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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失控 ...

  •   深秋傍晚的冷意凝在H市摩天楼群的玻璃幕墙上,顶级公寓的落地窗将城市熔成一片流动的金箔海洋。
      十二米挑高的客厅里,波斯地毯上细密的石榴花纹被水晶灯折射出冷光,而空气里浮动的并非暮色,是混着科伊巴雪茄尾韵的冷泉雪松信息素像淬了冰的绸缎,每一丝都刻着S级Alpha瞿砚清的占有烙印,此刻却因鎏金请柬上的烫金小字而裂成锋利的碎片。
      请柬躺在黑檀木茶几中央,暗纹在光线下泛着毒蛇信子般的磷光。
      新娘苏慕皖的名字被烫金勾勒,旁边「张允泽」三个字像生锈的钉子,钉进瞿砚清视网膜时带起腥甜的铁锈味。
      他指尖划过纸面,鎏金纹路在皮肤上留下灼痕——那是他放在心尖上十年的学姐,是他二十岁时在图书馆顶楼,隔着满架旧书吻过她颈后月季花信息素的月光。
      每一个字都像烙铁,烫在瞿砚清的视网膜上。
      苏慕皖……他放在心尖上、奉若神祇的学姐。那个名字后面紧跟着的,却是另一个男人的姓氏——张允泽!那个无论等级、家世、还是学生时期H大那该死的成绩排名,永远被他压一头的万年老二!
      凭什么?!
      一股狂暴的、带着毁灭欲的S级Alpha信息素猛地炸开!
      客厅中昂贵的恒温系统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桌上的水晶烟灰缸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扫落,“哐当”一声巨响,碎裂的晶体溅了一地。
      “呵…祝你幸福。”瞿砚清低低地笑出声,那笑声却冰冷刺骨,毫无温度。
      他当年放手时那句看似风度的祝福,此刻像最辛辣的讽刺,反噬回来,啃噬着他的理智。
      他什么都比张允泽强!
      S级的基因、瞿家继承人的权柄、碾压所有人的成就……可苏慕皖,他的白月光,宁愿撕毁两家的联姻,也要投入那个低阶Alpha的怀抱!
      不甘、嫉妒、被彻底否定的狂怒……
      这些被他用优雅面具深埋的毒藤,在这一刻疯狂滋长,瞬间勒紧了他的心脏,点燃了血液深处蛰伏的暴戾。
      腺体不受控制地鼓胀、发烫,S级Alpha的易感期,竟然被这封请柬提前引爆……
      就在这时,公寓的门被小心翼翼的推开一条缝隙。
      那与月季极其相似的蔷薇花信息素,怯怯地、带着讨好意味地飘了进来。像一缕微弱的、试图安抚风暴的清风。
      是楚祁熠。
      那个他精挑细选回来的A级Omega。
      最让他“满意”的是这抹与苏慕皖的信息素极其相似的蔷薇花信息素。
      这是他的“药”,他的“幻梦载体”,他唯一可以肆意投射那些阴暗情绪、而不必担心亵渎“女神”的安全容器。
      楚祁熠显然被室内狂暴的信息素和满地狼藉吓住了,脸色瞬间苍白,身体微微发抖。
      “瞿…瞿先生?您…您还好吗?” 他的声音带着Omega天生的软糯,被S级Alpha信息素压得有些难以喘息。
      他接到瞿砚清的电话就从别墅赶了过来,这里和那栋别墅都是瞿砚清送给他的……做他情人的筹码。
      瞿砚清猛地转过头。
      猩红的眼底没有往日的温情,只有被易感期和嫉妒烧灼的、野兽般的占有欲和毁灭欲。
      他死死盯着楚祁熠,目光却像穿透了他,落在一个虚无缥缈的幻影上——那个穿着洁白婚纱、即将属于别人的苏慕皖。
      “过来。”
      瞿砚清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每一个音节都裹挟着S级Alpha恐怖的威压。
      楚祁熠几乎是本能地被这力量牵引着,战战兢兢地走近。他闻到了瞿砚清信息素里失控的暴虐,那是危险的信号……
      他下意识的想跑……
      下一秒,瞿砚清的手像铁钳般扼住楚祁熠的后颈,力道大得几乎要折断那纤细的骨骼。
      滚烫的呼吸喷在脆弱的皮肤上,带着毁灭的气息。
      “不许跑!”
      命令的语气……
      狂暴到极致的冷泉雪松信息素轰然炸开!那不是情欲的邀请,是纯粹的精神镇压和主权宣告!如同无形的海啸,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蛮横地、不容抗拒地灌入楚祁熠的每一寸感知。
      楚祁熠连尖叫都发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像暴风中的一叶扁舟,瞬间被巨浪拍入冰冷刺骨的海底。
      属于他自己的那点微弱的蔷薇花香,如同被狂风撕碎的花瓣,顷刻间湮灭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浓烈到令人窒息的、带着瞿砚清全部怒火与不甘的冷冽雪松——那是一种烙印,一种刻入骨髓的、宣告所有权的冰冷印记。
      灵魂仿佛被这股力量强行撕裂、填塞进不属于他的滔天怨愤和求而不得的苦痛。
      眩晕、窒息、一种被彻底“污染”和“占有”的冰冷绝望攫住了他,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在这一刻,楚祁熠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他存在的全部意义,不过是承载瞿砚清对苏慕皖的执念、对张允泽的妒火、以及此刻这毁灭性情绪的一个可悲容器。
      连“替身”这个词都显得过于温情。
      “呃……” 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呜咽终于从紧咬的牙关中泄出。
      风暴的中心,瞿砚清紧紧禁锢着怀中颤抖如落叶的身体,眼神却穿过他,死死锁着虚空中那个穿着洁白婚纱的幻影。
      这相似的、带着痛苦和绝望的气息,像一剂猛药,暂时麻痹了心中那个被婚礼请柬生生撕裂的巨大空洞。
      至于怀中这个因恐惧和强制烙印而摇摇欲坠、脸色惨白的Omega……
      他不在乎。
      他只需要这个容器此刻盛满他的痛苦……
      .
      这一夜,狂暴的信息素如同无形的鞭子,在冰冷的客厅里反复抽打着楚祁熠脆弱的精神。
      是瞿砚清失控的怒火与刻骨的不甘,对这个“容器”最彻底、最无情的倾泻与碾压。
      “不要……放开我……”楚祁熠用尽残存的力气挤出破碎的哀求,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泣血的绝望——这分明是一场单方面的精神凌迟。
      “闭嘴!”
      瞿砚清低吼,信息素的压制如同山岳倾覆,带着毁灭性的威胁,将他所有的狂怒与扭曲的占有欲,尽数投射在这具与白月光有着微弱联系的躯壳上。
      他需要的只是这抹气息被自己的气息彻底覆盖、污染的感觉
      就在这灭顶的绝望里,一种更原始、更卑微的本能却驱使着他抬起了颤抖的手。
      一种源于Omega天性、被强行烙印后滋生的、连他自己都唾弃的扭曲依恋。
      “标记……我……”颤抖沙哑的尾音,似在哀求着这已然完成的暴行的最后确认。
      他摸索着,穿过瞿砚清身上昂贵西服冷硬的布料,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紧紧环抱住Alpha因愤怒和痛苦而绷紧、微微颤抖的脊背。
      他的脸深深埋进对方宽阔却冰冷的肩窝里,贪婪地汲取着那独属于瞿砚清的、混合着冷冽雪松与此刻失控暴戾气息的味道。
      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滚烫地砸在西装上。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瞿砚清的需要——即使这份需要狂暴、扭曲,并非为他而来,即使这份需要将他碾碎成齑粉。

      但这是真实的,不再是隔着投影的冰冷臆想。他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哪怕这根浮木会将他拖向更深的海底。
      暴烈的信息素冲击终于缓缓平息。
      标记完成了……

      “我....…我……是你的Omega了。”他在心底无声地宣告。
      这是一个S级AlPha的标记……
      是多少Omega梦寐以求的烙印,何况这个Alpha 还是这座城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存在。
      哪怕这标记诞生于一场彻头彻尾的凌辱……
      万一呢......…万一因为这个标记......…他会真的喜欢上我呢?
      万一呢?心底那点可悲的妄想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地摇曳。
      “老公.....…”楚祁熠翻过身,将脸深深埋入瞿砚清尚带着余温的胸膛,含糊地、带着一丝连自己都唾弃的依恋,低唤了一声。

      .
      当清晨惨白的光线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照在凌乱不堪的床榻上时,瞿砚清已然恢复了那副矜贵的模样,仿佛昨夜失控的野兽只是幻影。
      他站在床边,慢条斯理地扣着衬衫袖扣,眼神扫过蜷缩在凌乱被褥中、颈后腺体的暧昧印记、浑身布满青紫痕迹的楚祁熠时,只有一丝处理麻烦物品般的漠然。
      “醒了?”他的声音异常冷淡,如同对着空气说话,没有一丝昨夜残留的温情,更无半分施暴后的愧疚。
      仿佛昨夜那场酷刑,不过是随手清理了一件沾染了尘埃的瑕疵藏品。
      楚祁熠紧闭着眼,身体残留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冰冷无情地提醒着他一切的真实。
      他听见瞿砚清将一张冰冷的硬物放在了床头——一张代表巨额补偿、也代表冰冷交易的黑卡。
      瞿砚清心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烦躁。
      自寻来这个替身,他从未如此失控地对待过他,之前总是带着几分虚假的哄诱……他更未料到,一张请柬竟能让他提前引爆易感期,暴露出如此不堪的一面。
      “下周学姐的婚礼,你跟我一起去。”
      只是留下轻飘飘的一句便转身径直走出了房间。
      就在瞿砚清转身即将离开房间时,一阵强烈的、陌生的恶心感毫无预兆地涌上楚祁熠的喉咙。
      “呕……” 他猛地捂住嘴,干呕出声。
      瞿砚清的脚步顿了一下,但也仅仅是一下。他连头都没回,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消散在昂贵的空气里:“想留就留。但我不喜欢麻烦。”
      房门轻轻合上,隔绝了最后一丝人气。
      楚祁熠瘫倒在床,后颈仿佛还残留着被无形烙铁灼烧的幻痛,小腹的异样感与干呕带来的不适交织。
      他颤抖着伸手抚上自己的腹部,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滋生,那里或许正孕育着一个……“麻烦”?一个诞生于绝望容器中的、更深的悲剧注脚?
      冷泉雪松的气息还残留在被褥间,冰冷得如同瞿砚清离去时的眼神。
      楚祁熠望着天花板上水晶灯投下的光斑,终于明白——从始至终,他连成为“替代品”的资格都没有,不过是个盛放着他人执念的、会呼吸的空容器。
      而这个容器,连同它可能承载的“麻烦”,都不过是瞿砚清世界里,随时可以丢弃的尘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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