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意外收获 ...
-
阮瑶想要的机会来得比想象中更快。
这天，村里妇女主任组织大家去邻村学习新的养殖知识，赵老婆子作为家里的代表跟着去了。李春花大早上就嚷着头晕，早饭都没出来吃，一直窝在房里没动静。
阮瑶把家里的活计一样样做完，难得没有人盯着她管束她，便得了片刻清闲，在院子里歇了口气。
正巧看见苗苗拎着柴刀出门，阮瑶扬声问她去哪儿，要不要搭把手，苗苗回过头，脸上带着明朗的笑容：“瑶瑶姐，天气眼见着转凉了，我去给村西头的王奶奶送点柴火，她年纪大了，一个人过日子不容易，我得空就过去帮衬点。”
阮瑶心里微微一动。村西头的王奶奶是村里最年长的五保户，年轻时走南闯北，在好几个村子都帮过工，对周边十里八乡的陈年旧事、人情往来最是门儿清，这或许是个探听消息的好机会。
“我跟你一起去吧！”阮瑶立刻站起身，顺手拿起墙角另一个旧背篓：“正好我也没什么要紧事，两个人搭伴，活儿也做得快些。”
苗苗高兴地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好呀，瑶瑶姐！我跟你说，王奶奶人可好了，心肠软，就是耳朵背得厉害，待会儿到了那儿，你跟她说话记得得大点声，不然她听不清。”
两人说着话，便结伴往村西头走去。秋日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路旁的草叶边缘已泛起些许焦黄。
到了王奶奶家，满头银发的老人正独自坐在院子里，眯着眼晒太阳，听见动静，她眯缝着眼瞧了瞧，待看清是苗苗，那张布满深深皱纹的脸上立刻绽开了慈祥的笑容，像一朵风干的菊花舒展开来：“苗苗来啦！哎哟，又惦记着我这老婆子。”
“王奶奶，我带了点柴火来。对了，这是我隔壁赵家的儿媳妇，瑶瑶姐，她今天也跟我一起来看看您。”苗苗提高嗓门，一边说着，一边熟门熟路地将背来的柴火搬到灶房旁边堆放。
阮瑶也笑着上前，温声跟王奶奶打招呼，帮着把背篓里的干柴码放整齐，她趁机打量这小院，虽然简陋，但拾掇得干干净净，劈好的柴火码得齐整，水缸也是满的，窗台上还摆着几个洗得发亮的瓦罐，想来苗苗平日没少过来细心照料。
“多好的孩子啊，”王奶奶的目光一直追着忙进忙出的苗苗，对阮瑶感慨道，“这丫头心眼实诚，手脚又勤快，有空就来帮我这老婆子挑水、砍柴、拾掇屋子，比我那早没了的亲孙女还贴心。”
阮瑶拧了块湿抹布，帮着擦拭堂屋里唯一的那张旧方桌，顺着王奶奶的话头，用一种闲聊般自然的语气接道：“苗苗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孩子，心善，又懂事。说起来，我娘家大嫂春花，性子虽然急了点，但也是个热心肠，做事爽利，见识也比一般村里姑娘广，说话办事那个气派，跟咱们土生土长的乡下姑娘真是不太一样。”
王奶奶原本眯着眼，笑呵呵地看着苗苗在院子里利落地劈柴，听了阮瑶这话，瘪瘪的嘴角微微一撇，像是听到了什么顶有意思的事，她浑浊的眼睛转了转，朝阮瑶这边稍稍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点老年人特有的、分享隐秘往事的兴奋神气：“你这女娃，眼光倒挺准。她啊，本来就不是咱这庄稼地里生根发芽长出来的苗。”
阮瑶心里“咯噔”一下，像是有根弦被轻轻拨动了，她脸上却立刻摆出一副纯然好奇、毫无城府的模样，微微睁大了眼睛：“啊？王奶奶，您是说……春花嫂子不是李老栓叔他们亲生的闺女？”
“哼，李老栓？”王奶奶从鼻腔里轻哼一声，咂了咂没剩几颗牙的嘴，又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 ：“他哪有那个福气，养出这样的闺女，是他那个早年在城里帮工的姐姐，有一年冬天，冷不丁地抱回来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奶娃娃，硬说是自己生的，可左邻右舍，谁见过她嫁人？谁见过她有男人？没过多久，那当姐姐的就把这娃娃扔给了李老栓两口子，说是让他们帮着拉扯，自己拍拍屁股，又回她那城里去了，往后这些年，回来得就少了。”
阮瑶心头哗然，难道真让自己给猜着了？她脸上适时地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甚至带上了一点对往事的唏嘘：“那……春花嫂子她的亲生父母……”
“这可就说不清喽，”王奶奶摇着头，摆摆手，混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看透世情的复杂神色：“只听说是城里头体面人家的事，里头弯弯绕绕，咱们乡下人哪里弄得明白。”
她顿了顿，目光在阮瑶脸上停留了一瞬，意有所指地补充道，“不过啊，春花这丫头能说到卫国这门在村里顶好的亲事，进了婆家也能挺直腰杆说话，这里头……怕是少不了她那些城里头‘亲戚’的照拂咧。”
正说着，苗苗已经劈完了柴，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细汗，笑容满面地走过来：“王奶奶，柴我都劈好码齐了，够您舒舒服服用上好几天的！”
王奶奶立刻打住了话头，脸上的皱纹重新堆满慈爱的笑意，伸手拉住苗苗的手，连声夸赞道谢。
阮瑶心知不能再追问，便也笑着帮腔，心里却已如同投入巨石的深潭，波澜翻涌，难以平静。
王奶奶的话虽未挑明，但那言外之意再清楚不过，李春花是城里某个“体面人家”的私生女，其生父身份必定非同一般，且至今仍在暗中关照、扶持着这个流落乡间的女儿。
这个意外的发现，宛如一道刺破厚重阴云的闪电，瞬间照亮了许多她此前百思不得其解的谜团。为什么赵卫国对李春花多有忍让？为什么赵老婆子心有不满却不敢明着发作？为什么李春花一提娘家父亲，赵卫国便气短三分？一切的答案，似乎都隐隐指向了李春花背后那若隐若现的“城里亲戚”。
阮瑶独自回到赵家，院子里空无一人，连一直躲在房里的李春花也不见了踪影，大概是觉得闷，出门串门去了，只有一套换下来的脏衣服，胡乱扔在院角的木盆里。
阮瑶定了定神，挽起袖子，将那些衣服洗净，正抖开湿漉漉的衣衫，准备晾晒到院中的绳索上时，只听得院门“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轻响，被推开了一道缝。
满身酒气、步履踉跄的张铁柱侧身溜了进来，脸上挂着一种令人极端不适的、混合着贪婪与淫邪的笑容，他反手就将那扇不甚牢靠的院门闩插上，动作熟练得让人心头发寒。
阮瑶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她扔下手中湿冷的衣物，转身就想往堂屋里跑，寻求那一点脆弱的遮蔽。
可张铁柱的动作更快！他像是早已料到她会有此反应，几个大步就跨过了院子中间的距离，从后面猛地扑上来，一双粗壮有力的胳膊如同铁箍般死死抱住了她。
那带着浓重劣质酒臭和汗酸味的气息，喷吐在她的后颈和耳廓，粗糙如砂纸的手掌毫无章法地在她身上胡乱摸索、揉捏，试图寻找衣物的缝隙，满是胡茬的嘴在她脖颈、脸颊边胡乱啃咬，湿黏的触感带来一阵阵剧烈的恶心与恐惧。
“放开！畜生！你放开我！”阮瑶拼尽全力挣扎、尖叫，指甲狠狠抓挠着箍住她的手臂。然而她的力气在一个被酒精和欲望冲昏头脑的壮年男人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单薄的夏衫在撕扯中发出不祥的裂帛声，领口被粗暴地扯开，露出圆润的肩头和一抹水红色肚兜细细的带子。冰冷的空气骤然接触皮肤，激得她起了一层颤栗，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的感官。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绝望吞噬的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如同最迅捷冷静的猎豹，悄无声息地从一侧的矮墙外翻入！是周野！
周野甚至没有带起一丝多余的风声，落地轻盈得像一片叶子，唯有那双眼睛，在望向院内情景的瞬间，冷冽锐利得如同狩猎的鹰，他没有丝毫犹豫，动作快得只剩残影。他没有先去拉扯施暴的张铁柱，而是一手粗暴而精准地捂住了阮瑶的嘴，截断了她那可能引来更多注意、也将她自身置于更危险境地的持续尖叫。
周野的手心粗粝而温热，带着常年劳作和训练留下的厚茧，还有一丝因急速行动而产生的微湿汗意，紧紧贴覆住她下半张脸。那是一种奇异的令人瞬间窒息的禁锢感，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
与此同时，他另一条坚实的手臂如铁钳般从她身后环了过来，不可避免地紧紧地箍住了她裸露的臂膀，他身上灼热的体温，瞬间透过已被撕裂的布料，烫印在她的皮肤上。
阮瑶整个人几乎被他从背后拥在怀里，一个充满保护意味却也不可避免紧密贴合的姿势。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坚实震动和灼人的热度，以及那瞬间绷紧的、充满了爆发性力量的肌肉线条。这陌生而强势的男性气息与力量，与她正在遭受的侵犯带来的感觉截然不同，却同样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紧接着，捂住她嘴的那只手迅速松开，快得让她来不及反应。几乎在同一刹那，周野那只刚才环住她肩膀的手臂，手肘猛地向后一记凌厉而短促的撞击！
“呃啊！”身后传来张铁柱一声痛苦而沉闷的哼叫，那令人作呕的钳制力量骤然消失。
周野迅速转身，用一个流畅至极的动作，将瑟瑟发抖、衣衫不整的阮瑶完全护在自己身后，像一堵沉默而可靠的墙。他的动作没有丝毫拖沓，一记干净利落的手刀，精准狠戾地劈在踉跄着还想扑上来的张铁柱的后颈。张铁柱那双被酒意和欲望烧红的眼睛猛地翻白，哼都没哼出一声，便如同被抽了骨头的癞皮狗，软泥般瘫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直到这时，周野似乎才微微喘了一口气，那气息短促而压抑。他猛地回头看向被自己护在身后的阮瑶，目光锐利如盯紧猎物的鹰隼，快速扫过她泪痕交错、苍白如纸的小脸，惊惶未定的双眸，被撕扯得凌乱不堪、几乎无法蔽体的衣衫，裸露在微凉空气中的大片雪白肩膀和精致锁骨，甚至能窥见那抹水红肚兜的边缘……
周野的眼神骤然变得深暗，如同暴风雨前凝聚的乌云，下颌线绷得死紧，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剧烈滚动了一下，他像是被什么烫到般，猛地别开了视线，但方才那惊心动魄、带着脆弱艳色的一幕，已经不受控制地深深烙入他的脑海。
“没事了？”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沙哑低沉，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挤出，带着一丝极力克制的紧绷。
阮瑶惊魂未定，双手死死抓住胸前破碎的衣襟，浑身抖得如同寒风中的最后一片落叶，牙齿都在轻轻打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拼命地点头，泪水却流得更凶，模糊了视线。
周野沉默着，下颌的线条依旧僵硬，他几乎是有些烦躁地三两下脱下了自己身上那件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旧军装外套，那衣裳上还残留着他灼热的体温，以及一股淡淡的混合着汗味和皂角的清冽气息，以及独属于他干净的男性味道，瞬间将阮瑶整个人包裹起来。
周野将宽大的外套裹住阮瑶时，粗糙的手指不可避免地擦过她裸露的冰凉细腻的肩头皮肤，那粗粝的触感与她肌肤的柔嫩形成鲜明对比，让她浑身猛地一颤。他的动作极快，迅速而仔细地将她裹严实，仿佛那温软滑腻的肌肤是什么会灼伤人的东西，一触即离。
然后，周野转身，像拖一头待宰的死猪一样，面无表情地一把抓起昏迷不醒的张铁柱的衣领，毫不费力地将他拖到院墙根下。他甚至没有开门，双臂一用力，直接将这瘫软的人形垃圾从并不算高的土墙上扔了出去。院墙外传来重物沉闷落地的“扑通”声，紧接着是一声模糊而痛苦的呻吟。
做完这一切，周野甚至没有再看被裹在他外套里、缩在墙角的阮瑶一眼，或许是不敢，或许是不能，他利落地转身，单手一撑墙头，身形矫健地再次翻墙而出，如同他来时一样，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整个过程，从出现到解决再到离开，快得惊人，却又在阮瑶混乱的感官中，被无限拉长，每一个细节都无比清晰。
阮瑶独自蜷缩在墙角，身上紧紧裹着那件还残留着他体温和气息的旧军装，靠着冰冷粗糙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四肢百骸都泛着劫后余生的虚脱与无力。
肩膀上被周野手指擦过的地方，皮肤下仿佛还残留着那种粗粝的带着薄茧的触感，隐隐发烫，被他紧紧箍住、贴靠过的后背，也仿佛还烙印着那种坚硬如铁般的触感与灼热温度。
劫后余生的恐惧、被侵犯的屈辱与恶心，以及……以及方才与周野那短暂、危急、却极其亲密紧密的身体接触所带来的、截然不同的、令人心悸的异样战栗，种种情绪如同被打翻的调色盘，混乱地交织在一起，让她心乱如麻，理不出头绪。
周野救了她，在危急关头以那种强悍而直接的方式，他也触碰了她，那些接触充满了保护的力量，却也无可避免地越过了寻常男女的界限，在阮瑶死水般的心湖里，投下了一颗沉重的石子，漾开一圈圈复杂难言的涟漪。
正心神俱震、茫然无措间，院门外远远传来了大伯赵卫国哼着不成调小曲的脚步声，正由远及近！
阮瑶猛地一个激灵，从混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周野的保护是无声而短暂的，他像一阵捉摸不定的风，来了又走，不可捉摸，更不可依靠。现实的危机并未完全解除，她必须立刻为自己谋求出路。
她低头看着自己裹在陌生男子外套下、依旧狼狈不堪的模样，脑中那个在绝望边缘升起的念头，再次变得清晰而冰冷。几乎没有更多的犹豫，她一咬牙，迅速调整了脸上的表情，将周野那件宽大的外衫脱下，团起来，塞到角落里。
然而，阮瑶把身上的衣物扯得更松散些，让自己脖颈、肩头那些被撕扯的痕迹和残破的衣物更清晰地显露出来，营造出一种更加凄惨可怜、备受摧残的景象，然后，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和勇气，眼眶里迅速蓄满泪水，决绝地扑向了刚推开院门、踏入院中的赵卫国……
“大哥！大哥！呜呜呜……”
她一头撞进赵卫国怀里，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与委屈都宣泄出来。柔软而颤抖的身体，裸露的冰凉肌肤，隔着两人之间薄薄的布料，紧紧贴靠着赵卫国结实的身躯。
赵卫国冷不防被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先是一愣，鼻尖窜入女子身上特有的清淡皂角味混合着一丝惊惧后的汗意，他一低头，就看到阮瑶哭得梨花带雨、鬓发散乱、衣衫不整、香肩半露、脖颈上甚至还有可疑红痕的凄楚模样，甚至从那破碎的领口，还能隐约瞥见一点水红色肚兜的细带！他顿时只觉得一股热血“轰”地一下直冲头顶，邪火混合着强烈的保护欲，以及一种“此物当归我所有”的霸道念头，猛地窜起，瞬间淹没了其他思绪。
赵卫国几乎是下意识地，双臂一收，就紧紧搂住了怀里这具温软馨香、微微颤抖的娇躯。手掌下那纤细腰肢的触感，肩颈处肌肤的细腻温凉，让他心神为之一荡，口干舌燥。嘴上却连忙换上焦急关切的语气，连声问道：“怎么了？！阮瑶，这是出啥事了？！谁欺负你了？！快跟大哥说！”
阮瑶在他怀里哭得浑身颤抖，如同风雨中无所依凭的菟丝花，断断续续、泣不成声地控诉：“是…是张铁柱！那个杀千刀的畜生……他不知怎么溜了进来……想欺负我……呜呜呜……他撕我衣服……我拼命挣……差点就……我不活了……”她一边哀哀哭泣，一边似是无意地在他怀里轻轻蹭动，仿佛寻求庇护的幼兽，这动作让赵卫国手上、身上的便宜占得更足，那股属于年轻女子的柔软与馨香，几乎让他把持不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