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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除妖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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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清衍是被院外的争执声吵醒的。
她揉着眼睛坐起身，肩膀上的伤在疗伤膏的作用下已经基本不疼了，只剩下淡淡的酸胀感。窗外天光大亮，秋若笙正趴在窗沿上往外看，小眉头皱得紧紧的。
“怎么了？”姜清衍走过去，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只见老栓叔正和一个穿着月白道袍的年轻道士争得面红耳赤，旁边还站着几个同样身着道袍的人，袖口绣着银色的莲花纹，看着气度不凡。
“师姐，他们是华银宗的人。”秋若笙小声说，“刚才我听见他们说，要把石妖带走，还说我们降妖的法子不正宗，是歪门邪道。”
华银宗？姜清衍心里一动。这宗门在修仙界颇有声望，据说门内弟子个个修为高深，尤其擅长符箓之术，只是向来眼高于顶，不把其他小宗门放在眼里。
她快步走出屋子，刚到院门口就听见那年轻道士冷笑着说：“不过是个百年石妖，也值得你们这般兴师动众？云悦宗这种末流宗门，怕是连像样的降妖法器都没有吧？”
老栓叔气得脸都白了：“仙长您可不能这么说！姜仙长和秋仙长昨晚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才制服了妖怪，你们怎么能凭空污蔑人？”
“污蔑？”年轻道士挑眉，目光落在姜清衍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语气更加轻蔑，“就是你这黄毛丫头制服了石妖？我看呐，怕是走了狗屎运，正好碰上妖怪累了吧。”
“这位道长说话未免太过分了。”姜清衍上前一步，挡在老栓叔面前，眼神冷了下来，“降妖除祟看的是结果，不是宗门出身。华银宗若是有本事，昨晚妖怪作祟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踪影？”
“你！”年轻道士被噎得说不出话，脸涨得通红，“我们华银宗是接到消息才赶来的，哪像你们这般鲁莽行事？这石妖身上有浓郁的妖气，留在村里恐生祸端，必须由我们带回宗门净化！”
“不必了。”姜清衍淡淡开口，“这石妖已经被驯服，会留下来赔偿村民的损失。而且它并未伤人性命，只是一时作恶，罪不至死，没必要带回宗门。”
“你懂什么！”一个年长些的道士走了出来，须发皆白，眼神却很锐利，“妖就是妖，本性难移！今日留它一命，他日必成大患！云悦宗若是识相，就赶紧把石妖交出来，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这话带着明显的威胁，秋若笙立刻握紧了梦终剑，警惕地看着他们。姜清衍却丝毫不惧，反而上前一步，与那老道士对视：“华银宗凭什么命令我们？这石妖是我们制服的，理应由我们处置。再说，修仙界讲究先来后到，你们现在横插一脚，算什么道理？”
“道理？”老道士冷笑，“在这何郁谷，我们华银宗的话就是道理！”他话音刚落，身后的弟子就纷纷拔出长剑，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老栓叔和几个村民吓得脸色发白，却还是挡在姜清衍身前：“仙长们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就在这时，一道慵懒的声音突然传来：“哟，这是在干什么呢？欺负小姑娘和老百姓，华银宗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光了吧？”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卫嘉倚在院墙上，双手插在袖袋里，嘴角噙着戏谑的笑意，玄色锦袍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眼神却冰冷地扫过华银宗的众人。
华银宗的弟子们脸色一变，纷纷后退了一步。
那老道士也是一惊，随即皱起眉：“阁下是什么人？竟敢管我们华银宗的事？”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卫嘉站直身体，一步步走到姜清衍身边，伸手自然地揽住她的腰，“重要的是，你们欺负我家清衍，问过我了吗？”
姜清衍的脸颊瞬间红了，下意识地想推开他，却被他牢牢按住。她抬头瞪了他一眼，却见他冲她眨了眨眼，眼底满是笑意。
“妖！你是妖！”年轻道士突然惊呼出声，指着卫嘉，“云悦宗竟然勾结妖怪！简直是岂有此理！”
“勾结？”卫嘉挑眉，“我和我家清衍两情相悦，怎么能叫勾结？倒是你们华银宗，一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抢东西、威胁人，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
“你胡说！”老道士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人妖殊途，云悦宗与妖为伍，简直是修仙界的耻辱！今日我们就要替天行道，除了你这妖物，再清理门户！”
说着，他从袖中摸出一张黄色符箓，指尖灵力涌动，符箓瞬间燃起火焰：“烈火符，去！”
符箓化作一道火光，朝着卫嘉射了过来。姜清衍眼神一凛，不等卫嘉动手，就已经挥出挽星鞭，银鞭带着破空声，精准地缠住了符箓，将它甩到一边。符箓落在地上，烧起一小团火焰，很快就熄灭了。
“华银宗的符箓之术，也不过如此。”姜清衍收回挽星鞭，眼神冰冷地看着老道士，“我再说一遍，石妖我们不会交，卫嘉也不是你们能碰的。识相的就赶紧走，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老道士没想到姜清衍的修为竟然这么高，先是一愣，随即更加愤怒：“好啊，真是反了天了！一个末流宗门的丫头，竟然敢和妖物一起对抗我们华银宗！弟子们，给我上！把他们都拿下！”
华银宗的弟子们虽然忌惮卫嘉的妖气，但还是咬着牙冲了上来。秋若笙立刻迎了上去，梦终剑舞得虎虎生风，与一个年轻弟子战在一处。姜清衍也挥出挽星鞭，缠住了另一个弟子的长剑，手腕一翻，就将那弟子甩了出去。
卫嘉站在原地没动，只是眼神冰冷地看着华银宗的人，周身散发出的妖气让那些弟子们动作都慢了几分。他本来想出手帮忙，但看着姜清衍灵活的身影，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他家小捉妖师，果然很厉害。
不过片刻功夫，华银宗的弟子就被打倒了一大半，剩下的几个也吓得不敢上前。那老道士看着满地狼狈的弟子，又看了看气定神闲的姜清衍和散发着强大妖气的卫嘉，知道今天讨不到好，咬牙说道：“好！你们给我等着！这件事我们华银宗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说完，他带着弟子们狼狈地离开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老栓叔松了一口气，对姜清衍和卫嘉连连道谢：“多谢仙长和……这位公子出手相助！不然我们今天可就惨了！”
“老人家不用客气。”姜清衍笑了笑，推开卫嘉的手，“我们也是碰巧赶上了。”
卫嘉挑了挑眉，也没在意，只是问道：“华银宗向来不管这种小地方的妖案，这次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姜清衍也觉得有些奇怪：“是啊，而且他们一来就急着要带走石妖，好像很在意这只石妖似的。”
“会不会和石妖身上的什么东西有关？”秋若笙小声说，“我刚才好像看到那老道士看石妖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在找什么。”
姜清衍眼前一亮：“有道理！我们去看看石妖！”
三人连忙走到院子角落里，那石妖依旧是半人高的石头模样，静静地躺在地上。
姜清衍蹲下身，仔细观察着石妖的身体，突然发现它的胸口处有一块颜色比其他地方更深的石头，上面似乎刻着什么图案。
她伸手摸了摸，那块石头竟然微微发热。就在这时，卫嘉也蹲了下来，指尖在那块深色石头上轻轻一点，一道微弱的妖力探了进去。
“里面有东西。”卫嘉皱起眉，“像是一种封印，里面封着什么东西，而且这封印的手法，不像是妖界的。”
“不是妖界的？那会是谁的？”姜清衍疑惑地问。
卫嘉摇了摇头：“不好说。但可以肯定的是，华银宗的人来找石妖，肯定是为了这封印里的东西。”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老栓叔跑出去一看，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凝重：“姜仙长，是桑落城的城主来了，还带着不少官兵，说有要事找您。”
桑落城城主？姜清衍心里更疑惑了，她刚从桑落城回来没多久，城主怎么会突然来找她？
她跟着老栓叔走到村口，就见桑落城城主正站在一辆马车旁，神色焦急。见到姜清衍，他连忙迎了上来：“姜仙长，可算找到您了！出大事了！”
“城主别急，慢慢说。”姜清衍安抚道。
“是桑落城的孩子们！”城主喘着粗气，“昨天您救回来的那三个孩子，今天早上突然不见了！而且不止他们，城里还有另外几个孩子也不见了！”
姜清衍心里一惊：“什么？怎么会不见了？”
“不知道啊！”城主摇着头，“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今天早上家里人一开门，孩子就不见了，门窗都好好的，没有被撬过的痕迹。我怀疑……是不是又有妖怪作祟？”
姜清衍皱起眉，昨天昭月洞的石妖已经被制服了，怎么还会有孩子失踪？而且失踪的方式这么诡异，不像是普通妖怪干的。
“卫嘉，你怎么看？”她转头看向卫嘉。
卫嘉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这件事恐怕不简单。先是何郁谷的石妖作祟，又是桑落城的孩子失踪，现在华银宗又突然冒出来抢石妖，这几件事之间，说不定有什么联系。”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秋若笙问道。
“先回桑落城看看情况。”姜清衍当机立断，“城主，我们现在就跟你回去。”
“好！好！”城主连忙点头，“马车已经备好了，请仙长上车！”
姜清衍和秋若笙刚要上车，卫嘉就拉住了姜清衍的手：“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你……”姜清衍犹豫了一下，她知道卫嘉的能力，有他在身边会安全很多，但又担心被人发现他是妖。
卫嘉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笑了笑：“放心，我会收敛妖气，不会被人发现的。”
姜清衍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三人一起上了马车，朝着桑落城驶去。
马车行驶得很快，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桑落城。城主直接带着他们去了第一个失踪孩子的家里。那家人正哭得撕心裂肺，看到城主和姜清衍等人，连忙跪了下来：“城主大人，仙长，求求你们一定要找到我的孩子啊！”
“你们先起来，我们问几个问题。”姜清衍扶起那对夫妇，“孩子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有没有陌生人来过家里，或者孩子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孩子的母亲想了想，摇着头说：“没有陌生人来啊。昨天晚上孩子还说，今天要去城外的河边捉鱼呢，谁知道……谁知道早上就不见了。”
孩子的父亲补充道：“对了，昨天晚上我好像听到院子里有奇怪的声音，像是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但我出去看了，什么都没有。”
“沙沙”声？姜清衍和卫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他们又去了另外几个失踪孩子的家里，得到的情况都差不多。
孩子都是在夜里失踪的，门窗完好，有些家长听到了奇怪的“沙沙”声，但出去看的时候什么都没发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秋若笙皱着眉，“既没有妖气，也没有人为的痕迹，孩子们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不是没有妖气，是妖气被掩盖了。”卫嘉突然开口，他蹲在一个孩子的房间里，手指在地上轻轻拂过，“这里有很淡的妖气，而且和何郁谷石妖身上的妖气有些相似，但更隐晦，像是被什么东西处理过。”
姜清衍也蹲了下来，仔细闻了闻，果然闻到了一丝极淡的土腥味，和石妖身上的气息很像，但又不完全一样。
“难道又是石妖干的？”秋若笙问道。
“不太可能。”姜清衍摇了摇头，“何郁谷的石妖已经被我们驯服了，而且它的妖气没有这么隐晦。除非……还有其他的石妖？”
“就算有其他石妖，也不会这么巧，正好在华银宗出现之后就掳走孩子。”卫嘉站起身，“我觉得这件事和华银宗脱不了干系。他们抢石妖是为了封印里的东西，而掳走孩子，说不定是为了用孩子的精血来解开封印。”
这个猜测让姜清衍和秋若笙都打了个寒颤。如果真是这样，那华银宗也太丧心病狂了！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华银宗的人，阻止他们！”姜清衍眼神坚定地说。
“可是华银宗的人已经走了，我们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啊。”秋若笙担忧地说。
“我知道。”卫嘉笑了笑，“刚才他们走的时候，我在那个老道士身上留了点记号，跟着记号就能找到他们。”
姜清衍惊喜地看着他：“太好了！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三人立刻离开了桑落城，按照卫嘉的指引，朝着西边追去。卫嘉留下的记号很明显，一路向西，穿过一片树林，就到了一座大山脚下。那座山高耸入云，山上云雾缭绕，看起来神秘莫测。
“华银宗的人就在山上。”卫嘉指着山顶，“那里有一个隐秘的洞府，应该就是他们的落脚点。”
“那我们怎么上去？”秋若笙问道。
“直接闯进去。”姜清衍握紧了挽星鞭，“他们既然敢掳走孩子，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卫嘉点了点头，率先朝着山上飞去。姜清衍和秋若笙也立刻跟上，三人很快就到了山顶。山顶上果然有一个隐蔽的洞府，洞口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挡住，上面刻着复杂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灵力波动。
“这是华银宗的防御阵法。”姜清衍仔细观察着屏障，“看起来挺复杂的，想要破解需要点时间。”
“不用破解。”卫嘉上前一步，掌心凝聚起黑色的妖力，猛地拍在屏障上，“给我破！”
“轰隆”一声巨响，屏障瞬间被击碎，化作漫天光点。洞府里传来一阵惊呼声，紧接着，华银宗的弟子就冲了出来，为首的正是那个老道士。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老道士又惊又怒。
“别废话了！”姜清衍上前一步，“孩子们在哪里？把他们交出来！”
“什么孩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道士眼神闪烁，明显是在撒谎。
“还想狡辩？”卫嘉冷笑一声，“你以为在你身上留个记号，我会找不到吗？赶紧把孩子交出来，否则我拆了你的洞府！”
老道士知道瞒不下去了，咬牙说道：“既然你们找死，那我就成全你们！弟子们，给我上！”
华银宗的弟子们再次冲了上来，这次他们明显比刚才更拼命了，手里的符箓一张接一张地扔出来，火光、雷电交织在一起，朝着姜清衍三人攻了过来。
“清衍，你去救孩子，这里交给我和若笙。”卫嘉说道。
“好！”姜清衍点了点头，身形一晃，绕过战斗的人群，朝着洞府深处跑去。
洞府里面很宽敞，岔路很多，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妖气。姜清衍心里一紧，加快了脚步。她顺着血腥味的方向跑去，很快就到了一个石室门口。
石室的门被锁着，姜清衍挥出挽星鞭，缠住门锁，轻轻一拉，门锁就被拉断了。她推开门，就见里面有十几个孩子，都被绑在柱子上，脸色苍白，眼神惊恐。昨天她救回来的那三个孩子也在其中。
“孩子们！”姜清衍连忙跑过去，解开他们身上的绳子，“别怕，我来救你们了！”
孩子们看到姜清衍，都激动地哭了起来：“仙长姐姐！”
“别哭，我们现在就出去。”姜清衍安抚好孩子们，带着他们朝着洞口走去。
刚走到洞口，就见卫嘉和秋若笙已经制服了华银宗的弟子，那老道士被卫嘉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清衍，你没事吧？”卫嘉看到姜清衍带着孩子们出来，连忙松开老道士，迎了上去。
“我没事，孩子们也都安全。”姜清衍笑了笑。
老道士趁机爬了起来，想要逃跑，却被秋若笙一剑拦住：“想跑？没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