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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毒苹果与概率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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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上司喉咙里的苹果,在尸检灯下泛着诡异的蜡光——这是苏瑾本月记录的第三起低概率事件。
“活该!” 助理小王愤恨地看着面前的尸体“她之前还在庆功宴上当着那么多人骂您‘那么多案子做的过来吗?我该让你尝尝被噎死的滋味!’,那嘴脸,跟个恶毒皇后似的。她就是嫉妒您,比她专业比她年轻比她聪明!哼,这老巫婆……”
“镊子”
小王连忙递上。苏瑾带着手套,从尸体喉咙中取出致死物,一截苹果,经测量直径3.4cm,超过气管扩张极限值。
“死者声带损伤,分贝超120,属自毁性咆哮。”
小王狂笑。
她又细细地检查死者的手,“指甲缝里有绿色糖霜。”
检查完毕,苏瑾一边用消毒液洗手,一边回忆起关于此次案件的尸体——她的女上司Linda杨。
苏瑾的上司 Linda杨是个,呃,很吵的女人。她高傲、美丽,眼睛永远飘在天上,高跟鞋踩得震天响,一个铂金包包可以买下苏瑾租住的公寓。可她莫名的看苏瑾不顺眼,从第一次面试时。
“苏瑾女士,你本科是法医专业,研究生跨考了数据管理,这两个专业毫不相关,我是否可以质疑、你是一个‘三心二意’、难以静下心来做研究的‘投机分子’?”
苏瑾扶了扶眼镜,无框眼镜反射出“精亮”的光:“法医的案件分析涉及到很多数据管理专业的知识,数据管理专业也可以服务于法医的数据分析。您这样毫无根据的指责,只会让我质疑您的专业能力。”
经过四轮面试,苏瑾成功地得到了这个职位,然后悲催地分到了Linda杨的手下。
她的噩梦开始了。
第一天上班时,Linda杨让苏瑾这个宾夕法尼亚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去给他买咖啡,美其名曰“从基层做起”。
苏瑾不说话,回到座位打印出一份《岗位职责公约》附件,直接放在Linda杨的桌子上:
“根据第3.2条,您的要求需先经HR听证会批准,当前流程合规率:0%”
Linda杨头一次见到刚来就这么硬刚的“刺头”,“嘭”的一声把茶杯砸到了桌上。
苏瑾轻轻微笑:“幸亏我打印之后加了纳米涂层,您尽管砸,不用担心弄湿文件。”
哦,原来这个噩梦是Linda杨的,笑。
从那之后,Linda杨单方面正式对苏瑾发起战争,公司上下都在默默关注着这场没有硝烟的争斗。
“杨总,这部分计算机服务器权限需要您的签字。”苏瑾拿着同意许可来找她签名。
Linda杨转身看向苏瑾,一脸地可惜:“苏瑾小姐,这个我签不了哦。你的级别是不能用公司高级别的服务器的。只能麻烦你自己手算啦。你不是宾夕法尼亚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嘛,想必这点小事一定难不倒你。”说完竟哼起了歌来,看来成功为难苏瑾已经成了她近期人生的一大目标和乐趣了。
苏瑾一脸真诚地建议“您哼的这首我实在没听出来是什么歌。您要是真的喜欢音乐的话,建议去系统学习基础乐理知识。”
对方气得当场怒骂“你这没情商的机器!”苏瑾一边分析“她在指控我镜像神经元活跃度低于常值,需补充实验样本”,一边冷静回复“情绪攻击可归类为神经递质紊乱,建议您检测血清素水平。”
之前读研的时候,为了写论文、跑数据,她曾经花费了整整三个月时间,学习计算机编程知识,这点权限确实难不倒她。她稍加思索,自己写了一个分布式计算脚本,利用公司闲置的电脑集群跑任务,很快就得到了想要的结论。
几天后,Linda杨交给苏瑾一个项目,要求苏瑾今晚做出方案,第二天汇报。
苏瑾熬了整整一夜,利用手头的资料做出了尽可能详细的分析,将分析报告上交。
那边很快回复“这种垃圾也配交?”
可惜苏瑾没看到,她已经设置了自动回复:“您的邮件已分类为[非紧急情绪宣泄]。”
第二天,正好赶上大老板来视察,Linda 杨派苏瑾拿着资料上去汇报。
开始汇报,苏瑾很快发现有个数据不对,被篡改了!导致整个分析报告出错。大老板脸色铁青,Linda 杨也立刻指出她这个方案有个重要数据有误,结论完全不可行。这和她提交的资料不一样!
偌大的长桌会议室里,Linda杨把资料砸到她的脚边“数据都没有核对吗?我的天哪,我真怀疑你是怎么毕业的,这么简单的错误也能犯!我觉得你的专业能力真的很差,性格也非常差。”说完看看其他人,仿佛是在等待大家的认可。
苏瑾掏出电脑,“大家给我一分钟时间。”说着打开校验程序,“噼里啪啦”操作之后,模型重新运行,修改时间清晰的显示出来:“上午8点20分57秒”,紧接着点开邮件,“我是今天上午8点15分46秒把这个模型文件提交给杨总的。今天汇报的版本也是杨总这边提供的。”
全场哗然,所有人眼神聚焦Linda杨,大老板的目光更是沉到能杀人。他先是对着苏瑾说:“这次的事情我都了解了,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回复。”说完把Linda杨叫到了单独的办公室。
“你脑子被驴踢了吗?!”大老板的咆哮声响彻整个楼道,那天,他整整骂了一个小时,公司的同事们纷纷仔细聆听、兴奋不已。
他们开心地围到苏瑾跟前:“苏苏,你太了不起了!”“只有你能整治这个老巫婆!”
苏瑾挠挠头:“我也没想到她用这么蠢的招陷害我。”
众人哄笑。
事后,公司给苏瑾配备了助理和单独的实验室,还提供了不少优渥的条件帮助她工作。而Linda杨则直降一级,从公司副总降到了部门主管,这件事深深地打击到她,也让她对苏瑾的恨意指数级上涨。降级一事仿佛把她的脸皮也一齐撕掉,她连之前虚假的伪善都不再维持,层出不穷的小花招见天上演,用苏瑾助理小王的话来说:“这个女人就像睡觉时的苍蝇,造成不了啥伤害,成天‘嗡嗡嗡’的恶心人。”
其中最让小王印象深刻的事当属前段时间Linda杨散播的一个谣言,“这个苏瑾呀,仗着自己会使计算机,她偷偷用算法监控着大家。你以为为什么她的任务完成的又快又好,那都是踩在大家的肩膀上!”
这种没头没影、煞有其事的事在公司里传的最快,加上苏瑾这段时间实在是优秀得让人眼热,几天下来,竟传的有鼻子有眼!
“我说呢,她之前那个方案和我想的一模一样!原来是这么来的呀。”
“真不要脸!偷方案的贼!”
“绝了,Linda杨都斗不过她,别说咱们这些小喽啰。”
小王刚听到这些话当时就想上前和他们理论,你们之前看苏瑾斗倒Linda杨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呀!一群乌合之众的小人!可冷静了一下,这种事最恶毒的就是如何反驳,我没监控你们,看你们的方案,如何自证?众口铄金!
她蔫蔫的回去找苏瑾,也不敢直接说,怕苏瑾伤心,只能旁敲侧击地询问:“苏苏姐,我有一个朋友哦,不是我。她计算机玩的很好,有同事造谣她监控同事,还偷看大家的方案。她不是这样的人!!我要怎么帮助她呢?”
苏瑾正在提取尸体上的DNA,闻言头也不抬:“简单。你让她给公司所有同事群发邮件附《隐私保护法》条款和办公区信号检测报告,‘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她没做过,数据都能看得到。”
小王震惊,还可以这样!她立马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事情统统告诉苏瑾,对方微笑,“不要为不相干的事情浪费精力,按我说的去做。然后,立刻马上去检验尸体唾液残留的红色物质是什么成分。做完这单给你申请奖金。”
“Yes,Madam!”小王狂喜,小王跳跃。
Linda杨的死亡无可争议。
在对着苏瑾说完“那么多案子做的过来吗?我该让你尝尝被噎死的滋味!”之后,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苹果,那口苹果见鬼一样径直滑向她的喉咙,吸入她的气管,窒息让她像破风箱一样“嗬嗬”直响,脸色通红,眼睛瞪得像牛一样!她痛苦地倒地,捂着脖子张着嘴拼命挣扎。众人大惊,却在她的挣扎下靠近不得,现场一片混乱,苏瑾刚想上前,地上的Linda杨“呃——”的一声,彻底不动了。
旁边的人犹犹豫豫地探了下她的鼻息,害怕地腿都软了:“她、她,她死了——”
Linda杨的秘书联系她的家人,这场庆功宴,以一种谁也没有想到的方式,戛然而止。
苏瑾调取了死者邮箱,发现就在她死去的时刻,收到了一个奇怪的邮件“你的童话结局已送达”,苏瑾立刻追查发件IP地址,追来追去,只查到一堆乱码。
她在电脑上建立窒息概率模型,通过计算苹果尺寸与气管直径的兼容性,确认窒息而死的风险小于0.01%。
最终,她把此次事件标注为“极端巧合”,归档至《低概率事件集》,归档报告写着Case-01死因:自我暗示性吞咽功能障碍。归档时,苏瑾想到了一件事,果断标注:“注:目标生前指控我‘缺乏人性’,但她的尸僵速度比常人快22%——究竟谁更非人类?”
苏瑾切断电源,实验室陷入沉寂。
休眠的OLED屏如黑曜石镜面,倒映着她眼下的淡青——
直到一抹琥珀色兽瞳在镜面中央绽开,虹膜纹路裂成荆棘状,持续0.1秒后迅速坍缩为像素噪点。
她指尖悬在报警器上停顿三拍,转而抽出采样棉擦拭屏幕:
“视神经疲劳诱发虹视现象…我大概需要补充维生素A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