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戏台灯影镜玲珑（完） ...
-
萧韫和贺华黎的伤势在精心调养下已好了七八成，但萧韫的眼睛却还没有完全恢复视力。她们没有选择加入城内的狂欢，而是在互相搀扶下，慢慢走上了郊区一处安静的山坡。
或许是因为身上承载了太多沉重的记忆，或许是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来消化这一切，又或许，只是单纯地想和彼此独处。
夕阳将天空渲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柔和的光线洒在草地上。萧韫放松地轻躺在贺华黎的腿上，侧着脸颊贴着她柔软的小腹，手臂自然地环抱着她的腰肢，姿态亲昵而依赖。
贺华黎背靠着一段老树根，身体微微放松，一只手搭在萧韫的肩头，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极其轻柔地缠绕把玩着萧韫散落在她膝上的几缕发丝。
空气中弥漫着青草与泥土的清新气息，和平的宁静是如此珍贵。
许久，贺华黎低下头，看着萧韫被夕阳镀上一层柔光的侧脸，那双曾经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安静地闭着，长睫投下浅浅的阴影。
她的心被一种饱胀的情感填满，有庆幸，有心痛，有难以言喻的温柔，还有一丝徘徊许久、渴望倾吐的炽热。
她其实知道，在经历那么多生死考验和命悬一线后，有些话不必多说，彼此都能心意相通。但她胸腔中鼓胀的情感几乎要满溢出来，她渴望剖白，渴望让她知道。
“萧毓，”贺华黎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带着她独有的清冷，却又融化了前所未有的温柔，“以前的我，活着就像一台机器，只有任务和使命。我不知道害怕，也不懂什么是牵挂。”
她顿了顿，感受着腰间萧韫手臂传来的温热和重量：“直到遇见你。……你像一团不管不顾的火，烧光了我所有的冷静和规则。你会怕死，会喊痛，会为了几块鸡蛋糕斤斤计较，却又可以为了在乎的人豁出命去……你让我看到了活着的另一种样子。”
“看着你一次次为我受伤，为我陷入险境，甚至……”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甚至失去光明……我才知道什么是害怕，什么是心痛。也是在那时候我才明白，你对我而言，早已超越了同志和战友。”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勇气，一字一句，郑重无比：“萧毓，我爱你。不是感激，不是愧疚，是我想和你共度余生的那种爱。以后的日子，也许还会有风雨，但我想永远陪在你身边，做你的眼睛，守护你的一切。你……愿意吗？”
说完这番话，贺华黎的脸颊微微染上了红晕，心跳如鼓，等待着回应。她甚至有些笨拙地紧张，完全不见平日里的冷峻果决。
萧韫并没有立刻回答。她依旧闭着眼，但环在贺华黎腰上的手臂却微微收紧了些，嘴角勾起一个极浅却意味深长的弧度。
她缓缓睁开眼——那双曾经失神的丹凤眼，此刻清晰地倒映着霞光，虽然还带着些许水汽朦胧，却已然恢复了神采，甚至比以往更加深邃动人，带着一丝了然和狡黠。
她并没有看向远方，而是直接迎上贺华黎因紧张而微微睁大的眼眸，目光灼灼，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
“等了这么久，终于肯说出来了？我原本可是打算不挑明的哦。”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般的沙哑，却有种掌控局面的从容。
贺华黎猛地对上这双清亮含笑的眸子，瞬间愣住了，巨大的惊喜和一丝被看穿心思的羞赧同时涌上：“你的眼睛……你……你能看见了？！什么时候……”
“嗯，从你开始对我表明心意时我就慢慢能看见一些了。”萧韫轻笑，打断她的语无伦次，她抬起一只手，指尖轻轻拂过贺华黎因惊讶而微张的唇瓣，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亲昵，“幸好能看见了，不然岂不是错过贺翻译官这副……难得一见的脸红模样？”
她说着，指尖下滑，挑起贺华黎的下巴，让她更清晰地看到自己眼中满满的笑意和爱意：“你的问题，问得真傻。”她凑近了些，呼吸几乎交融，“我拼了命地把你从阎王爷那里抢回来，难道是为了听你说声谢谢？”
贺华黎被她一系列主动又撩人的动作弄得心跳更快，脸颊更红，几乎忘了呼吸，只能怔怔地看着她。
萧韫不再逗她，目光变得无比认真和温柔，她凑上前吻了吻贺华黎的唇角，然后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沉而充满承诺：“我也爱你，贺华黎。这辈子，下辈子，你都别想甩开我。”
贺华黎破涕为笑，眼中闪着泪光，用力地回抱住她，将脸埋在她颈窝，声音闷闷的却充满幸福：“嗯……不甩开……永远都不……”
就在两人紧紧相拥，感受着失而复得的光明和彼此炽热爱意时，萧韫的腕间，那沉寂了许久的彼岸花印记，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温热感，那个空灵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温和与欣慰响起：
【检测到契约双方生命体征完全稳定，强烈正向情感能量反馈……核心使命圆满……系统最终修复完成……进入永久低功耗守护模式……祝幸福，契者。】
萧韫嘴角的笑意加深，她更紧地抱住了怀中的爱人，在她耳边低语：“听到了吗？连它都在祝福我们。”
贺华黎因听不见那脑海里的声音，所以有些不明所以，但感受到了萧毓语气中的圆满和快乐，她抬起头，眼中虽有疑惑，却盛满了信任和爱意的询问：“嗯？”
萧毓笑着摇头，再次吻上她：“没什么，以后慢慢告诉你。现在，我只想好好看看你。”
表明心意和不表明心意那可是截然不同的两种身份，是一个“大跨越”，萧韫之前想要亲近时，明知道对方不会说什么，但也不敢太放肆，哪像现在…
就是将她“吃”了，我也是光明正大！毕竟名正言顺不是吗！
唉！真不错！
她的目光缱绻而专注，仿佛要将眼前人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
我可真有眼光，我老婆也太完美了吧，从头到脚就没有一个地方不好，内心也很善良，哦，对了！还有好的身手，还有……
就在萧韫想着什么地方还能夸一夸她老婆时，她突然意识到，那为什么会有签订契约这一回事呢？可是我也没签过卖身契啊？我再我原来的世界见过她吗？难道她是和我一块穿来的……？
来到这个世界便赶鸭子上架似的一天都没有松懈过，精神都在高度紧绷，生怕掉了脑袋坏了大事。这不，任务已完成，刚放松下来，脑海中就冒出了一堆疑问。
萧韫有些郁闷的揉了揉眉头，却意外被一丝冰凉换回了思绪。
贺华黎替萧韫揉着眉头，“怎么了？是哪里难受了吗？要不要回去再让医生给看一眼，检查一下？”她担忧又有些着急的看着萧韫，生怕是什么后遗症。
算了，考虑这么多做什么，反正我迟早会回去见到系统的，而现在吗，及时行乐才是人间真理啊。
萧韫拿掉她的手，坏心眼的上前将其扑倒在草地上，两人打闹成一团，时不时飘荡几声清脆的笑声。
夕阳将两人紧密相拥的身影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远处的欢庆声是时代的背景音，而她们在这片宁静的山坡上，终于亲手握紧了属于彼此的光明与未来。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戏台灯影镜玲珑（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