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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太平山顶 ...

  •   黎鹘对着一屋子的东西看了又看,感觉什么都懒得带走,可扔了又有些可惜。两个小时前,她刚刚签了离职协议,但同时也拿到了一封推荐信,收件人是香港某个大牌的律师事务所。
      “真的要走啊?”房东奶奶颤颤巍巍地站在她的房门口,脸上满是不舍。
      房东奶奶是多年前跟着儿子从香港移民来的,好不容易适应了这个小城市的生活,儿子因为事业的发展,又带着一家子去了另一个城市。可房东奶奶选择了留下,她说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对于黎鹘这样的同胞房客,奶奶是十分欢迎的,何况她还把本已荒芜的花圃打理得很好,重现了生机,奶奶不舍得也是人之常情。
      “你一个年轻人,怎么比我这个老人家还念旧,香港有什么让你放不下的啊?”奶奶嘀咕着,面上不满,手上却已经操持起来,替黎鹘整理着行李。
      黎鹘阻止了奶奶的动作,轻轻摇摇头:“这些东西我都不打算带走了,一会儿我找辆车,把他们都拉走,不占你地方。”
      “哎哟哟,那多浪费,就放这就放这,我留着用。”奶奶赶紧摆摆手。
      黎鹘只一笑,没有拒绝。老人分外念旧,她并非如此,她只是知道什么是正确的,不愿让自己后悔。
      她在几个月之前远远地望了他一眼,熟悉的轮廓更为硬朗,身姿依然挺拔,只有眼神不可捉摸。彼此好像都没有变,五年前断掉的线,似乎可以重新开始连。
      可她逃掉了,知道他没有变就足以令她心安,还差那么一点点,她才能以更好的状态重新开始。她做事向来稳重,不是必赢的局绝不下场。
      黎鹘打开床头柜的抽屉,那里面端正地摆放着两张贺卡,都是来自那家心理诊所。只不过一封是一年前,一封来自上个月。
      她在一年前就被医生告知痊愈了,可她害怕,这复杂的病症让她做了什么错事,失去了多年的稳定人生。所以她不可以赌,她要百分之二百的确定。
      上个月她通过了第十二次复查,院长再三跟她保证她真的没事了,于是她立刻提了辞职。她在一条空无一物的走廊里从不停歇地奔跑了五年,那道门终于出现,门缝里透进来金色的光,她赶在黎明之前。
      香港变化得更快,她却没有想象中那般慌张。不过五年而已,她上一次离开,一走就是十二年。世界几乎翻转了过来,万物日新月异,她守着心里那只桅杆,就不愁找不到方向。
      黎鹘租了一栋老楼的顶层,自带一个天台,可以种很多花。她还是喜欢自己之前住的那栋小洋楼,可惜太贵了。
      黎鹘花了一天时间才打扫完房间,瘫在沙发上直擦汗,忽而大笑起来,畅快淋漓。她很辛苦,可又很快乐。五年前她生活在这块土地,每一分钱都要掌心朝上,如今连个硬币也干干净净,不用靠任何人。
      黎鹘抬起自己有些酸涩的手,抚上颈间的珍珠项链,触感温润。她讨要过很多东西,能还清的都还清了,还有一些她舍不得,也放不下。
      第二天一早她便拿着推荐信去了中环的律师事务所,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当天就办理完入职,并且分给了她一个要打离婚官司的客户去跟进。
      黎鹘花了一下午简单翻阅了一下资料,决定晚上带回去仔细研究。说起来她很佩服这些有勇气离婚的女人,人生的容错率其实没有那么低,走错过任何一条路,都可以及时止损。如果当初妈妈有这个勇气,也许她的家庭也不会是如今分崩离析的结局。
      有人教会了她,人生从来不止一条路,不到终点就永远有选择。
      她坐大巴晃悠到了庙街相邻的街道,找了家茶餐厅准备解决晚饭。她没有敢往前迈一步,因为自己还没计划好一个完美的邂逅。说来也奇怪,黎鹘向来对自己充满了自信,可以轻易拿捏任何一个男人。可是真心,似乎复杂了些。
      他心里有她,她明明白白。可是刨去那些可笑的仇恨,他们之间仍有诸多现实的问题。五年,能把香港的一整条街道都变得面目全非,真心不会变,可生活会吗?
      她不敢露面,只因为不敢给他思考的时间。Tiger是个任何时候都理性万分的人,否则也不会舍得亲手送她离开。也许就像当初一样,彼此之间需要一个机关算尽,却又命中注定的遇见。趁着他的心动,她登堂入室。
      可人总是矛盾的,她内心藏着那么些期待,万一能远远先看见一眼呢。
      她没见到Tiger,却见到了另一个惦记的人。在黎鹘吃下第二口餐蛋面的时候,俊朗的青年走进了餐厅,很熟稔地冲着老板喊:“老板,两碗牛腩面!”
      黎鹘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十二少与五年前并没有太多变化,笑容也一如往昔。黎鹘坐在角落里,能够看见十二少,却正好在他的视线死角。她不自觉露出温柔的笑容,似乎自己也感受到了耀眼的阳光。
      “这家店的牛腩面很好吃的,别说本少没有推荐给你噢,你下次可以带那个讨厌鬼一起来吃。”十二少冲着他对面的女孩子问道。黎鹘这才注意到他是和一个女生一起,可那个女生她从未见过,只觉得气质格外清冷,服装风格也特别,除此之外看不出什么。
      黎鹘微微睨起眸子,她心里是有别的盘算的。小靖毕业以后没有立刻回香港,说要在加拿大和朋友们再玩一阵子,而黎鹘在这些年与小靖的接触中轻易看透了她的那点少女心思。虽然小靖自己都没察觉,可她嘴上念叨着俊义的点点滴滴,甚至超过了提起Tiger的频率。
      黎鹘撑起下巴,又竖起了耳朵,生怕错过一点细节。小靖可是有帮她盯着Tiger的动静,投桃报李,她也得盯着点十二少。
      “你再说我未婚夫是讨厌鬼的话,我可要去告状了,到时候你打不过别来找我哭。”女孩子翻了个白眼,黎鹘却放下心来,看来二人只是好朋友的关系。
      “你们还没去签字领证啊?”十二少完全没在意对方的威胁,只挑着自己好奇的地方问。
      “太忙了,又要筹备医馆又要计划商场的,哎呀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多问。总之呢,这些是Tiger哥的药酒里需要添加的药材,你筹备好了来找我,我帮你处理。”穿着改良旗袍的女孩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十二少,然后吸了一大口汽水,“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们,那药酒是给龙哥和秋哥量身定制的,他一声不吭就这么端走两桶,还喝了快两年,幸好这几个人身体素质都差不多,不然容易乱补出问题。”
      药酒?那个男人也到了养生的年龄了?黎鹘用力咬断嘴里的面条,神情更加专注。
      “那还不是怪你?凭什么走的时候独独不给我大哥留药酒啊?”十二少倒是理直气壮,下一秒就被女孩在桌子下踢了一脚。
      “你好意思说呢?还不是因为你总造谣我觊觎Tiger哥,我觊觎得着吗我?我才多大啊,他都多大了?”
      黎鹘听到这一愣,很快明白了大概是个什么情况,接着差点笑出声。
      “行吧,当时确实是我太当真了。”十二少扒拉着刚刚上桌的牛腩面,仍想着辩解,“但年龄可不是问题,小鹘姐看上我大哥的时候,没比你现在大上几岁。”
      忽然间被提及让黎鹘一下子有些无措,她想起自己当初只是为了给Tiger造成更多困扰,才用了各种招数将所谓爱意宣之于众。后来爱成了真,纠缠也做不得假。
      “当年的事情那时候可没听你提,现在倒是天天念着。”
      “当年他们的关系很复杂啦,我一直在等着能够亲口叫她大嫂的那天,结果一直没等到。现在提是因为经过这几年,我更加清楚了小鹘姐对于大哥来说有多特别,我想啊,我肯定有机会叫上一声大嫂的。”
      黎鹘在这个角度看不见十二少的眼神,但想必澄净又清澈。
      “那你这位未来大嫂,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哇,小鹘姐就厉害啦。长得比你美,厨艺也比你好,人也比你温柔,简直没有缺点啊。”十二少细细说着,丝毫没感受到对面杀人的目光。
      黎鹘差点就冲上去捂他嘴了,这孩子怎么情商一点没见长,哪有这样说话的,这不是逼着人女孩子骂他吗?
      “十二啊,”女孩子眯起眼睛,笑盈盈道,“你这位小鹘姐,打人有我疼吗?”
      黎鹘迅速拿起文件包,转身就往门外走,将惨叫声隔绝在门后。
      晚饭没有吃饱,黎鹘决定去趟菜市场简单买点东西,晚上回去自己做着吃。可最终菜没买几样,却买了许多干桂花。
      似乎来不及亲手制作了,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那时他应该会来家里,然后自己可以泡上一杯浓郁的茶。
      可是到底要怎么安排呢?英雄救美?虽然老套了点,但一般都很好用。黎鹘想了一晚上,甚至在思考能不能让豹头配合一下自己,毕竟当初他可赚了霍太太不少钱。
      “黎大状,怎么不动叉子?牛排不合胃口?”对面桃花眼的男人丝毫不掩饰自己渴望的目光,嘴上却还客客气气的,真是令人作呕。
      这个男人今日来到律师事务所要咨询,见到上班的黎鹘立刻眼前一亮,指名找她咨询。老板本想拦着,黎鹘却在听得来意之后应承了下来,并主动提出吃个午饭。
      “哦,我在思考您刚刚说的话。”黎鹘看着眼前人没什么胃口,喝了一口苦涩的黑咖啡,觉得不如自己煮出来的好喝。
      “你们事务所名气不小,你虽然是新来的,但我这种离婚的小官司肯定难不倒你啦。只要你肯接我这单,钱不是问题。”男人不怀好意地一笑,往黎鹘身边靠近了一点。
      看来从一开始安排卡座而不是面对面的双人座位就已经是他的计划了。黎鹘在心里痛骂渣男,表面上不动声色,甚至嘴角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语气轻柔魅惑:“可是先生,您太太自从嫁给您之后就做起了全职太太,这么多年早就跟社会脱节,一心扑在孩子和家庭身上。您如今既不肯放弃孩子的抚养权,又不肯分她一分钱,这未免太薄情了吧。”
      男人差一点迷失在了黎鹘的笑容里,半晌才反应过来,又往黎鹘的方向挪了一点:“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多正常,那个黄脸婆要是真有证据啊,早就逼着我净身出户了,我不过是先发制人而已。这些年的房贷都是我赚钱还的,房子我当然不能给她。哎不过我也知道,她这种情况呢,出于人道主义法院还是会判我每个月给她一笔赡养费的,你按最低标准帮我争取。嘿嘿,黎大状你人又美又有本事,我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男人试探性地把手搭在了黎鹘的肩膀上,她强忍住恶心没有后退,依然笑脸相迎。男人见状十分满意,另一只手摸上了黎鹘的下巴:“其实我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很大方的,黎大状如果不信,大可以试试啊。”
      那男人见黎鹘并不闪躲,仿佛得到了恩准般,竟在大庭广众下就将脸凑上前去,想要一亲芳泽。
      就是现在!黎鹘稳定住身形,脸迅速往反方向转去,只听得咔嗒一声,男人满脸惊愕地僵在原地。
      黎鹘冷哼一声,立刻抬起右手一把将男人推开,前方的吧台里窜出来一个抱着摄像机的大学生模样的男生,那是事务所给黎鹘安排的助理。他兴高采烈地对着黎鹘说道:“黎大状,我拍到了,他清清楚楚,但你的脸被头发全遮住了,简直完美。”
      男人此刻仍瘫在卡座上,看着男生,又看了看黎鹘,表情从惊慌到愤怒:“你他妈什么情况?!”
      “忘了跟你说了,”黎鹘缓缓起身,抻了抻有些坐皱的裙子,神色淡漠如烟,用一种看脏东西的眼神打量着男人,“你太太前几天就找过我们了,我现在是她的代理律师。你倒是很聪明,知道你太太确实没有你出轨的证据,这些年家里的收入也全部来源于你。如果抢起来,法院不会把孩子判给一个没有固定收入的人。所以这两天我都在焦虑如何打这场官司。不过还真是巧,你自己就送上门来了,证据,这不就有了么?”
      “你这是陷害!你的照片根本不能当证据!法官不会认的!”男人挥舞着手臂,想要抢走助理手中的相机,男孩迅速后退两步,将相机护在自己身后。他长得颇为高大,一时之下男人竟也不敢硬来。
      “你说得对,法官不会认的。”黎鹘走到助理身边,环抱着纤细的双臂,海藻般的头发轻柔地披散在脑后,表情如水般温柔,却可溺毙罪恶,“可是你老板会认,那位跟你打得火热的老板千金也会认。先生,你不过是想着早日恢复自由身,要儿子的抚养权也不过要给老家的父母一个交代,你根本没打算亲自抚养孩子。你只是不想让妻儿妨碍你的平步青云,没必要赶尽杀绝吧?”
      黎鹘拿过相机,故意举在男人面前晃了晃:“你的太太是个很善良的人,她只要你放弃抚养权。”黎鹘深呼吸一口,继续说道,“房子卖掉以后分钱,存款也一人一半,之后不会再问你要一分钱,你考虑好了随时联系我。”
      “这些年都是我在赚钱,我凭什么分她一半!”男人还在试图挣扎。
      “如果不是因为嫁给你才放弃事业,她赚得未必比你少。”黎鹘只是冷冷丢下这么一句话,“她为你牺牲的时候,怎么没听你问一句凭什么?我不是没给你选择,不过你家那所老房子跟你老板住的别墅到底哪个更值钱,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黎鹘拉着助理转身离开,将男人猪肝般涨红的脸色抛之脑后。
      “黎大状,你好厉害啊,那个女士只要求了孩子和抚养费,你却为她争取了房子和存款。”助理小心地将相机抱在怀里,连连感慨。
      “他如今都心不甘情不愿,到时候又怎么会乖乖给抚养费呢?不如从一开始就算清楚,日后两清。”
      黎鹘坐在山顶的木制长椅上,手捧着已经凉了的戚风蛋糕,看着山脚下的斑驳灯影,夏夜的晚风将她带回来五年前的那个晚上。那是她第一次尝试烤戚风蛋糕,外表稍微有些瑕疵,但味道应该很不错。她来不及做第二次了,因为天一亮她就将坐上飞机飞往那个陌生的国度。所以她抱着蛋糕在山顶等了很久很久,可Tiger没有来,蛋糕最后一点不剩的全进了十二少的肚子。
      黎鹘想起十二少当时心满意足又不好意思的复杂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来。那块戚风蛋糕的味道到底如何,她再也无从得知;可他不愿说出口的答案,她要亲耳听见。
      山顶的夜风实在有些凉,黎鹘后悔没有多穿一件外衣。不知为何,她这几天都睡不好,今天又是一个难眠的夜。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爬起来烤了一个蛋糕,然后打了个车来到太平山顶。
      就是那样汹涌难安的冲动,想要看一眼山顶的日出,看吞噬一切的黑暗,被晨曦完整地掩盖。
      反正明天也是假期,本就是一夜无眠,无关乎怎么折腾。黎鹘只是这般想着,像湿润的风,不敢有更多的杂念。
      她还是没想好剧情,明明自己是个很聪明的人,却在这件事情上拿不定主意。再这样下去,她怕自己真的忍不住直接冲到庙街,像第一次遇见一样,蹲在Tiger的家门口,然后赖着不走。
      黎鹘打了个喷嚏,手中的盒子晃了一下,她思考着是不是应该现在将它吃掉。
      可她想堂堂正正地出现,这一次,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而不是掩于夜色。
      外套的温度轻柔地覆盖在她背上,黎鹘整个人僵住,空气仿佛被凝固,只有古龙水的香味提醒着她的五感未曾失灵。
      保持着垂眸的姿势,她的视线停留在地面,一双漆黑的皮鞋步入眼帘。来人落座于身侧,呼吸声随着云雾浮动,眼角的细纹镌刻着她错过的故事。
      “是给我的吗?”Tiger自然地拿过黎鹘手中的盒子,故作轻松地打开,语气有些浮夸,“哇,蛋糕诶,一人一半?”
      他抬起头,对上黎鹘不自觉变得红肿的双眼,眼神有刺痛的愧疚。Tiger用手指轻揩着黎鹘眼角的泪水,语气比晚风温柔:“哭什么?我这次不是来了吗?”
      久别重逢的拥抱胜过世间万般的缱绻,荒芜已久的土地上,盛开起漫山遍野的向日葵。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黎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可就是控制不住眼泪。
      “你踏进茶餐厅的时候就知道了,”Tiger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背,想要掏出纸巾,却又不忍心松手,“你不会以为庙街的地盘真的只有那一条街吧?”
      “那为什么现在才来见我?”
      “我以为你有自己的计划,怕影响你。后来听小弟汇报,说你半夜来了太平山,我想,这一次我不能再爽约。”
      原来这些天自己的踌躇全都被这个男人收入眼底?黎鹘越想越气,顾不上擦脸上的眼泪,用沾着泪水的唇凑近Tiger的脖颈,贝齿咬住他的伤疤,故意用上了一些力度。
      “嘶——”Tiger忍痛低吟,却将人搂得更紧。
      黎鹘忽然一阵心疼,重新把脑袋埋在Tiger胸前,泪水涟涟。
      “怎么还哭?山上冷,先回家好不好?”
      “回家?回谁家?”黎鹘啜泣着抬起头,对上Tiger怔愣的眸子,立刻脸颊一红,“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操之过急了,也许是太过在意,才会患得患失。以前不在乎的,现在却成了悬在心尖上的一把刀。她想等一个光明正大的承诺,仅此而已,但似乎又有些不可捉摸。
      “天快亮了,看完日出再走吧,当你欠我的。”她调整好均匀的呼吸,用期盼的眼神抬头看向对方。
      “好,那我可不可以开动这块蛋糕?”Tiger的笑容带着疼惜,他没有回答前一个问题,不知是正好遗漏,还是故意逃避。
      “嗯,一人一半。”
      就像这块戚风蛋糕,它不会和五年前一个味道,吃的人也不再是同一个心境。可她愿意烤,他愿意尝,两个人慢慢去调整出最完美的配方。
      他们都有各自的牢笼,但双向奔赴的爱是打开万物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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