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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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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养皿里的小孩被带走了，留下一地的水渍和玻璃残渣。
新晋临时保洁正在打扫着，贺也走过去拍拍他的肩。
“朋友你好我想请问一下……”
“我不会答应你的。”那个学生说。
“不是我就想问一下……”贺也说。
“我有女朋友了！”那个学生打断他的话，说到。
“……”贺也顿了一下，耐着性子解释，“我不喜欢你。”
“怎么可能？！”学生看起来很震惊，“我可是保洁！”
“……”
实验室里发出巨大的响声，然后就是贺也神清气爽的走出了大门，留下被摔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实习生独自远去。
或许喜欢保洁也能算是一种刻板印象吧。
贺也胡乱想着，突然被迎面而来人撞了一下，那人急匆匆地跑过去，消失在拐角，只留下一个灰绿色发尾的残影。
贺也愣住了，那个背影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那就是他自己的背影。
他敢肯定全研究所找不出来第二个头发跟他一样花里胡哨的人。
那为什么他会看到自己的背影呢……
一瞬间，思绪如烟花一般炸开，又渐渐消逝，没了踪影。
贺也试图找回那一缕最明亮的花火，不知不觉竟然发起了呆。
直到天花板上的时钟报了整点，他才回过神来，又继续朝自己办公室走去。
贺也刚落座打算接着处理据说是他以前欠下的工作。突然，一个同事从旁边探头，问:“诶你们知不知道最近A国那边有个教会最近开始活跃了，拉拢了好多人，起了个名字叫新帝国，还说要拯救世界。”
“啊？拯救世界，好中二。”另一个研究员说。
“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现在搞研究也是在拯救世界吧，想骂自己别带上我们啊。”
“什么啦，你们不是知道吗，上面说是要研发疫苗其实只是借口啊。”那人摊摊手，“其实是拿我们提取的S物质去自己用了吧。我上回还听到前辈说S物质不够用了要偷偷增加抽血的量呢……”
空气突然陷入一片诡异的沉寂。
同事终于意识到自己成了大漏勺，猛地住了嘴，低下头开始接着写早已经写的差不多的报告，时不时朝贺也的方向瞥一眼。
见贺也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他才送了口气。
希望不要闹到领导层吧，不然他大概率是保不住现在的工作了。漏勺同事这么想着。
贺也内心确实没有很大的波动，反正就这样了，他就算再惊慌也没法从这个鬼地方直接逃跑。再说，有那个他签的“不平等条约”在，要是死在路上还好说，要是被活捉回来还要付一笔数目不小的违约金。
关键他还付不起，真是亏钱亏到姥姥家了。
不如就既来之则安之了，多抽点血就多抽点吧，反正自己价值摆在这，又不可能一下把人抽干。
贺也想到这里，叹了一口气，继续研究他的表格去了。
“贺前辈？你怎么在这里。”几分钟后，一个研究员从门外走进来，看到他时疑惑地挠了挠头。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没记错的话我工位应该在这里来着。”贺也从一堆表格中抬起头回答到。
“可是你刚刚不是……算了不管了，反正顾前辈找你，在二楼会客室。”研究员甩甩脑袋，“大概是我认错了吧，总不能那个传说是真的。”
“传说？”贺也站起来拍拍衣服，听到这个词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你们又传我什么了？”
“你不知道啊，之前我跟朋友聊天的时候他说发现你在同一时间在不同地方跟人聊天。”研究员说，“后来大家都觉得研究所里有个伪人，可以变成同事的样子出来作怪。”
“是啊是啊，害的我提心吊胆好久。”另一个人插话说。
“绝对是假的吧，哪会有这种东西。”研究员说，“我看当时她一脸没睡好的样子，肯定是赶论文赶到眼花看错了……”
贺也在旁边听了一阵，脑中无端闪过了刚才那个身影。
不是吧……伪人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假设这个“伪人”是真的，那它会和他完全没有印象的三年研究所工作经历有关吗？如果真有关系的话，它又是从哪里知道自己的？化成他的模样又是为了什么，总不能只是单纯的因为好看吧，比他好看的人多了去了。
“啊，贺前辈！你怎么还在这，顾前辈还在二楼等着啊！”那个研究员打断了他的沉思。
“别催了，我这就走了。”贺也回过神，摆摆手，走出了办公室。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怎么还没来？”顾佳看看表，又透过会客室玻璃看看外面的过道。
“被其他事情绊住然后把你忘了吧。”克莱莎靠在卡希身上看着窗外，闻声瞥了顾佳一眼。
“怎么可能……”顾佳嘟囔着。
“有可能，根据我的记忆数据表明，有813次找他时你们把整个研究所全都翻一遍。”卡希说，“总计786次找到的时候是在食堂吃饭或者在办公室和同事聊天。”
“……”顾佳选择闭嘴。
才从营养液里捞出来的灰毛少年在沙发角落警惕地看着他们聊天，绿色的瞳孔里装满了疑惑和惊慌。
显然，他对面前的这群人没什么好感，甚至有些厌恶，但碍于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不敢造次。
“话说你这次出去怎么就感染上N物质了？”顾佳问。
克莱莎摸摸头上毛茸茸的新耳朵，没有说话。
“是因为克莱莎不听话，完成了日常监测后跑去酒吧喝了个死醉，还说为了庆祝监测结果和平常没有一点区别今天全场她买单。”卡希解释到。
“结果就变成小狐狸了呢。”
“卡希……”克莱莎捂脸。
顾佳听了过后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良久才做出中肯评价说“不像假的”。
门就是这时候被推开的，贺也从外边进来。
“找我有事？”他走到茶几旁，对顾佳说。
“嗯对，今天那只狼给你带你要吗？”顾佳喝了口保温杯里的茶，问到，“哦对，还没向你介绍，他叫山崎浅阳，这小子嘴硬地很，死活不肯报自己名字，还是我们在口袋里翻到了他的名片才知道名字的。”
贺也闻言看向缩在一旁的刚被解救出来的小孩儿。
“原本还是给克莱莎带着的，结果她出去染上了N病毒，非要请假休息一周。”顾佳解释着，看了一眼克莱莎。
“有我什么好处吗？”贺也问。
“嗯，或许大概能让你收获一个炸冲天炮的狠人吧。”顾佳思考了一下。
“？”
“也就是狼人。”克莱莎贴心地解释道。
“……”
沉默如果真的是金，那么贺也现在应该可以交得起逃跑的违约金了。
“哈哈哈哈哈。”情商满分的卡希发出了机械的笑声。
最后贺也还是认领了这位名为山崎浅阳的……呃，狠人。他承认他被这个笑话冷到了。
这太诡异了，一个扎冲天炮的狠人，贺也能想到的符合这样条件的人，只能是头上的冲天炮真的能炸的那种人。
但如果是以这样的形式出击的话……
贺也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在自己身旁疑似狂犬病发作要到处咬人，但又受限于人没法到处咬人的山崎浅阳。
或许他脑袋里面真的有个鞭炮？
“你平时会在脑子里面装鞭炮吗？”于是他这样问。
“？”山崎浅阳停止了对路人的眼神攻击，转而对贺也发出疑问。
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解决了问题……吧？
……
“好吧，这就是你以后生活的地方了。”贺也拍拍山崎浅阳，示意他去看看工位。
山崎浅阳还是没有说话，盯着他然后慢慢移动到位置上。
“呃我们可能需要互相了解一下？”贺也尝试构建一个友好的交流氛围，“我叫贺也，B国人，你呢？”
山崎浅阳依旧警惕地盯着他。
“好吧，你不愿意说吗，嗯我想想。”贺也坐在他对面，用手撑着脸，“从名字来看，你是C国人？”
“啊不对吗你别急我再想想……”
“我们是不是见过？”山崎浅阳突然开口。
“芝麻开……啊？”贺也睁了睁眼睛，疑惑地发出声音。
“艾德城爆炸案，嫌疑人。”山崎浅阳吐出这几个字，“贺也？”
不对，一切都太不对了。
山崎浅阳想着。
明明前几天才刚陪师父审讯完面前这个绿头发的人，今天一闭眼突然就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长了一对不属于人类的耳朵，还有一堆人不停的追逐他。
“B国研究院直属部队，请您立即停下脚步！我们有权对兽化人类进行调查！！”那些人这样喊着。
他疯狂地奔跑着，穿梭在陌生的巷子里，风在耳边叫嚣，融入杂乱的心跳，伴随着街道上的鸣笛，喉咙像是彻底干涸了的河道。
他拐入了一个又一个的路口，叫喊的喇叭声越来越远，他最后躲在了老旧的垃圾桶旁。
山崎浅阳尽量控制着自己的不发出任何声音，剧烈运动让他的思维绞成了一团，他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附近的脚步声。
周围一片只有老鼠的觅食声，时不时有鸟叫。他大概真的是不清醒了，他甚至听到垃圾桶有呼吸声。
但好在是终于甩掉了。他放松了警惕，从地上站了起来，想要走出巷子认真观察下自己所处的环境。
突然，山崎浅阳感觉后颈一痛，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暗度陈仓，小子。”一直藏在垃圾桶里的人站起来拍拍衣服，说。
然后他一醒来就到了这个自称研究所的地方，面对一个中年大叔的脸，听他们说着奇奇怪怪的话。
最后甚至还遇到了上午刚审讯完的嫌疑人。
而现在眼前这个嫌疑人正一脸轻松的给自己介绍工位，还劝他说来都来了，就别走了。
要不是逃跑的时候被刮蹭到的皮肤还在隐隐作痛，他都怀疑这是在做梦。
贺也听到“艾德城爆炸案”这几个字眼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他就立刻回想起前几天的那个清晰不已的梦境。
梦里的那两个警官……
他又看向山崎浅阳，怀疑两个大字简直写满了他的整张脸。
我难道还没醒吗？
这是贺也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他脑海里闪过了这几天所有的记忆——先是出现了猫科动物的耳朵，接着就是奇怪的梦境，醒来就发现自己在研究所，又听别人讲了好多“自己”以前的经历，今天还意外撞见了传说中的“伪人”。
这任何一件事挑出来都是超脱常理的，放在以前要是有人对他说这些事情他一定会觉得对方有病。
但如果这是梦的话……不对，梦境他是经历过的，在梦中不会有这么清晰的思维，不会有这么完整的记忆。
贺也摇摇头，打算先把事情放在一边，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一切意外总会有尽头的。
至于当下嘛，应该是尽可能的让面前的小狼冷静下来吧。毕竟领导把人……呃，狼都给自己带了，总不能以后都这样隔两三米说话吧。
安抚情绪应该还是挺简单的吧，记得之前在哪里看到过教程（虽然是安抚狗的）有讲过来着。
问题不大。
贺也抬起手拍拍山崎浅阳的头，放低声音，让自己看起来稍微温柔些。
“嗯，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还是先……”
“别把我当狗玩！”山崎浅阳大声地吼道，贺也悲惨地捂住了耳朵。
好吧，看来有时候想象和现实还是差别挺大的。
（安抚狗的情绪那句是网上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