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子女/破天荒][章连半架空]等待》磷小满

3、初到

　　火车到站的时候天才蒙蒙亮，所有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章卫平背着背包走下火车时特地看了一下泛白的天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大概是觉得这里的天，和北京有些不同，尽管是同一片天。方连喜跟他隔了几个人才下到月台上来，依旧是笨手笨脚地拖着他快要散开的背包。章卫平瞥了一眼，从人群中穿过，二话不说便拆了那卷得跟花卷一样的被子。

　　“你干什么？！”方连喜被对方这毫无预兆的动作下了一跳，一把抓着那双捣乱的手就不放了。“帮你重新打背包，你瞧你这都成什么样了。”章卫平抬起头朝他笑了一下，以示友好，放下手上的背包带。方连喜被这一下弄得有点赧然，赶紧松了手，结结巴巴地道了声谢。“你看，这里两条带子要打开，然后从这里穿过去，拉开，这样才会紧，里面的东西不会掉出来。”章卫平边打边做讲解，吸引了不少人围观，他也就顺便帮他们重新调整了背包。方连喜站在原地，手里拽着章卫平刚跟他绑好的带子，看着他渐渐没如人群。

　　天亮了起来，第一道阳光刺破云层照射在大地上时，几辆军用大卡车也到了火车站。章卫平有些莫名的兴奋起来，他没有到过农村，从来没有，无知让他不畏任何艰难险阻。他开始为自己最初得知要下放农村而哭鼻子而感到不好意思。地方部队也是部队嘛，他想。

　　相比起他来，方连喜倒是没有什么感情起伏，似乎对这一切有些麻木。他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仔细叠好塞进背包里，站在人群中等待分配。晨风吹乱了他略显长的额发，该剪了，他想。不远处的章卫平正和新认识的知青热烈交谈着，完全没有了火车上的安静。方连喜撇了一下嘴，这才是真正的他吧。

　　名字点了很久，直到最后才是他们两个人的名字，以至于方连喜发了很久的呆才发现人已经分配完了，而章卫平正往卡车上甩背包，并回身朝他招手。“来了。”他嘀咕了一句，跑向那辆已经启动的卡车。“等我一下。”他喊道，将背包扔上卡车，让章卫平接了个正着。“快点！”他催促着，拌住挡板向方连喜伸出手，“抓住我。”卡车越开越快，方连喜有些跟不上，脚下绊了一下，原本就要接上的两只手又拉远的距离。

　　“快点！”章卫平着急得喊道，几乎将整个身子探出去，“差一点！”方连喜咬住下嘴唇猛地一发力，抓住了章卫平的手，脚下却在地上拖了一阵。他的一只手被章卫平两只手拉着向上提，另一只扳住了挡板。“使劲儿！”章卫平憋红了脸，大概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方连喜两腿踢蹬了一会儿找到了平衡，在一干人等连拖带拽的帮助下，总算翻进了卡车。

　　章卫平累得一屁股坐了下来，喘了半天气：“你真重。”方连喜躺着，突然笑起来，半天停不下来，章卫平似乎被感染了，也跟着笑了，最后蔓延到一车的人都跟着傻乐呵，笑声洒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