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傅成长史》萧萧瑟瑟

2、第 2 章

　　小孩儿的康复能力真真是好的很，不过一旬，长寿已然从众人的心肝小宝贝变成了狗嫌人厌的猴孩子，整日上蹿下跳，没个停歇的时候。
　　“娘，娘，你看我捏的小泥人～”小小人儿手里拿着个泥团子，原本月白色的外袍也已带上点点斑驳，小人儿却眉眼带笑，一蹦一跳的朝着朱氏日常所在的侧厅而去。
　　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朱氏放下手中的账册，看向一旁的长女丹娘，无奈的笑道：“看来今日只能先到此处了。”
　　“好的，娘”年已十三的丹娘，自年后起便已跟着朱氏学起了看账管家的事务，此时的她一身浅绿色裙杉，容貌清秀可人，身姿窈窕，抿嘴微笑，俨然一位温婉闺秀的模样。
　　刚跑到门口，匆匆止住脚步的长寿，意外的看着侧厅内的两人，眼里慌忙闪过一抹心虚，忙将双手背到身后，挺起胸膛，学起大人儿样，慢条斯理开口 。
　　“既然娘与大姐有正事要忙，长寿就不打扰，不打扰了，就此告辞~”
　　说完转身就想走，还没迈开腿就被两步走到跟前的丹娘一把揽住。
　　“乖小弟，这是玩儿什么了，怎么满脸的泥印，”丹娘好笑的蹲下身子，拿起帕子轻擦着长寿的小脸蛋，点了点长寿的鼻子，狐疑的开口，“怎的一见姐姐就跑，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儿了么？”
　　扭了扭纹丝不动的肩膀，想起自己那曾经被大姐一巴掌打肿的小屁股，长寿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忙对着丹娘露出了一副谄媚的笑，
　　“姐姐，我的好姐姐，莫要脏了你的香帕，我稍后找杜嬷嬷给我擦洗下便好，莫要脏了你的手。”
　　想到手中握着的泥团，长寿不禁有些头皮发麻，自己脸上身上的泥点子也是和泥团时蹭上的，要是被一向喜洁的大姐知道了那是他的童子尿和的，那他小命定然休已！心里一阵后悔，自己就不该听晖堂哥的话，说这好玩试试来着的，自己玩就玩了，为什么还要拿给娘亲看呀，现在简直欲哭无泪。
　　这副干了坏事怕被教训的模样让母女两一阵好笑。朱氏自是知道自家小儿子最是对他大姐又怕又爱，大女儿那比寻常男子都不差的力气，也是让她在同辈中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莫说自家小儿子，就连大伯家的旭哥儿、晖哥儿，大姑子家的玄哥儿，在丹娘面前也都会气短三分，想起他们的幼年糗事儿，朱氏心中好笑不已。
　　“刚刚说要给娘亲看什么宝贝呀，让姐姐也看看可好？”
　　想跑又跑不了的长寿，看着大姐那不容质疑的眼神，慢慢的从背后伸出握着的手，缓缓露出那一坨看不出是什么的泥团子。
　　依稀有些眼熟的泥团子，带着丝丝别样的味道，丹娘脑子“嗡”的一声警铃大作，揽着长寿的手不禁用力了一分，咬牙切齿的开口。
　　“小弟啊，你别告诉姐姐，这是尿团子？！”
　　“姐，姐姐，疼疼疼，你，你莫要生气”长寿抖了抖肩膀，缩着脖子，瑟瑟开口，求救的眼神看向坐着的朱氏。
　　“娘亲~”
　　朱氏拿帕子擦拭了下笑出眼泪，“丹娘，莫要生气，哈哈哈～”
　　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朱氏想起丹娘约摸3岁的时候，大姑子家5岁的玄哥儿听信了晖哥儿的教唆玩尿团子，还给了丹娘和晚娘2个小表妹各一个一起玩，晚间2个小姑娘得知后哭了半宿，那手都洗红了，好一阵都没再搭理玄哥儿。
　　当然玄哥儿也得了一顿揍，始作俑者的晖哥儿更是没逃过，连下学堂归家一无所知的旭哥儿也被臭骂了一顿，毕竟当年是他教唆晖哥儿玩的尿团子，没成想晖哥儿竟然也有样学样。这顿骂也只能委屈手下。
　　丹娘忙扔了帕子，忍了又忍，随着“啪”的一声。
　　“哇~呜呜呜~”
　　多么沉重而热烈的疼爱呀。
　　晚间房内，张林朱氏两人斜躺在床榻上闲聊着今日种种，朱氏终是忍不住，好笑的揶揄张林。
　　“相公，那团子就真那么好玩？”
　　“……”
　　张林一阵沉默，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你们张家有谁没玩过么”朱氏满眼笑死，又问。
　　“……”
　　又是一阵沉默。
　　“哈哈哈……”朱氏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谨厚（朱氏的弟弟朱伯德，字谨厚）没有玩过么？”张林挑眉看着朱氏。
　　“……”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朱氏瞪了眼张林，不想再继续这么有味道的话题。
　　“我看长寿现在身子已然恢复了康健，也是时候该启蒙了吧？”
　　“明日起我亲自给他启蒙。”
　　朱氏疑惑的看着张林，“林郎要亲自启蒙？长寿尚小，何须你亲自启蒙？”
　　“9月中旬玄哥儿定亲。”
　　“玄哥儿要定亲了？那我们要去大姑奶奶家？定的是哪家的姑娘？”朱氏立马来了兴致。
　　“此事说来话长。”
　　“那你速速长话短说”
　　张林无奈笑看着朱氏，娓娓道来，“若愚（张林姐夫林如琦，字若愚）嫡支曾袭过三世列侯，后隆恩盛德，额外加恩又袭了一代，至他族兄如海这一代更是少年探花郎，得一等公侯荣国公看中，下嫁爱女，更是家中嫡长女。”轻叹了声，又道，“可惜，林家不知出了何等变故，嫡支自开一脉，已有三代不曾与族中往来。若愚那族兄单名海，表字如海，想来他父亲也是希望能重新并回一脉。”
　　朱氏满脸疑惑不解，“既已自开一脉，想来矛盾也不小，他们自家又如此显赫，林家虽也是书香世家，但与公府侯爵相比，相差甚远。更甚至近百年来林家也算人才凋零，不然姐夫一旁支也不会考中举人就被如此重视，为何现在又……”
　　张林轻叹一声，似有唏嘘，“你有所不知，他家滔天富贵，代代天骄又如何，不也天意弄人，自自开一脉起便子嗣艰难，代代中年方得一子，堪堪传承，那如海更甚已至中年，但至今膝下仅得一独女，年方2岁。也许也是因此才想并脉。一来兴许能招来子嗣，二来能有人庇佑他的独女，三来指不定他是有了过继子嗣的念头呢。”
　　“那这与你亲自给长寿启蒙有何关系？”
　　“此次如海回姑苏操办并脉之事，另准备休整族学，你想他乃翰林院出身，此次推举之人定是进士甚至贡士也无不可！吾儿若能得如此名师指导，那科举之路定将顺遂不少。”
　　“此言当真！”朱氏瞬间激动坐起。
　　“哈哈哈，那是自然，若愚此次来信，也是有提携妻族之意。故此次娘已决定携全家前往。”张林不由有些自得，“另信中言听闻那位国公贵女已从宫中请了2位伺候过太后的嬷嬷，准备送至林家女学荣养！。”
　　“此言当真！竟有此等好事！”朱氏此时已是双眼放光，紧紧的盯着张林。
　　“自然，自然。”看着如此激动的朱氏，张林笑着附和着。
　　“真真是老天保佑，若我儿们能有此机缘，将来定能觅得佳婿！明日，明日我定要告知她们，定要抓住如此良机！明日一早我去给娘请安，商讨此事！”
　　“如此便辛苦娘子操持此事了。”张林朝着朱氏拱拱手，笑着柔声道。
　　“一家人谈何辛苦，”朱氏白了眼张林，笑嗔了一句。又好奇的问道，“玄哥儿定的是哪家姑娘，甚是突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