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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回忆录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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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淮南,你不会真以为你能用这三言两语就能改变他们的想法吧,SKINNER已经植入了所有人的心中!像他这样的异能拥有者,是不会在乎你们的命的!我们,才是同类人。”
孟立国虽然惊于这个大少爷竟然没有放弃家传功夫,已是强弩之末也语气不善。
孟淮南手上有些松动,给了孟立国可趁之机,他手上的匕首似乎有了生命一般在手上一转便刺进了孟淮南的肋骨处,孟淮南向身后一个大跨步,才没让这匕首刺进自己的心脏,他用蛮力将孟立国放倒在地,这一下让孟立国摔得不清,几乎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接着自己家的大门就被踹开,红蓝色的警灯映在孟淮南的脸颊上,他的神情上竟然透露出了一丝脆弱,丝毫没有刚刚揭人伤疤的硬气。是林叔报了警,孟淮南将孟立国完完整整的摔在地上然后自己也单膝跪在地上,捂住了自己刚刚被刺伤的位置,快速的失血让他觉得非常冷,孟家经常和警察打交道,孟淮南简单做了笔录就被放了出来。
他没听自己家里阿姨的劝告,面无表情的单手将自己的长棍收了起来,表面上自己家中是平静的,一些盘根错节的事情还需要他用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处理。
还有SKINNER,他总觉得这个“植入”到所有人家中的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想多了感到头正在隐隐作痛,于是开车跑到了新城,那才是他真正的家。
他踏进了自己家的房子,是老楼区域的黄金位置,距离小区大门不远不近,这是他母亲留给他的,房子面积虽然不大却很温馨,他坐在家中的沙发上,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慰藉。
孟淮南抱着一束风铃走进了久违的家。
因为他父亲的身份,他母亲死于孟父仇家的复仇,他最最爱的母亲,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最爱他的母亲,死在了那最美的黄昏之下,她的后心口处被刺了无数刀,尸体就被扔在孟宅门前,时至今日那个凶手也没有被抓到,即使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他也没有办法将那人做掉。
孟淮南曾幻想过无数次这个人被抓回来他要怎么做,他要用自己的异能,他会将那凶手囚禁起来,然后将他的肋骨一根根剪断,或者在他的面前摆放一面镜子,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大脑被剖开,肋骨被一根一根的剪断......又或者将他扔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让他日日受着水刑,他定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是这样的想法在他的数学笔记上被他画出来时却不知道因为什么被他的父亲给发现了,或许是他练武比之前更狠了。他原本好好的求学之路被他父亲硬生生的打断,一向温和的父亲发了雷霆大怒。他被剥夺了自由,然后他就被逼着去考了语言考试,然后就被他的父亲连人带钱一并扔到了美国去,学心理学。
好啊,学心理学好。
孟父藏在美国的线人每日都给孟家汇报孟淮南的状况,什么翘课惹事对于孟大少爷来讲都是不值一提的,这些也只能唬住其他人,孟父就不信他能真的放下去过所谓的神仙生活。
阴差阳错的,这个专业的学习似乎让他的能量场越来越大,他的精神力量也越来越强大,孟淮南也算得上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学了个最能捞金的专业,他成天风花雪月夜夜笙歌的大少爷人设算是立住了。
孟淮南缩在小沙发上,逼近一米九的身高让沙发也不堪重负,他一转身沙发便会发出些痛苦的声音,于是孟淮南终于肯放过这个小沙发,将花瓶洗干净,将花打理好。
“我下次给您带玫瑰。”他对着空荡的房间说。
孟淮南闭上眼睛呼吸了两口家中的空气,这里的一切都让他贪恋。
然后静静的将房门带上,房间的陈设在他母亲死去的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变化了,孟淮南轻轻的往楼下走,甚至连声控灯都没有被他惊扰到。
孟淮南心中有些不悦,又有些痛苦。他在楼下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儿,是不是有遛狗的大爷大妈路过这里朝他打招呼说:“淮南啊,好久不见了。”
孟淮南决定离开了,他必须离开。
这里的建筑大体没变,不过总有几家店因为经济下行坚持不到最后的。孟淮南也不管自己走到哪里,反正摆在他眼前的所有东西都是未知了,索性沉浸在未知当中,或许能获得一点答案呢?哪怕是一个方向。
只是方向还没有找到,孟淮南就遇到了一堆小混混扎堆欺负人,片刻的平静让他身上的伤口开始重新叫嚣疼痛,他对这些并不在意,人类的好奇心驱使他走向了那个悲剧。
果然,习武之人的肌肉记忆是比主观意愿更为灵敏的存在的,在那群小混混一同朝着他这个方向甩过来眼刀时,他第一时间竟然有些心虚,他花了几秒时间整理好自己的思路,之后走向那群人。
一个紧紧捂着自己左手手臂的学生竟然悠然自得的站在这群施暴者面前,他身高不高,却做了这个女孩子的英雄,长相那么秀气却这么有勇气,不过他面色不太好,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对,除了俊秀、坚韧、隐忍、好像......还有解脱吗?
面对这样的情景,于他而言竟然是解脱吗?
孟淮南个子高的很,看起来就很有压迫感,那群小混混没文化,但是懂得看眼色,也会打量别人,孟淮南身上都是藏不住的血迹,如果是个亡命徒,又有那样飞刀子的本事,恐怕今天连命都保不住,这里有没有监控,一旦被弄死都没处申冤。
于是他们的气焰全部消退,只剩下他们的老大还在那里耀武扬威。
“徐佳佳!这次算你走运,你们三个,我记住你们三个了。”
狠话撂下之后,那头头不知道忌惮什么似的,用自己的食指点完这三个人之后便灰溜溜的跑了。
小巷子里重新恢复了平静。
“她就是徐佳佳吗?徐铭的女儿,学校长相都能对得上。”孟淮南心想。
徐佳佳将自己的整张脸都埋进了膝间,暴力和羞辱让她的自尊全部消失殆尽。
“那个,谢谢你,你的手臂需要处理吗?”
那是很温柔的声音,略有低沉又很温柔,说话又很有分寸。当孟淮南再将目光投向他时,他身上的悠然自得,解脱,释然在顷刻间全部消失了,像是从来没有在他身上存留过一样,这是个像风一样的孩子,做事说话都是轻轻的,不过他也有自己的执着,也有刚毅的一面。
他们两人对视很久,温枳已经从自己的包里找出来了一个有着史努比图案的小布包。
“不好意思啊,我不能久留了,这个包里是碘伏和纱布。麻烦您送她去一下医院。”温枳有些急切的说,他将那个小包塞进孟淮南手中,已经快要十一点了,他还有些事情要面对。
温枳重新踏上了回家的路。
那是一条冗长又昏暗的街道,只有几个发黄的灯泡挂在墙壁上苟延残喘,那灯泡还时不时的闪烁几下,滋滋啦啦的声音让人心里发毛,显然新城这座城的电压都是不稳定的,不过这无伤大雅,整个新城不光电压不稳,在这里居住的人员也不稳,若是硬要从不稳定当中寻找一些稳定那就是不稳定的人员带来的不稳定的情绪是相当稳定的。
胡同变得更窄更暗,温枳知道,他快要到家了,今天的运气不错,墙上没有窜出来一只野猫来吓他,只是回到家将会面临什么仍然是未知的事情,那甚至比他那一片黑暗的未来都要让人感到恐惧。
四通八达的胡同让人看起来就心生烦闷,想回家还需要一点耐心。
温枳站在家门口,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将要是插|进锁孔当中,家里的光泄了出来,他慢慢的将门打开,他的母亲并没有站在门口等他,等他站在玄关处才察觉到,沙发上还坐着一个男人,与其说他正在坐着,不如说他是窝窝囊囊的半摊在沙发上,那是他的生身父亲温雨清,此时正摊在沙发上吸烟,烟雾从温雨清的口中吐出,然后上升到天花板处,最后渐渐消失。
温枳放书包的手有些抖,手臂上的青筋都要突起,但是他的脸上仍然是平淡的,没有什么其他表情。
“儿子回来了。”郑灿道。
郑灿是温枳的母亲,她在围裙上擦擦手,然后给温枳的房间里送进去了一盘扒好的橙子。
“别学太晚哈,你爹回来了。”郑灿摸了摸温枳的头发,相当温柔的说,然后朝着温雨清的方向瞥了一眼。
温枳点点头,迅速朝着温雨清的方向瞄了一眼后迅速走进自己的房间。说是个房间,其实就是客厅里隔出来的一个小空间,里面放着一个单人床还有一个用闲置的书本累起来的一个“桌子”,由于高度不高,温枳只能坐在地上学习。好在郑灿是个相当爱干净的人,房间的每个角落都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温枳放下书包,换掉校服,长袖睡衣的袖子被挽起来后露出了他胳膊上青紫的痕迹,是今天晚上那群人造成的,他不动声色的将袖子放下去,然后坐在“桌子”前掏出自己的练习册开始写物理作业。
“啪嗒”一声,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是温雨清将客厅的灯关掉了,然后温枳便听见了客厅里稀稀疏疏的声音,温雨清在客厅的窄沙发上睡熟了。
这房子是很抢手的便宜学区房,郑灿不顾温雨清及其家人的反对租下,哪怕是要承担高昂的房租,只是这房子已经是这小区里面积最小且最偏远的一栋,停水断电的问题也是常有,冬不暖夏不凉,郑灿因为这件事情对着温雨清发了许多次脾气,只是温雨清只是一味的答应却从不处理这常有的问题。
想到这里温枳又叹了口气,先天性心脏病让他不能熬夜,煞白又清瘦的手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下,台灯发出的光芒便给黑夜划开了一道口子,映在温枳柔和俊秀的面上,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又整理了一下自己“桌子”上的书本,确保所有书本的边角绝对整齐,并且从大到小依次排列后开始投入物理题的计算。
当温枳再度抬头时,时针已经指向一的方向,此刻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他不得不进入梦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