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异界当谐星，但系统它裂开了》晚霞秋风

3、黑石坊市？新手村外的狂野！

　　破庙里那令人窒息的味儿还没散尽。
　　林苟瘫在草堆上，望着屋顶的破洞，足足缓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勉强从那场荒诞又致命的冲突中抽离出来。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包裹着他，胸口被踹的地方隐隐作痛，但更强烈的是一种空荡荡的眩晕——饿的。
　　鼻腔里仿佛还残留着那场“生化袭击”的余韵，胃里却因为长时间的饥饿而灼烧般难受。这两种极端的感觉交织在一起，滋味难以言喻。
　　“活下来了……居然真活下来了……”他沙哑地喃喃，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不是靠实力，不是靠运气，纯粹是靠着一股狠劲和两件坑爹道具的奇葩效果，硬生生恶心走了一条绝路。虽然方式极其不雅且味道感人，但结果是真的。
　　一股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念头，像水底的泡泡一样悄无声息地浮起：只要能达到目的，方式……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打了个寒颤，赶紧将其归咎于饿昏了头。
　　【恭喜宿主成功击退（物理+化学双重打击）首波敌人，初步证明生存潜力。】AI女声准时汇报，语调平稳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检测到宿主身体机能严重下降，建议立刻补充能量，并转移至更安全区域。】
　　【证明？这他妈叫幸存者偏差！】男声立刻嚷嚷起来，但语气里的兴奋劲还没过去，【不过哥们儿你刚才那手‘精准投喂’和‘化学恐吓’真是深得我心！能量赚翻了！考虑一下，以后咱们的组合艺名就叫‘茅坑杀手’怎么样？】
　　“杀你个头……”林苟连翻白眼的力气都快没了，他现在只想往嘴里塞点能下咽的东西，再找个没味儿的地方躺平，“我现在只想吃点人吃的东西，然后离这鬼地方远点。”
　　他挣扎着坐起来，摸索全身。果然，原主被丢出来时，干净得像被舔过一样，半个铜子儿都没有。真正的兜比脸干净。
　　【根据系统内置地图（版本：玄元历三七五二年版）显示，东北方向三里外有一处小型修士聚集地：黑石坊市。宿主可前往尝试获取必要补给。】AI女声提供了方向。
　　【友情提示：地图数据上次更新是三百年前，仅供参考，不保证目的地还在，也不保证路上没新长出什么吃人的林子或者土匪窝。祝您旅途愉快，哦不，旅途刺激！】男声“贴心”地补充了免责声明。
　　林苟嘴角抽了抽，对这系统的“可靠性”有了新的认知。但他别无选择。留在这里，万一王霸那伙人收拾干净了杀个回马枪，或者引来更厉害的角色，他这点坑蒙拐骗的手段估计就不管用了。
　　他深吸一口（尽量摒住呼吸的）气，扶着斑驳的墙壁，踉踉跄跄地站起身。眼前一阵发黑，脚步虚浮得像是踩在棉花上。他看了一眼那尊缺了脑袋的山神像，苦中作乐地拱了拱手：“山神大爷，谢了……借您宝地挡了回灾。回头小子要是发达了，一定给您老重塑金身（先记账上）。”
　　【向未激活神祇许愿，行为判定：无意义。吐槽能量+0.5。】AI女声冷冰冰地打断了他的客套。
　　林苟：“……”
　　认命地叹了口气，他拖着沉重得像灌了铅的双腿，一步一挪地走出了这座给了他“新生”也给了他巨大心理和生理创伤的破庙。
　　根据系统那古董地图的指引，林苟朝着东北方向艰难跋涉。山路崎岖，对于他现在这状态来说，不亚于一场酷刑。古木遮天蔽日，林间光线昏暗，远处不时传来不知名野兽的低嚎，每一次都让他心惊肉跳，下意识地缩紧脖子，努力把自己藏进阴影里。
　　【启动‘苟命潜行’姿态模拟：弯腰幅度30%，屈膝，脚尖轻点地，目光左右扫视频率每分钟60次……对，就是这样！虽然对实际隐藏效果提升约为零，但仪式感拉满！能量+1！】男声实时进行着毫无用处的解说。
　　林苟没心思搭理他，全部精神都用来对抗饥饿、虚弱和对未知环境的恐惧。幸运的是，或许是他运气还没耗尽，或许是这片区域确实贫瘠得连妖兽都懒得常住，一路上除了自己吓自己，倒也有惊无险。
　　约莫半个多时辰后，就在林苟感觉自己快要饿得意识模糊、直接去见上帝二次面试时，前方隐约传来了鼎沸的人声。他精神猛地一振，扒开眼前茂密的灌木丛望去。
　　只见一片山谷之中，杂乱无章地搭建着无数简陋的屋棚，木屋、石屋、帐篷甚至地穴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喧嚣而充满野性的集市。人流如织，穿着各异，有粗布麻衣的散修，有服饰统一的宗门子弟，甚至还有几个顶着兽耳、拖着尾巴的妖族大摇大摆地走过。叫卖声、争吵声、讨价还价声混杂在一起，生机勃勃，也危机四伏。
　　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味道：药草的苦香、矿石的土腥、烤肉的焦香、汗液的酸臭……各种气息混合成一股独属于市井的、粗粝而生动的烟火气。
　　与之前破庙里那毁灭性的味道相比，这里简直像是天堂。
　　“黑石坊市……”林苟眼睛亮起微弱的光，仿佛沙漠旅人看到了绿洲。但警惕心旋即提起。这地方龙蛇混杂，热闹之下隐藏着多少弱肉强食的规则，他再清楚不过。以他现在的状态，简直就是一块移动的肥肉……虽然瘦得没二两油水。
　　他努力扯了扯身上破烂的衣服，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刚从哪个坟包里爬出来的，然后深吸一口气，混入了熙攘的人流。
　　一进入坊市范围，强烈的异界感扑面而来。路边摊位上陈列的商品光怪陆离：闪烁着微光的奇异草药、形状颜色各异的矿物晶体、狰狞的兽骨爪牙、寒光闪闪或锈迹斑斑的兵器，还有一些贴着符箓的瓶罐，里面封印着不明液体或翻滚的雾气。
　　他在一个烤着某种兽肉的大饼摊前足足站了半分钟，那混合着油脂和麦香的炽热气味像钩子一样拽着他的肠胃。摊主狐疑地打量着他那副难民尊容，眼神逐渐不善。林苟咽了口唾沫，默默捂紧空荡荡的怀里，狼狈地挪开脚步。
　　他看到有肌肉虬结的壮汉在招募矿工，喊着“管饱”的口号。他犹豫了一下，拖着发软的双腿凑过去，刚张嘴想问点什么，那负责招募的汉子只是上下扫了他一眼，便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去去！炼体一层都没有的废物，别挡着道！矿镐你都抡不动！”林苟被那毫不掩饰的鄙夷目光逼退，默默缩回了人群。
　　他又看到一个瞎眼老头摆着卦摊，嘴里念念有词说着什么“血光之灾”、“破财免祸”，居然也能让一个愁眉苦脸的修士掏出几枚铜钱。林苟脑子里瞬间闪过几个现代骗术套路，心脏砰砰跳，或许…这才是适合他的快速来钱方式？但看了看那修士腰间明晃晃的短刀，以及周围几个眼神锐利、看似闲逛实则观察四周的汉子，他立刻掐灭了这作死的念头。骗到普通人还好，骗到修士头上，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任务提示：宿主可尝试收集坊市内低价值或废弃材料，或寻找力所能及的小型委托，以获取初始生存资源。】AI女声给出标准答案。
　　【或者去那边摊位后面看看，我刚好像看到有人掉了半块干粮！虽然被踩了一脚……】男声一如既往地提供着突破下限的思路。
　　林苟懒得理他，继续像个幽魂一样在坊市边缘游荡，耳朵却像雷达一样竖着，捕捉着一切可能有用的信息碎片。
　　“听说了吗？青岚宗昨天有个杂役弟子被逐出宗门了！”
　　“哦？为啥？”
　　“嘿嘿，说是偷看外门女弟子洗澡，结果没看成，自己撞门框上了！”
　　“噗！还有这种奇葩？”
　　“可不是嘛，听说那家伙叫林苟，真是个废物加奇葩……”
　　林苟脚下一软，差点真摔成一块狗皮膏药贴地上。妈的，这破事传得比飞剑还快？他赶紧低下头，用破袖子遮住半张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知名度+1。当前知名度：11/100。请宿主再接再厉。】AI女声突然报数。
　　林苟：“……”我接你个锤子！这知名度我不要行不行！
　　就在这时，他路过一个角落的摊位，摊主是个一脸晦气的丹修，正骂骂咧咧地将一小撮炼废的、焦黑的药渣和几张画废了、灵气全无的符纸扫到摊位下面的垃圾堆里，显然是准备一会儿扔掉。
　　林苟脚步一顿。废料？这好像……不要钱？
　　道德感稍微挣扎了一下，就被汹涌的求生欲啪地一下拍死了。他先是假装系鞋带（虽然他的破鞋根本没有鞋带），自然地蹲下身，目光快速扫过摊主——对方还在骂骂咧咧，根本没注意脚下。他这才以极快的速度，用手指将那几撮药渣和符纸勾到近前，像是在整理自己破烂的裤脚，顺势将其塞进袖袋里。整个过程流畅而隐蔽，仿佛只是一个疲惫之人的无心之举。
　　【获取‘焦糊的炼药废渣’*少许，‘灵力尽失的残破符纸’*几张。价值评估：无限接近于零。】AI女声冷静地评估。
　　【恭喜宿主成功开启‘异界拾荒’隐藏生涯线！成就‘开局全靠捡’达成！能量+2！建议下一步尝试垃圾分类！】男声的吐槽永远虽迟但到。
　　林苟老脸微热，但袖袋里那点硌人的垃圾却莫名给了他一丝微小的安全感。至少，不是完全空手了。
　　他正准备找个更偏僻的角落研究一下这些“收获”能不能和系统换点馒头渣，一个异常热情、甚至带着点聒噪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响起，一只手还拍上了他的肩膀：
　　“这位道友！请留步！”
　　林苟身体猛地一僵，做贼心虚般地捂紧了袖袋里的“宝贝”，心脏砰砰直跳，缓缓转过身。
　　只见一个年纪看似比他小些，眼睛滴溜溜转得飞快，穿着一身洗得发白却努力显得体面的道袍的少年，正一脸“我发现了潜力股”的表情，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少年手里还抓着几张粗糙的黄纸和一支秃毛笔。
　　“道友面生得很啊！可是初来这黑石坊市？”少年凑近一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另一只手还保持着他肩膀，“在下包打听，这黑石坊市乃至周边几百里地界，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的耳朵！看道友器宇轩昂（尽管衣衫略显风霜），印堂发亮（或许是饿的），绝非池中之物！要不要来一份新鲜出炉的《黑石风云录》？只需一块下品灵石，或者等值的任何玩意儿，保你知晓本地最新秘闻、遗迹线索、高手恩怨，助你趋吉避凶，在这坊市如鱼得水！”
　　他语速极快，像唱快板似的说完一大串，然后充满期待地看着林苟，并晃了晃手里那几张字迹歪扭、画着抽象派插画的“报纸”。
　　林苟看着这个自称“包打听”的少年，又看了看那堪比儿童涂鸦的“风云录”，嘴角抽搐的幅度更大了。
　　器宇轩昂？印堂发亮？这哥们儿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登峰造极。
　　还有，一块下品灵石？你咋不直接去抢灵石矿呢？
　　他下意识就想拒绝，但念头一转。这家伙像个地头蛇，虽然看起来极度不靠谱，但或许能从他嘴里套出点有用的信息？比如哪里能安全过夜，哪里能喝到不要钱的水，或者……哪里垃圾质量比较高？
　　就在林苟琢磨着是继续装深沉还是坦白自己穷得叮当都不响时——
　　【滴！随机任务触发：【坊市初扬名】！】
　　【任务要求：在一天内，于黑石坊市内获得至少10点知名度（当前：11/100）。】
　　【任务奖励：吐槽能量50点，‘基础物资兑换券’一张。】
　　【失败惩罚：强制连续打嗝12个时辰（打嗝内容：‘我是穷光蛋’）。】
　　林苟：“？？？”
　　这什么鬼任务？！还有这惩罚是人能想出来的？！这系统是铁了心要我在社死的道路上一路狂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