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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说点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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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纳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昨天晚上直到天边变白才堪堪睡着,刚睡着又被叫起训练没一刻空闲。现在终于得了空,台上的领导叽里呱啦的不知道在讲什么废话,修纳只希望他能再多讲一会。
这次外勤要在三天里完成一个月去一次超市的小票一样长的任务单,现在台上正由首席讲着慷慨陈词的动员稿,修纳的头慢慢沉下去掉在桌子上,睡着了。
另一个熬夜大将刚把大件行李搬到新家,偷偷摸摸的从后门溜进礼堂。陈时青坐到修纳旁的空位上,修纳因为迟到因祸得福得了这个睡觉风水宝地,现在枕着胳膊睡的正香,呼吸吹地衣领的毛绒边一颤一颤。
陈时青托着头听着可以拿去给永谦研究的文字材料,一边看着身侧酣睡的修纳想起昨天在哨塔被审问的内容。
“你和他没有熟悉到这种地步吧?”陈时青对面坐着书记员,调查员还有一口能吞了他的萨鲁中将,“为什么要和他一起去拿东西?只是为了和你舍友带报纸吗,你怎么知道那里有报纸?”调查员问。
说起报纸,陈时青一下子明白让这位大人神色越发不佳的原因,任谁看到与被迫结婚的结婚对象一起拍的结婚照都会不爽吧。据说两人婚姻生活极其不合,曾经有记者拍到切尔夜会小狼狗,大概是不爱他这款沉稳大叔。虽然二人极力否认,但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切尔对他的不满。出席活动从来不牵手,不聊天,不跳舞,甚至有一次两人穿的像根本没有商量一样。
“没有什么原因,报纸是恰好看到那里有。”陈时青一抬头就看到三人同时投来不相信的目光,中将甚至摇了摇头直接站起来离开了桌子。
“我在追求他。”
陈时青离开哨塔时,城市所有暖色彩色的灯光都熄灭了,只有清白的月光照在身上。
礼堂里“轰”的一声一下子叫醒了沉睡的人,鼓掌声渐渐响起。修纳终于回了神想起如今身在哪里,讲座一下子从午后持续到晚饭,整个人都睡饱了精神百倍。
身侧的陈时青趁着鼓掌声对着哨兵说小话,前面的人全都起立挡住了灯光,昏暗中歪着头凑近修纳耳朵说,“今天我搬家,我妈说搬新家要多请点朋友去,热闹一下。你和你那个同学一起来吧。”陈时青看到修纳转过头一脸惊讶,“就当帮我个忙好吗,一起吃个饭刚好晚上我们去集合。”
修纳还没完全清醒,一边是震耳欲聋的鼓掌声,一边是陈时青在耳朵边说话,吹的耳朵痒痒的。
透过金色的睫毛朦胧中看到陈时青笑着与他说话,“什么?你再说一遍。”修纳揉揉眼睛作势要站起来,陈时青一把压下他的肩膀,“我说下午帮我个忙可以吗。”
两个人结伴走在小路上,积雪在慢慢融化天气变得湿冷,这会又下起小雪。陈时青带着针织帽包着耳朵,围巾扎在外套里。修纳还穿着干练的训练服,缩着脖子防止雪掉进领口。“我以为学长你不来动员大会了。”修纳被冻的鼻头和耳朵都是红的,双手插在训练服仅有的口袋里取暖,“先把打包好的行李送到那边去,我妈要去联盟那边,说要把他的猫寄养在我这,让我去接他的猫。”
由于精神体是雪豹,陈时青一直得不到小猫小狗的垂青。
打开宿舍的门,一张猫脸弹出来,又缩回去张开嘴向陈时青哈气。
陈时青无奈的向修纳笑笑,“一会你帮我把它放在航空箱里,然后提着他。”修纳环视这个空旷的宿舍,许多旧报纸摊在桌子上,游着鱼的草缸断了电摆在箱子里,还有大大小小的不同品种的植物。“只有这些没办法封箱的东西还没带走,这个猫我有点招架不住,今天麻烦你了。”猫蹲在修纳的脚边,伸着脖子嗅着这个新人。
陈时青拿杯子为修纳接了点热水喝,暖和一下。没一会猫就跳到修纳腿上躺下打滚去抓修纳训练服上的带子,“猫叫什么名字?”修纳问正蹲在地上将盆栽装箱的陈时青,“Alice,是只脾气暴躁的老猫了。”刚好这时手机响起,是永谦打电话来了。
陈时青一手借起电话,一手向修纳腿上柔软的猫肚子摸去,吓的猫立马炸毛跳起给了陈时青一爪子。
“大神送走了吗?”电话那头的人说,“马上马上,救星来了。”陈时青将电话外放,捋起袖子,露出被猫抓的遍体鳞伤的胳膊查看这次的新鲜伤口,眼神攻击了老猫,接着开口和电话对面的永谦说话。
“抱歉,我没反应过来。”修纳这回只觉得坐如针灸,手都不知道摆在那里合适,站起来问,“有没有药水或者创口贴之类的,处理一下?”修纳只觉得这会自己真的多余,Alice动手后又像无事发生一样躺在修纳腿上舔爪子,陈时青被抓后也像被猫攻击的人不是自己一样,还在与电话那头的人说话。
“这里到底有没有正常的东西。”修纳想。
陈时青交代完宿舍事宜,示意修纳把猫装进航空箱,自己搬起纸箱。“他真听你话。”陈时青看着乖巧的老猫揣着手窝在笼子里,两人走出宿舍陈时青放下手里的东西锁上宿舍门,刚要佯装透过小窗摸猫,Alice就翘起胡子呲起牙。
“学长精神体是什么,猫好像是有点害怕你。”修纳举起航空箱看向已经平静的猫,发现修纳在看他,猫发出谄媚的叫声。
“是雪豹,从小就不受小家伙喜欢。”陈时青走在前面带路,发出轻轻的笑声。“应该是害怕你吃了他,对我这么好应该是想吃了我。”修纳说。后来过去很久修纳想起这个下午,不管什么时候,陈时青好像一直走在他的前面为他带路,陪在他身边。
修纳放出小蛇用尾巴尖逗猫,有风微微吹着,刚从房间里走出来一点也不冷,惬意极了。修纳喜欢这种在路上的感觉,多希望永远走不到头。
新公寓离这不远,两人没走一会就到了。
修纳把Alice放出来,猫巡视了一圈后找了个角落观察起这两个人。陈时青一个个的把盆栽和小草缸安置好,“快来参观一下我家。”陈时青说话时正弯腰摆着东西,带着些鼻音说。
“随便坐。”陈时青说
这时外面的雪早就停了,楼下的雪反射着正旺的阳光到这件朝南的公寓,好像要把这所有的角落都照亮。窗台上摆满了盆栽,和窗户外楼下的树影连成一片,陈时青料理好了所有植物打开了窗户。
暖气很足吹着凉风很舒服,陈时青带着修纳向里面走,“这边稍微背阴一点,布置成了书房。”地上摆着还没来得急收拾的一摞一摞书,百叶窗半遮半掩阳光恰好流进来,光照在站在窗户前的陈时青身上。
修纳忽然神游天外,两个人好像也没认识几天,怎么就来人家里了。
陈时青领着修纳向另一边,卧室里窗帘大开着,猫已经趴在床上暖洋洋的晒太阳。
“怎么样?不错吧。“陈时青转身看看站着发愣的修纳,“跟我那个又阴冷又漏水的宿舍比真的好极了。”修纳终于回神,拿捆行李的绳子逗躺在床上懒散的猫,那坨白色液体压根不感兴趣,“我小时候经常搬家,一开始总是喜欢找点小东小西的收拾布置一下房间,但是每次收拾好没多久就又要搬走,后来慢慢的就不愿意再弄了。”修纳说
陈时青静静的看向修纳的侧脸,修纳的长相不算柔和,但是沉下脸总给人一种悲悯感,好像可以原谅一切,但其实是个唯独和自己过不去的人。分化后因为进哨塔的原因和家人大吵一架,之后便再也没有与家里联系过。
两人一起在公寓楼下的小饭店吃了晚饭,一起走到哨塔集合点。
陈时青较修纳快一步走在前面一点,快要从家里离开时修纳说了关于家里的事情,陈时青有些沉默,为已经过去的而安慰好像有点刻意,这时两人并不是很相熟。陈时青认为自己不是能够出言安慰的人选,就岔开话题说一起去吃饭。
沉默一直持续到现在,陈时青要到储物柜拿训练服和装备。陈时青停下脚步转身拍了拍修纳,“要不要戴手套,我从家里拿了双新的。”递给修纳一副羊毛内胆的皮手套,“我去那边拿东西,一会集合点见。”说完替修纳掸了惮身上的猫毛。
修纳整个下巴缩在领口,从他手里接过手套,点了点头答应了。
其实在心里有那么一点不想陈时青走,但是一想到两人才认识不久,修纳便说不出口。他现在有点后悔在陈时青家中说那么一大段话,好像又说了不合时宜的话。开口时修纳就顿感不妙,好在陈时青只是如常的注视他。让他现在可以接过学长递来的手套,等待之后的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