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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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大雾》问世两年斩获国内无数大小奖项后，崔琳再启动新电影项目《杀机》，这次席棹在受邀下出演其中的男二号，也是他目前为止职业生涯里第一个反派角色。
曙光之都和大雾以后他的演技获得了广泛认可，之后虽然肉眼可见的演技更为成熟，但接的角色却逐渐趋同。在乔颖的职业规划里，他现在最需要做的是打开自己的角色市场，因此即便这次的角色看上去并不讨喜，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接下了。
崔琳这回使用的也还是得心应手的老班底，《杀机》的剧本更是打磨了将近十年，论创作成本甚至比《大雾》还要高出一大截。
距离正式开机还有一个多月，大部分演员都还没来，席棹提早进组也是出于多方面考虑，但他没想到自己前脚刚下车，后脚就听到了熟悉的嘹亮嗓门。
小马噔噔噔地从武术训练馆里跑出来，擦着脸上的汗喊他：“好久不见席哥！”
他从温晟贤那里听说了小马也成功面上角色的消息，只是不曾想这么快就能见到，当即心中大喜：“马儿，好久不见，上回还是去年新光大赏吧！”揽着人好一番拥抱后，他眼神一尖抓起对方胳膊，笑问：“哟这戒指，有情况了？”
小马脸上本就因运动泛红，这下更是腾得红透了，抿着嘴支支吾吾起来。
“好啊你，连我都瞒着了，看来是交情淡了，淡了诶！”
“不是，我、我还没问她想不想公开呢，我要先告诉你了怕她生气。”
小马这话听得他一头雾水：“为什么你先说了她会生气？”转念又一想明白过来，“啊，难不成我认识？”
“嘘，嘘，你轻声！”躲开对方伸来捂嘴的手，他挑起唇角：“我认识的也认识我的，还有你之前说过更喜欢女孩子，让我猜猜。”说着心里有了答案，“悠悠？”
小马这下连耳根都红起来，脸上的笑根本掩不住：“啊，嗯，就，对。”
“还真是，那就先恭喜你们俩了，回头结婚典礼可别忘了喊我。”
“那肯定的。”小马说完想起自己的本意，问，“对了席哥，之前我有几次去S市活动，让人给你送了我老家的特产过去，你有吃吗？味道怎么样？”
“特产？”他一愣，仔细想了想说，“你让人送的是哪个地址？”
小马啊了声：“就之前XX路旁边那套平层啊，不是吗，我助理从你助理那里打听到的。”
席棹心道果然，搬家以后他都是自己开车出门，就连林善善都没去过他和宋采舟的新家，小马不知道也很正常，于是他说：“我之前搬过一次地方，你助理应该没和你说，等下我把地址发你，以后有机会和悠悠一起来玩啊。”
在训练馆比其他人多待了一个月，开机仪式过后崔琳和温晟贤围着他：“你现在这个体格拍后半段的戏份感觉没什么说服力啊，镜头效果太差了，晟贤你觉得呢？”
“我同意，这看着太健康了，不像是病入膏肓求神问药的人。”温晟贤说着上手捏了捏他的胳膊，“听说你提前进组后就跑去跟小马一起训练？他有戏份要求，你又没有，你闲的没事干了？”
他无奈地甩甩手：“我哪知道效果这么明显，真不是故意的。”
“行吧，那你赶紧停了，最近蛋白质也少吃点，多在室内待着少晒太阳，这几天先拍前半段吧。”
开机一周后，这天剧组换景，席棹跟组刚落地就看见外面停着一辆熟悉的车，于是转头让林善善去和温晟贤打声招呼：“就说我先回去当仓鼠了，晚上再过来。”说着往那边走去。
“叩叩”敲了几下车窗，门从里面打开了，他看着车上人的脸不由自主地想到远在异国的宋采舟。
“你怎么在这儿？”
宋闻看了看周围：“上来再说。”等他上车后马上落锁，脸上是一副少见的严肃表情。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你怎么在这儿？”
然而宋闻没有像以往那样阴阳怪气或是和他互损，开口竟是：“席棹，你走吧，离开宋家，离开小舟。”
“？”他听后伸手向一旁的按钮，宋闻眼光一瞥：“我已经开了防窥，外面拍不到。”他这才收回手，安静地思考起来。
以他对宋闻的了解，这家伙就算一直没有放弃劝自己和宋采舟离婚，但从来都是直说，不会像这样用委婉的“你走吧”来表达。
所以如果不是玩笑，那这次很有可能不是单单来劝离婚这么简单，于是他问：“你又知道什么了？”
果不其然，宋闻认真地说：“宋家正在各豪门世家里物色合适的alpha打算联姻，至于负责联姻的人是谁就不用我说了吧，你继续留在他身边会有麻烦。”
他了然道：“哦？是因为知道他的紊乱症好了，所以他们想起omega的用处，打算让你来劝我识相点自己走？”座椅发出嘎吱的声响，他把手死死地撑在上面，斜着眼说，“别搞笑了，他是我的omega，让他们死了这条心吧。”
宋闻一脸的意料之中，轻叹口气：“我就知道你会这么以为。”然后伸手从座下掏出一个漆黑的文件袋递给他，“你自己看吧，看完再决定。”
他狐疑地接过打开，里面是几份文件。第一份是一些聊天记录的截图，上面还夹着一张手机SIM卡，聊天内容是——
“小叔，后天有空吗？帮我一个忙。”
“你时间卡得真好，我大后天就要出发环球旅行了，说吧什么事？”
“帮我安排一下B市的婚姻领证，有个人我得把他留在身边。”
“今天不是愚人节，大晚上的你和我开什么玩笑？”
“你知道我从来不开玩笑，我很认真，这个人和我是信息素完美契合，以免夜长梦多我必须立刻把他绑在身边。”
“完美契合？”
这之后是一段五分钟左右的语音通话。
宋闻的声音响起：“语音通话记录在那张卡里，你不信的话现在就可以验证。”
席棹怔愣着，后背已经浮起冷汗，他清楚地记得那个时间，8月20日晚上十点，他第一次在医院里见到宋采舟的时间。
“记录，不是不能作假。”他喃喃着，宋闻轻巧地翻了个白眼，抬手示意：“你说得对，那请继续吧。”
第二份是演员聘用合同书，不是复印件。“这原件我废了好大劲才弄到的，你小心点，别一下激动给撕了。”
他捏着边缘的指尖因为太使力而胀得紫红，盯着上面的内容一字一句地看，试图找出可以证明是假的地方，但遗憾的是没有。这份合同书除了演员个人信息以外，其余内容和他的第一份正式雇演合同一模一样，是《替身》里虞陵的角色合同。
只是这上面的丙方信息不是他，而是另一家演艺公司旗下的演员。
这份乙方和丙方都已经签了字盖了章的合同意味着什么，他不敢细想，但宋闻显然容不得他装傻：“你是不是以为这个角色是你靠自己能力拿下的？”
在渐起的耳鸣声中，他恍惚听见宋闻冷漠的声音：“那个试戏的片段我确实看过，我不否认你表现得还不错，你也该庆幸自己至少那段表现得不错，否则我还真得费点力气去从他们手里抢回这个角色。”
他手逐渐失力松开，那快被捏出破洞的纸张被宋闻一把抽走：“还有一份，你不敢看了吗？”
他维持着手心半拢的动作久久没有反应，见状宋闻打开那份文件读给他听：“还记得那套幸运地被卖掉，解了你还债燃眉之急的老房子吗？那个一口气付了全款的冤大头根本就不是什么孩子回国的三口之家，而是一位餐饮公司老板的私人助理，至于这位老板。”
宋闻抽出其中一张信息表立在他眼前：“柏穆，这名字熟悉吗？”
柏穆。阿穆。
宋闻还在继续说：“你觉得会有哪里的高利贷傻逼到能一次收到五十万还非要分季度二十万二十万的要债，那是高利贷，不是慈善家。其实除了这些还有别的证据，如果你想看的话我也不是不能给你，只是要费点时间，毕竟好不容易等到小舟出国这样的机会，平时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干点什么可没这么轻松。”
“哦对了，之前给虞陵加戏份也是小舟提的，我猜他那个时候应该就已经想好要把你改成第一男主角了，这么看来后面那些热搜还真像他能干出来的事。”
“别说了。”
“他不像你，他可不会在意和自己不相干的人的死活，我记得那个谁，曾英睿是吧，好像被解约回去后还闹出过自/杀事件，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别说了。”
“小舟他呀”
“我说闭嘴！！！”他吼出声，模糊的视野里是宋闻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开门，放我下车。”
宋闻举起双手在耳边：“你觉得我现在敢放你下去吗？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的脸。”说着手指一转指向前座的镜子，“你想求证也好，发泄也罢，这辆车借你半小时，但钥匙我得拿走，附近就是你的剧组，可别乱来。”
说完宋闻伸手把钥匙一拔跳下了车，锁上车门后往前面不远处的长椅走去。
席棹张开嘴呼吸，双眼因为憋气变得通红，他解锁手机打开自己的纪念日备忘录——
第一次相遇、领证日、第一次临时标记、第一次睡一张床、第一次一起看海、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做、第一次一起旅行......
第一次，他来看我的电影。
液体砸落在屏幕上，误触导致页面不断上下滑动，那些文字在他过剩的感官下仿佛织成了一张网，咆哮着向他笼罩而来。
“呼”“呼”缓过来的时候手机屏幕已经黑了下去，他抖着手指再次解锁，找到通讯录上范正仁的名片拨了过去，那边接的很快。
“喂？席棹？有什么事儿吗？”范正仁的声音透着股喝完酒的爽快。
他张开嘴，却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挣扎着问：“范导，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曾英睿的近况，还有朱副导......朱实茂他后来有没有因为那件事找你麻烦？”
那头静了几秒，而后响起：“你，你知道了？他告诉你了？没事没事，曾英睿的后事我已经处理好了，他家里拿了钱不会多嘴的，朱实茂那边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那件事之后他就没在圈子里混了，你让宋总放心，我都明白的！”
“嗬”他的喉咙里发出倒吸气的刺耳声，在范正仁“喂喂你听到了吗信号不好吗”的嘟囔声中挂掉了电话。
有道声音在他心里呐喊着：“范正仁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能只凭他一面之词就下结论，再想想，还有谁能作证，再想想啊！”他快速地翻着每个社交媒体上的联系人名单，指腹侧面因为摩擦而发热，终于一个不起眼的头像和备注跳进视线里。
“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嘟、嘟”
在一遍又一遍地播出挂断后，对面终于接通，一道年轻的声音意外又惊喜：“席哥？您打给我是有什么急事吗？不好意思我刚才在给发片定型没听到电话。”
他深呼吸，使劲咬了口手腕逼自己冷静下来，开口问：“小梁，我问你一件事，你实话说。”
“啊，好，席哥您问吧。”
“当初你进咱们团队，是谁引荐的？”
对面传来重物落地的动静，小梁的声音弱了下去：“是、是有人让我实名举报朱副导和曾英睿，然后我就被、被录用了。”
“嘭”手机砸落在脚边，听筒里传来的声音逐渐远去，他只觉得自己被扔进了深海里，喘不上气。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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