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樱（转学后，我开了死亡外挂）》笙浅浅

9、回溯

　　晚自习的课间，芷兰和江墨沉摆弄着那个风铃。风铃好像坏了，怎么拨都没有声音，倒是风铃上的花纹看起来瘆人。
　　“到底是什么字呢？”芷兰反复捯饬着“哑巴”风铃。
　　江墨沉突然想起今天被淡忘的叶凌霜，“是……她？叶凌霜……”
　　正当他念出这个名字时，空气似乎凝滞住了，周遭事物开始倒放，黑夜变成蓝天，连那束萎蔫的樱花也变得娇嫩又消失。
　　睁开眼，刺眼的光束消失，他们又回到了中午体检的地方。那个参差不齐的木板还是竖在墙边，脏兮兮的，断边上的毛刺异常锋利。
　　“怎么办呢？要让叶凌霜免于一死……可她是……怎么si的？”芷兰默默感叹，“只能看看是怎么回事了……”
　　一声沙哑的烟嗓划破安静，“不是吧，设备这么落后？我都比这个‘尺子’高！”
　　原来轮到高个子的叶凌霜了。
　　“不好意思啊，我们的设备出了点故障，临时用这个测一下。”大夫平静地说，“请谅解。”
　　“他父亲的！”叶凌霜骂骂咧咧地走到木板前，脚步很重，但由于没有穿鞋，达不到传递愤怒的效果。
　　她俯视着木板：“什么嘛，它就到我眉毛！能测出啥？”
　　叶凌霜翻着白眼靠到木板上，那个大夫居然拿了一把塑料尺子和三角板量她高出板子的身高。
　　木板上的倒刺划到了她的皮肤，一下一下地疼。她于是又豪迈地问候了木头的祖上十八代。
　　忽然她感到有些许温热的液体从额头流下，是出汗了吗？她用手一拂，指尖被染红了，“这是……血？！”
　　一阵剧烈的疼痛随即从后脑勺漫延到头顶，再到全身，她头痛欲裂，仿佛脑袋被利刃劈开了。
　　“天呐！！”芷兰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叶凌霜高出木板的部分被硬生生地砍了下来！这本就够可怕了，可关键是，怎么救她呢？
　　亮光重新充满视野，芷兰已经习惯了一次次的倒流。
　　“不是吧，设备这么落后？我都比这个‘尺子’高！”
　　来不及了。芷兰本来想重蹈覆辙，先把木板搬走，看来是不行了。
　　“诶等等，凌霜！能让我先量吗？”芷兰仗着自己的厚脸皮，不由分说地挤到她前面。
　　“为啥啊？你不是排得好好的，抽什么风？”叶凌霜很莫名其妙。说着，她已经站到了木板旁。
　　木板上方的部分被削掉，惨不忍睹。
　　“看来，抢在她前面不行……”芷兰很头疼。为什么每次救人都是她单枪匹马？江墨沉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那幕后之人把他卷进来有什么用？
　　“不是吧，设备这么落后？我都比这个‘尺子’高！”
　　此时，叶凌霜前面的孟翎正在量身高。她体态笔直纤细，站在那里就像是一位舞者。察觉到芷兰的视线，她朝她微微一笑，很是倾城，又有些神秘。
　　“这笑容……总感觉怪怪的……”
　　在她愣神的时候，孟翎已经测完身高体重，穿鞋走了，眼看着快要轮到叶凌霜了……
　　不管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芷兰一把挽住叶凌霜的手臂——结果没挽动……
　　“你干嘛？”叶凌霜疑惑地抽出胳膊。
　　“陪我去上个厕所呗……”芷兰庆幸自己塑造好了“喜欢结伴上厕所”的形象。
　　“已经到我了，也快到你了，你很着急吗？”
　　芷兰可怜巴巴地点头。
　　“那你自己去啊，后面的人还等着呢。”都到这时候了，大可不必这么有公德心……
　　又失败了。拖延时间难道不行吗？她明明记得，排到自己时，查身高体重的仪器是正常的呀……
　　难道说，她需要在叶凌霜量身高之前，找到正确的仪器并且搬进来？可是这次时间给得也太少了吧！
　　算了，还是先把叶凌霜支出去再说吧……
　　第三次倒流。
　　“不是吧，设备这么落后？我都比这个‘尺子’高！”
　　机会来了！趁叶凌霜不注意，芷兰连拉带拽地把她拖出去，费了好大劲，气喘吁吁地在门口停下。
　　还没反应过来的叶凌霜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你疯了？把我拉出来干嘛？劲还挺大。”
　　差不多也该疯了……
　　“陪我上个厕所。”芷兰只好破罐子破摔。
　　“害，我还以为你见鬼了呢！你说你，后面的人你不拉，可着我在这造，好不容易排到了，结果……”
　　“哎呀对不起嘛……”芷兰听不得她的碎碎念了，“后面也没啥人了，况且，那个尺子也没你高，你咋测？而且厕所太暗了，我想找个胆大的陪我……”
　　“好吧，姐勉为其难地答应你了！”
　　厕所隔间千万不要再倒浓硫酸了啊……
　　芷兰以防万一，率先冲进厕所，试验了一下隔间门，确定安全后才进去。叶凌霜在洗手池边等她。
　　磨蹭了一会，芷兰冲水出来。
　　“走吧，说不定仪器修好了，你就可以测了。”
　　“想什么呢，我知道咱学校抠门，没想到这么抠……”
　　她们回到了测身高体重的教室，仪器终于换成了正常的，芷兰松了口气。
　　“可以呀你，预言家啊！”
　　终于，熬到了那个可怕的木板被撤掉。
　　排到她们了，叶凌霜靠到机器上，挺直腰板，铁块下降，碰到她的头，又弹上去。
　　“177.8。”大夫报数。
　　“什么？明明至少178的！”叶凌霜愤愤不平。
　　“得了，你就别凡尔赛了！”只有163的芷兰冲她翻了个白眼。
　　周围又一次变亮，身体在下降，一阵失重感来袭，又突然结束，周遭事物也逐渐正常。她环顾四周，自己在班里，同学们都在认真地上晚自习，她的桌子上多了一个略高的bjd娃娃。是叶凌霜化成的。
　　第二个。不知道会有多少个娃娃……但愿不要太多……千万别再死人了。
　　芷兰抬头，刚好对上江墨沉的视线。她坐立不安地看着书，等到晚自习结束，藏起娃娃，抱着笔袋和作业坐到了孟翎原来的位子上。同学们一阵八卦的起哄，芷兰突然想起，自己和他在这个世界已经表明心意了，不由得脸有些红。
　　“成功了。”芷兰把新的bjd娃娃悄悄放进江墨沉的位斗里，尽量避开周围姨母笑的同学。
　　“我测试一下。”江墨沉拍了拍斜前方的上官苓溪，“你知道叶凌霜这个人吗？”
　　“啊？不知道呀，是某个明星吗？”她一头雾水。
　　“没事，打扰了，你忙。”江墨沉应证了猜想。这个世界里，大家会忘记原本死亡的人。
　　遗忘比死亡更加可怕，是更纯粹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