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已没》耽折柳

14、诗词探讨

　　她眼睛看到了床头上的一把小刀，眼神发狠，用力在自己小臂上划了一刀。
　　静脉受伤，鲜血缓缓流出，而受伤的人只是平静地看着自己的伤口，像感觉不到疼一样。
　　血流到手指上了!季冉芝这才撕下来一张纸按在血上。
　　她看着手里的小刀，低语：“为什么没割到动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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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之冉发来消息。
　　【蛋黄酥.】：我今天有时间。
　　【冉.】：好。

　　季冉芝起身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臂——血止住了，肉里结了一层膜。
　　伤口不算太长，两个创可贴基本就能遮住，再加上天气冷，穿得厚，不撸袖子就不会暴露。
　　收抬好后季冉芝拎着书包，把电瓶车钥匙扣套在食指上，转悠着出了门。
　　辜绽椿的婚礼定在下午，她有很充足的时间去找晋之冉探讨诗词大赛上要写的东西。
　　她努力了很多次，大差不差地记下了去远昙巷的路。

　　一路上风吹的人很冷，季冉芝却在强迫自己忍受冷风的洗礼。

　　自虐嘛，她干过很多了。
　　洗冷水澡；用刀划自己；冬天故意穿薄生病；感冒不吃药；扇自己嘴巴子；暴饮暴食；坐在楼顶边沿故意把身体往前倾；来例假照样吃冷饮，辛辣食品，上跑道。
　　她一次次逼自己忍受下来，不去求助别人，逼自己受委屈不去找别人诉苦。
　　整六年，她被这人间常理逼的坚强，同时，也体无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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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季冉芝敲了三下门。
　　“来了。”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但看着很年轻，还化了妆。
　　她看见季冉芝疑惑皱眉：“你是?”
　　“阿姨好，我是小冉的朋友。我叫季冉芝。”季冉芝笑着问好。
　　张阑简单扫了她一眼，让她进去。
　　这是她第一次来晋之冉家，显得很陌生。
　　“你来了。快坐。”晋之冉在客厅茶几处招呼她。
　　鞋尖刚转方向季冉芝就顿住了——前几天她送晋之冉回班时碰到的那个卷毛男生也在，就坐在晋之冉对面。
　　他正拿着根笔转着，在思考着什么，闻言眼神往这边转。
　　季冉芝眼里顿生敌意，但很快便敛了下去。

　　她几步走到沙发边，坐在晋之冉身侧。
　　她看了这人几眼，转头装作不认识，问晋之冉：“小冉，他是谁啊?”
　　“他是李庆，年级第二，他妈和我是好朋友，小时候就给他们订了娃娃亲，现在长成了，越看越配了。”
　　张阑接过话，介绍他的时候脸上一直在笑。
　　李庆都不好意思了。
　　季冉芝状似无意看了眼身边人的反应——眉头轻皱，很难为情。
　　接着张阑问起她来：“小……小季，你年级排名多少啊?”
　　晋之冉猛地一惊抬头——就怕她问这个，试图阻止：“妈，人家第一次来，你别我一有朋友来找我就问人家成绩……”
　　“896，阿姨、我偏科比较严重，文科几乎全满分，分主要全丢理科上，最近一直在补习。”季冉芝打断她，很自然地报出了自己的成绩，神色淡定。
　　张阑闻言立时收了脸上的笑意，转过头低喃：“还以为学习有多好呢。全校总共就才1500多个人，考800多?”
　　这话，妥妥地嘲讽。

　　季冉芝嗤笑了一下——张阑的视角看不见。
　　气氛实在难堪，晋之冉赶忙救场：“你的诗呢?我看看。”
　　季冉芝把本子递给她。
　　白纸黑字，很工整:

　　英雄魂
　　杀敌百万未凯旋，
　　血流成河似江山。
　　还差两句。
　　“写的真好，这，真是你自己想的?”晋之冉故意逗她。
　　“我保证，全世界仅此一首。”
　　看着她们开心的样子，李庆在旁倒显得格格不入。
　　“你写的怎么样?我看看行不?”季冉芝终于给了他一个正眼。
　　李庆停顿几秒把他手边的笔记本推过去。散文诗：
　　烈日骄阳洒满大地，铺成我们逐梦的路。
　　五星红旗点缀天空，与和平鸽齐飞。

　　……

　　他们就这样交换着看。

　　过了三分钟交换完一轮。

　　晋之冉的诗隐含思念，赞美红军，和季冉芝的主题很主题很相似：
　　念君归
　　君此赴沙场，刀斩现耀光。
　　家有念君人，切莫忘归乡。

　　完，三人一齐盯着季冉芝那未了结的半首诗。
　　“要不写句赞美烈士们英魄的吧，然后再写他们的红色精神，今后代代相传。”晋之冉率先打破平静。
　　李庆点头赞同：“挺好，怎么改?”
　　就在他们又要陷入沉思时，季冉芝一点就通，再结合脑子的想象力，很快她便写出了后两句。
　　英魂武魄雄威望，万千红心传傲气。

　　“距离诗词大赛开始还剩两天，到时候咱们场上见。”
　　三人互相对视，每个人都是不服输的眼神。

　　“季冉芝。”
　　临走时，晋之冉突然走出来，叫住她。
　　“我和李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你……”
　　“我怎么样都行。冉冉，别想太多。”季再芝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轻笑。
　　“我走了。”
　　“再见。”

　　插上钥匙，跨腿一坐，季冉芝叹气：“真难为人。没想到参加自己母亲婚礼的事，有一天会落在我身上。”

　　说完她打开手机，在百度导航和高德地图间随便点了一个。
　　【小度为你导航，目的地，第一烤场。全程大约500m，预计需要5分钟】
　　季冉芝拧动车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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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辜绽椿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催人。

　　饭店外拉起一张横幅，上面写着新郎新娘的名字，半圆形红色充气气球机不停运行。
　　人潮声满，各方亲戚满脸笑容走进饭店，手里都拿着红包。
　　季冉芝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此刻到了门口她也不想进去。

　　“冉芝，怎么不进去啊?”从后方传来人声，她回头——辜保华穿着一身得体正装从他家的宝马车里下来，招呼她说。
　　跟着下来的还有辜琪，辜宁书。
　　一个是季冉芝堂姐，一个是堂弟。
　　“怎么了冉芝?见到舅妈怎么不打招呼啊?”武芳亭最后下来，第一个走过来抱她。
　　他们一家都待季冉芝很好，长时间未见，这会儿当然很开心。

　　她同他们一起乘电梯上去。
　　大层包间里，一股饭香味扑面而来，随之是一群人声，很热闹。
　　季冉芝进去第一眼就看见辜绽椿正跟赵晨炜一家人站在一起，赔笑着。
　　眼睛一瞟，又见赵艺晨正坐在饭桌上横屏打着游戏。
　　音量开得很大，游戏枪击声连响不止。
　　季冉芝跟着坐在了另一桌，面无表情。
　　她姑姥这时走过来，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道：“冉芝，姑姥姥说句心里话。你妈她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你多体谅体谅她，昂。”
　　她点头回应。

　　之后又有很多人来找她说话，里面都包含了她姑姥姥说的这一点。
　　很烦。
　　所有人都在教我做事，可谁又为我真心考虑?
　　不久饭席开始，季冉芝举筷夹了筷菜。正吃着，一盘粉丝扇贝端了上来。
　　桌子转了一圈，到她面前却一个不剩。

　　她不恼不怨，一声不吭，一直等到婚礼饭席结束。

　　妈妈，结婚了，独属于她的那份爱将被分走，而她，则成为这场婚姻中的赔送品。
　　冬天初降，昼短夜长，六七点的天空已黑尽，成为了众多高楼夜市的光影陪衬。
　　浮现出季冉芝看着这派景象，脑子里四个字：万家灯火。
　　晚间人声喧器。
　　外面世界喧杂，而我关闭心中的闸门，被黑暗与寂寞包裹。
　　外界一切与我无关，我与世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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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里面一片漆黑，这会儿终于有人按下了灯的开关。
　　“有人来了?”季冉芝感新奇——平常她都是第一个到的，历来没有比她更早到的。
　　今天是破天荒的一次。
　　她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一中黑灰色校服，单手撑着额头思考的身影。
　　“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李普，你竟然来这么早?”季冉芝边调侃边把书包摘下。
　　李普转过身，皱眉：“季哥，我碰上事儿了。”
　　“你兄弟不是环太平洋有一圈呢吗?找我一个没势的人干什么?”她说。
　　李普：“不是打架。我……那个……”
　　季再芝：“快说。”
　　李普支支吾吾，最后勉强挤出来一句话：“我好像喜欢上别人了。”
　　“哪家姑娘?”还是哪家小伙子。
　　“不是女孩儿。”李普出言否定。
　　季冉芝笑：“男的?你是gay啊?”
　　李普脑子宕机，脸瞬间红温。
　　季冉芝好笑，出言：“让我帮你追人啊?那你得先把我的事保密。”

　　晋之冉同意她那晚的事在李普好奇心之下被他盗去消息——他为之一惊。
　　“你是……”
　　李普还没说完话就被季冉芝拧住了耳朵。
　　“狗屁的拉，你要是敢往外传，我把你的黑料全抖出来。”
　　放完狠话李普乖乖点头。
　　李普闻言犹豫好久，一头卷毛都被他烦躁乱抓的手揉平了。
　　李普：“你说，怎么追?”
　　季冉芝：“你先告诉我他是谁?”
　　李普：“不用我说你也能猜得到吧。”

　　季冉芝确实知道，但她还是装作猜想的样子过了会儿，然后说：“夜星皓?”
　　李普点头。
　　她思考一番，又句：“你知不知道，你周边有人，喜欢你?”
　　说的是韩炜。
　　李普一惊：“不知道。谁啊?”
　　季冉芝没说，话题一笑而过。
　　之后，她开始跟他讲攻略兄弟的方法。
　　“你跟夜星皓是兄弟，这层关系就是你们俩的一层防护。你要想慢点来的话……就以兄弟的名义拉近和他的关系，到一定程度后再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