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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你们相爱,我是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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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斗的血雨腥风丝毫未波及安府,仗着皇帝的庇护,府中一家安稳惬意地度过了整月时光。
张伊云临盆在即,这节骨眼上半分差错也容不得。安王府上下早如绷紧的弦,每日的安胎药膳到院落里,透着十二分的小心,
安王更是将公务暂且搁置,特意寻小皇帝告了几日假,整日守在王府里。往日里处理朝政时雷厉风行的人,如今守在张伊云身边,连说话都放柔了声调,夜里她翻个身都要惊醒,伸手探探她的体温才放心。
每到睡前,张伊云想起府里人这般紧张的阵仗,还有安王那副“生怕磕着碰着”的模样,嘴角总会不自觉地弯起。心里没有半分不耐,反倒像被温水浸过似的,暖融融的,连夜里的梦都变得柔软起来。
自从父亲染病身体日渐虚弱,就很少有这般疼惜敬重自己的人了。自己十分庆幸能嫁给他,这样一位温柔细心的男人。
如现在这般的夫君,能嫁给他是多少人的梦想。
还是相府的小姐时,自己亦然也是倾心于他的。想知道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后来不知是哪方传言说,他身边的将领评价他是个铁石心肠的人,雷厉风行的风,眼中容不下一粒沙子。只要一提便令人胆寒。
如今却见他端着个火盆,为自己揉捏孕期水肿的腿,那认真的模样,好似看的不是一条腿,是一把他新得的宝剑。
要是真得了一把宝剑,他心里定然是开心的不行。
如此想着,心里美滋滋的,面上也笑了出来。可安王并没觉得那么开心,一双眼圈含泪。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倒不知该不该去哄哄他。
“夫人十月怀胎。”
“如此辛苦,本想着细心照料些,便不会如此。”
常有人言: “儿的生日,娘的苦日。”
“我这夫人还未生产,就如此苦。这叫为夫如何是好啊?”
“放心,等着孩子出来,我定不会让她过着生日,最起码不会好过。”
肚子里的娃:
(好,好,好,既然要找个好日子,我就在你们洞房花烛那日庆祝吧。想来那是大家都乐意的很。)
(不让我过生日,我可一直都是一个1岁的小宝宝哦。无法给你养老送终。)
(等你们百年之后。小胳膊小腿,也无力为你买棺材,操办后事。这偌大的安王府,说出去可就丢人了!!谁叫我是个可怜的小宝宝呢。嘿嘿嘿!)
不用等百年以后,现如今看安稳这架势,定也要是悔死的。
就如此这般的来到了临盆的日子。
产房外的青砖路上,安王已站了近三个时辰。他一身玄色常服,腰间玉带松了半寸,往日里握惯了剑的手,此刻正紧紧攥着帕子,指节泛白——里头每一声痛呼,都像针似的扎在他心上。
“王爷,您去偏厅歇会儿吧?王妃娘娘吉人天相,定会平安的。”
管家低声劝着,
却被陈勇摆手打断。他目光死死盯着产房那扇门,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哑:
“本王在这儿等着。”
忽的,一声清亮的啼哭从房内传出,陈勇猛地抬头,几乎是立刻冲了过去。门刚开一条缝,他便看见稳婆抱着个粉裹襁褓,笑着迎出来:
“王爷大喜!王妃平安,是位千金!”
陈勇僵在原地,看着那团小小的襁褓,竟忘了伸手。
直到稳婆将孩子递到他臂弯,他才慌忙拢起手臂,动作笨拙得像第一次握剑,低头时,鼻尖蹭到女儿细绒绒的胎发,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这小家伙闭着眼,小拳头攥得紧紧的,眉眼竟和张伊云一模一样。
“阿云呢?”他声音发颤,不等稳婆回话,便抱着孩子快步进了产房。张伊云靠在软枕上,脸色苍白,见他进来,却勉强扯出笑:“王爷,你看……咱们的女儿。”
陈勇将孩子轻轻放在她身侧,俯身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薄茧蹭过她的手背:“辛苦你了。”说着,他竟红了眼眶——从前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他从未怕过,可方才听见她的痛呼,他却怕得要命。
见得母子平安,他也安下心来。
躺在床上的张伊云,接接过孩子抱在怀里,轻柔的抚摸着眉眼,笑意温柔,说着:
”我觉得这孩子还是像你多些,像王爷些才好,让人一眼便知这是陈家的女儿。”
她说着,抓起了婴儿的手,在细嫩的指节就缓缓抚摸,那孩子笑出了声。”
伊云见此,心中更甚欢喜:
“你叫姝音。”
“叫姝音可好?”
心里想着也是高兴极了边连着叫了好几声!
“姝音。”
“姝音。”
小婴儿听了,也抓着张伊元的手摇晃起来,向来是喜欢极了。
安王见妻女二人都平安,便招来侍女好好侍奉。自己推门而出。
在汹涌的喜悦后,便是担忧。
他心中还记得,太后与他所说之事。
如今他家生了个女儿,按照之前的约定,太后要将这女儿安排进世家中。
将此事闹的满城皆知,定是。让他没了拒绝的可能。何况,皇命难违。
太后如今虽已势弱,借江南之事,小皇帝将可除之人,一一除去。这除不了的,便是那些庞大的世族。当今皇后崔氏,也位氏族。可见势力之大。
现如今府上又受陛下重用,成了太后的眼中钉肉中刺。这太后又将如何磋磨女儿。
到时覆灭一整个王府,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若是真入了龙潭虎穴,将毫无胜算。
如此这样便陷入僵局。
这日的御书房中,按照安王府中的暗探所说。皇帝自然知道,安王妃生下个女儿。
就是打破了一早布置的计划,皇帝身边的王总管,不禁有些忧心。
“这可如何是好?如今诞下了个女儿,送入宫中,还如何为陛下丰盈羽翼?未必想拉拢人脉,想只能被太后困在那深院中。”
旁人如此着急,小皇帝却泰然自若,便问身旁之人
“就安王妃生了个女儿?”
“你们莫不是眼睛瞎了?”
“这明明就是个男胎。“
你们说是我说的对?还是那暗探说的对?还是那安王说的对?
此话一出,周围人皆是一愣,顺着陛下连连附和。
“当然是个男胎。”
“陛下说的对!”
写下一封信,送进安王府中,说是恭喜安王喜的贵子。
这安王,既然接受了他的赏赐。便定要为他出力。
赏他的东西,是要用在正地方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