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朝瑾》云起阡陌

20、第 20 章

　　米花中央医院，临时划定的警戒线内，气氛紧张得几乎凝固。松田阵平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眼神锐利如鹰，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那个结构精巧却致命的□□上。蓝紫色的液体在透明外壳内缓缓流动，每一次“滴答”声都敲击在在场所有人的心脏上。他的动作精准、稳定得像一台精密机器，最终，最后一个零件被小心拆下，那令人心悸的声音戛然而止。

　　当最后一条关键线路被小心翼翼地从□□上分离，那令人心悸的“滴滴”声戛然而止时，周围所有屏息凝神的警察都不约而同地长出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

　　“解决了！”有人低声欢呼。

　　松田阵平却没有丝毫放松，他迅速地将拆解后的炸弹部件放入防爆罐，动作一气呵成。摘下厚重的防护头盔，他额前的卷发已被汗水浸湿，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压到极致的冷峻。

　　他甚至没有理会身后同事的赞叹和询问，将善后工作直接丢给赶来的后勤人员，便大步流星地朝着医院外走去。他的步伐极快，带着一种迫不及待的焦灼，仿佛多停留一秒都是煎熬。

　　刚走出医院大门，夜晚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他口袋里的手机就尖锐地响了起来。

　　是伊达航的电话，他已经先一步随大部队赶往北海道支援。

　　松田阵平立刻接通，声音因刚才的高度专注而有些沙哑：“班长！”

　　电话那头，伊达航的语气异常沉重，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艰涩。显然，在赶路的途中，萩原研二已经大致将千秋朝瑾与松田阵平之间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往告诉了他。

　　“松田，”伊达航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说出接下来的话需要极大的力气，“刚接到北海道方面同步过来的最新消息……”

　　松田阵平的心猛地一沉，握紧了手机。

　　“札幌附近的度假别墅区发生火灾事故报警。消防和警察赶到后……在起火点附近的树丛里，找到了已经昏迷的千秋琳小姐，万幸，她还活着，只是受了惊吓和高烧。”

　　这算是一个好消息，但伊达航的语气丝毫没有缓和。

　　“但是……同时在别墅隔壁的山林里，警方陆续发现了4具遗体，经确认，都是千秋家的保镖。加上之前主干道上的5人……根据事故现场的监控和痕迹判断，千秋家此次出行的10名保镖中，1人叛变，其余……全部殉职。”

　　松田阵平的呼吸骤然变得粗重，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伊达航的声音更加低沉，带着不忍：“根据现场勘察到的痕迹、脚印以及火灾发生的时间推断……目前警方初步判定，是千秋朝瑾小姐主动制造了火灾，用以吸引注意，确保她妹妹能被尽快发现获救。而她自己……”

　　伊达航顿了一下，艰难地吐出那个最坏的推测：“……她很可能在制造火灾后，主动将追兵引向了相反方向的山林深处。现在……下落不明，恐怕……已经被对方抓住了。”

　　“砰——”松田阵平的拳头狠狠砸向身旁冰冷的墙壁，指节瞬间红肿破裂，但这点刺痛远不及他心中万分之一的撕扯。

　　“松田！松田你冷静点！”伊达航在电话那头急切地喊道。

　　然而，松田阵平此刻什么也听不进去了。他猛地站直身体，眼神里所有的迷茫和痛苦都被一种近乎疯狂的坚定所取代。他对着电话那头的伊达航，也像是对自己发誓，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我立刻去北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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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在焦灼的搜索中渐渐放亮，但希望却似乎随着黑夜一同褪去。大量警察与警犬在别墅区周边的山林进行地毯式搜索，却一无所获。交通组紧盯着各路口监控，试图发现车辆异常移动的痕迹，同样毫无进展。

　　松田阵平双眼熬得通红，像一头困兽。他找到正在协调搜索的伊达航，声音因缺乏睡眠和极度焦虑而干裂：“查出那个叛徒是谁了吗？为什么叛变？还有普拉米亚，是谁雇佣的？！”此刻他无比悔恨自己为何是爆破手而非刑警，无法直接触及调查核心。

　　伊达航面色凝重地摇头：“事情很不对劲。叛徒的背景干净得可疑，账户、家人、社交圈都查不出异常，像是……凭空被收买或威胁了。至于雇佣普拉米亚的幕后黑手，更是石沉大海，没有一点线索。”这种级别的干净，本身就意味着极大的不寻常。

　　松田阵平颓然地站在千秋家老宅的废墟前。他刚从令人窒息的山林搜索中转到这里，试图从这片被紫色火焰洗礼过的残骸中找到一丝被遗漏的线索。然而，只有焦黑的断壁残垣和刺鼻的气味，无声地诉说着袭击者的残忍与专业，其他一无所有。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啃噬他的神经。

　　就在这时，一名警官快步走来，脸上带着一丝突破的振奋，却又夹杂着为难：“伊达前辈，松田前辈！凌晨那几个报警电话的报警人找到了！他们不是普通民众，都来自同一个组织——一个专门追踪对抗普拉米亚的国际组织，主要由俄罗斯人组成。”

　　松田阵平猛地抬头，眼中燃起一丝急切的光芒。

　　那警官继续道：“他们声称得到可靠情报，普拉米亚此次是受到了日本国内某位高官的雇佣，目的是制造大规模混乱，打击政敌。他们推测，目标很可能就是千秋家……”

　　“是谁？！”松田阵平一步上前，几乎是吼着问道，通红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怒意和急切。

　　那位警官被他的气势骇住，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脸上露出极其为难的神色：“这…松田前辈，他们提供的信息很模糊，而且…而且这部分情报…”

　　伊达航伸手按住了几乎要失控的松田阵平的肩膀，沉声道：“松田，冷静点。”他看向那名警官，又看了看松田，语气沉重而无奈：“这件事…公安已经正式介入接手了。关于幕后指使的调查，已经被划归最高机密。我们…无权过问，更不能插手。”

　　公安…最高机密…

　　松田阵平猛地握紧了双拳，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瞬间被更大的无力感和愤怒碾碎。他狠狠闭上眼睛，牙关紧咬，下颌线绷得像铁石一样紧。明明知道敌人就在那阴影之中，明明离真相可能只有一步之遥，却被一道无形的墙死死挡住。

　　他感觉自己就像被困在一个透明的笼子里，能看到外面的一切，能感受到她的危险，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时间流逝，看着她的生命可能正在一点点消逝。

　　这种无力感，比任何炸弹都更让他感到窒息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