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无凰》凤止燕台

15、【十五】牢狱之灾

　　赶了几天的路，人已经瘦得骨瘦如柴了，要不是我一路上我给呼延傲穹这小子说了很多关于现代的事情，估计他早就掀翻马上的那些官兵了。
　　都怪我那晚上烧糊涂了，认错了人，这才让他有机会缠着我问东问西。
　　[你说得那个「飞机」真得有那么厉害？半个时辰行上百公里？]呼延傲眼里满是好奇，显然对这个特别感兴趣。
　　我讲了一路实在口干舌燥，敷衍地嗯了两声，前后跟着我们听了一路的山贼实在忍不住我们的聒噪了，前面那人回过头看了我们一眼，开口抱怨道：[你俩是走太久脑子累坏了吗，留点力气到牢里头吃断头饭吧！]
　　[滚！老子先杀了你！]呼延傲怒气腾腾，越过我上前去踢人家，带着后面的人一起踉跄着上前。
　　[哎呦！！]
　　[闹啥啊这是！]
　　一时间怨声载道的声音在我耳边嗡嗡地响起，我有气无力地去拉他，劝道；[哎，算了算了......]
　　终于到了临安了，临安地处江南，鱼米之乡，境内风景异常秀丽，运河上，船只画舫络绎不绝，正是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我们一阵官兵犯人走在路上，路人纷纷赞叹衙门又为民除害了，抓了那么多山贼，虽然被绑着，但我并不觉得自己是犯人中的一员，所以也没当回事。
　　又行了半个时辰，到了县衙，就在我以为要进去开庭审案了，没想到那几个官兵押着我们进了西侧刑房大牢里。
　　[有没有搞错啊！怎么把我们关起来？]我双手扒拉着铁栏，疑惑地看着不远处坐在椅子上吃花生的两个狱卒。
　　[你这疯婆子说话也搞笑，罪犯不关起来难道还要放出去满街溜达吗？]
　　[就是哈哈哈！]
　　那两个狱卒看了我一眼，满脸嗤笑。
　　这时候牢房里其他罪犯也纷纷笑出了声。
　　我心慌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他们将我和呼延傲分分开了，我和另外三个山贼关在了这一间里，而呼延傲就在我对面。
　　狭小的监狱里满是罪犯，一个隔间好几个人，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寒酸的味道，令人作呕。
　　想来今天可能不审判，也许是明天，我捂住口鼻又问了一句：[那明天会放我们出去吗？]
　　[哈哈哈哈！]
　　牢房中又是传来一阵哄笑声，就连呼延傲听我说完这句话，也是勾唇面带嘲讽。
　　这时，左侧突然传来一个阴柔魅惑之声：[呵呵~哪来的妙人，说话令人捧腹，我倒好奇你是怎么进来的了~]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红衣如火的大美人身姿摇曳地站在铁栏前，黑发如瀑，面如傅粉，唇若抹朱，一双桃花眼端的是风情万种。
　　她居然一个人关一间？我看她身后空无一人，脑海中第一想到的，这应该是个狠角色。
　　不过美人搭话，焉有不回之理。
　　我如实答道：[我一介良民，并未违法犯罪，只是遇上山贼伤人，来此当证人的。]
　　[嗯？！]
　　[他奶奶的！]
　　身后传来三个山贼摩拳擦掌的怒声，我咽了咽口水，这才惊觉失言，言多必失啊。
　　[哈哈哈！]那红衣美人以长袖掩面，放声大笑起来。
　　[吵死了！你们都给我安静点儿！]那两个狱卒一拍桌面，怒喝一声。
　　......
　　短暂的静默了几秒后，牢里所有人对狱卒的话都置若罔闻，继续吵吵嚷嚷起来。
　　正揪着我衣领的一个山贼手停了一下，下一秒又要挥拳揍我，我心里知道斗不过他们三个人，只得智取了，于是急忙开口道：[好汉饶命啊，小人有法子救你们出去！]
　　那山贼显然不相信，还是揍了我两拳，我只能用手挡着大声哀嚎。
　　[呜呜呜，打死人了！呜呜呜！]
　　哀嚎声震耳欲聋，在牢房里不停地回响，两个狱卒实在听不下去，踢了踢椅子去门口把守了。
　　没了看守的狱卒，三个山贼愈发放肆，一起上来揍得我鼻青脸肿，我也懒得哭了，抱头蹲在地上任由他们又打又踢。
　　就在这时，对面传来痛苦的哀嚎声，瞬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原来是呼延傲在打和他关在一起的山贼，他的力气可不得了，能揍得对方牙掉，踢得对方骨裂。
　　[大侠这是为何？！]
　　[对啊对啊，我们又没招惹你，好端端的怎么无故打人！]
　　[哎呦，就是就是！]
　　呼延傲将他们打趴下，一只脚踩在他们背上，一只手指向我这边，怒道:[他们敢打我的人，你们就得死！]
　　我怔怔地看着他，心里有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
　　这边三个山贼都愣了一下，一人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我打这丫头你心疼，你打他们几个我们可不会心疼！]
　　[虎彪！想在山寨里我俩私底下情如兄弟，我异常关照你，如今，你难道忍心看我吃苦吗？！]呼延傲那边的一个山贼勉强从地上爬起来，来到铁栏对着这边伸出手。
　　那虎彪正是刚才第一个揍我的人，他放下踢我的脚，径直大步走向铁栏边，手指着对方，怒吼道：[什么兄弟！不过是拿我当你身边的狗使唤罢了。]
　　[你你！大当家惨死悬崖，身首异处，是谁推举你当二当家的！]对面颤抖着又补了一句。
　　这边虎彪听完更加生气，怒目圆睁地破口大骂；[你这畜生自己当大当家，让我当什么二把手，你也配！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
　　[好哇你小子！早就有二心了！猪狗不如的东西！]
　　[你算个@#$^&老子 %!$#…你爹…]
　　[我□□×&%￥#@畜生......34%#!]
　　这两人就隔着铁栏对骂起来了，众人纷纷看戏吃瓜，边上两个山贼也忘记打我了，我悄悄退到墙角，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到了半夜，昏昏欲睡之间，耳边听到的依旧是俩人的对骂声，我脑袋一点一点最后靠着墙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被狱卒叫醒的，只见狱卒一人顶着一个熊猫眼过来开锁，我一下子被惊醒了，连忙站起身，不想地上太硬了，睡得浑身酸痛，一下子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我看见那个虎彪山贼伏在地上，手伸向铁栏外面放着，眼睛紧紧闭着，嘴唇干裂翕动着，似乎还在对骂。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对面那人与他一般无二。
　　[赶紧出来！要去刑场了啊，今天县太爷亲自坐镇执刑，都给我麻利点儿。]
　　狱卒踹了踹他俩屁股，见没反应又招呼了几个人过来抬他俩。
　　一个狱卒给我戴上了枷锁，可能是刚睡醒脑子还不太清醒，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戴上了。
　　我见呼延傲也被戴上枷锁了，连忙跑到他身边去，狱卒倒是没有拦我，只让我们排好队出去。
　　[呼延傲你没事吧。]
　　他看了看我的青灰的脸，不由笑出了声：[你有事才对。]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或许，现在我有一点后悔劝他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