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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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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燃牵着初雪的手,用手机照明在医院走廊里走,光束扫过落满灰尘的诊台,映出上面凝固的血渍。
他嘴没闲着,一边警惕四周一边碎碎念:“这破医院比我家车库还脏,早知道出门带瓶消毒喷雾了。”
“初雪,你别碰那些栏杆,全是灰,回头手上伤口该感染了。”
初雪“嗯”了一声,指尖避开墙壁上的霉斑,白色短刃握在另一只手,兔耳时不时转向身后,捕捉着远处隐约的脚步声。
走了没几步,他突然停下,目光落在走廊尽头的病房门上:“里面没有异味,也没有能量波动,应该安全。”
贺燃立刻上前推开门,确认房间里只有几张空病床后,把初雪拉到靠窗的位置坐下,自己则靠在门边,黑狼尾轻轻扫过地面。
“你在这儿歇会儿,我去看看其他房间有没有能用的东西,能给你包手上的伤。”
“我跟你一起。”
初雪起身,他不放心贺燃单独行动,而且贺燃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渗血,虽然有扑克牌缓解,却没得到妥善处理。
贺燃想拒绝,可看着初雪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行,跟紧我,别走远。”
两人刚走出病房,就听到乐与晨的喊声从楼下传来:“贺燃!初雪!你们在哪儿?我们找到个药房!”
贺燃立刻拉着初雪往楼下跑,黑狼耳警惕地扫过楼梯间。
刚才的脚步声似乎消失了,反而多了股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像是之前在超市围攻初雪的那个女人身上的味道。
“小心点,”他压低声音,“可能有人跟着我们。”
初雪点头,手摸向腰后的长鞭。
那是他很少用的武器,平时都藏在衣摆下,只有遇到棘手的敌人时才会拿出来。
到了一楼药房,闻素心正蹲在货架前翻找,乐与晨则靠在门边警戒。
货架上散落着不少药盒,大多已经过期,但角落里还放着几卷未开封的纱布和一瓶碘伏。
“还好有这个,”闻素心拿起纱布,递给初雪,“先处理手上的伤口。”
初雪刚接过纱布,药房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那个握着红桃8的女人竟追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男人,手里都攥着扑克牌。
“你们果然在这儿!”女人冷笑,“把牌交出来,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点!”
贺燃立刻把初雪护在身后,长枪握在手里,黑狼尾绷得笔直:“就凭你们三个?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乐与晨和闻素心也立刻戒备,四人呈扇形把女人围在中间。
女人身后的男人率先冲过来,短刀直刺贺燃的胸口,贺燃侧身躲开,长枪横扫,砸在男人的手腕上,男人手里的扑克牌掉在地上,瞬间碎裂,人也化作灰雾消散。
另一个男人冲向初雪,初雪没有用短刃,而是反手抽出腰后的长鞭,白色长鞭带着风声缠住男人的胳膊,猛地发力,把男人甩到墙上。
男人刚想爬起来,初雪已经到了他面前,白色短刃抵在他的喉咙上:“别再过来。”
他的声音清冷,没有丝毫情绪,却让男人瞬间僵住,手里的扑克牌也掉在地上。
女人见两个同伴都被解决,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却还是硬着头皮冲向贺燃:“我跟你们拼了!”
贺燃冷笑一声,没等她靠近,就用长枪缠住她的手腕,把她手里的扑克牌打落在地。
扑克牌碎裂的瞬间,女人发出一声惨叫,化作灰雾消散。
解决完三人,贺燃立刻转身看向初雪,伸手摸了摸他的腰,又检查了他的手:“没事吧?刚才用长鞭累不累?早知道我来解决他了,你手上还有伤呢。”
初雪摇摇头,把长鞭收回腰后,拿起纱布和碘伏,自己包扎起手上的伤口。
他包扎得很仔细,动作轻柔,贺燃在一旁看着,忍不住伸手帮他按住纱布:“我帮你包,你手不方便。”
初雪没有拒绝,任由贺燃帮他包扎。
乐与晨和闻素心看着两人的互动,乐与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说你们俩,能不能注意点场合?现在还在修罗梦境里呢,别动不动就秀恩爱。”
贺燃笑着挑眉:“我跟我家初雪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有本事你也找个人秀啊。”
乐与晨刚想反驳,闻素心突然开口:“别吵了,外面好像有动静。”
四人立刻安静下来,贺燃把初雪拉到身边,黑狼耳警惕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人在喊:“他们在药房!快去找他们抢牌!”
“糟了,是其他白鬼!”乐与晨皱眉,“我们得赶紧走,不然会被围攻!”
贺燃点点头,把初雪护在怀里,朝着药房后门跑:“先去二楼的手术室,那里有门,而且空间小,容易防守!”
四人冲出药房,朝着二楼跑。
一路上,越来越多的“白鬼”追了过来,手里的扑克牌泛着冷光,眼里满是贪婪。
初雪的兔耳动了动,突然指向楼梯间的窗户:“从这里跳下去,下面是小巷,能暂时躲开他们。”
贺燃立刻同意,先把初雪抱出窗户,自己再跳下去,乐与晨和闻素心也紧随其后。
四人落在小巷里,立刻朝着深处跑,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被甩在后面。
跑了没一会儿,初雪突然停下,手摸向口袋里的红心Queen。
扑克牌又开始发烫,而且比之前更热,像是在呼应什么。
“扑克牌在发烫,”他轻声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贺燃立刻警惕起来,把初雪护在怀里,长枪握在手里。
“不管是什么,只要敢来,我就解决它!初雪,你别怕,有我在。”
初雪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手里的白色短刃,兔耳紧紧盯着小巷深处。
他能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能量正在靠近,比之前遇到的任何敌人都要强大。
小巷深处的阴影里,突然传来金属摩擦的声响,一道黑色身影缓缓走出来。
那人穿着黑色斗篷,手里握着一把泛着寒光的镰刀,斗篷下露出半张苍白的脸,胸口别着一张泛着黑紫色光芒的扑克牌,上面印着“Joker”的图案。
“终于找到你们了。”Joker的声音沙哑,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集齐七张牌的幸运儿,该跟我走了。”
贺燃把初雪往身后又拉了拉,狼尾绷得笔直,长枪直指Joker:“你是谁?想干什么?”
“我是修罗梦境的引路人。”Joker冷笑一声,镰刀在地上划出一道火花,“规则说牌多者活,但没说活下来的人要做什么。”
“当然是成为我的收藏品。”
乐与晨的猫耳瞬间绷紧,短刀握在手里:“收藏品?你把我们当什么了?”
Joker没有回答,突然举起镰刀,朝着贺燃劈过来。贺燃立刻侧身躲开,镰刀擦着他的胳膊划过,在墙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小心!这玩意儿很锋利!”贺燃喊道,长枪横扫,逼退Joker。
初雪的兔耳紧紧盯着Joker的动作,发现他每次挥镰刀后,胸口的Joker牌都会闪烁一下。
可那光芒里藏着一股更强大的能量,不是短时间能攻破的。
更糟的是,周围的灰雾越来越浓,新的赤鬼正从阴影里源源不断地钻出来,乐与晨和闻素心已经开始体力不支,贺燃的胳膊也被镰刀划开了新的伤口,血珠顺着狼毛往下滴。
“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被困在这里。”
初雪突然开口,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轻轻挣开贺燃的手,往前迈了一步。
“初雪!你干什么?”贺燃立刻伸手去拉他,狼耳因慌乱微微颤抖,“别过去!我能解决他!”
初雪没有回头,只是侧过脸看了贺燃一眼。
眼底没有恐惧,只有一丝安抚。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红心Queen,那张牌正泛着微弱的光,像是在呼应Joker胸口的黑紫光芒。
“他要的是收藏品,我是红心Queen,对他来说更有价值。”
“你疯了吗?”乐与晨急得大喊,想冲过来却被赤鬼缠住,“我们一起想办法,别一个人扛!”
初雪没再说话,只是缓缓朝着Joker走去。
白色的兔耳在灰雾里格外显眼,他手里握着白色短刃,却没有摆出攻击姿势,反而慢慢收了回去。
初雪在表明自己没有敌意。
Joker停下了攻击,镰刀垂在身侧,黑紫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初雪,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哦?红心Queen主动送上门来?比我想象中聪明。”
贺燃想冲过去,却被突然涌来的赤鬼围住,长枪挥舞得越来越吃力,声音里满是嘶吼。
“初雪!你他妈给我回来!我不准你去!”
初雪听到了贺燃的声音,脚步顿了顿,指尖微微蜷缩。
但他很快又抬起头,继续朝着Joker走。
他知道,只有这样,贺燃、乐与晨和闻素心才能有机会脱身。
Joker缓缓伸出手,黑紫色的光芒在他掌心凝聚,形成一个小小的能量圈:“放弃抵抗,成为我的王后,我可以放他们走。”
“说话算话?”
初雪问,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Joker从不说谎。”Joker的笑更浓了,声音带着蛊惑。
“来吧,我的王后。”
初雪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任由Joker的能量圈笼罩住自己。
当光芒散去时,他的红心Queen牌飞到Joker手里,与Joker的牌紧紧贴在一起,他的白色兔耳和尾巴依旧存在,却多了一丝黑紫色的光晕。
那是被Joker标记的证明。
“初雪!”贺燃红了眼,猛地发力刺穿面前的赤鬼,想冲过去却被Joker的镰刀挡住。
“别白费力气了。”Joker把初雪护在身后,镰刀指向贺燃,“你的王后现在属于我,想救他?就凭你还不够资格。”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你可以继续收集扑克牌。”
“等你有足够的实力,或许能来跟我赌一把,赢了,就能把他带走。”
说完,Joker带着初雪转身,渐渐融入小巷深处的阴影里。
初雪回头看了贺燃一眼,眼底满是不舍,却没有挣扎。
他知道,这是目前唯一能让大家活下去的办法。
“初雪!”贺燃想追,却被乐与晨和闻素心拉住。
“别追了!”闻素心按住他的肩膀,声音沉重,“Joker的实力比我们强太多,现在追上去只会送死。”
乐与晨也点头,猫耳耷拉着:“他说可以用扑克牌赌,我们还有机会。先离开这里,想办法变强,再把初雪救回来。”
贺燃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看着初雪消失的方向,整个人因愤怒和无力微微颤抖。
他从口袋里摸出黑桃King,牌面泛着冷光,像是在呼应他的决心:“初雪,等着我。”
周围的赤鬼渐渐散去,灰雾也淡了些。
三人站在小巷里,没有了之前的轻松,只剩下沉甸甸的决心。
灰雾渐渐散去,深紫色的天空压得人喘不过气。
贺燃攥着黑桃King,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黑狼耳还在警惕地捕捉着周围的动静,却再也没听到初雪的声音。
“老陈在哪?”他突然开口,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沙哑。刚才嘶吼时扯到了喉咙。
之前在和赤鬼缠斗时,他隐约听到有人提过“想知道梦境的事,就找老陈”,现在这成了救初雪唯一的线索。
乐与晨揉了揉发酸的胳膊,猫耳转向东边:“刚才那几个白鬼说,老陈在废弃车站的候车厅里,他只在凌晨见人,而且脾气怪得很。”
闻素心点头,软剑收进腰间,指尖蛇鳞泛着冷光:“废弃车站在三条街外,现在离凌晨还有两个小时,我们得尽快过去,路上可能还会遇到其他的赤鬼。”
三人沿着小巷往前走,街道上空空荡荡,只有风吹过碎纸的声音。
贺燃走在最前面,长枪握在手里,黑狼尾时不时扫过身后,确保乐与晨和闻素心没有掉队。
他嘴没闲着,却没了平时的调侃,只剩下碎碎念的担忧。
“初雪肯定没吃饭,他那么挑食,Joker要是给的东西不合胃口,他肯定一口都不吃……”
“还有他手上的伤口,没纱布包扎,会不会感染?”
乐与晨听着他的念叨,想安慰却不知道说什么。
他从没见过贺燃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平时那个咋咋呼呼、天不怕地不怕的狼王,现在像只丢了幼崽的狼,满心都是焦虑。
走到废弃车站门口,锈迹斑斑的铁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微弱的灯光。
贺燃推开门,警惕地扫过四周。
候车厅里满是灰尘,长椅倒在地上,只有正中央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穿着灰色外套的老人,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收音机,正滋滋啦啦地响着。
“你们找我?”
老人头也没抬,声音沙哑,正是老陈。
他的袖口露出一点鳞片,贺燃一眼就认出。
那是蛇的鳞片,看来老陈也是白鬼,本体是蛇。
贺燃立刻上前,语气里带着恳求。
“老陈,我们想知道修罗梦境的事,还有Joker的来历。”
“我们要救初雪,他被Joker带走了。”
老陈终于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扫过三人,最后落在贺燃手里的黑桃King上,眼神变了变:“红心Queen被带走了?”
他叹了口气,关掉收音机。
“坐吧,想听故事,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们知道修罗梦境是怎么来的吗?”
三人坐下,乐与晨忍不住先开口:“不是自然形成的吗?”
“错了。”
老陈摇头,手指在布满灰尘的桌子上画了个圈。
“修罗梦境是百年前一个白鬼造的,他本体是渡鸦,能操控人的意识。那时候他被赤鬼的怨念感染,疯了,把自己的意识和无数白鬼的怨念融在一起,造了这个梦境。”
“Joker就是他的意识化身,他要的不是收藏品,是能和他匹配的扑克牌持有者,而红心Queen,也就是你们那个队友,是唯一能和Joker的牌产生共鸣的。”
贺燃的心猛地一沉:“共鸣?什么意思?”
“Joker的牌是残缺的,”老陈解释道,“只有红心Queen能补全它,补全之后,Joker就能脱离梦境,到现实世界里来。”
“初雪现在是容器,只要Joker完全掌控他,就能拿到红心Queen的力量。”
“那怎么救初雪?”贺燃立刻追问,黑狼耳绷得笔直,“你说过,收集扑克牌能和Joker赌一把,是不是真的?”
老陈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泛着微光的扑克牌,上面印着“梅花2”。
“这是我藏的牌,现在给你们。要和Joker赌,得集齐十三张牌,而且每张牌都要激活。就是用赤鬼的怨念或白鬼的能量唤醒牌里的力量。现在你们有八张,还差五张,分别在梦境的五个节点里,每个节点都有守护者,都是被Joker操控的强大白鬼。”
闻素心皱着眉:“节点在哪?”
“第一个节点在废弃医院的地下室,”老陈指了指西边,“守护者是本体为熊的白鬼,他的武器是巨斧,你们要小心。他被Joker操控后,已经失去了意识,只会攻击靠近的人。”
贺燃站起身,握紧长枪,黑狼眼里满是决心:“我们现在就去。老陈,谢谢你,等救回初雪,我一定回来谢你。”
老陈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开口:“贺燃,记住。”
“Joker会用初雪的弱点引诱你,你要是乱了阵脚,不仅救不了他,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贺燃脚步顿了顿,回头点头:“我知道,我不会让初雪失望的。”
三人走出废弃车站,凌晨的风带着寒意。
贺燃走在最前面,黑桃King在口袋里泛着微光,像是在呼应他的决心。
他摸了摸胸口,那里还留着初雪之前靠过的温度。
“走吧,去废弃医院。”
贺燃的声音坚定,狼尾不再颤抖,取而代之的是不容置疑的力量。
“这次,我们一定要赢。”
乐与晨和闻素心点头,跟在他身后。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只有寒光,在深紫色的天空下,划出一道希望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