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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高热 ...
风雪愈发猛烈,沈菀的体力正一点点被抽干。
说来可笑,眼下这般狼狈境地,竟全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当初为防赵淮渊杀性失控、祸及无辜,她特意命八荒给他种下蛊毒。此毒隐于丹田,平日不显山露水,可一旦他动用真气、杀意暴涨,便会立即发作,强行将他拖入昏睡。
本是以防万一的束缚,谁料这疯子竟在此地毒发。反倒害得她不得不拖着昏迷的他,一同在这风雪中艰难前行。
日落时分,沈菀终于寻到一处勉强可避风雪的山洞。
她几乎是拖着赵淮渊跌了进去,将他撂在地上,自己也再支撑不住,跌坐一旁。
她喘息未定,便从怀中取出一枚解毒心丸,俯身捏开他的唇,将药渡给他。
半个时辰后,身旁传来细微的动静。
“主人?”
微弱的低唤让她侧目看去,赵淮渊已然转醒,面色苍白如纸,唇间残余的血迹却愈发刺眼。
沈菀轻轻挑眉,眼底看不出什么温度,唇角却弯起明丽的弧度:“宝贝儿,你可算醒了,真叫我好等呢。”
赵淮渊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目光一寸寸从她的脸移到她冻得发青的手指上。
良久,才哑声问:“……为什么救我?”
沈菀唇角一勾,“奚奴这是说的哪里话,”她声音软得像裹了蜜,眼神里却掠过一丝极淡的嘲弄,“你我可是私订终身的爱侣,我不救你,谁救你呢?”
事实上,沈菀一早就察觉赵淮渊醒了,上辈子做了他两年的枕边人,岂能分辨不出他真正入眠和刻意假寐时的状态。
赵淮渊别开脸,耳根却泛起不易察觉的微红。
“扯谎。”他低声道,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恼怒,反倒像一句无可奈何的叹息。
她总是这样,真话裹着糖衣,假话掺着真心,教人根本分辨不清。
沈菀有意逗他:“骗你做什么,岂不知这里就是黄泉碧落,地狱十八,菀菀如今和奚奴都成了有今生没来世的孤魂野鬼,一片真心比真金都真呢。”
赵淮渊听得出沈菀语气里的揶揄,却并不恼怒。
事实上,他的确毒发昏迷过一阵儿,但是时间很短,起码在沈菀放弃太子爷、选择救他的那一刻,他的意识很清醒。
沈菀出乎意料的选择,像一道灼热的闪电,骤然劈开了少年冰封的心,熔岩般滚烫的悸动奔涌肆虐,几乎要烧穿他的理智。
他此生习惯了被抛弃和被厌弃,从未被人如此坚定的选择过。
陌生的情潮翻涌,他无从应对,只能继续闭目假寐,任她背着自己深一脚浅一脚在风雪中踉跄前行。
这一路,他心跳如惊雷。
一面贪婪的汲取着她身上传来的微弱暖意,一面却又在心底反复诘问: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究竟能为他坚持到几时?或许再走几步就会嫌他累赘,像丢开玩腻的脂粉钗环一样,随手将他抛在路边?
可沈菀没有。
她的喘息愈发沉重,步伐越来越踉跄,那揽在他膝弯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她柔软缱绻的发丝被汗水浸湿,黏在白皙的颈侧,也仿佛缠入他的心脏,撩拨的他心神战栗。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人愿为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
这个认知让赵淮渊胸腔里翻涌起近乎疯狂的喜悦,像是干涸已久的荒漠忽逢甘霖,每一寸血肉都在叫嚣着渴望。
他死死咬着舌尖,任由铁锈味弥漫口腔,才勉强压下想要立刻睁开眼、将她狠狠揉进怀里的冲动。
不能急。
他要等,要忍。
要一点一点吞噬……直到她的目光永远凝注于他一人,再也容不下别人。
男人目光跃动间,落在自己身上那件绣纹精致、隐隐显出龙形的大氅,声音里带着刻意压低的迟疑:“这料子绣金攒玉,还是四爪金龙。普天之下,除了东宫……难不成同我一遭躺在雪地里的那位,竟是太子殿下?”
他话音稍顿,像是自嘲般轻声续道:“主子把他捡回去说不定能捞个太子妃当当,天寒地冻,主子何必捡我这个赔钱货?”
伤成这样还不忘拿话给我下套,果然是头养不熟的小狼崽子。
“奚奴觉得我会后悔?然后把你丢在这荒山野岭,回头去寻太子爷?”
沈菀今日出门避事反遭沈家人算计,偏还半路捡个赵淮渊,这厮口口声声骗她去坊市买兵器,扭头就胆大包天的行刺当朝太子。她心中本就郁结,此刻更添几分薄怒:“难道在奚奴心中,菀菀就是此等见利忘义之人?”
赵淮渊被数落后暗暗挑眉:我的大小姐,难道您不是吗?
沈菀言之凿凿,一字一句清晰脱口:“莫说他是东宫太子,就算他是官家、是圣人,也不及奚奴在我心中的分量。”
这话倒也不假。毕竟对沈菀而言,惠景帝和太子爷绑一块儿,都不及赵淮渊的利用价值大。
他可是未来捏着她生死的摄政王殿下,也是关乎养父母一家未来命运的老祖宗。
赵淮渊被沈菀的一番花言巧语哄出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分明成天抱着个算盘,贪财的不得了,此刻面对泼天富贵却又做出一副不屑一顾的姿态,泼天的荣华富贵不要了?就为了他这么一个卑贱的奴才?
赵淮渊喉结滚动,声音愈发低哑:“主子少不更事……莫要后悔才行……”
沈菀倒是淡定,轻飘飘反咬一口:“罢了,横竖菀菀的一片真心,世上也只有奚奴能随意践踏。”
说话的人捏着软绵绵的调子,言辞间的分量却像块石头砸进深渊,骤然堵得赵淮渊哑口无言。
沈菀佯装生气不再搭理赵淮渊,她需要冷静一下,复盘一下突然发生的一切。
若当时她真的舍弃赵淮渊去救太子爷,孤男寡女在荒郊野岭共处一夜,虽白捡个救命恩人的名头,可就此也坏了闺阁女子的名声。
太子爷不是草包,对于荒山遇险的遭遇不可能没有怀疑,一旦着手追查,最终无非又绕回到那套‘沈家女处心积虑设计、意图嫁入东宫’的流言蜚语之中。
真到了那时,她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而太子初见时对她生出的那一点微薄好感,也终将被猜忌和防备彻底冲散。
当然,太子爷迫于礼教必得娶她过门,可真心和宠爱就别想了。
事情发展到最后,她这个不得宠的太子妃需得依靠母家的庇佑才能稳固东宫的地位,如此一来,她的前程再一次和沈家绑定到一起。
沈菀服气,不愧是丞相大人,步步算计的都如此精准。原本想着在暗处养养筋骨后在自立门户,如今看来要早做打算才行。
赵淮渊见她不理人,眉宇间还有些愁色,便踉跄着爬起来,短暂的犹豫后接过沈菀手里的木柴,带着近乎讨好的语气别扭道:“你的手哪里能干这些。”
少年抱着湿乎乎的木柴,主动开始修补起漏风的洞口。
沈菀眯了眯眸子,却也并未阻拦。
夜深,风雪暂歇。
赵淮渊却发烧了。
他浑身发抖,眼睫结出一层霜花,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气。
沈菀皱眉,再伸手探向他的额头,滚烫。
“糟了,寒症和高热同时发作,身体已经陷入失温状态。”
洞穴外风雪未歇,寒气砭骨。沈菀一次次走入风雪,捧回洁净的雪块,在掌心偎化成冰水,将帕子浸得沁凉,才覆上赵淮渊滚烫的额颈。
指尖才触到他灼热的肌肤,却猛地被他攥住手腕。
他力道极大,像是濒死之人最后的挣扎,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松手。”她蹙眉冷斥。
可他非但不放,反而猛地将她拽向身前。灼热呼吸混杂着模糊的呓语,重重拂过她颈侧:“……别走。”
沈菀蓦地一怔。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赵淮渊用这般近乎哀求的语气说话。
她垂眸看他,平素那张满是戾气的脸忽然变得柔弱可欺,只剩下令人垂涎的美貌。
长睫被薄汗濡湿,凌乱地覆在眼下,薄唇因干涸而起了一层皮,却反倒透出一种易碎又引人摧毁的欲色。
沈菀凝视良久,忽然极轻地笑了:“怎么?怕我丢下你?”
他神智昏沉,说不出完整的话,只是攥着她的手腕,像是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浮木,良久,才从齿关间挤出一个字:“怕……”
沈菀盯着他看了半晌,唇角勾起一丝玩味,而后俯身咬着他的耳垂儿轻声道:“放心,我不会丢下你,毕竟……奚奴于我,非常重要。”
赵淮渊的睫毛颤了颤,像是终于被这句话抚平了所有不安,手指微微一松,整个人彻底坠入昏沉的黑暗之中。
沈菀凝神望着昏睡中的赵淮渊,心底却悄然生出一丝疑虑。他自幼长于温暖潮湿的南境,照理说不该落下如此严重的寒症。可这病根却像是跗骨之蛆,纠缠不休,隔三差五便要剧烈发作一次。
且症状来得又急又凶,与其说是寻常寒症,倒更似是毒发。
她蹙眉凝思,一时未得头绪,只得暂且压下疑虑……
**
山洞幽深,火光摇曳,橙红的焰舌舔舐着干枯的柴枝发出细微的噼啪声,火星如萤,在潮湿的岩壁上跳跃,又悄然湮灭。
赵淮渊再一次睁眼,是被疼痛唤醒的。
意识浮沉的刹那,他察觉到脑后枕着的柔软触感竟是沈菀的腿。
她半跪在火堆旁,杏色罗裙铺展如莲,将他半身拢在怀中。
少女的指尖沾挑着湿漉漉的帕子,正覆在他的额头上,露水般的凉意正顺着他的眉骨蜿蜒而下,稍稍缓解了那股灼烧般的痛楚。
更叫人呼吸凝滞的是他竟赤着上身,被她紧紧拥在怀里。而她衣襟的系带不知何时松了,杏色罗衣微敞,露出内里藕荷色的肚兜,衬得肌肤如新雪般莹润。
火光映照下,那一抹玉色若隐若现,如春水初融又如薄雾笼纱,只一眼,便似烙铁般狠狠凿进他的心头,再难磨灭。
“别乱动。”沈菀还是被轻微的异动吵醒,这种地方她哪里睡的踏实,柔夷的手腕下意识摩挲着他的喉结,像是在尽力的安抚,“熬过今晚暂且能保住命,待日后出去我在为你寻觅良医。”
至于他为何会染上如此寒毒?
沈菀没问,只怕问了他也不会说。
她只是淡定的撕开了刚刚结痂的手腕,将溢出的鲜血滴进他唇间。
温热的血腥气漫进口腔,赵淮渊瞳孔骤缩:沈菀竟然用血帮他驱寒,这女人疯了不成?
“为什么?”他震惊的连嗓音都开始嘶哑,喉间因为血腥越发灼热,五脏六腑都要被沈菀的血给烧穿了。
沈菀贴近他粲然一笑,温声道:“因为奚奴于我而言很重要。”
此举也是无奈,荒山野岭,久未进食,他身上又有伤,实在是怕他死了。
少女夹杂着体香的热气呵得他浑身战栗,玉手按在他丹田处,狡黠道:“喂,不该热的地方忍着些,纵然年轻底子好,也不应再病着的时候发·春·梦。”
赵淮渊咬唇,耳根子羞得通红:“……”
还不是你撩拨的,热起来的岂止是丹田,浑身都沸腾起来了,滚烫、热烈、疯狂。
天亮前雪谷中最冷,沈菀用大氅将赵淮渊裹得严严实实。
“疼吗?”
她指尖故意用力,指甲轻轻刮过他背上那片早已结痂的旧伤痕,却见他没有任何痛觉。
赵淮渊这副千疮百孔的身子,前世在床笫之间她早已看过无数回,可从未想过原来在他年少时,便已是这般遍体鳞伤。
赵淮渊竭尽全力的让自己的吐息看起来不过于荼蘼放浪:“不疼,在重的伤,只要结了痂、落上疤,就不会疼了,就好像脆弱的血肉上,淬炼出的一层盔甲,以后即便再受伤,也不会觉得疼了。”
沈菀的指尖按在他层层叠叠的伤疤上,从他近乎麻木的痛觉下,嗅出一种被残酷驯化后的死寂。
她心口蓦地一抽,泛起细密的疼。
“……是创伤性神经损伤。”她忽然出声。
赵淮渊抬眸,眼中透出纯粹的茫然。
“我是说,失去痛觉的疤痕根本就不是盔甲,而是病,得治。”沈菀再次检查起他身上的疤痕,很多处都黏连着筋骨要害,小疯子到现在没死已经是老天开恩,“谁告诉你受伤后落疤就能给脆弱的血肉生出盔甲?”
她望着他沉寂如寒潭的漆黑眸子,一字一句道:“你这般年纪自然说不出如此迂腐的话来,我且不追问此人是谁,但一件事可以肯定,他心里并不是真的疼惜你,他在骗你,在给你洗脑,洗脑懂吗?”
少年赵淮渊目光中透出未曾出现过的迷惘。那些他奉若真理、支撑他活下来的法则,在这一刻,似乎被倏然撬动。
“人本就是脆弱的血肉之躯,受伤后不仅会留疤,还会留下病根,年少时或许不觉得怎么样,可等你老了,这些病痛就会日日缠着你,直到把你折磨的身心俱疲也不肯罢休。”
沈菀定定望着他,仿佛在向他交付某种重于生命的誓言:“记住,支撑我们在困境中活下去的,从来不是坚硬的盔甲,而是不灭的信念,心火不灭,便能破除万难。”
“……菀菀。”他却忽然哑声打断,眼底翻涌着晦暗难明的情绪,“如果你今夜捡到的是赵玄卿,他如我一般受伤,你也会待他如此好吗?”
沈菀轻轻叹气,赵淮渊作为古代人,终究无法理解她话中的真意,兀自苦笑道:“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能走的路很窄,单行道上行走的孩子没有‘如果’。”
赵淮渊苍白的唇瓣倏地抿紧,呼吸几乎在瞬间凝滞。
他静静的仰躺在姑娘的怀里,瞧着她总是狡黠的杏眸中泛起薄薄的水雾,水雾中的绝望和执拗,竟然比以往任何一次刺穿他胸膛的利刃更让他感到刺痛。
少年不自觉的攥住了她垂落的一缕青丝,却不知道该如何去抚慰,他远比这世上所有人都笨拙,笨拙到只会用阴谋诡计去杀人,却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一个姑娘。
沈菀却在短暂的失意后又重新振作起来,从怀中又掏出一枚解毒丸渡给赵淮渊。
语气温柔呢喃着:“甜不甜?”
赵淮渊含着药丸怔怔的点头,她总是这样,拿他当洪水猛兽一样防着,又拿他当三岁孩子一样哄着。
可是,这辈子还没人问过他‘甜不甜’。
洞外风雪呼啸,赵淮渊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心在疯狂跳动。
沈菀见他闷闷的不吭声,摸摸他额头,逗趣儿道:“怎么傻兮兮的,莫不是烧坏了脑子。”
赵淮渊别过头,合上滚烫泛红的眼尾,瓮声瓮气:“那主子的买卖更亏了,费了半天力气,连太子爷都不要,就捡了个傻子回去。”
“啊~”沈菀眨着亮晶晶的眸子,“那不然我回头去把太子爷也一道捡回来,好让你二人做个伴儿。”
赵淮渊抿唇不吭声,似乎又被她气到了。
**
翌日,天色尚未破晓,京都相府却已陷入一片惶然。
事情起因是暗卫影七带着亲信在雪谷中搜寻整夜,依旧没能找到沈菀,影七急红了眼,飞鸽将消息传给了皇城司当差的暗卫六爻。
六爻公公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一怒之下命人将雪地里寻回的太子爷直接塞进了沈相爷的马车。
不为别的,就想给沈正安这个老东西添一添堵。
若他们家小主子真有个闪失,他们这些暗卫已然做好让沈府上下偿命的打算。
天色大亮后,沈园内经管车马的小厮发现了车厢里昏厥的陌生男子,这帮眼拙的东西,层层上报又拖沓迁延,待最终确认这竟是当朝东宫太子之时,尊贵的太子爷早已气息微弱,险些就要无声无息地闷死在这相府的马车中。
五福姑娘更是在沈蝶的梧桐居放了一把明火,力求少主子落难,他们沈家一个都别想好过。
九悔更是调集了江湖上的高手四处搜寻沈菀的下落。
沈家人自然不敢道出他们对东宫太子的算计,只得硬着头皮说在上山寻找失踪的二小姐时意外救下了落难的太子爷。
一时间京都城内人心惶惶,巡城司的金吾卫更是倾巢而出,京畿内外但凡跟匪字沾边的都被砍了脑袋。
沈菀下落不明,流言早已纷纷扬扬,让沈家人崩溃的消息接踵而来——沈大公子被人从雪地里刨出来的候已经冻了一夜,命捡回来了,但腿却废了一条。
沈正安独自跪坐于沈家祠堂,面前横放着那把自雪中一同寻回的长剑。
剑光幽寒,映出“太子亲临”四个凛冽的金字,犹如一方烙铁,烫的他五脏六腑都在痉挛。
他子嗣单薄就这么一个儿子,偏下此毒手的是东宫太子爷,纵然内心怀有滔天怨恨,也只能硬生生的咬碎了满口银牙,和着血,将此事忍下来。
沈正安反复思量着太子爷为何要废掉沈翰林的一条腿?莫非是觉察了他暗中的布局与谋算?废掉他独子的一条腿,难不成是来自东宫的一种警告?
还有沈菀那个逆女,偏偏在这节骨眼上不知所踪……
一切,竟全数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终是缓缓闭上眼,将一切翻涌的不甘与惊惧压回心底。
罢了。若废沈家子一腿,能暂息太子之怒、保住满门权势……
那这代价,他认了。
宫中得信后,顿时也乱作一团。储君遇险非同小可,内阁之中人仰马翻,宫内更是一波接一波地遣人疾驰至相府,急切探问太子伤势。
毕竟,太子但凡有半点闪失,大衍朝堂势必陷入动荡。无论是陛下还是内阁,十数年苦心经营的平衡局面,恐怕顷刻之间便要分崩离析。
先是官门贵女离奇失踪,紧接着又是太子于西郊遇袭,香火鼎盛的灵觉寺当夜便被封禁,就此没落。
一连串变故来得突然又诡谲,虽无人敢公然打探,可任谁都嗅得出其中不寻常的气息。
官家遣皇城司大掌印亲赴沈家细问情由,然而大掌印回宫复命时,却面色沉凝,任谁问起都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此后整整一个多月,朝中暗流涌动,各方皆屏息观望,彼此猜忌却不敢妄动。
直至风波渐息,宫内才迟迟传出一道旨意:赏沈家“救驾有功”。
如此轻描淡写,仿佛此前种种惊澜,不过是一场无足轻虚的误会。
这一场险些掀翻朝野的波澜,就这样被悄无声息地压了下去,如石子落深潭,仅泛起几圈微不可察的涟漪,终归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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