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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创世女神密洛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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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这藏屋法又是什么?”周绮梦问男人。
“他们从广西荔浦过来参加达努节的。只有他们哪边的瑶族人会这藏屋法,把一幢屋子利用障眼法藏起来。我们瑶族分为水瑶、盘瑶、过山瑶、茶山瑶、红头瑶、花瑶、花蓝瑶、蓝靛瑶、白裤瑶、平地瑶等。我们的语言、习俗、服饰及生产方式等方面都有差异。但我们都会过达努节!而且都是来集中在我们这里过节的。”
“达努节?一定有很多好吃的吧!”阿旺一听要过节就有点激动,像阿旺这种人只要有好吃的,就感觉这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事,以前他差点饿死,所以他把自己吃得心宽体胖的。他的体形与马鸣不相上下,他只是比马鸣还要再高些,所以显得壮实一些。不过这两人都是灵活的胖子。
“是我们的瑶族创世女神密洛陀祝寿的节日,就在明天开始,欢庆三天。”男人说
“如果我们的东西找不回来,我们就没法去京城,还请大哥帮帮我们。”周绮梦看着男人说,没有银子怎么上路呀!这一路上又要吃又要住店的。
这男人啊叫雷阿贵,他的妻子去年去世后留给他两个女儿,平时他靠在山上打一些猎物卖到城里去,所以会简单的说一些官话(当时的普通话)。
他没有马上同意帮助二小姐找东西,而是回家后拜了蛇神,得到它的启示。
“蛇神要我帮助你们,这些人是来达努节的,所以明天我们一定会看到他们出现在节日上。我会叫夭妹帮你们找到他们。我们的小青已经知道他们的气味了。你们的东西都会找回来的。”雷阿贵说
“小青?蛇?呀!头发都是麻的。一条蛇还叫得如此亲切。”阿旺摸了摸手臂竖起的寒毛和一身的鸡皮。
“这竹叶青,就跟我们的家人一样。”雷阿贵解释说。
“就是我们养的宠物,养久了自然就成家人了。放心阿旺哥,它不会咬你的。”晴儿对阿旺说。
当天晚上一行人就睡在这小小的竹屋的地上。
“他们家可真穷,连被子都没有。”晴儿小声的说。但还是被雷阿贵听到了,他拿出兽皮给她们铺在地上。
“我们这里不适合用棉花的做被子,因为湿气太重。只有这兽皮不吸水还保暖。”雷阿贵说。
“不好意思,是我们不懂事。”周绮梦抬手作揖,晴儿捡起这两张兽皮一看惊呆了:“这是黑熊皮,这是虎皮,是你猎杀的?”
“嗯!”
“我以为这里只有一些蛇和虫蚁呢!没想到也会有黑熊和虎!”晴儿摸着柔软皮毛。
“现在很少了,是我少年时猎得的。”雷阿贵淡淡的说。
“阿贵哥,你少年时一定是个英雄少年吧!可以猎虎和黑熊!夭妹的母亲也一定是当地最漂亮的女子吧!”晴儿歪着头问。
但谈到自己的妻子雷阿贵没再说话,可能他的脑子里已经开始思念自己的亡妻了吧!
夭妹悄悄的对晴儿说了什么,但晴儿没听懂。
周绮梦细听,又观察她的动作小声对晴儿说:“我感觉夭妹好像是在说她妈妈是被雷阿贵抢回来的。”
“不是吧……”晴儿看了看雷阿贵出去的背影。
“晚上他们家的‘小青’不会跑出来吧!”阿旺躺下又坐起来紧张的问。
“不会的,在陶罐里,被石头压着。没事,安心睡。”雷阿贵表达官话时有点乱停顿。让听得人有些费劲。
“睡吧睡吧!‘小青’不会出来找你的。”马鸣安慰着阿旺,但阿旺还是很紧张的睡在竹地上。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会在地上爬动。
周绮梦半夜独自的起来到小溪边,原只是想洗脸,擦一下身体的。一阵风吹过,把她刚解下来的外衣吹到小溪里了,她摸黑踏进溪水中,没想到这溪水有深有浅,一脚踏下摔在溪水里,全身都打湿了。她看了看四下无人,月亮此时正在云中,四周漆黑如墨。于是就把绑胸的布带松开,退下打湿的衣裳。
她解开发髻的刹那,墨丝如瀑倾泻,坠在肩胛的水珠便顺着曲线滚落,像珍珠划过羊脂玉。素手舀起溪水时,臂弯凝着的水光竟比琉璃更剔透,指缝间漏下的不是水珠,是被揉碎的银河。忽而有流风掠过,吹起她披在肩头的素纱,那纱便化作溪面的薄雾,半掩着她浸在水中的轮廓 —— 分明是削肩映着青石壁,却让人错觉是瑶台仙子踏碎了瑶池月,连游鱼都惊得停在水草间,不敢扰动这半池凝脂般的涟漪。
天上的云朵慢慢飘离月亮,月亮的亮光正打在她身体上,仿佛是女神降临人间的美人。
在溪水的上游的黑暗处有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下游这位“神女”沐浴。他强健的肌肉在黑暗处发着幽幽的光,他也在洗澡,他咽喉起伏着,眼睛如同盯着猎物一样的盯着她白得发光身体。
第二天一早,两个大男人阿旺和马鸣俩人的脚压在一处。
小妹妹带着周绮梦和晴儿上山采蘑菇了。
“嘿,夭妹!”一个健壮男子从山上快速的跑下来。
东边的阳光顺着树叶的光斑在他祼露的胸肌上,他胸前戴着几颗长长狼牙串成了项链,臂膀上的图腾刺青忽明忽暗山豹纹样。他咧嘴笑时,犬齿比贝壳更亮,眼角的笑纹里凝着阳光,连露出的八块腹肌都在光影中起伏成波浪,肚脐凹陷处积着的水珠,像盛着半颗落下来的太阳。他跑起来时古铜色的臀肌在土布短裤下滚动,每步踏碎的树影里,都溅起山野最原始的生命力。
晴儿看见他之后马上羞红了脸转身,双手捂住眼睛问:“他怎么不穿衣服?就一块破布搭在屁股上。”
“因为衣服湿了干不了,穿在身上难受,所以不穿。你们是从城里来的?要去哪里?”男子听到晴儿说话就自己回答起来。
“你会说官话呀,太好了,我们在此地逗留两日,我叫林汐,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周绮梦一副自己本来就是男人的姿态跟他打招呼。
“我叫钟大虫!”少年声音脆生生的特别好听。
“钟大虫,嘻嘻。这名字好招笑。”晴儿偷笑起来了,眼睛还时不是看向他,又不好意思久看。
“大虫是老虎的意思吧?是力量的向征。”周绮梦帮他解释道。
“对,就是老虎的意思!我家还有我打的老虎皮呢!你要不要送你一张?”钟大虫对周绮梦说。
“老虎皮?有很多吗?我也想要一张。”晴儿插了一句嘴。
“只能给你一张小老虎的皮,我只有两张。”大虫说。
“小老虎皮也可以。”晴儿连连点头:“这山里有这么多老虎吗?阿贵家也有。”
钟大虫一脸阳光的笑容,他看到她们篮子里的蘑菇跟小妹妹说了几句话就跑走了。
晴儿忙叫他:“大虫,要不再聊会?别急着走呀!”
“一会再来。”钟大虫回头说了一句还是跑远了。
晴儿拿着篮子边走在山路里边自己独自傻笑:“大虫,哼,呵呵!”
“晴儿,你怎么了?中邪了?”周绮梦看着晴儿痴笑的问。
“他的名字好好笑,他的牙好白,他的身体……健康……对健康。”说着晴儿就红着脸不想讲下去了。
“这春天结束了,现在是夏天了。你还思春呢?”周绮梦笑话晴儿道。
几个人采了一篮子蘑菇,准备回家时钟大虫果然又回来了,往周绮梦手里塞了一筐蘑菇就脸红的跑了。
“这……也太多了吧!”周绮梦看着远去的钟大虫说。
“这蘑菇是他刚刚采的?这速度也太快了吧。我们四个人就采一小篮子蘑菇,他一个人可以采这么一大筐。还能打老虎……”晴儿又开始脸红着痴笑起来。
她们回家煮了一大锅的蘑菇汤。
“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鲜的蘑菇汤。”晴儿端着碗说。
“我怕是有人想着采蘑菇的人才感觉这蘑菇汤好喝吧!”周绮梦此话一出,马鸣和阿旺都好奇的竖起耳朵过来了。
阿旺问:“不是你们采的蘑菇吗?”
“是有人送给我们的,一个叫钟大虫的男孩。特别阳光。”周绮梦回答。
“钟大虫,是我们头领的小儿子,今天我们会看到他上刀山。”雷阿贵说。
“上刀山?”晴儿问:“什么是上刀山?”
“就是用刀做的梯子,爬上去。”雷阿贵回答。
“这有啥难的,我也能上。”马鸣说。
“刀刃向上的,脚踩在刀刃上爬上去。”雷阿贵一说完。
马鸣低头找起东西来:“我腰牌呢,不好,我腰牌不见了。你们聊,我去找找看。”
“你腰牌不是在你腰带上吗?装什么装,就是不敢爬了呐。”阿旺嘲笑起马鸣。
“你敢爬这样的刀山,以后我对你说的话言听计从。再也不怼你了。”马鸣横着看向阿旺。
“你们俩别吵了,这是人家的一种特别的本领,怕也是正常的。阿贵什么时候可以看这样的表演呀?”周绮梦问。
“我不要看,太吓人了。”晴儿怕这小伙子受伤。
“并不吓人,他们都是有神保佑的人,敢上刀山的人是不会受伤的。”雷阿贵说。
“这样的表演一定要去看一下,说不定我也能学会。以后在兄弟们面前炫一下技也不错。”马鸣十分好奇。
“我们吃了饭就去参加这个达努节,你们,不要忘记你们为什么要去参加,你们要找回,你们丢的东西。很多瑶族人都在,我要提醒一下你们。红头瑶、白裤瑶是有抢婚的习俗的,你们看到有男子抢女子千万不要去帮助。说不定就是帮倒帮了。”雷阿贵提醒道。
“抢婚?”阿旺两只眼睛像铜玲一样好奇的看着阿贵。
“男女情投意合后,男方邀亲友抢走女方,女方抢到男方家后,女方需跨过火盆驱邪,三日內男方派人到女方家提亲。若女方父母同意,商议聘礼;若反对,可能演变为真实纠纷。”
雷阿贵说。
“你们族人与族人之间会打战吗?”马鸣问。
“自然会有呀!”雷阿贵说。
“抢婚……我能抢吗?”阿旺问。
“你……最好不要抢。因为我不会帮忙,再说有些女方可能早就跟男方私定终身了,只是走个抢婚的过场。”阿贵说。
“哦!”阿旺有些失望的表情。
“你想多了吧!真以为可以抢个老婆回家呀?”马鸣笑阿旺。
“好了,阿旺、马鸣,你们在人群里要查找我们丢失的东西,不要贪玩。”周绮梦说。
“对哦,还要带上小青去找人呢!”马鸣。
“小青……”阿旺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小妹妹把大石头拿开,把手伸起瓷罐里,青色小蛇就顺着她的手慢慢爬了上来。
阿旺和晴儿俩人本能的都离小妹妹很远。
所有人一起出门参加达努节。
“这两匹马还是骑过去吧,留在家里被人又偷了怎么办?”马鸣抱着小娃娃坐上一匹马。
另一匹马给周绮梦骑,她又拉着小妹妹坐了上去,阿贵给她们牵马。两姐妹都十分开心,因为这是她俩第一次骑马。
阿旺想接过阿贵手上的马绳说:“还是我来吧!”
阿贵说:“没关系,我来吧!”
“姐姐”夭妹指着周绮梦说又指了指晴儿说:“姐姐。”
“她会说官话了?”晴儿乐起来。
“叫哥哥!”周绮梦说。
“这夭妹都看出来了,你是女子了。”阿旺说。
“谁家公子会长得如此秀气,小姐美貌,怎么遮也遮不住的。”雷阿贵牵着马回头笑着说。
“晴儿,下次出门时给我画点胡子”周绮梦心想连雷阿贵都看出自己是女子了,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远远的就听到音乐的声音,好不热闹呀!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往前看去,果然是人山人海,打长鼓的、吹芦笙的、吹牛角的、还有铃鼓、铃铛。
“看她们女子头饰,这银簪也好好看呀”晴儿睁大了眼睛,都不敢眨就怕看不过来。
“她们的衣服颜色好多呀!”阿旺也看花了眼。
“她们的银头饰和不同颜色的衣服还有不同样式的帽子都证明她们不是同一个瑶寨的。‘水瑶’临水而居,蓝色头巾水流纹样。‘盘瑶’崇拜盘瓠尖角头饰。‘过山瑶’频繁迁徙简洁的红布头巾。‘茶山瑶’住在茶园环境,黑衣银板头饰。‘红头瑶’红色头巾色彩鲜艳带刺绣。‘花瑶’挑花工艺,五彩挑花裙。‘花蓝瑶’衣襟花边深蓝底彩绣。‘蓝靛瑶’蓝靛染布深蓝服饰,尖顶帽。‘白裤瑶’指男性着白裤身穿贯头衣。‘平地瑶’他们生活在丘陵平地生活习惯最接近你们汉族。”雷阿贵解释着。
“这么多讲究呀!所以她们都是从不同地区过来的吗?”周绮梦问。
“是的。”阿贵说:“我们把马就放在我朋友的院子里,走过去参加节日吧!有很多好吃好玩的。”
“好呀”
走在节日的海洋里,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脸。
“哇!这头上的银饰真细致,我也想要一个。”晴儿从人群中穿行眼睛都看花了。
“好,你看好了,我帮你买。”周绮梦说。
“我们的银子都丢了,你拿什么帮我买呀?”晴儿扁嘴说。
“看小青……”所有人的眼睛盯向小青蛇,它竖起上半身舌头一直吐向一个方向。
马鸣看到小青蛇指的方向正是两个在人群中跳舞的男人,他撸了撸袖子说:“我去把这两死小子偷偷带到一边,揍不死他。”
阿旺说:“我也去。”俩人假装边跳舞边勾着两个小子的脖子,把带他们从舞会场中到了一边的房子后面。拳脚想加后,他们都承认了自己偷东西的事实,并交待了东西藏在哪里。可回到主会现场时,二小姐和晴儿都不见。马鸣来回找了几圈也没看到,阿旺在人群里叫着:“林汐公子,晴儿——”也没有任何回应。
几声巨大的铜锣声!
“女神!女神!女神!”台下所有人都一起大喊,一抬头只见周绮梦被人捆在山上的崖壁上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裙。看着十分危险。
“怎么回事?是二小姐。”阿旺大惊,雷阿贵和她的女儿也不见了。
“密洛陀保佑五谷丰登,人畜平安。”所有人跪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