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未完成》霖旖

22、“我认识她很久了”

　　几天后，未来峰会现场。

　　寻光工作室成员作为合作方，受邀入场观礼。周闻野凭借过硬的技术和小组成员的努力，演讲大获成功。纪翎坐在台下，看着台上自信从容、光芒四射的周闻野，听着他逻辑清晰、充满激情地演讲，内心受到触动“他好像...挺好的...”这一念头刚刚露出，就被理智压了下去，她摇了摇头，“纪翎清醒点…在想什么啊？...”她转头告诉唐晓暖自己到外面换换气，就起身离开了观礼大堂。

　　她在大堂的走廊外等着，靠着廊柱，漫无目的地刷着朋友圈。

　　“你好。”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

　　纪翎抬起头，眼神中带着疑惑和警惕：“你是……？”

　　面前的男人笑容得体，带着几分书卷气：“向阳小姐，我叫裴骏，我们见过的。”

　　纪翎眼神中警惕之色依然不减：“不好意思裴先生，我并没有印象。您是有什么事吗？”

　　裴骏微微一笑，并不介意她的冷淡：“向小姐不用紧张，我在交流沙龙见过你，印象深刻，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那次我戴着口罩，你怎么知道我长什么样子？”

　　“你们摘口罩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的柱子旁。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向小姐，有没有兴趣来到我们幻音阁啊？我们人脉广、路子宽，收入和发展前景绝对比寻光好。”

　　纪翎冷漠的盯着他“没有。”

　　裴骏微微皱眉，嘴一撇：“向小姐，别这么凶嘛……行，不来就不来，交个朋友呗？”

　　“翎翎！”恰在此时，汇演结束，人流涌出，唐晓暖看到纪翎喊了一声。纪翎看了裴骏一眼，回答道：“交朋友就算了，我的朋友来找我了，失陪了，裴先生再见。”说完便转身离开。

　　裴骏看着纪翎离去的背影，笑容反而更深了些：“翎……翎？有点意思。”

　　“翎翎？你刚刚在和谁说话？”唐晓暖挽住纪翎的胳膊问道，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

　　纪翎摇了摇头：“不认识。”唐晓暖点了点头又道：“对了翎翎，莫越说他们汇演很成功，周师兄要请我们吃饭，好好感谢我们。”

　　纪翎点头答应：“其他人呢？”唐晓暖指了指身后：“在后面等周师兄他们呢，我看你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就先出来找你了。”

　　汇演结束当晚

　　市中心一家热闹的川菜馆包间。大圆桌坐满了人，气氛热烈又有些微妙的张力，菜已上齐，啤酒饮料也开了不少。

　　周闻野举杯，声音沉稳有力：“这次‘云端’项目能在峰会上获得关注，离不开各位的努力，也要感谢纪翎‘令狐陵川’这个角色因你的声音有了灵魂，那份孤傲、挣扎与觉醒的层次感无可替代。感谢各位的付出，我敬各位！”

　　众人欢笑举杯：“干杯！庆祝汇演圆满成功！合作愉快！”

　　许泉喝了一口微醺，眼神中带着崇拜看着纪翎：“向老师，你配的令狐太绝了！完全把角色配活了我现在可是你的头号忠实粉丝！”

　　纪翎突然被cue，周围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她不太习惯成为焦点，微微颔首，声音很轻：“谢谢。”很快低下了头。周闻野看出来纪翎的不自在，打了圆场：“行了，你别一直盯着人家看，赶紧吃饭！”听到这话，莫越反应过来：“对对对，周组长发话了，开动开动！”

　　顾小飞、郑卢昀和邓萱萱凑在一起，边啃辣子鸡边兴奋聊天。郑卢昀往嘴里塞了一块肉：“萱萱，上次推你那游戏通关没？最终boss贼变态！”邓萱萱疯狂点头：“别提了！卡三天了！气死我了，小飞啊，你的攻略写好了没有？”

　　顾小飞嚼着年糕：“写了写了！吃完饭发你，包过！”邓萱萱眼睛一亮，略带狐疑之色：“这么厉害？”。顾小飞把年糕吞下，拍拍胸脯：“必须的！你飞哥是谁啊？游戏大神！我跟你说，关键在……”

　　莫越夹了一块蓝莓山药放到唐晓暖碗里，笑着：“来来来，小暖，这个甜，尝尝。”

　　唐晓暖很是受用，但还是习惯性地怼他：“哼，算你还有点眼色。”她夹起山药吃掉，又自然地伸手从莫越碗里顺走一块他刚夹的糖醋排骨，“但这个我也要！补偿你上次抢我虾仁！”

　　“哎你！”莫越嘴上叫着，脸上却笑得开心，非但没拦着，反而又夹了好几块排骨堆到她碗里，“行行行，都给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他看着唐晓暖鼓着腮帮子、心满意足吃东西的样子，眼神不自觉地就停在了她脸上，嘴角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唐晓暖感觉到他久久未移开的目光，疑惑地转过头：“看我干嘛？我脸上沾东西了？”莫越像是突然被惊醒，立刻移开视线，耳根有点发热，为了掩饰尴尬，故意拔高了声调：“啊？没、没有！看你吃这么香，跟个仓鼠似的…快吃你的吧！”

　　“莫名其妙……”唐晓暖嘟囔了一句，也没多想，继续埋头苦干。而莫越却有点心不在焉，眼神总忍不住想往旁边瞟。

　　许泉和杨磊聊着学业和汇演的趣事。“磊子，你那个灯光程序最后最后怎么调通的？我看彩排的时候还卡呢。”许泉问。

　　杨磊摆了摆手：“嗨，别提了，熬了一个通宵，不过那个效果出来真的值了，对了，你那个模型渲染……”

　　孙舟、贺青川和纪翎相对安静地坐在一角。孙舟温和地对纪翎说：“翎翎，令狐的那段独白，情感层次处理的很好，最后的效果很惊艳。”纪翎腼腆一笑，轻声说道：“…是他们脚本写得好，还有川哥的剪辑调音，都很厉害！”

　　贺青川嘴角微微上扬：“嗯，干音干净，不用修，省事。”

　　“……谢谢”纪翎小口吃着面前的青菜，显得安静又游离。

　　胡梦凡和陈璐一左一右坐在周闻野附近，虽然没紧挨着，但目光几乎没离开过他。

　　胡梦凡身体微微倾向周闻野，声音娇柔：“闻野，这次汇演反响这么热烈，后续是不是会有表彰会啊？你肯定是头功！”

　　陈璐不甘示弱，盛了一碗汤放在周闻野面前，眼神充满关切，声音温柔：“是啊，闻野你统筹的太好了，那么大的压力，这段时间累坏了吧，多喝点汤。”

　　纪翎听着身边不远处传来的关切话语，把头埋得更低了些“他……这么受欢迎吗？……”

　　周闻野感受到两侧灼热的目光，有些无奈。他礼貌地笑了笑，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对面安静吃饭的纪翎，他看到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显得格外疏离。他心尖微微一颤，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谢谢关心，都是团队协作的结果。我还好，不累。”语气温和但带着明显的距离感，没接具体的话题。

　　顾小飞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用眼神疯狂交流，瞟瞟周闻野，又瞟瞟纪翎，再瞟瞟胡陈二人。顾小飞用胳膊肘捅捅郑卢昀，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喂喂，云云，看周组长！那眼神，啧啧啧……又飘到翎翎那儿去了！”

　　郑卢昀会意，也贱兮兮地笑，声音压的更低：“可不是嘛！跟装了雷达似的！你看翎翎，虽然低着头，但感觉周组长一看她，她筷子就一顿……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邓萱萱也凑过来，加入八卦，眼睛放光：“哇！你们也发现了？我就说周组长看翎翎的眼神不对劲！温柔得能掐出水！郎才女貌多好，哎呦，急死个人了，周组长倒是A上去啊，光看能看出个花来啊？”

　　胡梦凡和陈璐听到对面顾小飞他们压低声音的议论，虽然听不清全部内容，但结合周闻野频频看向纪翎的方向，两个人都警铃大作。胡梦凡看着纪翎，微微皱眉：“纪翎？那个闷葫芦？闻野看她做什么？”

　　陈璐也顺着周闻野的目光看向了纪翎：“难道……闻野对纪翎……?不可能吧……”

　　纪翎感受到了几道目光，浑身不自在，她放下了筷子，喝了口水，假装看了一眼手机，转头对孙舟说道：“孙哥，甲方催稿了，我现在回去录一下，就先走了。”孙舟点头答应“好，用不用我送你？”

　　纪翎摇了摇头：“不用了。”

　　“好，那你注意安全。”孙舟嘱咐道。纪翎站起身，对大家说道：“不好意思各位，我有些事，就先走了，大家慢慢吃。”转身离开了包间。

　　周闻野微微皱了一下眉，随后起身：“我去送送她，大家慢吃。”就跟了出去。

　　许泉看着周闻野离开的背影，疑惑道：“他刚才说什么？送送她？我没听错吧？”

　　顾小飞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全是吃瓜的意味。杨磊点点头：“你没听错，他说的就是送送她，不是，他什么时候主动送过人啊？”

　　莫越笑了笑，眼神中全是了然：“那是因为送的不是别人啊。”其他人全都疑惑又震惊地看向他。莫越反应过来“哦，不是，我乱说的……”餐桌上的其他人都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杨磊看了一眼组内的两个女生，脸阴沉的吓人。

　　陈璐看着周闻野离开，眼神中带着释然，叹了一口气：“算了，那我就……祝他幸福吧。”胡梦凡突然站起身“我去上个厕所！”转身也离开了包间。

　　这边纪翎刚走出餐馆，夜晚微凉的空气让她松了口气，她正准备离开，视线不经意扫过街对面，一对情侣正在路灯下接吻。她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烫到一样瞬间别开脸，心脏咚咚咚地跳动，耳尖微红“他们怎么……唉……”紧接着一个清晰的身影，蓦然闯入她的脑海，纪翎一惊，眉头紧皱“周……？！怎么会……纪翎你整天想什么呢？！”

　　“纪翎？”周闻野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一丝关切。

　　纪翎吓了一跳，猛地转身，看清是周闻野后，眼神慌乱，耳尖更红了一些。周闻野看见纪翎红透的耳尖，担心地问：“你是不舒服吗？要不我送你回去？”

　　纪翎几乎是立刻拒绝，声音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生硬：“不用！我没事，先走了，再见。”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哎……”周闻野看着纪翎离开的背影“还是在躲我吗？”他叹了一口气，目光扫过街对面，瞬间明白了什么。他先是惊讶地睁大眼，想起她红透的耳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看向纪翎慌张逃离的背影，眼神中充满笑意：“原来是看到了那个……真可爱。”

　　“闻野！”周闻野闻声转头。胡梦凡走了过来，她在后面听见了纪翎和周闻野的对话，醋意和怒火在胸中翻腾，但是表面却很平静：“闻野，送走了？那我们回去吧，大家都在那儿等着呢。”

　　周闻野看清面前的人，眉毛微蹙，他轻叹一口气，语气平淡但不容置疑：“梦凡，有些事我觉得还是说清楚的好，我很感谢你的支持和关心，但是我对你没有超出伙伴之外的情感。”

　　胡梦凡闻言一愣，脸色发白，声音提高：“为什么？是因为我哪里不够好吗？还是因为……纪翎？”她终于忍不住点出了名字，带着质问。

　　周闻野听到纪翎的名字，眼神微动，但语气更加坚定：“和别人没有关系，第一，我现阶段的重心在学术上；第二，也是最重要的，我心里已经有在意的人了。”最后一句他的语气加重。

　　胡梦凡听到这话，嫉妒和不甘瞬间爆发，语气变得尖酸刻薄：“呵，在意的人？是纪翎吧，闻野，你才认识她多久？你真的了解她吗？谁知道是不是表面清高，别到时候被耍的团团转！”

　　周闻野脸色沉了下来，语气带着冷意：“胡梦凡！注意你的言辞，我尊重你，也请你尊重别人，我认识她很久了，不了解我可以慢慢了解，我的选择，我自己负责，就不劳你费心了。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还有，不要找她的麻烦！我先走了。”说完，他不想多做纠缠，不再看胡梦凡，转身大步离开，态度决绝。

　　胡梦凡站在原地，看着周闻野毫不留恋的背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更多的是愤怒和不甘，她狠狠的跺了下脚，内心咆哮：“如果当初没有选择向阳，闻野就不会和她见面了……我不会放弃的，纪翎？你凭什么？闻野是绝对不会喜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