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矢与火拳的适配性》亿只蚁

47、甜蜜萦绕

　　海军本部，马林梵多。

　　元帅办公室的门在身后“砰”地一声重重关上，甚至还能隐约听到里面传来战国元帅气急败坏的又一声咆哮。

　　蒙奇·D·卡普站在走廊上，掏了掏被震得发痒的耳朵，脸上那副没心没肺的傻笑慢慢收敛了起来。他拍了拍落在胡子上的仙贝碎屑，看着手里空荡荡的袋子，咂了咂嘴。

　　走廊窗户外的阳光很好，照得大理石地面明晃晃的。但卡普的心情却不像天气那么晴朗。

　　刚才战国怒吼的那些话还在他耳边回响——“看看你那个好孙子干的好事！”、“无法无天！”、“摧毁支部！击杀贵族！”

　　艾斯那小子…又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啊。

　　卡普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个从小在科尔波山和路飞一起疯跑打闹、性格倔强又冲动的黑发小子。他挥汗如雨修炼的模样，他嚷嚷着要出海当海贼的宣言，他第一次悬赏令上那嚣张的笑容…

　　现在，这小子已经能在伟大航路搅风搅雨，连支部上校都能打败，还敢对世界政府加盟国的贵族下死手了…

　　卡普的心情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

　　一方面，作为海军英雄，他听到海贼如此猖獗、海军受损的消息，本能地感到不快和责任。战国骂得没错，这确实是“无法无天”的行为。

　　但另一方面…作为爷爷（尽管没有血缘关系，但他早已将艾斯视如己出），他心底深处又难以抑制地生出一丝…极其复杂的、甚至带点骄傲的感慨？

　　那小子，真的变强了啊。强到已经能独自面对这种级别的风雨了。

　　这种矛盾的心情让卡普有些烦躁。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一头短发，叹了口气。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小混蛋…”他低声嘟囔了一句，语气里却没有多少真正的责备，反而更像是一种无奈的牵挂。

　　他知道艾斯选择的这条路有多么危险，前方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海军越来越强的追捕和更加残酷的战斗。今天只是打败了一个支部上校，未来呢？大将？甚至是…

　　卡普不敢再深想下去。他只能希望艾斯那小子足够机灵，足够强大，能和他的伙伴们一起在惊涛骇浪中活下去。

　　“唉…”卡普又叹了口气，将空仙贝袋子揉成一团，精准地扔进了远处的垃圾桶。
　　他背着手，慢慢悠悠地朝着新兵训练营的方向走去，背影显得有些沉重，又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爷爷的忧虑。

　　“路飞那个臭小子…可千万别学他哥哥这样乱来啊…” 他自言自语地嘀咕着，但心里清楚，以路飞的性子，恐怕只会闹得更大…

　　蒙奇一家（包括艾斯），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债”。

　　画面切换到宁静（？）的大海上。

　　远方辽阔的蔚蓝大海上，黑桃号正随着轻柔的海波缓缓起伏。经历了甜浆果岛的惊心动魄，此刻的宁静显得格外珍贵。

　　甲板一角，艾斯随意地坐在船舷边，手里握着一根鱼竿，鱼线垂入海中，看起来像是在享受垂钓的闲暇。

　　然而，仔细看去就能发现，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鱼竿上。

　　他的目光，几乎一眨不眨地落在身旁正闭目养神的塞拉菲娜身上。

　　她安静地靠坐在一堆缆绳旁，身体随着船只轻轻晃动，天蓝色的眼眸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之前战斗消耗的能量似乎还未完全恢复，让她看起来比平时更多了一份静谧感。阳光洒在她精致的脸庞和银白的发丝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艾斯就这么看着，手里的鱼竿早就没了动静也不知道。
　　他脑子里回想着之前战斗中她的冷静分析、她潜入基地的大胆、她制造动静的机智、她曾提过的“你是我的密码”、还有他说的那句“我的人”……

　　想着想着，他的嘴角就不自觉地扬了起来，耳根也有点微微发烫。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无波、带着一丝极细微电子质感的声音轻轻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

　　“船长。”

　　艾斯吓了一跳，差点把烧焦的鱼竿掉海里。他猛地看向塞拉菲娜，发现她依旧闭着眼睛，仿佛在说梦话。

　　“你持续注视我已超过17分28秒。”
　　塞拉菲娜的声音依旧平稳，没有丝毫刚醒来的朦胧感，显然她之前的“闭目养神”更接近于一种低功耗待机状态。
　　“并且检测到你的心率、面部毛细血管扩张程度及体表温度均有异常升高。根据数据库分析，这种持续性关注通常意味着目标个体存在‘异常’或‘故障’。”

　　她顿了顿，终于缓缓睁开了那双天蓝色的眼眸，清澈的目光直接看向有些手足无措的艾斯，认真地问道：
　　“请问，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需要进行检修或调试吗？值得你如此长时间地集中注意力。”

　　她的提问非常直接，纯粹是基于逻辑和观察，完全没有掺杂任何人类少女的羞涩或暗示，反而让心思被戳破的艾斯更加窘迫。

　　“啊？没、没有！”艾斯连忙摆手，耳朵红得更加明显了，“你很好！一点问题都没有！非常…非常正常！”（他差点想说“非常好看”，但硬生生憋了回去。）

　　“是吗？”塞拉菲娜微微偏头，眼中数据流极快地闪过，似乎在进行逻辑校验。
　　“但你的生理指标异常与你的言语声明存在矛盾。是否需要我为你进行一次快速身体检查？可能是之前战斗留下的暗伤或某种未知病毒影响。”

　　她说着，似乎真的打算启动某种扫描程序。

　　“不用！完全不用！”艾斯赶紧拒绝，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脸上写满了尴尬和一种被看穿心思的慌乱，“我好的很！真的！就是…就是太阳有点大！对！晒的！”

　　他指了指天上那并不算特别炽烈的太阳，找了个蹩脚无比的借口。

　　塞拉菲娜抬头看了看太阳的光照强度，又对比了一下艾斯此刻的生理数据，眼中的思虑再次闪烁。

　　「逻辑冲突：当前光照强度与体表温度升高幅度不匹配。」
　　「可能性分析：船长可能在说谎，或存在某种无法被现有传感器检测的独特生理现象。」

　　她似乎得出了某种结论，点了点头，重新看向艾斯，用一种“我理解了”的语气说道： “明白了。已记录：船长在特定情况下会出现无法用常规逻辑解释的生理异常反应。此数据已归档至‘特殊观察项’。”

　　艾斯：“……” 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当成了某种奇怪的研究对象，但又没法解释，只能干笑着挠头，“差、差不多吧…哈哈哈…”

　　塞拉菲娜不再追问，再次闭上了眼睛，似乎重新进入了待机状态，只留下艾斯一个人对着烧焦的鱼竿和依旧有些发烫的脸颊，心有余悸。

　　巴蒂斯特的晚饭已经做好了，这次的料理结合了甜浆果岛的食材，还有专门买的果酒一起搭配。

　　在经历了同伴被抓的紧张事件后，享用这样的美味实在让人放松。众人在甲板不免开始做些有趣的小游戏。

　　砰。

　　一声轻微的闷响打断了甲板上的喧闹。

　　只见原本正在以惊人速度消灭第五盘甜浆果烩肉的艾斯，脑袋毫无征兆地向前一栽，整张脸差点扣进盘子里，然后就保持着这个弯腰的姿势，不动了。

　　喧闹的宴会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举着酒杯的、正在抢肉的、大声说笑的…动作全都僵住了，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突然“定格”的船长身上。

　　这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艾斯…居然在吃饭的时候…停下了？！ 而且还是以这种诡异的姿势！

　　“咩？！艾斯？！”威利吓得耳朵都竖成了天线。
　　“喂！艾斯！你怎么了？”斯卡尔手里的肉腿都忘了啃。
　　“船长？！”巴蒂斯特拿着汤勺，一脸惊恐，“是我的料理有问题吗？！”
　　“不可能！巴蒂斯特的料理完美无缺！”乔比瓮声瓮气地反驳，但巨大的眼睛里也充满了担忧。

　　就在众人惊慌失措，以为艾斯是不是中了什么暗算或者食物中毒时——

　　距离艾斯最近的塞拉菲娜反应极快。她几乎在艾斯脑袋栽下去的瞬间就伸出手，精准地托住了他的额头，避免了他的脸与盘子进行亲密接触。

　　她的动作冷静而稳定，另一只手已经搭在了艾斯的手腕上，眼中数据流飞速闪烁。

　　“心跳平稳，呼吸均匀，体温正常…无中毒或外伤迹象。”她迅速做出初步判断，但显然也无法解释眼前这超常现象。

　　“让开让开！让我看看！”船医阿光立刻冲了过来，挤开人群，紧张地检查艾斯的瞳孔、脉搏。

　　一番仔细检查后，阿光的表情从极度紧张变成了无比的…古怪。
　　他推了推眼镜，看着依旧被塞拉菲娜托着脑袋、睡得无比香甜甚至还咂了咂嘴的艾斯，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宣布：
　　“那个…他…好像只是…睡着了…”

　　甲板上陷入了一片死寂。

　　睡着了？在吃饭的时候？在抢肉抢得最凶的时候？那个能量无穷无尽的艾斯？！

　　这比看到海王类跳踢踏舞还让人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