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昭念》慕云辞

5、段昭...死了?!

　　消息传到四顾门时，殷隧正在擦拭他的流影剑。剑身寒光如水，映不出他丝毫表情。
　　“死了？”他问，声音平稳得像在问今日天气。
　　下属垂头：“江边发现的尸体，身形衣物皆像，只是……面容尽毁。且在天机堂密库附近找到了这个。”下属呈上一枚淬着幽碧暗光的细针，针尖那点诡异的绿，殷隧认得——碧茶之毒，见血封喉，溃烂肌骨。
　　殷隧的目光在针尖停留一瞬，接过，指尖稳得没有半分颤动。“知道了。”他挥手让人退下，继续擦剑，直至剑身光亮如镜，映出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当夜，四顾门地牢最深处。血腥气浓得化不开。被铁链吊着的人已是血肉模糊，气息奄奄。
　　殷隧坐在对面，黑衣依旧整洁，连靴边都未沾半点污秽。他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冷茶。“再说一遍。谁指使的你？尸体是谁？”
　　那曾是段昭最信任的心腹之一，此刻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堂主…确已中毒…坠江…尸身…是…是找的乞儿…”
　　“碧茶之毒，内力尽失，坠入寒冬江水中。”殷隧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像在复述一段与己无关的文字，“确实，十死无生。”
　　他放下茶杯，起身。走到那人面前，流影剑甚至未曾出鞘，只用鞘尖抬起对方低垂的头。“但你说，他那样一个人，”殷隧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近乎可怕的冷静，“心比天高，肆意张扬，就算要死，会甘心让自己死得这么难看，连一张脸都留不下吗？”
　　鞘尖微微用力，那人痛苦地蜷缩。
　　“他在哪儿？”
　　地牢死寂，只有血滴落的声响。
　　没有得到回答。殷隧收回剑鞘，转身向外走去，吩咐门外守候的下属：“处理干净。继续查，动用所有暗线，翻遍每寸江岸，查近三个月所有失踪的乞儿或无名尸。重点查……”他顿了顿，“……所有能接触到碧茶之毒，又有能力做出那种以假乱真皮囊的易容高手。”
　　下属凛然应声。
　　殷隧走出地牢，夜风凛冽。他抬头望了一眼漆黑无星的天幕，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
　　段昭，你最好是真的死了。
　　若是假死……
　　殷隧眼底掠过一丝极寒的光。
　　若是假死，骗过我，这代价，你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