞足蹈地比划，指尖还沾着刚才咒力爆发时残留的淡蓝光点，“最后炸开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要站不稳了，结果居然真的把它打散了！”

　　五条悟笑着点头，时不时应和两句，目光却悄悄落在她泛红的指节上——刚才咒灵反扑时，凛凛为了稳住咒丝，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他不动声色地往她口袋里塞了颗水果糖：“奖励凛凛的‘首战勋章’，下次可别把自己弄伤啦。”

　　回到高专时，五条老师因为要去下一个地点做任务和凛凛挥挥手分开了。训练场上的人还没散。狗卷看到凛凛的身影，立刻丢下手里的训练棒冲过来，手机屏幕飞快跳出一行字：【有没有受伤？咒灵难不难对付？】他的目光扫过凛凛沾灰的衣角，又落在她攥着糖纸的手，下意识想拉她的手腕查看，又不好意思地收回手，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梅子。

　　“我没事！还成功打败咒灵啦！”凛凛举起手心，展示残留的淡蓝色咒力微光，“多亏狗卷同学教我的‘咒力绕击’，不然我肯定要喊老师帮忙了！”

　　狗卷眼睛瞬间亮了，手指在屏幕上敲得飞快：【下次可以教你更灵活的咒丝用法！比如绕着咒灵转圈，让它找不到方向！】他怕凛凛看不懂，还特意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咒灵被咒丝缠住”的简笔画。

　　真希也走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护腕——是昨天训练时看到凛凛手腕磨红，特意去医务室拿的，“这个给你，买东西送的，反正我也用不上，你拿去用吧。”

　　“谢谢真希！”凛凛接过护腕，立刻缠在手腕上，晃了晃手臂，“刚好明天训练能用！”她没注意到，真希看到护腕贴合在她手腕上时，嘴角悄悄翘起了一点弧度。

　　熊猫凑过来夸张地叹气：“哎呀呀，凛凛现在不仅能独自打咒灵，还有‘专属教练’，我这个前辈都要吃醋啦！”真希踹了他一脚：“吃醋就去多练体术，别在这凑热闹——凛凛，刚给你留了拉面，在食堂，快去吃。”

　　凛凛抱着护腕往食堂跑，刚拐过走廊拐角，就和端着餐盘的乙骨撞了个正着。温热的味增汤洒在她的袖口，乙骨手里的饭团也滚落在地，鲑鱼馅料沾了层灰。

　　“对不起！”凛凛慌忙掏出口袋里的纸巾，想帮他擦干净校服上的汤渍，却被乙骨往后躲的动作晃了个空。她的手僵在半空，看着乙骨垂着眼帘、指尖泛白的模样，突然想起之前问狗卷同学的话——乙骨同学是不是真的不喜欢自己？

　　“没事。”乙骨的声音很轻，蹲下身去捡那个脏了的饭团，指腹反复蹭着沾灰的地方，像是在跟什么较劲。他特意绕去食堂，挑了凛凛可能喜欢的鲑鱼口味，想趁着训练间隙放在她桌兜，却没料到会以这种方式“送”出去。

　　更让他心慌的是刚才那瞬间——凛凛的指尖差点碰到他的胳膊，里香残留的咒力在他体内轻轻震颤，像是在排斥外人靠近。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咒力，更怕凛凛看到他的另一面，只能先躲开。

　　“饭团脏了，我再去给你买一个吧！”凛凛蹲下来想帮忙，却被乙骨抬手拦住。他把脏掉的饭团攥在手里，另一只手飞快地摆了摆：“不用了，我不饿。”说完就转身往食堂外走，背影绷得笔直，像是在逃离什么。

　　凛凛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心里有点发闷。直到狗卷拿着两瓶草莓牛奶跑过来，手机屏幕亮着：【怎么站在这里？拉面要凉了】，她才回过神，把刚才的事轻描淡写带过：“没什么，刚才不小心撞到乙骨同学了。”

　　狗卷顺着她的目光往食堂外看了眼，很快就明白过来。他没多问，只是把其中一瓶草莓牛奶塞进她手里，打字道：【忧太只是不太会和人相处，别放在心上】。其实他刚才在训练场外看到了全程。

　　食堂里，真希已经帮凛凛把拉面摆好在桌上。凛凛刚坐下，就看到乙骨从食堂门口经过，手里还攥着那个脏饭团，径直往宿舍方向走。她咬了咬筷子，突然想起狗卷说的“他情况特殊”，心里的失落少了点，多了些好奇——乙骨同学身上，到底藏着什么事呢？

　　吃完拉面，凛凛跟着狗卷去训练场复盘下午的咒丝技巧。狗卷拿着手机，一笔一划教她怎么调整咒力输出的节奏，偶尔会用指尖轻轻点一下她的手腕，纠正她发力的姿势。月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狗卷的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却没舍得把手挪开。

　　不远处的看台上，乙骨抱着膝盖坐了很久。他能清楚地看到凛凛跟着狗卷的动作调整姿势，看到她笑的时候眼睛弯成月牙，甚至能听到她偶尔问“这样对吗”的声音。里香的咒力在他胸口打转，他只好一直对里香说：没事的里香，别出来。

　　日子在高强度的训练和偶尔的轻松日常中飞逝。凛凛逐渐适应了高专的生活，体术和咒力操控也在大家的帮助下稳步提升。她像一块海绵，贪婪地吸收着一切，笑容也愈发灿烂，仿佛失忆的阴影已被驱散。

　　只是乙骨忧太心中的阴影，却在悄然滋长。

　　他依旧沉默地训练，完成任务，和同伴们相处。但每当看到凛凛和狗卷棘凑在一起，看到她对棘露出毫无防备的、依赖的笑容时，那股熟悉的、冰冷的酸涩就会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的心脏。里香似乎也能感知到他的情绪，在他意识深处发出不满的低吼。

　　“忧太……讨厌凛凛吗？” “不，里香，不是的。”乙骨在心里默默回应，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操场上那个和狗卷练习咒力微操的身影。凛凛失败了，咒力球“噗”地散开，她有些懊恼地跺了跺脚，狗卷立刻上前，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滑动，似乎在讲解要点，然后小心翼翼地虚握着她的手腕，帮她调整姿势。

　　“棘……碰凛凛……”里香的声音带上了明显的焦躁。 “我知道。”乙骨垂下眼睑，指甲无意识地掐进了掌心，“但是……不能急。”

　　他尝试过像狗卷那样自然地靠近。那天训练后，他鼓起勇气拿了瓶水想递给凛凛，却看到她正仰头喝着狗卷递过去的草莓牛奶，笑得眼睛弯弯。他默默地把手缩了回来，那瓶水最后被他放在角落，直到变得温热也没送出去。

　　他也试图像真希那样用行动表达关心。一次对练中，他注意到凛凛的鞋带散了，刚想提醒，熊猫已经咋咋呼呼地喊了出来，真希更是直接蹲下去帮她系好，还嫌弃地说了句“笨蛋吗，摔了怎么办”。他只能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沉默地看着。

　　他似乎总是晚一步。他的关心像是被困在厚厚的茧里，找不到出口，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轻易地得到他渴望的回应。

　　这种无力感让他焦灼。尤其是，凛凛对五条老师那种全然的、盲目的信任，也让他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慌。五条老师很强，没错，但五条老师也……非常不可控。他为什么会对凛凛如此特别？那个一年前的梦呓，真的是巧合吗？

　　“忧太，该你了。”真希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乙骨抬起头，发现轮到他进行移动靶咒力射击训练。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集中精神。

　　“里香。”他低声唤道。庞大的特级过咒怨灵部分显现，恐怖的咒力波动让空气都凝滞了几分。乙骨抬起手，漆黑的咒力凝聚，精准地击碎了高速移动的所有靶子，干脆利落，甚至带着一股发泄般的狠厉。

　　训练结束，众人都有些惊讶于乙骨今天格外凌厉的攻击。只有真希皱了皱眉，看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

　　凛凛倒是很捧场，眼睛亮晶晶地鼓掌：“乙骨同学好厉害！一下子全打中了！” 乙骨看向她，对上那双清澈的、毫无阴霾的眼睛，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低声道：“谢谢。”

　　他看到她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又扬起笑容：“乙骨同学下次可以教教我怎么样才能那么准吗？”

　　“……好。”乙骨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回答道。一股微小的、扭曲的喜悦悄然升起——她主动向他提出请求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也有机会靠近一点？

　　然而这份喜悦在下一次集体任务时，被彻底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