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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诊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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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身影如疾电划破长空,化作天际一抹模糊的影子,将云天宗的山门远远抛在身后。
直到灵力耗去大半,确认不会被追踪到后,才寻了一处僻静山谷,缓缓落地。
脚踩在松软的泥土与落叶上,陆塬微微喘息,额间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还未完全站稳,一只温暖有力的手便已伸了过来,轻轻扶住了他的手臂。
“还好吗?”秦卓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陆塬抬眸,对上他深邃的眼。那双平日里总带着羁与傲气的眸子,此刻专注得映着他的身影。
他点了点头,想说些什么,却见秦卓渊的手抚上他的脸颊,指尖带着薄茧,摩挲着他细腻的肌肤,带来一阵微痒的触感。
随即,他俯身,一个温热的轻柔的吻,轻轻落在了陆塬的唇角。
如蜻蜓点水,却让陆塬的心跳漏了半拍,脸颊瞬间飞起红霞。
“去找你家人吧。”秦卓渊看着他绯红的脸颊,眼底漾开笑意,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你不是一直在外面寻找他们吗?我现在有时间,陪你一起去。”
陆塬漂泊许久,独自承受风雨,如今竟有人愿与他同行。他眼波流转,漾动着难以言喻的动容。
他已经有些线索,小枫在摘星宫,先不着急找,母亲上次传讯,隐约提及找到了关于父亲下落的蛛丝马迹。
他位于北疆边境,与魔族接壤之地的家——那个名为“落霞镇”的小镇,或许还留着父亲离去时留下的某些信息。
他深吸一口气,望向秦卓渊,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期盼:“你愿意陪我去我家吗?”
秦卓渊闻言,眼睛微微睁大,似是有些意外,随即笑意从唇角蔓延至眼底,如同春冰化水,漾开层层涟漪:“我自然愿意!”
他语气带着几分雀跃,“我还从未去过你家呢,你从小长大的地方,真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子。”
他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渴望。他想了解陆塬的过去。
他见过陆塬的母亲,那位母亲即便岁月流转,依旧难掩惊世风华,清冷绝艳,令人见之忘俗。
想到此,他心中更加好奇陆塬的其他家人。
陆塬见他应得爽快,心中暖意更甚。
他打算带着秦卓渊向前往落霞镇,忽然,一阵毫无预兆的眩晕猛地袭来。
天地仿佛瞬间颠倒旋转,眼前阵阵发黑,体内灵力在经脉中胡乱冲撞。
他身形一晃,便软软地向一旁倒去。
“陆塬!”
秦卓渊脸色骤变,眼疾手快地揽住他的腰肢,将人稳稳带入怀中。
“你是不是身体还不适应?”他低声问道,声音里是掩不住的焦灼,“你最近总是晕眩乏力,与当初灵魂与肉身不甚匹配的症状,相差无几。”
陆塬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缓了好一会儿,他带着几分虚弱看向秦卓渊,轻轻摇头:“不……不是因为这个。在此之间,就已经有这种症状了。”
他顿了顿,声音微哑:“当初我深入无魂渊秘境,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寻找能治疗此症的灵草。”
他仍困惑不解,“我自行诊过脉,身体并无任何问题,只以为是寻常的灵力岔行,时常觉得浑身燥热难耐。”
秦卓渊凝视着他苍白的脸,心中疑虑更重。
他想起陆塬曾以散修身份漂泊,怕是难寻名医,只能依靠自身所学。
他依稀记得,陆塬的母亲精通医术,陆塬的医术大抵是传承自母亲。
秦卓渊沉声道,心中已有了决断,“我们先不去落霞镇了,我带你去神医谷,请我姑姑为你诊治。”
“神医谷?”陆塬微微一怔。
“嗯。”秦卓渊点头,“我姑姑是神医谷的谷主,医术高超。而且……”
他带着些别样的意味,“我父母之前已与姑姑通过气,提及你我之事,正好,也带你去见见她。”
他想起之前陆塬的灵魂在夏小谷体内时,两人也曾到过神医谷。如今以陆塬本来的身份前去,意义自是不同。
陆塬听出他话中的郑重与安排,知他是真心为自己着想,他心中感动,点了点头:“好,听你的。”
神医谷依旧隐在云雾深处,药香弥漫,恍如世外仙境。
秦卓渊带着陆塬径直求见秦薇瑕。
秦微霞见到他时,脸上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哟,才几日不见,又想姑姑了?”
她容貌秀丽,气质温婉中带着医者的干练,此刻眼中满是见到侄儿的欢喜。
秦卓渊难得地有些不好意思,侧身将身后的陆塬让了出来:“姑姑,别打趣我了。这次回来,是带一个人来见您。”
他语气郑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骄傲:“这就是父亲与您提过的——陆塬。”
陆塬依言上前一步,敛衽一礼,轻声道:“陆塬见过秦谷主。”
就在看清陆塬面容的刹那,秦薇瑕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她瞳孔骤然收缩,脚下不受控制地连退数步,撞倒了身后的一个药架。
“你……你……”她伸手指着陆塬,指尖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嘴唇哆嗦着。
秦卓渊被姑姑这过激的反应惊得愣住了。
陆塬亦是愕然,以往无论见到什么人,对方纵有惊艳、赞叹、乃至痴迷,却从未有人露出过惊骇恐惧的神情。
秦薇瑕的目光死死钉在陆塬脸上,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分辨,惊惧、难以置信、还有一丝深埋的怨恨交织在一起。
秦卓渊不明所以,上前一步解释道:“姑姑,这就是我选定的道侣。”
“你家在何处?!”秦薇瑕声音尖锐,目光带着咄咄逼人的审视,“你母亲是什么人?!”
陆塬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逼问弄得心下一紧,但仍维持着礼节,如实答道:“回秦谷主,我家在北疆边境的落霞镇,家母是一名医修。”
“落霞镇?医修?”秦微霞喃喃重复着,脸上血色尽褪,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荒谬与不信。
她猛地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连指间捏着的一株珍稀药草被掐断了都未曾察觉。
秦卓渊见姑姑情绪激动,连忙上前挽住姑姑的胳膊,“姑姑,陆塬他近来身体不适,症状有些古怪,我是想请谷中圣手为他诊治。”
秦薇瑕胸口剧烈起伏,好半晌,才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她眼神扫向陆塬,“你哪里不舒服?”
陆塬感受到她那毫不掩饰的敌意,心中微沉,“时常感到浑身燥热,灵力运转时会突然行错岔气,眩晕无力。以往从未有过,是近几年才出现的。”
秦薇瑕听后脸色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更加扭曲了几分,追问道:“你如今修为几何?年岁多少?”
陆塬一一作答。
听完他的回答,秦薇瑕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秦卓渊心中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姑姑,陆塬的身体到底……”
秦薇瑕抬起眼,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针,落在陆塬身上,问出了一个极其冒犯的私密问题:“你此前可曾有过道侣?可曾与人双修过?”
此话一出,不仅陆塬僵住,连秦卓渊也愣住了。
陆塬感到一阵难堪的羞窘,睫羽微颤,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没有。”
秦薇瑕听了,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既然如此,那你把衣服脱下来。”
“什么?!”陆塬难以置信地抬头,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胸前的衣襟。
秦卓渊的反应更为激烈,他一步挡在陆塬身前,急声道:“姑姑,不可!”
秦薇瑕却不管他,只冷冷道:“让他脱,脱下来,你自然就知道为什么了。”
秦卓渊被姑姑话语中的严肃镇住,又担心陆塬身体状况,犹豫片刻,转身握住陆塬微凉的手,低声安抚道:“陆塬,姑姑是医者,你别怕。”
陆塬看着他眼中的担忧与恳求,又感受到秦薇瑕那不容拒绝的目光,他咬了咬下唇,眼眶微微泛红,终是颤抖着手指,一件一件,缓缓解开了自己的衣衫。
外衫、中衣、里衣……随着衣物褪下,露出如玉般莹润光滑的肌肤。
秦卓渊呼吸一滞,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头顶,鼻腔一热,竟险些淌下鼻血来。他慌忙别开视线,又忍不住偷偷回望,心跳如擂鼓。
秦薇瑕看着侄子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冷哼一声,狠狠在他脚背上踩了一脚。
直到陆塬身上只剩最后一件贴身小衣,秦薇瑕冷声命令道:“转过去。”
陆塬依言,缓缓转过身,将光洁优美的背部完全暴露在两人眼前。
在他转身后,秦卓渊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陆塬那白皙无瑕的背脊正中,肩胛骨下方,赫然印着一幅图案——那并非刺青,却比任何刺青都要鲜活、艳丽。
那是一朵盛放到了极致的合欢花。
花瓣层层叠叠,色泽由浅粉渐变为深绯,娇嫩欲滴,栩栩如生,仿佛刚刚从枝头采撷,烙印于雪地之上。花姿妖娆,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近乎妖异的美感。
那花朵仿佛拥有生命,随着陆塬细微的呼吸,似乎还在微微颤动,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热意。
秦卓渊猛地抬手,抹掉鼻下终于抑制不住流出的温热液体,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陆塬你的背上有一朵合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