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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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戴好后，我端坐在罗汉床上，朝屋外喊了一声：“进来。”
不出一瞬便有一人推门而入，半跪在我的面前。
我垂眸，右手摇着茶杯，里面的水还温着，抿了一小口，启唇：“良奇，暗牢里的三个人现在如何。”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回主上，他们已经经受过第二轮折磨，现在晕了过去。”
“晕了？那就把他们弄醒，用药吊着，别让他们死了，我要让他们清醒的受着。”我嘴角微勾，仿佛在说些什么风光霁月的事。
我又抿了一口茶水，站起身来，打理了一下衣服：“第三轮的时候，告知我一声，我要亲自上刑。
还有今天良佑跟着我去永王府，你去清山庙里替我传个消息。好了，退下吧。”
我将早已准备好的暗信交给他。
良奇接过后，颔首，下一秒便消失在房内。
我看了一眼屋外太阳的位置，差不多到了时辰。
我走到窗边，我漫不经心的抬手叩了几下窗户，便把手耷拉在窗前。
一阵风似乎从手边擦过，从内而外，随后又归于平静。
不多时，屋内多了一只鸟，五彩斑斓的……黑。
它转了几圈后，停在了我的手掌心。
我伸出手摸了摸它的羽毛，柔顺异常，它脑袋拱了拱我的手，乖巧极了。
抚摸了一会后，我从它的前脚上去下，一封密信。
徐徐展开，只见上面赫然写着——祝容叛变，欲反其主。
我笑了。
世人皆道乌鸦是不祥之物，会带来灾难，殊不知啊，黑的人心才是真正灾难的开端。
上一秒，在说着乌鸦反哺，是为慈鸟，下一秒，却是乌鸦叫凶，代表死亡。
怯弱的人呐，做了坏事，还要找些幌子，推给无辜的乌鸦。
呵，人心真真是可笑呢。
我将信一点点碾碎在指尖。
眼底透着冷漠，只看向乌鸦时还带着丝柔情。
我喂了它点吃食，将它放飞。
对着屋内说了声该出发了。
说完就径直走出了门屋内传来细微的动静，我登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隐约间看见身后跟着的虚影，由远及近。
马车很快开动起来，我侧卧在马车里，微闭上了双眼。不知过了多久，我微皱眉道:“良佑，你出去驾车。”
马车内某处动了，也不再颠簸。我眉毛舒展开来。
很快到了永王府，我睁开眼睛，心想着又该演戏了呢。
我嘴角微勾，身上的红衣松松散散的挂在了我的身上，露出了大块雪白的肌肤。
站起身来，随意整理了一下，却还是透着股慵懒。
狐狸眼向上勾着，带着几分笑意。
谁人不说一句——京城第一公子哥啊。
永王府的管家，早已在恭候，他对着刚下马车的我鞠了一躬——恭迎景宁世子。
我也学着他那样，对他粗糙地行了一礼，嘴巴念叨着:“见过齐伯了。”语气轻佻，笑得没个正形。
只见我这番动作后，面前的老人抖得厉害，颤颤巍巍道:“世子，世子，你可别折煞老奴。”
我搀扶了一下老人欲倒的身体，嘴上说着:“好了好了，不逗弄你了。”
撇了撇嘴，说了声无趣。手上却将刚得的纸条塞入暗袋里。
正欲走，忽的听见后面听到一个清亮的声音喊了一声——九安！
我还没来得及转头就被人从后面拍了下肩膀。
一段抱怨声也随之而来:“真的是你啊，好久不见了，你小子这段时间干嘛去了啊，消息都不打一声，害得我好等。”
“还能干嘛，被禁足了呗。不就打了那个王少爷，人家找上宫里的，吹吹耳旁风，圣上在朝上敲打了我爷爷一下。
他回来一个气得直接禁足我十日。诺，今天还是我软磨硬泡才同意我出门的。”我轻描淡写，说的随意，嘴角甚至还噙着笑。
但听着人可不就这样了。
对面直接一个同情的表情，拍了拍我的肩以示安慰。
不过他也多说什么，谁都知道术老丞相的脾气不是好惹的，谁能在他底下吃亏？当年那个“咬三口”的称号不是白来的。
钟鼓声响，宴会将始，他急急地把我拉了进去。
今日，永王喜得麟儿，大摆宴席。几乎将全京城都请了个遍。
宴席上，又是一堆无聊的阿谀奉承，一阵一阵的，我也笑着应付。
谁来，我都一饮而尽，倚在椅上，一杯杯地喝着，眉眼染上醉意。带着笑意，尽显风流。
很多人都目光朝向这里，唯一人的注视尤为瞩目，我也没理，继续喝着酒。毕竟能这样盯着我的，这只有刚刚那位——程落珩。
说来，他也是执着。
很多人都是恭维了两句，就跑别处去恭维另一个。
唯独他即使拿着酒杯，去跟其他人叙旧，也会时不时地凑过来跟我聊两句。
其实我与他交情不深，只是上次去雨轩阁的时候被他看到，就说交个朋友，以后结伴来雨轩阁啊，仅此而已。
他也是个有本事的。
我悠坐在那，转着手上的酒杯。
区区一个大理寺少卿之子，能结交如此多人，断然不会向他表面那样纨绔。
也是，在京城这个大染缸长大，就算是张白纸，也会被浸泡上些许颜色。
更何况，他一个不属于世族的，更需要些手段往上爬。
我能感觉他明显地讨好，暂时不知道他的目的，也不想去猜。
表面交易，不值一提。
他又凑到我身边小声对我说:“九安，你等下没事吧，我听说醉风楼最近来了个绝色，听说连雨轩阁的雨萱都比不上呢？
听说是扬州那边来的，啧啧，他今晚上出台，我们去看看呗。”
我随口应了，那人喜形于色:“那好，等宴会结束，咱俩一起去啊，就这么说定了。”
这个消息我早已收到，甚至我还知道今晚的这位是个男子，比雨萱姑娘还美，倒是有点兴致了，毕竟雨萱是我阁的招牌啊。
不过……呵，不需要去清风楼了，今晚在永王府便可以看到。
酒过三巡，我瞧见永王站在众人面前，说着些客套话，我心想着快结束了。
计划……也快开始了。
我用眼神示意了良佑，让他准备行动。
无意瞥见高台之上，站了一人，身着红衣，裙袂翩然。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脉搏似是停止了跳动。
这是幻觉吧？
不然我怎么会看见哥哥，
长大的……哥哥
我连眼睛都舍不得挪动一下。
听不清永王在旁边说着什么
看不见其他宾客的表情。
满眼只剩下那一抹蹁跹的红。
犹似当年
却又似无一处相同
……
哥哥的脸似乎更加俊俏了，不、不对，用美来形容更加贴切。
他美得惊心动魄，不复当年不可触摸的神仙清冷模样，反而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情。
仙人落入了凡尘，我当初的希望，可明明这么多年我的愿望只剩下能再见哥哥，可为何现在相见了，却不甘心呢？
我们错过的这么多年。谁来弥补？
你放心，当年的那些人我已经一个个地在收拾了。
但是，我的心为何还是如此痛呢？
你说，我亲爱的哥哥，我该怎么办？
一舞闭，我看见哥哥勾着唇谢幕。
看着哥哥一件件地褪去表面的衣裳，慢条斯理，笑得依旧清风朗月，没有跳舞时的媚，却更让人难耐。
我的心好痛。
仿佛看见之前，哥哥被折辱时，对我的笑
……
我想要阻止哥哥，张了张口，却发现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我是哑了吗？
我恍惚的想，难道这就是见到哥哥的代价吗？那我可以哑一辈子。
我看见哥哥褪去外衫，褪去中衣，亵裤，留下了一层红纱，若隐若现那白得似玉的肌肤。
我本应该移开目光，但……但我无法控制，我的心依旧抽痛，却多了一丝难言的欲望。
台下似乎也看得呆了，安静得只剩下众人吞咽口水的声音。
想……把看见哥哥这幅模样的人全杀了。
我这么地一个谪仙哥哥，怎么能让你们这些俗人用那种肮脏的眼睛去看，应该全要挖出来，再塞入他们的嘴里。
我阴暗地想。
永王适时出来发言:“此为清风楼的新来的舞姬，前来为各位宾客助兴，希望各位能够宾至如归哈哈哈哈哈。”
我笑了，宾至如归，说得好听，在场的谁不是人精？区区一个王爷竟然轮到要给一家青楼捧场，真真是好笑呢。
我眼底透过一丝阴寒，要不是永王与当年的那伙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否则凭着他今日如此，我定不会让他存留在世间
……
我招手示意了良佑，计划开始。
马上的，永王府兵荒马乱，有人似乎在喊走水了。
看得见的火势扑面而来，宴会上的人疯狂跑窜，人人都无暇顾及其他。
开始，有人过来拉着我的手，似乎想要带着我一起出去。我回头看发现是程落珩，他急急的表情，我从未见过。
我好像知道他接近我的目的了，一个可怜而又十分可笑的目的。
我甩开他的手，甚至往外推了他一把。
他愣住了，整个脸上布满了震惊。
我却无暇顾及其他，因为我的哥哥，还在那高台之上，火光最艳处，一动未动。
你哪比得上我哥哥的一根汗毛。
高台处并未烧到，只是其后的楼火花扬起，照得台上人物似是精怪一样，美得勾魂摄魄。
我冲上前，跃上高台，哥哥端坐于中，我蹲下身，与他平视，想要问他，为何不跑。
却看着哥哥对我露出一个笑容，他慢慢俯身，双手环住我的脖。
凑到我的耳边，轻语:“你要带走我吗？”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