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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买通禁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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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已经交代慎刑司，好生照看春熙姑娘，待此事水落石出，自会送春熙姑娘平安回宫。”
皇帝气定神闲捏起茶杯，玲珑白瓷的茶杯随风轻响，光影明灭在杯壁，意趣非凡。
茶水入口，皇帝眉眼舒展，这才递出功夫朝慕容璟望去。
“小小年纪何必一身火气？尝尝这六安瓜片茶，清心败火。”
慕容璟怀疑探看，捏起茶杯盖子，见玲珑白瓷盏内茶汤清亮，茶叶轻盈，说不清的茶香往鼻子里钻。
他捡起桌上一根银茶勺，往茶杯子搅和两下：“没下毒？”
皇帝笑：“本王想取你的命，有千万种法子，何必做蝇营狗苟的小人？放心喝便是。”
慕容璟定定瞧他一眼，轻哼一声，捧起茶杯，一饮而尽。
他哐当放下茶杯，许是喝得太急，原本稍显干裂的嘴唇涂上一层茶汤。
“好茶。”
他将身向前探去。
小身板娴熟做出老成姿态。
“既然王爷决定秉公办理，那我别无所求，王爷送我与许长安出宫即可，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再也不见。”
慕容璟狐狸眼一滴溜，像模像样地拱手：“王爷的秘密我势必死守，绝不外泄！”
皇帝眼角几不可察抽搐，笑意更深，却未达眼底，执壶为慕容璟续斟一杯茶：“不急，本王说认你当义子之事，你且好生考虑，这段时日便暂住成王府。”
茶水汩汩入杯，茶叶被砸得轻盈起舞。
慕容璟目光扯离皇帝，小手落到杀猪刀刀柄上。
“于本王而言，你无足轻重，不必担心本王算计你，只是恰好你这性子极合本王胃口。另外，你身份存疑，本王须调查清楚，好给皇室一个交代。”皇帝又道。
“宫里死那么多人，少我一个不重要。”
慕容璟不上钩，黑漆漆瞳孔幽幽然盯着皇帝，精光一闪而过，突然拍掌问道。
“你想利用我的身份，谋朝篡位？”
“何以见得？”皇帝兴致盎然。
“我再没用，仔细调查也能查出我是狗皇帝的野种……”慕容璟话至于此，倏地灵光一现，脸上掠过一抹了然与笃定，拍桌愤慨，“你想篡位，但是苦于没有好拿捏的傀儡。”
皇帝不做声，只抿茶静听他说。
慕容璟言辞凿凿：“你想利用我，让我认祖归宗，然后毒死狗皇帝，扶我当皇帝，再以我德不配位，杀了我，你自己登基！”
“你们前面好多个朝代里就有先例。”
皇帝眼中深意了了，勾笑说：“小小年纪，倒是比许多少年人聪慧。只可惜本王并无夺位之心，另外……”
皇帝上下打量慕容璟，笑着摇头。
“你这猴子似的模样，比不得其他皇子瞧着顺眼。”
慕容璟最重外貌，他曾有一身漂亮的狐毛，世间最绝色的脸蛋，如今却成了个枯瘦黢黑的人类崽子！
他当即皱眉羞恼，抡起杀猪刀往皇帝脖子上横。
冰冷锋利的刀刃贴到皇帝脖颈。
刹那，马车帘子被人一把掀开。
一阵儿冷风猛地灌进车厢，吹到横亘在皇帝脖间的刀刃上，寒光凛凛。
慕容璟与皇帝动作俱是一顿，齐齐抬眼，望向掀帘人——苏叡。
“主子，方才欺负小公子的奴才已经由常林送去内务府，这是小公子包袱。”苏叡尽力忽视皇帝脖间的杀猪刀，淡定将包袱与许长安拎进车厢，坐于右席，“主子可要现在出发？”
皇帝若无其事：“出发吧。”
苏叡吩咐了马夫，华贵马车幽幽然辗转起车轮。
车厢稍有震感。
慕容璟缓缓收起杀猪刀，稚嫩嗓音仍是傲气口吻：“等出了宫，小爷再教训你。”
皇帝恍若未闻，只垂下眼睑，常年养尊处优的手轻压杯盖，不疾不徐撇去茶沫，缓缓送至唇边。
茶水入口，激起细微涟漪，杯盖轻转，全然遮盖。
车厢一片平静祥和。
行至午门，禁卫军巡逻守门，拦住搜查每一辆进出入宫廷的马车。
一个身着禁卫衣裳的男人拿起刀，挂到腰间，站到搜查马车的禁卫军前，扬声：“今个儿本官替林大人值班，一会儿不该看的别看，都记住没有？”
禁卫军们听话应和：“是！大人！”
马车辘辘而来，禁卫军们抬步上前，英俊青年抬手，止住身后队伍，独自上前拦车。
“车上何人？”
这道洪亮清透的声音穿过车帘，闯入车厢四人耳中。
许长安紧张地挺直腰板，双手无意识攥紧身上的衣袍，紧咬下唇，眼神无主去追慕容璟的脸色。
慕容璟淡定扭头，扬眉挑衅皇帝：“你不是六王爷吗？禁卫竟然敢拦你的车，你和狗皇帝关系很差劲？他不信任你？”
“激将法没用，例行检查是禁军条令，毫无商量的可能。”皇帝眼皮微撩，笑说，“你只管放心。”
慕容璟哼一声，挪挪小屁股，又重新坐好。
“成王恕罪，臣循令检查。”
话音落下，马车帘子倏地被掀开，寒冬暖阳与刺骨北风一同挤进来。
许长安脸煞白，身子微微颤抖，下意识并拢双腿，不敢动作。
慕容璟光明正大握紧杀猪刀，笑眯眯横亘在皇帝脖颈。
一英俊青年禁军于车厢内打量一圈，视若无睹般掠过许长安。
在触及慕容璟手中杀猪刀横在皇帝脖颈上时，禁军瞳孔猛缩，慌忙敛下眼皮，恭敬朝皇帝方向颔首：“得罪了。”
话毕，禁军退下马车，将马车帘遮放好。
马车外，禁军嗓音洪亮。
“王爷马车无异，放行！”
辘辘车轮声再度滚起。
马车驶过午门，方才检查的禁军将刀递与身后人，虎目一一扫视众禁军，缓声厉色：“今日之事，谁也不准泄露一个字，都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原来你是这样买通禁军的。”
慕容璟若无其事放下杀猪刀，重重扔在紫檀木矮桌上。
“王爷，你有买通禁军的本事，为何不直接控制禁军，包围皇宫，然后夺位？”
“……”
慕容璟见皇帝不答，好奇追问：“你喜欢赵昭仪，为何不大选时贿赂宫人，让她在前边落选？你让她进宫是为了监视皇帝？”
“……”
“听说六王爷年幼时和狗皇帝的侧妃有染，三皇子其实是六王爷的种，真的假的？”
“……”
“听说六王妃认了一个民间医女为义女，六王爷摸黑糟蹋了人家，那个医女是不是特别漂亮？”
皇帝越听脸色越沉，帝王之怒难掩。
【慕容骋你稍安勿躁啊！小摩头他只是不通人性，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这边给你申请，帮助小魔头完成从良任务，就给你加十五……不，二十，二十年寿命，怎么样？】
帝王的尊严与二十年寿命极尽拉扯。
皇帝额头猛跳两下，深呼一口浊气，打断问题不断慕容璟：“这些无稽之谈你从何而知？”
“赵昭仪不说，单说侧妃，她如今已是贵妃，六……本王就从未与她独处过！”
“再说医女，那医女是成王妃收养不错，却是因她医术高超，救成王妃有功，成王妃替她求了一个恩典，这才收了义女，且入太医院做了女官。”
皇帝说罢，去寻慕容璟的小脸，想瞧瞧他听明白没有。
“噢~”
慕容璟黑曜石似的大眼珠一滚，似有所悟，露出狡黠笑容：“你最喜欢赵昭仪！”
皇帝沉默，额头青筋终于暴起，通身贵气的风度荡然无存。
他倏地嗤笑一声，大掌攥住慕容璟的衣领，轻而易举将他摁在自己腿上，往他没有二两肉的屁股蛋落下一掌。
“今个儿老子就让你知道知道，老子到底喜欢谁！”
“啪啪”
两巴掌下去，屁股上火辣辣的痛，终于让慕容璟反应过来。
他腾地红了脸，小身板拼命挣扎，却抵不过皇帝常年练武的一身力气。
鱼儿扑水似的，挣扎无果不说，又多挨了几个巴掌。
慕容璟咬着后槽牙，猛蹬腿，扯着稚嫩嗓音破口大骂：“狗东西！你放开小爷！小爷要跟你决一死战！”
“闭嘴！”皇帝毫不费力摁住慕容璟的后背，嘭嘭又往他屁股蛋上拍两下，力道不算重，但拍起来极响，见他不服软，边打边训斥，“朕……真当你有多能耐？本王这就替你老子好好管教你！”
“小爷才没有老子！你放开小爷！”
慕容璟蹬腿骂得更欢，皇帝黑着脸边揍边教训。
二人有来有往，倒是苏叡与许长安愣在车厢右席傻了眼。
苏叡复杂的眼神落在慕容璟脸上，意味深长；许长安脸色惨白，紧紧绞着衣裳，眼眶通红，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马车驶过三百丈御道，叫卖声、串巷声、孩童欢语声，声声入耳，以至人声鼎沸盖过车厢动静。
直至街道渐静，车厢里动静也渐停。
慕容璟抱着杀猪刀，小兽似的缩在车厢角落，恶狠狠瞪着皇帝，一双漆黑墨色狐狸眼闪烁着愤怒的光彩。
“你最好睡觉别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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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您说陛下到底什么意思？怎么就偏偏要扮您，还让您来扮管家？”
成王妃眼神担忧，捏着一张丝绸绣梅粉帕子抵在唇边，一身儿湖绿雀鸟翟衣，外罩一件明亮红色直领对襟褙子，发髻簪花钗九树，两博鬓饰以宝钿，通身雅逸贵气。
换好管家衣裳的成王摇头，三十五六的模样，管家服托他一身文雅儒气。
只是一张口便损了七分气度。
“本王怎知皇兄又闹什么幺蛾子！”成王这话吐得不情愿，“上回贪了十万两，被他赏了一顿板子，这段时间爷得盘着点，免得叫他再盯上爷。”
成王收了抱怨的话，敛眸静待成王妃替他整理衣裳。
门子小跑进院传话：“王爷，陛下到街口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