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子女/破天荒][章连半架空]等待》磷小满

7、收尾

　　邹聪走得很早，鸡才打第一次鸣，章卫平答应要送他，摸着黑爬起来，离开温暖的被窝。方连喜感觉到了，唏唏嗦嗦的也要穿衣服起来。“吵到你了？”章卫平看方连喜在穿鞋子，赶紧吐着气音道。方连喜看着他摇了摇头，在月光下两眼睛亮得吓人。章卫平一把按住要起身的方连喜：“你去干嘛？”“送他。”有人翻了个身，嘴里不知道哼唧着什么，方连喜干脆一把抓住章卫平的手，两人一道蹑手蹑脚地出了宿舍。

　　邹聪站在村口，小小的个子背个跟他差不多大的背包，手里还提着个网兜，里头装着盆啊口杯啊什么的。他瞧见章卫平来了，高兴得挥起手来，刚想张嘴喊那么一嗓子，一想又觉得不妥，愣是把“哎”的尾音给吞回去了。方连喜走在后边，手筒在口袋里不停地动，头低着，像是在地上找吃的似的。走近了才抬头朝邹聪笑了一下，道：“嗨。”又没了声儿。

　　清晨北风似乎吹得特别带劲，给这沉默的三人添了一份尴尬。“很冷哈。”章卫平有些没话找话，在原地跺了跺脚。他看看方连喜又看看邹聪，想了半天还是没起个话题出来。方连喜眼神飘忽了一阵，把手拿出口袋，半筒在棉衣袖子里，露出小半个拳头。他快速地将手伸进邹聪的口袋，又迅速抽回。“谢谢你。”他说道。邹聪有些傻，愣了半天才去摸方连喜放进他口袋里的东西，是个温热的鸡蛋，还挺大。他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别，我烧了你的书……”“谢谢你没说出去。”方连喜打断了他，他看着邹聪，眼睛瞪得老大，透出一股认真劲，“书就……算了。”“别别，我，我去陪你一本……就是没那么好……”邹聪揉了一下冻红的鼻子，牵出一条清鼻涕丝来，又胡乱抹在了手上。“就是，我俩一起赔你一本。”章卫平抢着说了一句，又朝邹聪笑笑。“真的不用了，这事情迟早被发现，被你们烧了，我还挺庆幸。”方连喜又把手放回口袋里，耸了耸肩膀。邹聪傻笑起来，他怪不好意思的，手在口袋里来回摸着那有些凉了的鸡蛋，看看章卫平又瞧瞧方连喜，“嘿嘿嘿”个不停。

　　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有些吵，大老远都能听见了，邹聪见它开得近了，整理了一下行李，准备跟那两人道别。“我会来看你们的。”他说，边朝着拖拉机奔去，“方连喜，对不起！也谢谢你！”他又喊了一句，有些笨手笨脚的把背包甩到拖拉机上。车子开动了起来，他扒着边沿跑了两步，纵身一跳一翻，滚了进去。章卫平和方连喜就这么并排站着，直到看不见那小子挥动的胳膊。

　　“你给他什么了？”章卫平突然问道。“鸡蛋。”方连喜看了眼对方，淡淡地说。“为啥他有我没有啊？”“你又不去别的农场。”话音未落方连喜转身要往回走，章卫平赶忙跟上喋喋不休：“哎哎不对啊！他不把事情说出去还有我一份功劳呢。”“你烧了我的书。”这一下把章卫平噎了个半死，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你还打了我一拳呢！”“吃吃吃，吃死你！”方连喜突然快速转身将口袋里的手抽出来拿出什么东西往章卫平嘴里一塞，撞得后者牙齿都痛了。

　　章卫平反应迟钝地拿出嘴里碎了壳的熟鸡蛋，笑得嘴巴都要歪了。“哼，还不是也给了我一颗鸡蛋么。”他把这颗圆溜溜的宝贝好好放进兜里，快步赶上了快走回宿舍的方连喜。

　　这时，农场里的鸡已经不知打了多少遍鸣了，原本沉睡的村子也慢慢苏醒，新的一天，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