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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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个古旧的旅店，宇智波斑即使不做伪装也无人认识他。故而他只是以一个老头的形象慢慢走进来。
在木叶总要有个落脚地。斑这么想着，视线放在了后院天井中一个辉夜一族的孩子身上。
他大概猜出那是谁了。
“飞雷神”的另一人，绝口中的辉夜爱。
旅店的老板是个妇人，看到辉夜爱便惊讶地小声惊叹了一下：“辉夜小姐今天回来得这么早吗？这可怎么是好，我还没为您准备好晚餐呢。”
“啊。”辉夜爱回神，对阳乃笑道，“没关系，阳乃夫人，您的手艺不会差的。”
宇智波斑眯起眼打量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熟悉。
尤其是，这个说话的语调。
或许是听到了与泉奈相关的消息，他不可避免地回忆起了与弟弟有关的种种。而这个旅馆也令他想到了一个人。
——
“哥，我今晚不回族里了。”
弟弟最近总爱往族外跑，实在是不同寻常，到底有什么能吸引一个十七八的少年人呢？该不会是认识了别族忍者吧？
虽然斑作为那个先例，但当和柱间熟识的经历落到了弟弟身上，他完全无法淡定地任这一切自由发展，毕竟如柱间这般的人到底少见，弟弟万一被外人骗了呢？
“好，注意安全，泉奈。”
宇智波斑面上答应了，等弟弟收拾好离开时，他起身跟上了泉奈。
在南贺川一处弯折的河水冲击出的河滩边有一处大城，名为临川城。从此处往下游七里便是南贺川的支流所在，说是支流，因为汇入了火之国东部的另一条大河，于是也有了正式的名称，时人称为定古川。
两河交汇处——也就是临川城，是个繁华的码头城市，来来往往不少商人在此歇脚，因此也衍生出了繁茂的客栈生意。
泉奈来这儿的目的很明确，是一家供过路商人歇脚的旅店。店门口没有名称，只挂了两个有定纹的灯笼，店外的驹寄处栓了只劣马，推开门朝里走，通庭的墙上挂了些画，角落里斑看到了泉奈带出来的雨伞，要知道对忍者来说穿蓑衣避雨可比用雨伞要方便多了。
店铺里坐着一个百无聊赖的老板娘，她身前是一身浪人打扮的泉奈。
斑：“……”
他不由沉默了。当然，对普通人来说不管是忍者还是浪人都算不上什么好东西，只是浪人到底还是武士落魄来的，比泥腿子出身的忍者要好得多。
老板娘约莫二十来岁，梳着妇人发髻，穿着抚子色七宝纹和服，容貌艳丽，雾鬓浓青，纤长的指尖懒懒搭着一支长杆烟枪，二人交谈间她斜斜睨了泉奈一眼：“既然身无分文，小哥不如就留在我店里做些打杂的活计。我看小哥你也算干净体面，日后我死了也可由你继承这处町屋。”
“夫人没想过再嫁吗，或是收养一个继子？”
宇智波斑扶额准备回族里，撞破了自家弟弟的风流韵事，他也会觉得尴尬的。
“啊啦，泉奈小哥，”老板娘往泉奈脸上吐了个烟圈，似笑非笑，“说这话，你是想当我继子？”
宇智波斑：“……”天呐。
“我只是想在夫人这里借住一晚。”
“哦~”
那美貌老板娘意味深长地轻笑了一声。
南贺川大族的宇智波情报能力自然不差。好在，泉奈不是爱上了有夫之妇，他只是喜欢上了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
屋外的定纹上是藤纹，再细细追究，这位知绪老板是从火之国京都而来，只听说她年轻时与武士私奔，后来武士身死，她便带着财物在此地经营了一家旅店。
来临川城定居的时间甚至不超过三年，举止间也是疑点重重，宇智波斑一边头疼泉奈喜欢了个身份不明的女人，一边又因这份情报而起了点探究欲。
那藤纹的样式可不是谁都有资格用的，此人必定出身高贵。
又是与武士私奔，或许还有追杀者。
身上所着的也不是已婚夫人的留袖，而是显得轻浮的振袖，宇智波斑开始担心弟弟被坏女人骗感情了。再怎么样，身有血继的忍者心里多是有成算的，血继家族为保证血继不外传，向来会教导族中后辈不要乱搞男女关系，更何况对宇智波来说也乱搞不起来。
光把一个人看进心里就要耗费全部力气了，怎么能分出新的精力去脚踏多条船呢？
思忖间，泉奈推开门进来，把雨具随手放在玄关，见兄长一脸深沉地坐在桌前，他疑惑地问：“斑哥，族里出事了？”
“不是。”宇智波斑缓缓摇了摇头，借着喝茶的动作不着痕迹地打量弟弟身上有什么不妥之处。
很好，衣着整齐，谈笑间的情绪也很正常，身上没多什么也没少什么。
斑松了口气。
……没有乱来。
他说起正事：“松下家委托了我们战争任务……”
“松下？他们家不一向在平涉地区交战吗，这次怎么逼近定古了？”
泉奈凑过来看斑面前的文书，斑放茶的动作稍顿，从弟弟发间闻到了浅淡的花香，再看泉奈身上的衣服，衣服还是那身，只是没了风尘仆仆之感，好像被一键翻新了似的。
——放心早了。
斑简直不敢想泉奈和那人已经到什么地步了。
斑与往常无异地和弟弟商议：“大名下降了公主于松下，估计是已经压不住平涉松下氏的狼子野心，想要以联姻来拖延一二……”
面容姣好的少年皱起眉：“这样战争就会波及到临川城附近了，距离南贺川这么近，千手肯定不会放弃和我们争锋相对的机会……怪不得这两天临川的粮价有所上涨，看来是那群嗅觉灵敏的商人闻到味道了。”
关注粮价也是族里二把手的分内之事。宇智波斑控制自己不要往奇怪的地方想，等正事聊完了，休息期间，他貌似不经意提起：“听说临川城里有一位旅店老板，形姿昳丽，族里有年轻人想和她有连理之情。”
宇智波泉奈怔愣了一霎，心里闪过了无数个适婚青年宇智波，就是完全没怀疑过斑哥是诈他的。
毕竟斑作为族长天生就要关注族里生丧嫁娶，还要保证族中的生育率，能有小年轻请到族长做证婚人也是件光荣的事。
青岩？夏树？素晴？还是火核？
“这样吗？”泉奈微微睁大眼表示惊讶，眯眼笑着说，“斑哥能告诉我是哪家的小子，我也好为他打听打听？”
“泉奈，”宇智波斑支着下巴好以整暇，“你认识那家老板？”
“……斑哥，你套我话？”
宇智波泉奈反应过来了。
宇智波斑宽和地应了一声，“据说是叫知绪，没有姓氏，两年前来到临川，觉得这里山好水好就此定居了下来。两年前，是个很有意思的节点不是吗？”
宇智波斑对着弟弟脑筋急转的模样，就这么看着他。
斑哥越是长大就越看不出心中所想了，宇智波泉奈也不知道他了解到了哪一步，也没想过这么早就被斑哥戳穿了少年心事，他纠结了一会儿，抿唇说：“两年前……我在京都遇见了知绪，我带她逃婚了。”
平地起惊雷，宇智波斑僵住了。
“既然是逃婚，为何她此时着妇人装扮？泉奈，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和她、”
宇智波斑觉得自己是那种话本中棒打鸳鸯的恶毒长辈，显然不止他这么觉得，泉奈也认为他的言下之意是拆散了。
“和她私定终身了吗？——没有，哥，唯独这件事我没有。”
不敢深思，总觉得会发掘出了不得的东西。
宇智波斑定定地和弟弟对视了一会儿，良久，依旧是深沉看不出喜恶的口吻：“罢了，你心里有数就好。定古川一带将被战争波及，你不如考虑一下将人接回族里。”
宇智波泉奈垂下脸，躲避了兄长的探究的目光，他拒绝：“不用了，知绪不会同意跟我回来的。”
不……泉奈你说的逃婚，是自愿逃的吗？
宇智波斑深吸一口气，最终选择了装瞎。
——
早亡的弟弟有一个未亡人。
这是宇智波斑早就知晓的事。奈何直到木叶草创期度过后他才在来木叶的商户中发现了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知绪小姐。
知绪为木叶建立带来了大量的资金支持，她性格平淡温和，没有一般贵族的咄咄逼人，也不贪恋权势，偶尔参与了木叶的事务后也很快抽身，仿佛不愿掺和进这些事。
然而知道她和自家弟弟的宇智波斑选择了放纵。
了解她和泉奈关系的千手扉间也说不出更多的话。成天乐呵呵没什么心眼的只有柱间，只有柱间能对她平常心对待。
知绪……是个和泉奈截然不同的人。
出于某些掩耳盗铃众所周知的缘故，宇智波斑并未仔细去了解她和泉奈的相恋过程。他认识的是在木叶开了家丸子店，虽然容姿冶丽，举止却温婉有礼、进退有度的夫人。
偶然撞见过她和弟弟调情的宇智波斑深觉那非她本性，于是离村后听说她香消玉殒的消息，也有些不出所料的了然。
从心来讲，眼前的女孩和知绪没有半点相似，不管是长相还是举止。
知绪是个没当过忍者的普通人，辉夜爱却能看出自小便接受了良好的忍者教育。
然而言谈间又有种说不出的风姿令人想起那个早逝的美丽女子。
那是风姿绝艳者——且是如宇智波斑这种为世狂悖之人才有的矜傲。
阳乃见来了新客人，连忙迎了上去：“请问您是要住店吗？”
辉夜爱已经沿着挑廊走进深处。
临川城的町屋颇有一种与此处旅店不同的曲径通幽，町屋内用作过路的通庭在中门挂了布帘以作遮掩，知绪会在进入通庭时微阖下眼扫过脚下，而后姿态闲适挺直地走向玄间，在中门处略停，用金铜色的长杆烟枪掀起一边布帘，一头黑发在灯光下有种云雾朦胧的袅袅，仿佛香炉中升起的青烟，丝丝缕缕又风雅清幽。
风骨似乎已经刻进了血肉，成了她灵魂的一部分。
时下女性不管身份高低，大多习惯恭顺谦谨地垂头，向丈夫或是什么人露出后颈，而在忍族中要略好些，只是也不免受到环境影响。
所以见到知绪的那一刻，宇智波斑便明白弟弟喜欢上了她身上的哪一点。有些东西，无论经历多少风霜催逼，磋磨过多少岁月时光也带不走。
就像知绪会在柱间拉着宇智波斑上门道谢时平和地看来一眼，然后低下头摆弄着自己的烟枪说：“只是看到了，于是想做了，两位千手和宇智波的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
金鱼屋的吊灯线有点长了，走到半中的时候要刻意低头以免撞上。电灯在长时间运作后散发热量，靠近了还能听到类似蚊虫嗡鸣的电流声。
爱矮身避开灯。去往二楼的楼梯面窄坡陡，考虑到木质建筑的承重力，这样可以延长楼梯的使用年限。打过木蜡后的楼梯缝还能看见少许虫蛀的凹痕，又被新旧不一的木屑填充、上漆——像白衣服上一块碍眼的油渍。
她比不上宇智波斑这样顶尖的忍者，也就没注意到身后有个奇怪老头盯着她时不时露出回忆和怀念的神色。
她只是停在了楼道中间，片刻后，用脚踩过了填充木屑的疤痕。
前堂。
阳乃见老爷子出神，又轻声复述了一句：“客人，您有什么需求吗？”
宇智波斑收回视线，身后白绝控制的人凑上来说：“大人，已经打听清楚那个像你弟弟的孩子住在哪儿了。”
阳乃顿时恍然大悟，她就说这个老爷子看着气度不凡，还疑心是被家中子弟赶出家门了，不然也不会来这个小旅馆。这里一条街都是住宿用的旅店，金鱼屋在其中可半点不显眼。
打听八卦是人类的天性，阳乃装作听不懂地竖起耳朵。
“订一间房，在刚才那个女孩旁边。”宇智波斑先是对此间老板说，而后侧过身问，“在哪儿？”
白绝说：“和传说中的紫姬有关系呢！就是那个、那个……”
“镜的后人？”
宇智波斑挑眉，紧接着望向阳乃，阳乃猝然一悚，连忙收敛了围观的表情，从柜台后翻出一大把钥匙说：“是说辉夜小姐吗，她住在二楼，您、”
这么老的老头就别为难自己的膝盖了吧。
阳乃这么想着，但不敢说。只是小步在前领路。
“我带您去。”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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