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雪》云门约

23、第二十三章

　　Joker的身影随着空间扭曲彻底消散，只留下那句嘲讽的余音在漆黑里回荡。

　　假女孩，也就是蝙蝠“白鬼”，缓缓展开黑色翅膀，青灰色的皮肤在红心Queen的微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尖锐的指甲在指尖轻轻颤动，像是在迫不及待地撕裂猎物。

　　“没有Joker大人在，你们更不是我的对手。”

　　她的声音带着蝙蝠特有的嘶哑，翅膀轻轻扇动，一股带着腥气的风扑面而来，吹得贺燃胸口的绷带微微晃动。

　　贺燃将狐妖护在身后，长枪在手中转了个圈，枪尖对准蝙蝠白鬼，黑狼耳紧紧贴在耳边，仔细捕捉着对方翅膀扇动的频率。

　　他知道，蝙蝠擅长在黑暗中突袭，必须提前预判她的动作。

　　“乐与晨，你盯着她的翅膀，别让她从空中偷袭。闻素心，你找机会缠她的四肢，限制她的速度。”他压低声音，快速分配着任务，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蝙蝠白鬼的动向。

　　乐与晨握紧短刀，猫耳警惕地转动，视线牢牢锁在那对黑色翅膀上：“放心，她只要敢飞起来，我就给她来一下狠的！”

　　他脚步轻轻挪动，绕到蝙蝠白鬼的侧面，尽量让自己处于对方的视觉盲区，同时手指在口袋里摸出之前剩下的打火机。

　　虽然空间漆黑，但只要蝙蝠白鬼靠近，火光或许能暂时晃到她的眼睛。

　　闻素心则悄悄退后两步，软剑在指尖灵活地转动，蛇鳞在昏暗里泛着淡淡的银光。

　　他没有急着进攻，而是仔细观察蝙蝠白鬼的站姿，发现她的重心始终偏向左侧，似乎左腿有不易察觉的旧伤。

　　“她的左腿有问题，攻击她的下盘或许能让她慢下来。”

　　他轻声提醒，声音刚落，蝙蝠白鬼突然动了。

　　只见她翅膀猛地一振，身体像一道黑影般朝着贺燃扑来，尖锐的指甲直刺贺燃的咽喉。

　　贺燃早有准备，立刻侧身躲开，同时长枪横扫，朝着她的翅膀根部刺去。

　　蝙蝠白鬼反应极快，翅膀一收，身体在空中灵巧地翻转，躲开了长枪，转而朝着乐与晨飞去。

　　她显然看出乐与晨是三人中防御相对薄弱的一环。

　　“小心！”贺燃大喊，同时朝着乐与晨的方向冲去。

　　乐与晨也不含糊，立刻掏出打火机点燃，火光“噌”地亮起，瞬间照亮了蝙蝠白鬼的脸。

　　她显然没料到会有火光，眼睛下意识地眯了眯，动作慢了半拍。

　　就是这一瞬间的停顿，闻素心的软剑突然飞射而出，精准地缠住了她的右脚脚踝。

　　“该死！”蝙蝠白鬼怒吼一声，翅膀用力扇动，想要挣脱软剑的束缚。

　　闻素心紧紧攥着软剑的另一端，身体被对方的力量带着往前踉跄了两步，却始终没有松手：“贺燃！快！”

　　贺燃趁机冲上前，长枪直指蝙蝠白鬼的左腿旧伤处。他记得闻素心的提醒，知道这是对方的弱点。

　　可就在枪尖即将碰到她左腿的瞬间，蝙蝠白鬼突然松开被缠住的右脚，任由软剑带着脚踝上的皮肉撕下一块，同时身体在空中一个急转弯，朝着狐妖的方向飞去。

　　她想抓狐妖当人质。

　　“别碰她！”贺燃心脏一紧，立刻调转枪头，朝着蝙蝠白鬼的后背刺去。

　　狐妖吓得浑身发抖，却还是强撑着站起身，捡起地上一块碎石，朝着蝙蝠白鬼的后脑勺砸去。

　　虽然碎石没什么杀伤力，却也让蝙蝠白鬼的动作顿了顿。

　　就是这一顿，乐与晨突然纵身跃起，短刀朝着蝙蝠“白鬼”的翅膀狠狠刺去。

　　“噗嗤”一声，短刀深深扎进翅膀的膜翼里，黑色的血液顺着刀刃缓缓流下。

　　蝙蝠白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翅膀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地上，溅起一片灰尘。

　　贺燃立刻上前，长枪抵在她的胸口，黑狼眼里满是冷意：“说，初雪到底被Joker藏在哪？修罗梦境的核心在哪？”

　　蝙蝠白鬼趴在地上，翅膀微微颤抖，却还是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就算我死，也不会告诉你们……Joker大人会为我报仇的……”

　　她说着，突然猛地抬头，朝着贺燃的长枪撞去，似乎想自尽。

　　贺燃连忙收枪，却还是晚了一步，枪尖擦过她的肩膀，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蝙蝠“白鬼”趁机翻身，翅膀再次扇动，想要逃离。

　　可就在这时，闻素心的软剑再次缠住了她的另一只脚踝，乐与晨也立刻上前，短刀抵住她的脖颈：“别动！再动我就割破你的喉咙！”

　　蝙蝠白鬼的身体僵住，青灰色的脸上满是不甘，却也只能停下动作。

　　贺燃蹲下身，看着她肩膀上不断流血的伤口，声音冷得像冰：“我再问一遍，初雪的下落，还有修罗梦境的核心。你要是不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她紧咬着牙，眼神里满是倔强，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周围的漆黑空间依旧安静，只有红心Queen的微光在缓缓闪烁，映着三人紧绷的脸，还有蝙蝠“白鬼”不甘的眼神。

　　狐妖站在一旁，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既害怕又愤怒。

　　害怕这漆黑空间里的危险，愤怒Joker对她妹妹做的一切。

　　过了好一会儿，蝙蝠白鬼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初雪……被Joker大人藏在修罗梦境的最深处，也就是废弃教堂的地下密室里……至于修罗梦境的核心，就在Joker大人随身携带的黑盒子里……”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你们别想轻易找到密室，那里有很多白鬼看守，而且机关重重……”

　　贺燃眼神一凛，立刻追问：“废弃教堂的地下密室怎么进去？有没有什么暗号或者钥匙？”

　　蝙蝠白鬼却突然闭上嘴，不再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贺燃，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贺燃察觉到不对，刚想抬手防备，就看到她突然猛地张口，一股黑色的毒液朝着贺燃喷来。

　　“小心！”闻素心立刻拉了贺燃一把，毒液擦着贺燃的胳膊飞过，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地面瞬间被烧出一个小洞。

　　蝙蝠白鬼趁着这个间隙，猛地挣脱软剑和短刀的束缚，翅膀用力扇动，朝着漆黑空间的深处飞去。

　　“想抓我？没那么容易！”她的声音渐渐远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贺燃立刻起身想要去追，却被闻素心拦住：“别追了，黑暗里她占尽优势，追上去只会吃亏。”

　　他看着蝙蝠白鬼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不过她刚才说的初雪的下落，应该是真的。废弃教堂，我们得尽快赶过去。”

　　乐与晨收起短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那这个狐妖怎么办？带着她一起去废弃教堂吗？那里肯定更危险。”

　　贺燃转头看向狐妖，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却比之前镇定了些。

　　狐妖似乎察觉到三人的目光，抬起头，眼神坚定地说。

　　“我跟你们一起去！我妹妹的仇，我要亲手报！而且我知道废弃教堂的路，或许能帮上你们。”

　　贺燃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好，那你跟紧我们，千万别走散了。”

　　他知道，多一个人或许多一分助力，而且狐妖熟悉路线，确实能节省不少时间。

　　三人一妖整理了一下装备，贺燃检查了胸口的伤口，确认没有大碍后，便朝着漆黑空间的出口走去。

　　红心Queen的微光依旧在前方闪烁，像是在指引着他们的方向，也像是在预示着前方更多的危险。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

　　贺燃加快脚步，走到光亮处，发现那是一扇破旧的木门，推开木门，外面正是废弃游乐园的摩天轮下。

　　原来Joker创造的漆黑空间，出口竟然还在原地。

　　“我们现在就去废弃教堂。”

　　贺燃推开木门，率先走了出去。

　　清晨的阳光虽已升起，却穿不透城市上空的灰雾，只能在地面投下模糊的光斑。

　　贺燃四人沿着废弃街道往废弃教堂走，脚下的碎石被踩得“咯吱”作响，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几声不知名的嘶吼，让空气里多了几分紧张。

　　狐妖走在贺燃身侧，白色狐尾时不时扫过地面，像是在感知周围的危险。

　　她突然停下脚步，耳朵微微颤动：“前面有白鬼的气息，不止一个。”

　　话音刚落，街道两侧的废弃房屋里突然冲出三道黑影，分别是本体为老鼠、野兔和野猪的白鬼，它们浑身覆盖着污浊的毛发，眼睛里闪烁着嗜血的红光。

　　“看来Joker早就派人在这里等着我们了。”贺燃握紧长枪，挡在众人面前，黑狼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乐与晨立刻掏出短刀，猫耳警惕地转动，锁定了速度最快的老鼠白鬼，闻素心则软剑出鞘，目光落在最壮硕的野猪白鬼身上。

　　它的獠牙锋利，显然是最难对付的一个。

　　老鼠白鬼率先发动攻击，身体像一道灰影般朝着乐与晨扑来，尖锐的爪子直刺他的喉咙。

　　乐与晨早有准备，侧身躲开的同时，短刀朝着老鼠“白鬼”的腹部刺去。

　　“噗嗤”一声，短刀刺入皮肉，老鼠白鬼发出一声惨叫，却依旧不肯后退，反而用牙齿死死咬住乐与晨的裤腿，想要拖倒他。

　　“该死！”乐与晨用力甩腿，却没能挣脱，只能眼睁睁看着野兔白鬼朝着自己的后背扑来。

　　就在这时，狐妖突然纵身跃起，白色狐爪狠狠拍在野兔白鬼的脸上，将它拍飞出去。

　　“我来帮你！”狐妖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她知道，只有尽快解决这些白鬼，才能赶去教堂报仇。

　　贺燃则与野猪白鬼缠斗在一起。

　　野猪白鬼低着头，用獠牙朝着贺燃撞来，贺燃侧身躲开，长枪横扫，却被野猪白鬼坚硬的皮毛弹开。

　　“这东西的皮真硬！”

　　贺燃皱了皱眉，突然想起之前与蛇形白鬼战斗的经验。

　　每个白鬼都有弱点。

　　他仔细观察野猪白鬼的动作，发现它每次冲撞后，脖颈处的毛发都会微微松动，那里或许就是它的弱点。

　　贺燃深吸一口气，故意露出一个破绽，引诱野猪白鬼再次冲撞。

　　果然，野猪白鬼立刻低着头冲了过来，贺燃抓住机会，身体猛地下蹲，长枪朝着它的脖颈处刺去。

　　“噗”的一声，枪尖刺穿皮毛，深入血肉。

　　野猪白鬼发出一声震天的嘶吼，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化作一缕灰雾消散。

　　另一边，乐与晨在狐妖的帮助下，终于解决了老鼠和野兔白鬼。

　　乐与晨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喘着气说：“这几个白鬼虽然实力不强，但数量多，真是难缠。”

　　闻素心走上前，检查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认没有其他白鬼后，才松了口气：“继续赶路吧，耽误的时间越多，初雪就越危险。”

　　四人继续往前走，大约走了一个小时，终于看到了废弃教堂的轮廓。

　　教堂的尖顶已经断裂，墙壁上布满了裂痕，门口缠绕着枯萎的藤蔓，看起来阴森而破败。

　　贺燃刚想上前，却被闻素心拉住：“等等，门口有机关。”

　　他指了指教堂门口的地面，那里的石板颜色比其他地方略深，显然是被人动过手脚。

　　狐妖蹲下身，白色狐爪轻轻触碰石板，耳朵微微颤动：“下面有尖刺，一旦踩上去，就会被刺穿。”

　　她仔细观察着石板的排列，突然眼前一亮：“我知道怎么过去！这些石板的纹路是有规律的，跟着我走，别踩错了。”

　　狐妖踩着石板的脚步又轻又稳，白色狐尾偶尔扫过地面，确认每一步都踩在安全的纹路中心。

　　贺燃紧跟在她身后，目光警惕地扫过教堂门口的阴影，总觉得暗处藏着更多危险。

　　乐与晨和闻素心殿后，一个盯着头顶可能落下的陷阱，一个留意身后是否有白鬼偷袭，四人像绷紧的弦，不敢有丝毫松懈。

　　终于踏入教堂大门，腐朽的木头气味混杂着灰尘扑面而来。

　　祭坛前的红毯早已褪色成灰褐色，破碎的彩色玻璃在地面拼出凌乱的图案，阳光透过裂缝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却没带来半分暖意。

　　最刺眼的是祭坛中央。

　　那座断裂的十字架上，绑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初雪。

　　他不像之前被铁链束缚那般狼狈，却更让人揪心。

　　双手被粗麻绳反绑在十字架两侧，脚踝也被固定在底座上，白色衬衫上沾着淡淡的灰，却依旧难掩那份脆弱。

　　他的头微微垂着，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苍白的下颌线，像一尊失去灵魂的人偶，一动不动地挂在那里。

　　额头上的黑紫色光芒比任何时候都浓，像一道丑陋的印记，从眉心蔓延到太阳穴，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

　　“初雪！”

　　贺燃的心脏骤然紧缩，快步冲过去，伸手想触碰初雪的脸颊，却在指尖快要碰到时停住。

　　他怕这只是幻影，怕一碰就碎了。

　　“别着急，黑桃King。”

　　熟悉的戏谑声从阴影中传来，Joker缓缓走出，手里把玩着那枚红心Queen，金属卡牌在指尖转动，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你的小情人现在还完好无损，但能不能醒过来，全看你怎么做。”

　　贺燃猛地转身，长枪直指Joker的咽喉，眼里满是血丝：“把他放下来！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Joker轻笑一声，走到十字架旁，手指轻轻划过初雪垂落的发丝，动作带着令人作呕的轻佻：“没做什么，只是让他睡得更沉而已。你看他现在多乖，像不像你小时候想要的人偶？”

　　他用力捏了捏初雪的下巴，初雪的眉头微微皱起，睫毛轻轻颤动，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他现在全靠我手里的红心Queen维持意识，要是我撤了力量，他就会永远挂在这里，变成十字架的一部分，是不是很浪漫？”

　　闻素心上前一步，软剑在指尖转动，眼神冷厉。

　　“Joker，你别太过分！用活人当人偶，你根本就是丧心病狂！”

　　“丧心病狂？”Joker嗤笑一声，抬手晃了晃红心Queen，卡牌上的光芒与初雪额头的印记遥相呼应，“只要能让我掌控修罗梦境，这点小事算什么？想救他也可以，用你们手里的黑桃King、梅花7、红桃6、红桃8来换，少一张都不行。”

　　贺燃的目光落在初雪身上，看着他像人偶般毫无生气的模样，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他知道，交出牌就意味着放弃摧毁修罗梦境的机会，无数被Joker控制的人会永远被困在这里。

　　可如果不交牌，初雪就会……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能死死攥着长枪，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乐与晨走到贺燃身边，压低声音：“贺燃，别被他骗了！他就是想拿初雪当筹码，我们再想想办法，肯定能既救初雪，又保住牌！”

　　狐妖也点头，白色狐爪在掌心轻轻摩挲：“我刚才进来时看到侧殿有个暗格，或许能绕到十字架后面，偷偷解开绳子。”

　　Joker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冷笑一声：“别白费力气了。这十字架周围布了能量阵，只要你们敢靠近暗格，我立刻让初雪的意识再消散一分。”

　　他抬手对着十字架挥了挥，初雪额头的黑紫色光芒突然亮了一下，原本微弱的呼吸似乎又轻了几分。

　　“现在，我给你三分钟考虑。要么交出牌，我让你把他带走。要么看着他变成真正的人偶，永远留在这里。”

　　贺燃看着十字架上的初雪，想起两人之前的点点滴滴。

　　初雪笑着给他递热牛奶，在他受伤时笨拙地包扎，在他迷茫时说“贺燃，我相信你”。

　　那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过，让他的眼神渐渐坚定。

　　“我可以交出牌，但你必须先让我确认初雪还活着。”贺燃缓缓开口，从口袋里掏出四枚扑克牌，放在地上，“我要看到他睁开眼睛，听到他说话，否则免谈。”

　　Joker挑眉，似乎没想到贺燃会提条件，但看着地上的四枚牌，还是点了点头：“可以。”

　　他抬手对着初雪的眉心轻点，红心Queen上的光芒注入初雪体内。

　　几秒钟后，初雪的睫毛轻轻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依旧迷茫，像蒙着一层雾，看了看贺燃，又看了看周围，虚弱地开口：“贺燃？……”

　　声音轻得像羽毛，却足以让贺燃松一口气。

　　“你在教堂里，我来救你了。”贺燃的声音有些沙哑，目光紧紧锁在初雪身上，“再等等，我马上带你走。”

　　Joker笑着弯腰，捡起地上的四枚扑克牌，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都是真的后，才满意地拍了拍手：“很好，黑桃King果然守信。”

　　他抬手想解开绑着初雪的绳子，却突然顿住，眼神变得冰冷。

　　“不过，我好像没说过，交出牌就能让你们一起走。”

　　贺燃心里一紧，刚想上前，就看到Joker抬手一挥，四枚扑克牌与红心Queen同时亮起黑紫色光芒，整个教堂开始剧烈震动，祭坛周围的地面裂开一道道缝隙。

　　“有了这五枚牌，我就能彻底掌控修罗梦境！你们今天谁都别想走，都留下来陪他，当他的人偶伙伴吧！”

　　“你竟然出尔反尔！”

　　贺燃怒吼一声，想抱着初雪，转身就跑。

　　可已经晚了，教堂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窗户也被突然落下的木板封住，整个空间瞬间陷入黑暗，只有五枚扑克牌的黑紫色光芒在闪烁，映着Joker扭曲的脸。

　　十字架上的初雪再次失去意识，头缓缓垂下，又变回了那尊没有灵魂的人偶。

　　“贺燃，我们跟他拼了！”

　　乐与晨握紧短刀，狐妖的白色狐爪泛着寒光，闻素心也举起软剑，三人挡在贺燃身前，与Joker对峙。

　　贺燃看着初雪，看着他毫无生气的模样，心里的愤怒与绝望交织。

　　但他知道，现在不能倒下。

　　他要救初雪，要毁掉这个该死的修罗梦境，要让Joker付出代价。

　　“好，那就拼了！”

　　贺燃的眼神变得坚定，握紧长枪，朝着Joker冲了过去。

　　贺燃握着长枪的手稳如磐石，黑狼眼在黑暗中泛着冷光，直冲向Joker。

　　枪尖带着破风的锐响，直指Joker的胸口。

　　他要夺回卡牌，更要为修罗梦境里的所有人讨回公道。

　　Joker却不慌不忙，抬手一挥，五枚扑克牌在空中盘旋，化作一道黑紫色的能量屏障，挡住了长枪的进攻。

　　“铛”的一声脆响，长枪被弹开，贺燃的手臂震得发麻，却没有丝毫退缩，反而借力转身，枪尖横扫，朝着Joker的腰间刺去。

　　“就这点本事？”Joker嗤笑一声，身体轻盈地向后一跃，同时操控着扑克牌朝着贺燃飞来。

　　卡牌边缘泛着寒光，像锋利的刀片，直逼贺燃的咽喉。闻素心见状，立刻甩出软剑，缠住其中两枚扑克牌，用力一扯，将它们甩向地面。

　　“贺燃，我帮你牵制卡牌！”他的声音沉稳，软剑在指尖灵活转动，不断格挡着飞来的扑克牌，为贺燃创造进攻机会。

　　乐与晨则趁机绕到Joker身后，短刀朝着他的后背刺去。

　　“别光顾着对付贺燃，看看你身后！”乐与晨的猫耳警惕地转动，可Joker早有防备，侧身躲开短刀的同时，抬手挥出一道黑紫色能量。

　　乐与晨来不及躲闪，被能量击中胸口，重重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乐与晨！”闻素心心里一紧，想要上前帮忙，却被Joker的扑克牌缠住，无法脱身。

　　狐妖见状，白色狐爪泛着寒光，纵身跃起，像一道白色闪电般扑向Joker的脸。

　　Joker被迫抬手格挡，狐妖趁机落在他的肩膀上，爪子死死抓住他的斗篷，让他无法灵活移动。

　　“该死的狐狸！”Joker怒吼着甩动身体，却始终甩不掉狐妖。

　　贺燃抓住机会，长枪朝着Joker的胸口刺去，枪尖划破他的斗篷，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紫色的血液顺着伤口渗出。

　　Joker低头看了眼伤口，眼神突然变得疯狂，他猛地抬手将狐妖甩飞出去，声音带着破罐破摔的狠戾：“既然玩不过，那就一起死！”

　　他不再浪费时间纠缠，双手高举，五枚扑克牌瞬间悬浮在他头顶，黑紫色的能量疯狂涌入卡牌，整个密室的空气都开始扭曲。

　　“我要融合所有牌，毁了这修罗梦境，让你们所有人都变成我的人偶，永远陪着我！”

　　随着Joker的嘶吼，五枚扑克牌发出刺眼的黑紫色光芒，能量像海啸般朝着四周扩散。

　　密室剧烈震动，天花板的碎石如暴雨般落下，墙壁上的裂缝不断扩大。

　　连中央的十字架都开始摇晃，绑在上面的初雪也随之晃动。

　　贺燃心急如焚，他挣脱开扑克牌的牵制，朝着初雪冲去。

　　可还没跑到十字架前，一道能量波就将他掀飞，重重撞在墙壁上。

　　他忍着剧痛爬起来，却看到Joker的身体正在被卡牌的能量吞噬，整个人化作一团巨大的黑紫色光球，光球周围的空间不断塌陷，仿佛要将整个密室都吸入其中。

　　“贺燃……”就在这时，一道微弱的声音突然响起。

　　贺燃猛地抬头，只见十字架上的初雪缓缓睁开了眼睛。

　　剧烈的震荡竟震醒了他！

　　初雪的眼神还有些迷茫，额头上的黑紫色光芒却在快速闪烁，似乎在抗拒着Joker的能量。

　　“初雪！你醒了！”贺燃的声音带着惊喜，也带着焦急，“再坚持一下，我马上救你下来！”

　　初雪看着眼前混乱的景象，又看了看那团巨大的黑紫色光球，虚弱地开口：“贺燃……小心……他要把所有人都变成人偶……”

　　初雪指尖刚勾住麻绳，整个人就被震得晃了个趔趄，后背重重撞在十字架上，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他看着贺燃后背被碎石砸出的灰印，嗓子发紧：“贺燃！别管我！先躲着！”

　　贺燃跟没听见似的，弯腰躲过一块劈头砸来的石板，手抓住十字架边缘使劲掰。

　　那木栓朽得快碎了，却偏在这时候卡得死紧。

　　“放你妈的屁！”他咬着牙骂了句，指节攥得发白，“我今天就是扛着这破架子走，也得把你带出去！”

　　话音还没落地，黑紫色光球里突然炸出一道能量射线，直戳贺燃后心。

　　闻素心眼疾手快，软剑“唰”地甩出去缠住贺燃手腕，猛地往后拽：“你找死啊！”

　　射线擦着贺燃肩膀过去，轰在十字架底座上，木屑飞得满脸都是。

　　初雪被震得眼前发黑，额头上那道黑紫色印记淡了半截，他喘着气骂：“Joker玩不起就搞自爆，算什么东西！”

　　光球里传来Joker的怪笑，听得人头皮发麻：“玩不起？再过几十秒，你们全得变我手里的人偶，到时候我让你们怎么跪，你们就得怎么跪！”

　　地面裂得更开，黑紫色雾气从缝里冒出来，沾着的碎石“滋啦”一声就化了灰。

　　乐与晨捂着胸口爬起来，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抓起短刀朝光球扔过去。

　　刀刚近前就被震成碎片，他急得猫耳都竖起来了。

　　“操！这玩意儿是铁做的？根本打不动！”

　　就在这时候，初雪突然抬起头，眼神亮了点。

　　之前贺燃用黑桃King救他时，他清楚感觉到那卡牌在吸Joker的能量。

　　“贺燃！黑桃King！”他声音还虚着，却透着股狠劲，“举起来对准光球中心！那玩意儿能吸他的破能量！”

　　贺燃摸出黑桃King，刚碰到卡牌就觉出股吸力，跟光球里的能量勾着劲。

　　他深吸一口气把牌举过头顶，盯着光球里那团模糊的卡牌虚影：“Joker，今天爷爷就替天收了你！”

　　“痴心妄想！”Joker的声音炸起来，光球猛地收缩又炸开，无数道射线射过来。

　　闻素心拽着狐妖躲到石柱后，乐与晨扑到初雪跟前，用后背挡着飞溅的碎石：“别乱动，等会儿我带你走！”

　　贺燃迎着射线冲上去，黑桃King在他手里亮得刺眼，射过来的能量全被吸了进去。

　　“去你妈的！”

　　他纵身跳起来，把卡牌往光球中心狠狠一掷。

　　金色卡牌跟道闪电似的，穿透黑紫色屏障嵌进核心。

　　瞬间，光球跟炸了锅似的抖起来，黑紫色能量疯了似的往黑桃King里涌，体积肉眼可见地缩小。

　　Joker的惨叫声撕心裂肺：“不！我的能量！我的人偶！”

　　就在光球“噗”地散成一缕黑雾的瞬间，整个修罗梦境突然剧烈震颤。

　　Joker一死，这靠邪力撑着的幻境再也绷不住，天花板大块大块往下塌，墙壁裂开能吞人的缝，连地面都在往下陷。

　　更让人意外的是，那些裂缝里竟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之前被Joker变成人偶的人，正从缝隙里跌跌撞撞地往外逃。

　　“快他妈走！这地方要塌了！”乐与晨拽着狐妖往门口跑，却发现教堂大门早就被碎石堵死。

　　闻素心盯着二楼破了个大洞的窗户，急声道：“从那跳！外面是空地！”

　　贺燃刚把初雪从十字架上抱下来，就被晃得踉跄了两步。

　　初雪搂着他的脖子，看了眼窗外越来越近的天空，突然笑了。

　　“贺燃，你敢不敢带我跳一次？”

　　贺燃低头看他苍白却亮着光的眼睛，喉结滚了滚，没废话。

　　“抓紧了。”

　　他单手托着初雪的腿弯，另一只手护住他的后背，转身朝着窗户冲过去。

　　黑狼耳在风里绷得笔直，身后是追着脚跟塌下来的天花板，身前是刺眼的阳光。

　　“卧槽！贺燃你疯了？！”

　　乐与晨的喊声被风甩在后面，贺燃已经抱着初雪冲出了窗户。

　　两人体重带着惯性往下坠。

　　初雪却没半点害怕，反而把脸埋进贺燃颈窝，笑出声：“你慢点，别摔着我。”

　　贺燃喉间发出低笑，手臂收得更紧，在落地前猛地屈膝缓冲，稳稳地砸在草地上。

　　惯性让两人滚了两圈，最后贺燃垫在下面，初雪趴在他胸口，头发上还沾着草屑。

　　“疼不疼？”初雪伸手摸贺燃的后背，那里还留着被碎石砸过的印子。

　　贺燃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声音有点哑：“你没摔着就行。”

　　不远处，闻素心和乐与晨也跳了下来，狐妖踩着轻快的步子跑过来，蹭了蹭初雪的肩膀。

　　再往远看，那些从裂缝里逃出来的人正互相搀扶着走远，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像洗去了所有阴霾。

　　初雪趴在贺燃胸口，看着湛蓝的天，突然说。

　　“下次再跳，我要先跟你说句话。”

　　贺燃挑眉：“说什么？”

　　初雪低头，在他下巴上轻轻咬了一口，声音软又狠。

　　“说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扛事了。”

　　贺燃愣了愣，随即低笑出声，把人搂得更紧。

　　远处教堂“轰隆”一声彻底塌了，扬起的灰尘被风吹散，而他们相拥的身影在阳光下，比任何时候都要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