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8、第十八章 creep与嗵嗵 ...
-
露西三人站在厚厚的雪地上，朝着海面上的船只努力挥着手。
“这一次谢谢大家了！大家回去要好好休息呀！”
“露西小姐才是！这一路多谢你们照顾了，下一次记得还来找我们啊！给你半价优惠哈哈哈哈——”
“船长！不能直接给我们免费吗？”
“哈哈哈哈那可不行，我还要带领我的船员们赚大钱呢。”
“好——吧，一路顺风！”
“也祝你们得偿所愿了！”
“下次再见！”露西和乌璐缇雅遥遥望着修补好的船消失在海平面，她们已经到了伊斯邦。
她们在岛上一周左右，第一晚过后大家就被邀请到村子里住着了。村民也有帮助她们修船，所以很快就把船修好了。
修好的当晚，村民邀请他们参加宴会。
是庆祝一切好事正在发生或将要发生的宴会。
宴会上大家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不分恶魔与人类，大家都是一样的开心。
尤其是船长还给自己的船上拉来了两名新船员，更加喜出望外了。一位是希望能在正式和人类展开交流前先观望一段时间的波波，另一位就比较有意思了。
除了第一晚之后，高尔都是由医生的女儿进行后续治疗的，高尔逐渐被医生女儿镇定温和的魅力所吸引，邀请她上船跟他们一起出去看看，他们船上刚好还缺一名医生。
船上当然也有一半是女水手，恶魔小姐并不会不自在，她刚好也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心。
一拍即合，他们二人就跟着一起上了船。
最后第二天收拾好村里宴会后的狼藉，他们就乘着新生的船、带足从村子里采购的生活必需品再次扬帆起航。
这次一路顺顺利利的到了伊斯邦，在港口放下露西三人后就到了现在。
露西看向乌璐缇雅，“现在才下午，我们是先去休息一下，还是直接找乌鲁阿姨？”
乌璐缇雅毫不犹豫，“我们直接去找妈妈。”她期待这一刻期待了太久。一直以来，都是回到伊斯邦的梦支撑着她在实验室黑暗无光的每一天。
再次切实的踩在伊斯邦扎实的积雪上，感受着脚掌逐渐深陷、被大地牢牢抓住的感觉让她几乎想要落泪。
连她被刮疼的脸颊都在眷恋伊斯邦的冽冽寒风。
但是现在还不行，在露西身后哭完后，她就发誓下一次的眼泪一定要见到妈妈再流，露西已经包容了她太多，她不能再让露西担心。
露西陪伴她这么久，她也想给这场奇妙的旅途的最后画一个完美的句号，让露西未来想起的时候，是开心的、是快乐的，不是焦躁、担忧的。
…
她们来到乌璐缇雅的家门口，发现门锁上已经积了很多灰，俨然是很久没有人居住的样子。
乌璐缇雅呆呆的看着锈迹斑斑的大门，不知道在想什么。
露西神情担忧，她和普鲁对视一眼，搭上乌璐缇雅的肩膀，“乌鲁可能是换住址了，我能去找镇民问问看吧。”
露西也没太明白现在的情况，但她知道这时候不能放任乌璐缇雅沉浸在各种猜测里。
‘可是如果妈妈在等她、再找她，怎么会放弃她们的家呢？’
乌璐缇雅想不明白，心脏像是站立在刀尖上，只要一个不慎她就会坠入深渊。但她相信妈妈一定有自己的苦衷，露西说的对，她应该先去打听一下，不能妄下定论。
她们来到乌璐缇雅记忆里，乌鲁以前常去的酒馆，问里面的人知不知道乌鲁住哪里、在干嘛。
他们说乌鲁现在就住在前面的山上，乌璐缇雅听到这里，直接扭头向山上跑去。露西没办法，她本来还想跟对方打听更多一点，但乌璐缇雅现在的状态实在让人不放心，她抱着普鲁也跟上去。
那人的剩下的话消散在风中，“…现在乌鲁应该正在教她两个徒弟魔法吧。你们去了就能碰上…咦？奇了怪了，这俩孩子怎么走的那么急。”
“算了，继续喝酒吧，应该没事。”
…
乌璐缇雅拼命的往山上跑，周围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好像来到了只有她一个人的世界尽头，没有来路，也看不见前方。
狂暴的风刮过她的脸颊，卷走她的围巾，阻拦着她的步伐。
‘向前跑，跑起来，妈妈就在前面了，马上就能回家了。’
‘马上就能回家了。’
‘就能回家了！’
‘妈妈在等她。’
‘妈妈正在等她。’
‘妈妈一定在等她。’
情绪失常的乌璐缇雅还在不顾一切的跑，没注意到前方的石子。
在绊倒的一瞬间，她的大脑断线了。
不过她没有就那么顺势倒在雪里，而是后面有一双手温柔有力的把她揽了起来。
追上乌璐缇雅的露西把她扶正，然后又把差点呼她脸上的围巾重新缠回乌璐缇雅脖子上。
她一边帮乌璐缇雅整理围巾，一边担心的说到，“差点就绊倒了，看点路呀缇雅酱。”
露西再次把她带回了人间，天地间不再是一片死寂的白，还有夺目的金。
露西和普鲁一人一边握住乌璐缇雅的手，她扬了扬二人握住的手，“像不像打在一起的结？最后这段路，我们手拉着手，一起走吧。”
“噗噗！”普鲁在另一半使劲点头，甩了甩它和乌璐缇雅之间的‘结’。
“…好。”
…
三人一步步走上去，突然乌璐缇雅一顿，她听见了一个清亮的女声，这声音她无比熟悉，从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瞬间开始就萦绕在她耳边，对方因为疼痛撕心裂肺的呐喊是此世间第一个从耳朵进入她心底的声音，从此她的生命就尘埃落定。
这个声音的主人——她的妈妈，每个痛苦的夜晚都在梦里呼唤着她的名字。
在乌璐缇雅要飞奔上前的时候，却又响起了其他声音，是一扬一压的两个孩童的声音。
这两道声音如此刺耳，好像一把利剑直接扎穿了乌璐缇雅的耳膜。
她不是在研究所没受过类似的折磨，只是这声音带来的疼痛比那难忍太多了。
“乌鲁！我使出来了！”
“嘿嘿，格雷，做的不错嘛，不过比我还有一段距离就是了。”
“你说什么？你这家伙，少瞧不起人了，有本事跟我比一场啊！”
“好了！不要打架，今天的任务完成，可以回家了。”
这些充满生机的话语不顾乌璐缇雅的意愿，疯狂的往她脑袋里钻，往她心窝里戳。她甚至都能想到乌鲁说到‘回家’时温柔的神情和揉弄对方脑袋时粗糙的手指。
‘家？’
‘什么家？’
‘是哪个被荒废的地方吗？’
‘那里原来已经不是乌鲁的家了。’
‘那她的家在哪里？’
‘她没有家了？’
‘……’
乌璐缇雅呆滞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使不上力气的手垂了下来，露西试图抓住，可是现在发生的一切也让她迷茫。
站在乌璐缇雅的视角，妈妈被欺骗，把她送到研究所几个月后就再没来过，所长布莱恩也一直跟她说死了回家的心，乌鲁早就不要她了。
可她怎么会信这些荒唐的话？乌鲁对她的感情一直是真挚的，乌鲁的怀抱就算在冰天雪地里也是温暖的。一定是布莱恩耍了什么手段，让乌鲁找不到她了。
那她就去找乌鲁。
她日夜思念的妈妈，也一定在思念她，寻找她。
她甚至做好了费劲千辛万苦却没在伊斯邦找到乌鲁的准备，说不定乌鲁只是在菲欧烈找她。她出来以后在菲欧烈其实打听过乌鲁的消息，但不是不认识这个人，就是不知道她去哪了。
她也担心过是不是布莱恩使了什么手段，害死了乌鲁，但立马就排除这个可能性了，乌鲁那么强大，不可能被一个布莱恩伤害到。
她能怎么办？她只能相信乌鲁也在等她啊。
可是到了家，走过陈旧的、被抛弃的家，她来到乌鲁‘新家’的门口，不是迎接她回家的怀抱，是乌鲁和两个孩子其乐融融的画面。
什么啊。
原来不是找不到她。
原来乌鲁没有出事，只是不要她了。
什么啊，她算什么。
‘乌鲁的眼泪吗？’
‘是被丢下的垃圾啊。’
乌璐缇雅的眼泪划过脸颊。
…
露西低着头走到乌璐缇雅面前，突然双手使劲掐住她的肩膀，乌璐缇雅还没有回神。普鲁担忧的看着她们，不知觉的也捏住乌鲁的裤脚。
露西压低声音对着乌璐缇雅喊到，“乌璐缇雅！”她现在劲使得一定把乌璐缇雅肩都掐青了。
“我们去乌鲁面前吧！”
“什么？”乌璐缇雅回神，才发现露西眼眶中积攒的眼泪也不少，她只是一直倔强的没让那些眼泪落下。
‘去干嘛，去她新的孩子面前当跳梁小丑吗？当再一次打破乌鲁幸福生活的坏蛋吗？’
“我们去质问她！我们去问清楚！”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现在也不想再去考虑这些，我只知道，如果你的妈妈确实干了伤害你的事，那不敢站到你面前的也应该是她。”
“如果其中有什么误会，去问了才能知道。”
“如果你觉得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乌鲁就是抛弃你了，那你就骂她一顿，让她知道自己干了多么过分的事情！”
“然后跟我回家。”
“以后我们就是家人，以后我和普鲁就是你的后盾。”
“不要害怕！”说完这句，露西强撑着的眼泪也掉了下来，她的见闻色霸气不停的把乌鲁的情绪传到她的心里，她为乌鲁巨大的悲伤而揪心，乌鲁的心脏冻结了，她的心脏也像被人死死捏住一样。
她觉得如果现在转头就走，这个结局配不上她们的旅途。
她和乌璐缇雅用袖子胡乱一抹擦干眼泪和鼻涕，红着眼睛向那三人走去。
逐渐走进，她们也看清了三人的身形，其中那个白发的少年最先发现了她们，指着她们对乌鲁喊到：“乌鲁！有人上来了！”
“嗯？这地方居然…”还有除了我们的人，格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乌鲁颤抖的声音打断了。
“…乌璐缇雅？”
乌鲁瞳孔骤缩，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乌璐缇雅站定，也用她红红的眼眶盯着乌鲁，她本想叫‘妈妈’的，却在出声的瞬间就改掉了：“乌鲁。”
“乌璐缇雅？！”利昂震惊的叫出声，他听过这个名字。
格雷疑惑的看过去，“利昂？你认识这里两个人吗？”
利昂思绪混乱，呆滞的回答到：“那个黑发的我认识，不过没见过面，她应该是…”乌鲁的女儿。
乌鲁缓过神来，扑向乌璐缇雅，跪在雪地里死死把她搂住，“乌璐缇雅！？真的是你吗？”
她一眼就认出这就是她的女儿，不是什么幻境、魔法。怎么可能有母亲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她只是太过惊讶，她一直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机会见到她的宝贝了。
她们肌肤穿过衣服的阻隔，紧紧相贴，她们同样紫黑色的头发交织在一起，不分彼此，她们呼吸出的空气在二者之间的空气里交融、合二为一，再飘向天空。
也许是时隔多年，母亲的怀抱还能那么温暖，乌璐缇雅的眼泪再次奔涌而出。
“乌鲁、妈妈…妈妈！是我啊！你的女儿乌璐缇雅…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久，都不来找我啊！为什么啊！！”
“我真的好想你啊！”乌璐缇雅抓住乌鲁的外套，埋在她的颈肩开始嚎啕大哭。
乌鲁是冰之魔导士，身体并不温暖，但乌鲁觉得脸上终于不再僵冷了。
…
在乌璐缇雅母女再次重逢的时候，露西和普鲁走向已经看呆了的二人。
看见乌鲁盯着乌璐缇雅的一瞬间，露西就确定这里面有误会，放下心来了，因为蕾拉看她的眼神也是如此。她相信接下来的事情二人能处理好。
“你们好，唔，格雷和利昂对吧？”
“喔…你好。”格雷眨眨眼，还没搞清楚事情的状况，但还是先回应了露西。
“你好！你是乌璐缇雅的朋友吗？这到底是…”利昂看了眼抱在一起失声痛哭的母女，他现在脑子也十分混乱。乌鲁的女儿名字是乌璐缇雅没错，但他听说乌璐缇雅几年前就去世了啊，乌鲁也才因此心灰意冷，躲在了山上不再外出。
“之后再向你们解释，我们先给她们留出一点空间吧。”说完露西肚子叫了一声，她才想起来从下船到现在她们还没吃东西：“你们的家在哪里？我能跟你们先过去吗？我想吃点东西。”
“好啊，跟我们走吧。”
格雷说完就往前面走，露西抱着普鲁跟了上去。
一边走，露西一边好奇的问：“说起来，我从刚才就很好奇了，你们怎么都不穿衣服？”
“啊！”x2
“他们俩互相指着彼此震惊到，“格雷/利昂，衣服！”
露西一脸崩溃：“为什么你们本人会才发现啊！这不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