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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醉花留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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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长生跟着小翠儿打扮后一出院子,便看见秦煊在大门前口,叼着个狗尾巴草,看见她,又赶紧吐了。
“爹娘跟着苏大人的马车先行去苏府喝茶等开宴,咱俩只能,步行去了”
秦煊仔仔细细的看了长生一眼,除去那双平静到死的眸子,到真是像个标致的小娘子,不过想起她昨日故意放在自己屋子里的特制芳香,那股反胃就又上头了。
缺点就是那双眸子看自己时总跟看了深仇大恨一样,看别人都跟看物件一样的眼神。
到苏府的路途也不遥远,加上翠儿一直在带着两人吃这逛那,气氛倒也热热闹闹的进了苏府。
“可若连这次出头都机会都没有了,咱们何时有出头之日啊娘”
“梁儿啊,那大夫人和二房的几个小子和姑娘哪个好惹啊,这委屈受多了就多了,待到你哪家心仪的娘子成亲,搬离这吃人的府邸便好了嗷”
一进苏府,长生和秦煊就被偏廊的动静吸引,只见那两手习武之人茧子的青年正对一位上了年纪的夫人说些什么
秦煊打眼一瞧,嘿,这不苏老四,苏印梁嘛,小时候去苏府做客淘鸟蛋的时候没少被这家伙告状
“这是苏家的四公子,大房二姨娘陶姨娘所出,苏印梁”
秦煊用肩膀怼了怼长生,顺着她的视线解释道
“所以和他交谈的夫人就是?”
长生看着两人逐渐焦灼的气氛,直觉这母子定有什么矛盾问题
“陶慧君陶夫人,柳州最大镖局陶氏镖局的二小姐”
秦煊又小声介绍道,看着长生略有不解的眼神
“爹娘和苏家走的近,这苏府内闻我也偷听过不少,据说陶夫人本是镖局老爷的掌上明珠,谁曾想这苏老爷和这陶夫人在一次诗歌会上一见钟情,甚至私定终身,谁曾想苏老爷此时已有正妻许薇许夫人,这陶夫人又情根深重,陶老爷只好嫁女作妾”
秦煊偏过脑袋向长生偷偷解释道,毕竟这都好久没人提起,不过长生听完后,诧异于他个大男子,怎么会知道这么多闺中秘闻,于是向他投向了意味深长的眼神
秦煊被这眼神盯得发毛,于是又看向争执的二人
此刻,陶姨娘似乎被苏印梁的某句话刺中心门,不再苦口婆心的劝说了
“我的儿啊!你两次春闱都未中,武试也一无所获,为什么就不能待在娘的身边,安安稳稳的成亲安家呢”
“娘!您知道我的志向,我想像苏文卿一样入仕为官!成就一番事业!或者像二哥那样开餐馆赚钱!”
“可你没有你大哥二哥那样的才华啊!”
陶姨娘似乎快被气背过去,身旁的丫鬟一直在背后为其顺气
“您别再管我了!若我是大夫人所出,就不再是别人口中一无是处的废物了!”
争辩以一个十分不好看的场面结局了,远了瞧,似乎还能看见陶姨娘偷偷拿帕子抹泪,而苏印梁说完自认为慷慨激昂实则大逆不道的话就赶紧跑开了
“这对母子都是苦命人啊”
秦煊看着陶姨娘离去的背影,叹息道
“长生秦公子快走吧,老爷夫人该着急了”
翠儿见二人莫名其妙开始叹息赶紧拉着去找了秦家夫妇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秋风裹挟着凉意陷入八月的落叶景致,很快时间在二人的闲逛中到了晚上的秋日宴
看着桌上一道道被摆上的佳肴,长生第一次见识到了有钱的大户人家吃饭
“这是,花留仙?”
长生闻着这淡淡飘来的酒香,说道
“没错,小娘子,这就是柳州名酒,花留仙,家父今日特意开上几十坛,望各位喝尽秋愁,谈笑雅秋”
苏文卿适时解释道,这位长公子的气度果真不凡,风度翩翩气宇轩昂,一把折扇盘在手中仿佛一条游龙,活灵活现,据说他刚弱冠便被苍黎朝中赏识,入苍黎做官,风头无量啊
再看自己旁边那个长公子,看见好酒笑得像个□□
“诶诶,小长生,你知道下一个环节是啥不”
长生懒得理他,干脆喝了一口酒,踢了一脚秦煊,力道不大,动静不大,但是痛
“诶,嘶,就是苏家几个公子小姐都得上去游演特长,为酒会助兴”
“哦,关我什么事”
秦煊看着长生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越发觉得长生是个过百小老头易容打扮成小姑娘来秦府骗钱的
一阵猛烈的敲锣打鼓之后,苏家的几位公子小姐陆陆续续上前进行了游演
苏文卿饮酒一壶当场作诗,吟着临时所做的诗
“皎皎寒霜星汉游,允我秋日几多愁
醉翁三钱买同游,千金万石独留仙”
引得众人连连叫好
“好!好!”
长生看秦煊这个傻子样的家伙也在那边起哄忍不住问
“你听得懂了就喊好?”
长生用手肘撑着脑袋问
“我好歹也读过几卷书的好不”秦煊又喝了一口酒,兴致勃勃看着堂中心的游演
接着是苏家大房大夫人所出的苏文韵游演,只见苏文韵身着日常衣裙,身姿却好似在世女仙,因醉酒染上的些许红晕更衬其貌美,而后又听见笛声缓缓出现,是二房公子的苏落凌的笛声,笛声悠扬,仿佛将人带入皓月之上,享万千风华
一曲《风雪乱》,一舞《游人乐》,才子佳人,何人不叹这绝世少年郎
“好舞,好乐啊”
长生叹道
曲必,舞必后,众人等了许久都不见苏二公子,苏文思的出现表演
“接下来是不是应该苏二公子来了啊”台下有起头的问
有这打头的,台下的议论声逐渐大了,苏文韵和苏落凌的游演结束一刻钟后,摇摇晃晃的苏文思终于出现了
只见他拿起了离的最近的花留仙,一口闷了些,随后拿着自己的剑走向中央
只见他猛的将剑插入石地砖的缝隙,使得交头接耳的众人顿时哑然无声,又见他手拔出剑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随后对着苏文卿的方向喊道
“大哥,拿阿弟那古琴再配个乐”
随着琴声的缓缓出现,苏文思用剑舞了起来,其姿如绝世剑客,风雅至极,当古琴声的旋律至高潮时,苏文思用左手抹过剑身,随着他的动作,众人都感叹多像画中的侠客般,一步一挥都好似带着墨色,只不过,离得远的宾客远远瞧着苏文思手似是放了段红绸子,更似画中的江湖大侠
“不对”
红绸子个屁,那是血,长生离得近些,清清楚楚看见了那随着苏文思手部动作的,根本不是什么红绸子,断断续续的红色液体,大概率是血了
秦煊也发现了这点,他震惊的捂住了嘴,而且他和长生都注意道,苏文思的唇色越来越苍白,眼神越来越清晰
“小长生,这怎么回事”
秦煊凑到长生旁边,语气是个人都听出来害怕了,然而长生四处扫了一眼,宾客大多都是震惊的脸,似是都没反应过来
长生又看了眼苏文卿,他竟完全没有抬头,刚才就一声不发开始演奏,现在又对场上异样置若罔闻
“秦煊,这苏二平时也这样舞剑”
长生惊惧问道,她已经竭力保持平静,但是这种情况她平时第一次见,手指尖早已因为紧紧握着而泛红
但没等到回答,琴声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苏文思的身体随着剑转了个圈,那“红绸子”也带着扫了一圈,随后离得近的宾客脸上便有了一星半点的红色,不知道是谁抹了脸舔了一下手指,突然大喊道
“是血!”
长生听到声响立刻看向苏文思,只见他神情似乎没什么变化,但是嘴唇似是缓缓扬了一些,接着吐出一大口深红血,染了胸前一大块,直直向后载去
只听见剑落地哐当一声,炸了苏府平地一声惊鸣,无人敢动无人敢言,直到坐在主位的苏老爷大喊一声
“快去叫府医啊!”
众人似乎才回过神来
秦煊则是在这间隙里直直盯着苏文卿,他还是只关注他的古琴,但从余光,秦煊发现了他复杂的神情,早已没了醉意
他绝对有问题,秦煊这么判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趁着府医来前的几分钟,长生已经确认了一个事实
苏文思在秋日宴上舞剑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