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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3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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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明......”
无明睡得迷糊,好像听到行深叫他,但太乏了,眼皮没睁,他觉得是自己做梦了。
“无明......”
不是做梦!
“行.......”
行深一把捂住他的嘴,轻轻嘘了一声。
“你怎么来了?”无明喜出望外,小心翼翼的从床上坐起来。
“知道你回来了,我来看看你。”
“嗯。”
两个少年傻乐的看着彼此,眼里全是星光。
“这些天,累吗?腿上的伤怎样了?”
“累死我了,所以我今天睡得早,腿伤还好,就是走多了会痛。”
行深伸手去轻轻按揉着,说:“我给你揉揉。”
无明没有推辞,忍着痒,咬着牙,由着行深献殷勤。
行深留意到他绷紧的脸,才知道他怕痒,便收了手:“我不大会揉,但我舅舅会,给我哥揉得可受用了,我这次休沐回去让他教我。”
“嘿嘿,好。”
“......无明,那个,你早点睡,明天见。”
“......嗯,明天见。”
梦里见,行深。
第二天结束训练后,行深在赶去杂役营的路上看到了在一旁等候的无明。
“你今天下工这么早?”
“嗯,三营长让我来找你,他说城里来了个很有名的戏班子,让兄弟们一起去看戏。你想去吗?”无明充满期待的看着行深。
无明知他性子冷,一贯不喜欢热闹,但架不住陆康的热情邀约,二来那个戏确实蛮好看的,好东西还是想跟他同享。
看着无明热切的眼神,行深说:“你去我就去。”
见行深答应,无明难抑激动的说:“前些天我看过一个木偶戏,可好看了,据说今天这个戏只会更精彩。”
“好。”
陆康对于行深的到来甚是开心。一行六人换了常服出发时,无明才发现,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是有品级的军官,他后知后觉的知道陆康摆了一个局。
竹山城的夜总是璀璨而热闹的,华灯初上,行人络绎不绝,各种音声入耳让人不自觉的就会欢快起来。行深与无明并肩走在最后,当差不多走到邢家酒肆的时候,陆康放慢了脚步,特意等上两人。
“邢参战,我在入军营前就知道邢家产业庞大,我爹一直要我寻个机会跟邢家人好好学习学习的。”陆康话说得很是客气。
“竹山城两大商家独大,邢家和陆家,你看,今天全在这了。”同僚附和道。
“不敢当,我家祖上根植于此已有百年,有今日荣光,理应如此,邢家不过短短十来年便有此成就,才是令人钦佩。”陆康一席话把自己和邢家都抬得高高的。
“陆营长谦虚了。”行深淡淡的说。
“我听说邢家粮食产业已遍布全国,陆家主管水陆运输,如果邢、陆两家联合,简直就是扼住卫国主粮命脉了。”同僚继续呼应。
“这都是父辈们去考量的事了,我们这些晚辈只是蹭了长辈的光,你说是吧,邢参战。”陆康说。
行深不语,只轻轻的点了下头。
一行人边聊边说已来到瑶舫楼。掌柜热情的迎了上来:“少爷,小姐也来了,在雅间候着你呢。”
陆康一听,笑着回头跟众人说:“巧了,舍妹刚好也来看戏,不介意的话就一起?”
“哪能介意,陆小姐才貌双绝名动京城,往日难得一见,今日是我们有福气了。”
“陆兄,你说我们呆会是该看戏呢,还是看美人呀?”
行深和无明依然默默的跟在众人后面。
入了雅间,果然看见一妙龄女子已在等候,见有人进来,缓缓起身走了过来。她身姿曼妙,形容姣好,发髻高挽,珠翠簪花错落有致,一身桃色华服拖地,环佩铃响,显得相当的贵气和端庄,却少了少女的灵动。
“妙妙,你怎么来了?”陆康迎向自己的妹妹,然后回头向众人介绍说,“这是舍妹,妙妙。”
众人一一尽了礼数。
妙妙自然而然的就把眼光落在了后来的行深和无明身上,好俊俏的儿郎!一个俊朗,一个脱尘,行深略高无明半头,当她看清楚无明走路一瘸一拐时,眼中的神采便暗淡下来,目光最终粘在行深身上。
“这位必定是邢二公子了吧。”妙妙说。
“妙妙姑娘好眼力,这位正是邢参战。”同僚讨好的说。
行深只微微颔首已示回应。
妙妙轻笑一声,上前一步,对着行深说:“邢二公子,我爹爹与你爹娘、二叔都在隔壁呢,我们一同去请个安吧。”
行深双眼亮了,回头对无明说:“我去去就回。”
无明算是看明白了陆康的葫芦了,自顾自在角落处坐下,等着看戏。
开戏前,行深等人便回来了。陆康本想让行深坐到主位,与自己妹妹靠近,但行深直接就坐在无明身旁。他不好说什么,讪讪的给妙妙使了个眼色,妙妙只得屈尊也挨着行深坐到了角落处。
“妙妙姑娘,你到这儿坐,看得清楚些。”有人殷勤的说。
“无妨,这里也挺好的。”妙妙懒懒的说。
开戏后,妙妙一直有意无意的找各种话题要跟行深说,行深自是不胜其烦,又不好发作。无明看出他的窘态,有点懊恼自己把他带来受罪,便以多日在外奔波劳累为由先行请辞了,行深就此得以解脱。
两人踏着月色回营,再没了嘈杂的人声和有意的布局,长街的繁华喧嚣在身后渐渐隐退。
“今晚难为你了,我没想到陆营长有此好谋算。”无明无奈的说。
“怎能怪你呢。今晚竟然见到爹娘和二叔,挺好的。”行深笑着说。
“陆家想要跟你家做生意还是......?”结亲?无明问。
行深毫不在意的摇摇头说:“我爹不管事,我更不管,对外的事都是二叔在应对。”
“你......定亲了吗?”无明突然问。
行深被无明这没头没脑的问题问楞了。
“大哥,这不是那瘸子吗?”身后突然跟上了一班人,酒气熏天。
“是啊,现在不当乞丐,不偷东西了?”有人叫嚣着。
“人模狗样的,竟然去了军营。”
行深错开一步将无明护在身后,沉着脸说:“他的腿可是你们伤的?”
“正是爷打的!”有人叫嚣道。
“推他下泥塘的,也是你们?”行深的声音更沉了。
“是又如何?”那人继续嚷道。
行深抬起手就想抡人,无明一把拉住他,低声说:“我们现在服役,不能惹事,走吧。”
但那几个人显然不愿意轻饶了他们,不知死活的就围了上来。
“你们想怎样?”行深阴森森的说。
“哼,他偷了我们大哥的钱,不得给我们大哥消遣消遣?”
“那是一场误会,我已经解释过了。”无明淡淡的说。
“说你偷,你就偷了。我们说过的,见你一次打一次。兄弟们,上!”
说完,几个人就冲了上来。
行深把无明护在身后,三下两除二,便将几人打得满地找牙。他指着那个所谓的大哥,厉声说:“再敢对他胡搅蛮缠,我就让你还他一双腿。听清楚了吗?”
那人慌忙点头,生怕点头慢了,腿就没了一样。
行深松开他,几人连滚带爬的走了。
“你没事吧?”行深关切的问。
无明轻笑一声说,“他们连我一根指头都没摸着,我能有啥事。”
“幸好今天我跟着,不然你又要遭他们欺凌了。”
“日后,邢二公子不陪着我,我哪都不去。”无名说完哈哈的笑了起来。
行深听得出来,无明根本不在意几个地痞流氓的诬陷和诋毁,他明明是个弱不禁风的人,心却比什么都刚强,行深心中默默叹服。
“那就好,你想去哪就跟我说,我陪着你。”
“好!”
第二天,趁着行深去训练,赵主事将无明押了起来。
“身为卫国将士,殴打卫国百姓,你可知罪?”赵主事直接开罪。
无明在一瞬的怔愣后就明白过来了,与此同时,那个所谓的大哥一幅小人得志的样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无明,委屈的说:“赵大人,就是他打的小人,你要为草民做主啊。”
“无明,你可认罪?”赵主事厉声叱责道。
无明一言不发。
“不说话......也罢,人证物证俱在,你又能如何狡辩?”说着将一纸认罪书递到无明面前,“画押伏罪吧。”
旁边上来两个侍卫,一个按着他,一个挖出无明的手指粘上印泥在认罪书上盖了手印。
“大人英明。他昨晚打了我,我和几个兄弟都伤得不轻,这......”流氓继续诬陷道。
赵主事摆摆手,说:“我们规矩严明,他既已承认伤了你们,除了受监禁,还要罚奉银的。”说着便端详着那认罪书,继续说:“认罪书上说得清楚,他需要赔偿你粮钱六百石,再罚奉半年。”
粮钱六百石!无明的月奉才十五石。
无明瞪着赵主事,说了唯一一句话:“我没钱。”
“没钱?你殴打百姓,损害我军声誉,本念你过去算是勤勉的份上留你兵籍,现下是留不得了。来人啊,把他押去邽山大狱吧。”
邽山大狱,囚禁各种要犯的地方,每天会被安排从事各种苦役劳作,多少人不堪重负,刑期未满便累死病死在那。
无明被押走后,地痞声泪俱下的扑到赵主事怀里,“赵大人青天明月啊!”说着便将事先准备好的一个拳头大的布包悄悄的塞进他的手里。
赵主事掂量着手中的布包,轻蔑的笑了一声,回头交待侍卫,无明的床位物什保留不动,被羁押一事对外保密,一个字也不能泄露。
傍晚行深如常去杂役营找无明,却被告知无明好像是被安排了外差,恰巧陆康确实外差去了,行深没多想,直到一个月后,他在训练场遇到了陆康。
“邢参战,好久没见无明了,他什么时候回来?”陆康直接问。
“无明不是跟你出去的吗?”行深反问道。
“不是。”陆康也懵了。
行深这才知道无明出事了!正懊恼不已,紧急救险的号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