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青春剧场》派派的日子

3、第 3 章

　　第三章
　　于桂桦在大晚上接到吴悠的电话时候，还以为她是来炫耀中考成绩的。斜对门的宋家媳妇儿说云溪市的中考成绩已经出了，想来安城市也是这个点出成绩。没想到，自己的孙女开口就是要来这儿上高中。
　　云溪中学是于桂桦退休前任教的学校，师资和教学水平固然没话说，但比起安城中学还是有一定差距的。虽然吴悠没有直说她的中考成绩，但是以她过往的成绩来说，直升安城中学应该不成问题。
　　于桂桦没有拒绝吴悠，应了下来，又问了几句吴悠在家的情况，听着吴悠情绪低落，便没有再多问，转头就给吴靖渊打电话，问发生了什么事。
　　好家伙，这夫妻俩真是闷声干大事，离婚这事都不通知她这个老太婆了，好啊！于桂桦在电话里言辞犀利地骂了几句，隔天就把奥利奥托付给了隔壁张奶奶，买了机票坐飞机去了安城市。
　　吴悠的外公外婆早就去世了，原本以前每年过年还会把爷爷奶奶从云溪市接过来一起过年，但是自从初一那年爷爷去世以后，奶奶便不再来安城这边了。
　　吴悠也问过为什么，奶奶只说在这儿有爷爷的气息，其他地方找不到了。于是过年的时候，就变成吴悠一家人往云溪市跑。
　　于桂桦到了安城市以后，带着吴悠出门吃了顿大餐，安慰她收拾好行李，过几天就出发去云溪市；打电话把实验室里埋头苦干的吴靖渊喊了回来，指着他的脑袋把他骂得无地自容以后又押着他跑到安城中学给吴悠办好了转学籍的手续——云溪中学现任校长郭潜安是于桂桦的学生，听到老师要带自己的状元孙女转学过来，市里的大会也安排副校长去代会了，自己跑去教务主任办公室拉着人给吴悠办接受学籍的手续。
　　一周，仅仅一周，于桂桦就安排好了所有的事。她提前一天把吴悠整理出来的衣物和书本用快递寄到云溪那边，招呼也没打，就带着吴悠坐上了前往云溪市的飞机了。
　　吴悠坐上飞机的时候，还没有实感，等到了下午站在奶奶家的院子外面，奥利奥从隔壁张奶奶家跑出来扑腾一下冲进她的怀里她才感到身心通畅——一种叛逆的心思被完全接纳和包容的畅快。
　　爷爷去世后，奶奶领养了一只流浪狗，因为毛色黑白相间，吴悠就给他取名叫奥利奥。
　　“今天你就和我住一屋，明天啊我把隔壁房间整理出来——哦，还要置办些家具——你再搬过去。”于桂桦领着吴悠进院子。
　　院门一开，中间是鹅卵石铺就的蜿蜒小路，两边铺着翠绿的草坪，草坪上分别摆着一个三层木架，架子上堆满了多肉植物。左边的草坪上还有一张木质摇椅，于桂桦常抱着奥利奥坐在那个位置晒太阳，说是年纪大了多晒太阳可以补钙。
　　“好！”吴悠跟着走进屋子，环顾这间有些陈旧却整洁的屋子，内心感到熨帖。她快走两步瘫坐在沙发上，奥利奥在她的脚边蹭来蹭去。
　　两层的独栋小屋，一楼是餐厅、厨房和客厅，二楼有两个卧室，一间于桂桦自己住，一间平时作为储物室用。
　　这栋小屋是于桂桦结婚的时候置办的，那时候这块区域还很偏僻，房价也不贵，这几年因为学校和商圈都开发起来了，街道对面也建起了别墅区，连带着这块连片独栋小屋的房价都涨起来了。不过对于这个，于桂桦倒是满不在意，用她的话来说：总归是用来住的，有什么区别！
　　于桂桦行事洒脱，生活上也有些随意，在丈夫走后，只对吴悠的事上点心。
　　“悠悠，我们明天去商场买些东西好了。什么窗帘、床套、拖鞋都得买，你得选你喜欢的！”于桂桦洗干净了手，进厨房想给吴悠做点吃的垫垫肚子，又看着放了一周蔫了吧唧的菜作罢。
　　“……不然，咱们出去吃？”于桂桦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询问吴悠。
　　吴悠笑了笑，眼底的阴霾总算消散了去，眉眼尽是闲散的愉悦，整个人都明媚了起来：“不用了，奶奶，有面条吗？有的话，我简单做碗阳春面，咱们凑合一顿算了。”
　　“行，你等等。”于桂桦换了室外鞋跑到隔壁张奶奶家，打算借两把面条。
　　“嗯……请问于奶奶在家吗？”于桂桦出去没多久，门口来了一位小男孩，吴悠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小朋友，但是奥利奥似乎认识他，听到他的声音，欢快地叫了两声跑过去，绕着他转圈圈。
　　“你是？”吴悠站起来走到小男孩面前蹲下。
　　“我叫宋学初，我妈妈让我来给于奶奶送这个小蛋糕。”小男生说着，就把手里的纸盒拿得高高的，生怕这个漂亮姐姐看不见似的。
　　“嗯，你好，我叫吴悠，是于奶奶的孙女。这个蛋糕我代她收下了，你看可以吗？”
　　“无忧？无忧无虑的意思吗？姐姐你的姓好特别啊！”宋学初一脸崇拜地看着吴悠。
　　吴悠笑了笑：“不是的，口天吴，悠闲的悠。啊……你可能还没学过‘悠’这个字。”
　　“你别看我矮，我都上三年级了。你说的字我认得！”
　　“是嘛。”
　　“这个蛋糕你收着，妈妈说了，你们吃了要给我们提意见的啊，不然她没法进步。”
　　“行！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不用啦，我就住对面。那我先回去了，姐姐，再见！”宋学初举起肉肉的小手和眼前的漂亮姐姐说再见，摸了摸奥利奥的脑袋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虽然想和漂亮姐姐多待一会儿，但是妈妈还安排了自己去便利店买白砂糖，嗯，下次再来玩吧！
　　于桂桦从隔壁借到了面条，因为张奶奶记得于桂桦走之前说是要把孙女接过来的，看她来了就拉着她问了路上一切是否顺利，耽搁了一些时间。等她回来的时候，一进门就看到摆在茶几上的精致蛋糕盒。
　　“对面宋家又送蛋糕来啦！”奶奶瞧了眼，“悠悠，你先吃点这个，宋家媳妇儿做点心的手艺真是没话说！”
　　于桂桦走进厨房开始烧水，吴悠打开蛋糕盒，就着盒子里配套的一次性勺子吃了一口蛋糕。
　　抹茶味的奶油绵密柔和，底下的蛋糕胚喷香又松软——好吃！甜品就是要不甜才高级，而且还是吴悠最喜欢的抹茶味，吴悠越发觉得云溪市这地方称心如意了。
　　“奶奶，您出来休息会儿吧，坐了一上午的飞机也累了。阳春面简单，我来做吧。”吴悠放下勺子，走进厨房，从挂钩上拿下围裙娴熟地戴上。
　　“行，那我去楼上给你找一床被子出来，我先前盖的被子是单人被，我们两个人睡肯定是不够盖的。”奶奶擦了擦手，往二楼走去。
　　吴悠看水沸腾了就把面条下到锅里，又从碗柜里拿出了两只碗，往里面加了盐、半勺老抽、一勺淡盐生抽、一些猪油，又从冰箱里找到一些葱苗，洗净切断放进碗里，等着面差不多熟了，熄了火，用筷子把面条捞进碗里，仔细拌了拌。
　　“奶奶，下来吃面啦！”吴悠一边往楼上喊，一边把两碗面端到餐桌上。
　　等吃完面，吴悠把碗和锅洗净了收拾好，又把厨房灶台擦了一遍，甚至找来拖把把厨房和餐厅都拖了一遍才算了事。
　　于桂桦看着眼前这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时间觉得心酸起来。奥利奥一直跟在吴悠后面，硬是摆出了小跟班的姿态。
　　“奶奶，我带奥利奥去外边散个步。”吴悠放好拖把，从门口的柜子里找出项圈给奥利奥戴好就出门了。
　　在对面别墅区，宋学初买好白砂糖兴冲冲地跑到厨房，拉着宋真真的衣角：“妈妈，妈妈，我刚刚在于奶奶家看到仙女了！”
　　宋真真还在忙着熬汤，接过白砂糖随手放在灶台上。边上的李阿姨正给她打下手：“嗯？你是说于奶奶的孙女吧，说起来一直没见过。听于奶奶说，这孩子的成绩可好了。”
　　“是嘛，很漂亮？”宋真真问道。
　　“真的很漂亮，比我们班小美还漂亮，”宋学初一脸认真地说，“妈妈，我长大以后就能做爸爸了。她可以做我孩子的妈妈吗？”
　　“……”宋真真被宋学初的童言童语噎到了。
　　“哈哈哈，初初，那姐姐也才初中毕业吧，你想得太远啦！”李阿姨调侃着宋学初，李阿姨平日里在菜场买菜总是遇到于桂桦，两人结伴回来的时候，于桂桦常常会念起那位宝贝孙女，所以她也大概知道吴悠的基本情况了。
　　“和我们家哥哥一个年纪啊！”宋真真看着锅里的汤应该是熬好了，熄了火，让李阿姨帮忙把汤端到桌上去，“初初，去叫哥哥们下来吃饭。”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