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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 4. Make me feel powerful ...


  •   她自那天过后不再虚弱,脚下原生长着的根茎终于从冬季苏醒,在寒风里摇晃的身躯长回挺拔的枝条,绽放早樱芬芳。九井一瞥向春海字面意义般沐浴春风的面庞、即便知道这对旁人的笑都是虚假,不免晃神。她从来不会对自己露出那种表情,不,曾经有过一段时间,春海还是会对所有人笑的孩子。

      “不知道春海有没有自觉,这段时间笑得太招摇了吧,都听到有男生在讨论你。春海不是很讨厌引人注目吗。”

      “没办法,一想到阿乾就忍不住笑。都说了在比拼对阿乾的爱方面可可还是早点认输为好。”

      “说得好恶。话说…为什么我们还要伪装成间谍接头。”

      熟悉的校园过廊的拐角,可可蹲在面对庭院的一面,连向拐角对面发出的声音都似曾相识的无奈。

      “因为看上去就很好玩。”

      啊,竟然直接说出来了。比起为了不被他人看见联系,她果然还是喜欢这种小孩子的理由,全身上下只有身高看起来像大人。

      “不要光说我,可可也控制不住心情吧,毕竟阿乾在今天就要踏上你选的道路。”

      “别说得把自己撇开。”

      要说两人再次在这个拐角秘密集会的理由,稍后九井便要领乾来学校一会柴大寿。无论最终是乾输给柴、再怎么使对方加入黑龙,或是柴拜服于乾,事关春海和九井命运的事件在今天就要决出结果。

      “我能改变什么吗!算了,另外我有预感可可这次也会加入哦。那个柴大寿,可恨的有钱少爷,还意外地上道,我不觉得他作为首领会轻易放你走。”

      “要真是那样也没办法吧……”

      “哼,明明自己也很期待,正大光明地和阿乾成为站在一起的兄弟,保不准还能让阿乾愧疚!可可真是个坏孩子。”

      九井看回身前的树丛,吐吐舌头:

      “说这些就是为了挖苦我吗?再说了阿乾现在可还没输咧…虽然想象想不到柴大寿被击败的画面,春海每天在那个野兽旁边应该能感觉到吧。没办法,要拉他入伙只能让阿乾吃点苦头,能跟随强者他也不会有怨言就是了……”

      “我倒不懂打架的事情,不过光从气势就能看出来,过家家的阿乾赢不了真刀真枪的觉悟。其实,我还挺中意的,那个柴大寿。”

      九井猛地回头,惊疑的窥探越过春海下颌,从他此刻仰望的角度只能见到对方的下眼睑像细柔的白沙滩,正在映射眼中流动的温柔海浪。

      “绝对的暴力,就是绝对的力量吗。确实光看那身气势,我也不自觉地想遵从。”

      无法分辨春海的柔情指向的对象,甚至有时海浪平静的时候更叫人忧心将有惊天怒涛,因为人面对自然无能为力。其实人际关系中往往是擅长宽容和放纵的角色更在控制对方,而此时九井的心中划过一种事物超出掌控的恐慌,本能地要立刻对春海宣誓主从地位,露出了恐怖的表情,声音听来如同暴怒:

      “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怎么连可可都说这种话,真让人伤心,”话虽如此春海脸上可没有半点受伤,她依然如放空思绪般眼神在空气里游走,“我可从来没有要妨碍你们啊。”

      如此说着,春海已转过那道本就无法防御他人窥探的拐角,站到九井面前,一步就封住了对方起身的空间。

      九井只能看着春海一点点向他逼近,如应激的猫,墙壁冰冷的触感都快要挤进后背,而春海还在向前,最后蹲在九井面前与他的视线处于同一高度时,几乎趴跨在对方膝头。她一边卷着九井标志学生中分头但在右边刻意留长的一簇头发,说:

      “阿乾只想服从,而可可只会服从阿乾,如果你们都没法把握的话,春海总要想点自己的方法。”

      几乎贴进了九井的身体,怜爱地搓摩他银色长流苏耳坠,像一阵湿热的春风吹进对方耳里:

      “这是可可你教会我的啊。没有了黑川伊佐那和斑目狮音那些败类的妨碍,在新生的黑龙,和阿乾再度变成至亲的家人,这次没有什么可以将我们分离。”

      九井被激出回忆深处的颤栗。明明一把就可以把压迫在头顶的推倒,对其如对待其他威胁到自己的一般去施暴,她都不会抵抗。是否在此刻将她击倒在地,按住她手脚,彻底俯视那双自己始终无法掌控的眼睛,他便能就此止住身体的颤抖。脑内闪过种种暴力后的场景,但随之而来□□本能产生的愧疚如潮水袭来将他淹埋,九井痉挛般地吞咽口水。

      “今天你会来吗?”

      作为柴大寿的邻座,春海被乾看到就不妙了,甚至可能影响重振黑龙的计划。可如果她走进乾看得到的地方,或许会结束他的恐惧。想到存在这个可能性九井又冷静下来,飞快思考着。

      “可可真讨厌,明知道阿乾不想看见我。所以拜托可可你了,一定要提前通知我哦。”

      少女胸脯间的香气几乎贴到九井的鼻前,颤抖随之传到了他的下半身,为逃避压迫,九井把侧脸都紧贴在墙上,但冰冷也镇静了他的大脑,他需要最后一个理由。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哎,你是在问自己吗?忘掉这些事情,凭借可可的脑袋,一定能得到受所有人羡慕的赢家人生,为什么要为了阿乾做到这个地步?“

      早察觉九井虚弱的可怜模样,春海反而更放肆地玩弄他。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能感觉到力量降临到身体,压迫自己的、高高在上的,通通露出破绽,而她不会允许伪装,将发动攻击直到对手彻底认输。春海从九井刚才的话里读到言外之意,现在就要彻底击碎那道会妨碍自己的念头。

      “我说啊,可可你该不会后悔了吧。”

      随春海的话音落下,九井顿时失去反抗之心。无法放下,也无法回头,他们站在平衡板的两头,因乾在中间的支撑才不至于叫两人从悬崖上跌落。他无力地闭眼,不再抵抗,放松身体迎合对方逼迫的拥抱,最后发出的声音埋没在春海温热的颈间:

      “现在谁要说后悔也太晚了……”

      等恢复意识的时候,春海已经离开,刚才那段谈话像春日里的一场梦,分不清是绮梦还是从落雷惊醒的噩梦。

      九井摸着耳垂犹存的温度,看向春海刚远去的走廊,瘫坐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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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确定春海确实应当受到自己内心所判下的、因窥视而得的刑罚,柴大寿发现那道原本隐蔽且隐约察觉到不怀好意的视线,反而化成了实体。他在一次意图抓到春海的罪证,在那视线尚残留时陡然看向对方,想着她会何等惊恐于自己反变成被锁定的猎物,不料一下撞进了春日头里波澜的池水,被突然的暖流湿透全身。

      她在微笑,全然不似作伪,被猛兽紧盯也只是顺服地将下巴向内敛。柴大寿却如遭当头棒击,率先移开目光,转向阴影面暗自皱眉。

      接着三番两次柴大寿都在春海的笑容前碰壁,甚至再抓不到她的冷脸,他简直要怀疑之前的发现是否是一场错觉。那视线也越发肆无忌惮,仗着最后排临窗的位置,课程中也会拙劣地偷看自己。他渐渐无法耐住烦躁,对峙般地紧盯对方,可春海却露出纯净少女圣母般羞涩又无措的笑。

      即将找到答案却陷入更大的谜团,尤其他认定这是装作少女春情的陷阱,柴大寿头顶升腾而起的龙卷风突被掐住风口,徒留他一人经受狂乱的摧折。尤其他已坚信春海配不上寻常少女的神情,看着这惺惺作态的可憎模样,他越要撕开她皮肉,揭露已被自己裁定的丑态。

      难道是将他当作了下一个目标。忘了做过什么,他曾经的对手,点燃了野兽的愤怒,又把自己送到火的面前。

      等逐渐熟悉了春海眼睛里流出的无害却扰乱人心的暖流,在又一次捕捉到对方驯服的笑容,他产生了踩踏枯叶的快感。柴大寿在心中已然完全凌驾于对方之上,偶尔想起记忆里的孩子强忍泪水的模样,闪过自己也察觉不到的失望。他是在那一天被许可了愤怒,火焰终于不再只侵蚀他一个人的身体,可自己却无法再度点燃对方的双眼。

      她用这副样子依附过多少人?选择了弱者的道路,就该承受弱者的结局。柴最后一次与记忆里的眼睛对视,施加最终判决前生出一丝怜悯,装作绅士地维持这种把戏多了几日。等对方像得了进一步的允许般神情更加亲昵,他决定把一切了结,与春海再不交集。

      这一日,春风熏人,本令人昏沉,却因为是能见到异性体操服的体育课,少年少女间涌动着另一种欲望。柴与春海下课前得了老师的委托,一同去器材室归还排球,他便找到了时机,也能不叫同学看见省去麻烦。本已乏味的心情想到即将能施加裁决,再度被沿途的风吹胀。

      前方一无所知的少女正弯着腰整理排球,被汗水染湿的后颈在半黑的室内映着柴大寿欲望的眼睛。柴将移门合起,悄然逼近春海身后,只要伸出手她就会倒向旁边的软垫。在柴的恶意距离春海只有咫尺的距离,对方突然开口:

      “能再次看到柴君真是太好了,样子一点都没变呢,但你大概已经认不出我了吧。说来真羞愧,我好像没有办法再度踏入教堂,好不容易能与柴君再度共处,实在忍耐不住想说些什么,请千万不要嫌弃我太啰嗦。”

      托生在富裕家庭的柴比寻常孩子更知道自己所受金钱的恩惠,对似有似无的试探并不陌生,也已在心中认定了春海的身份,但见她已经被完全淹没在自己的身躯下,那毫无察觉的可怜模样让柴分出了多的宽容。

      “柴君大概不知道吧,我以前笨得厉害,只有身高不停长,因为这也总被别人笑话呢。那时侯脑袋大概真的有什么问题,同龄人已经能被高年的姐姐分享哲学书,我却连教科书上的句子都读不通。明明从福利院出来,也读不懂人们话语下的含义,这样的孩子难怪会被大家嫌弃呀。”

      什么啊,难道真当在告解室。

      春海听不见柴大寿的心声,不知危险正步步逼近,她转过身,如初出森林的幼鹿错对猎人袒露信赖。

      “可能是在圣夜的祈祷被听到,圣人重生的奇迹也降临到我身上,等到第二个白昼,我一下子领悟了所有东西。懂得了哲人对人类社会的思考、会说让所有人开心的话、成绩变好、朋友也多了起来,真是再怎么感激也不为过啊。但作为代价,那天之后我的身长再也没有变高,但这也许反而是好事嘞。可是有一桩遗憾,主从我身上还取走了一件代价,只有那桩遗憾,时至今日我都难以平息。”

      说到这里春海浅浅皱起眉,说着自己的遗憾,还如模仿诗作的愁绪。接着她像顺从了柴脑内的恶念,坐上球框旁边垒高的体操软垫,原来发顶尚到柴胸前,如此一来只比跳马器具高不了多少。因此春海加大了下巴抬起的角度,瓷白的脸如献祭般高高仰望。柴大寿感到他的身体在春海面前更显庞大,无需动用暴力,春海就已臣服,就算在心中鄙夷或者有怨恨,能被如此取悦还是让他落入春情的诡计。

      “从前我的力气比同龄男生都要大,只要听出有人没在说好话,别看我现在的模样,小时候我可是会把那群坏小孩打得只知道逃跑。但也是在得到智慧的第二天,我突然失去了所有力量,那天早晨起床就能感觉到,再无法出击的无力滋味,若面临他人欺辱我连拳头都无法握紧,可从前那股仇恨的情绪却毫无缺失地被保留在体内每一寸角落。”

      “与此同时,我也通晓了女性身体会发生的变化,让我的胸/脯如每个女人那般丰盈也叫我痛苦和羞耻,有时候忍不住想,这难道也是主为智慧收取的第二样代价吗?”

      柴大寿分不清这是巧言诱骗,还是真当此地可以告解。昏暗的器材室,只有从春海背后高处横扁的小窗,照进来带栏杆影子的光毯,而柴就站在仅有的光亮中。除了对面的自白,室内再无其他声音,柴从俯看即将可以撕咬的猎物,到忍不住真的动了聆听的心意,甚至还涌出另一种被取悦的满足感。

      如果春海只是拜服在金钱或暴力之下,柴大寿并不缺少通过这两者征服弱小者的经验,但春海却恰巧回应了柴想要施罚的心愿。并非是他执意要如此,而是对方在渴望得到他的审判呀。虽然那曾露出的残酷神情依然迷惑着柴,可没有停歇的自白让他无法思考别的。

      “我虽此后巧用脑筋和言语来避免被人看轻,可却是因为失去了反击的力量。虽没了力量,但那万毒之源、直到今日仍然灼烧我心灵的仇恨,却不曾消减半分。柴君啊,如果你是赐予我智慧的主,我询问您为何要降下这道考验。而如果要你站在我曾经的位置,要怎么选择才不至于叫今日后悔呢?”

      伴随最后的问句,春海突然落泪,在黑暗中这行隐没的泪水只有柴大寿可以看见。到此时柴不再怀疑春海会欺弄自己,竟感同身受地怜悯起她在话语里的处境,更在心里为她的怒火找到去处。如果春海接下来想得到安慰,他愿意暂时弯曲膝盖,那具身体一样会躺进他怀中,但不会受到伤害。春海也向柴大寿更靠近些,突破了亲昵的边界,隐忍泪水的双眼仰视柴不再锋利的神情。

      “从小时候就好羡慕柴君,都无需用反击彰显力量,别人光看到你的气势早在心里败下阵来。好羡慕、好憎恨,日日夜夜我都在想,为什么得到力量的人不是我呢?正因如此,每一次看到柴君,疑惑始终萦绕在心头,迫切地需要你来解答呀。”

      “你想说什么?”

      柴大寿躬身,两人的睫毛都要交缠到一起,共享说话时唇齿间的热气。柴有了更多耐心,这是对春海不曾忘记愤怒的奖赏,而他也将在完整聆听自白后,做出公正的裁决。柴相信,即便施下刑罚,春海也一定会在身下软垫的刑场上得到救赎,这也是教导她服从的必经仪式。也是从现在开始,或许是柴的错觉,春海虚弱的姿态变得怪异。

      “柴君忍耐得很痛苦吧,每天都在克制自己,真可怜。”春海抚摸柴大寿一只手的小臂,不带丝毫狎昵,像只是在确认肌肉长势,接着将头轻轻倚靠在那大臂上,全身都委托给了柴随时可能发难的身体,“如果我有柴君的力量,绝不会隐藏。如果我愤怒,全世界都要付出代价,为什么还要反过来担忧世界被我破坏?真正让人发火的不正是它吗?”

      柴大寿直觉不能任春海说下去,无论对方有什么目的,被挑动起来的情绪相当不妙。可春海柔软的身体让他失去力气。

      “一本正经穿校服,在排名表上找名字,看着其他学生的样子我忍不住发笑,可这也是我选择的生存之道。奇怪的是为什么柴君也要忍耐,难道弱者的想法会给你带来困扰吗?”

      春海得寸进尺地环抱住柴的肩膀,从侧面看见他额头跳动的青筋,做着简直是在火山口呼唤岩浆的行为,却不恐惧,柴大寿不觉间被春海的气魄压制了。但同时他产生了今天第一道疑惑,已博得了野兽的同情,还要不计后果地要挑衅,这到底想要做什么?

      柴大寿无法否认,顺着对方的话语思考,他如一件件褪下枷锁,每根重获自由的血管都为新生喝彩。也许,一直都是知道的,这个孩子不过是引线。是他的心在渴望愤怒,可愤怒的后面是……

      春海缓缓从柴大寿的身体上离开,双手撑在软垫两侧微向后仰,带着责备之意皱眉。她的眼神极清澈,让柴大寿更相信她所言非虚。

      “力量交给柴君来用实在太可惜了。如果我这样说使你生气的话,对春海发泄出来也没有关系,可是柴君决不能只对我发怒,这也太不公平了。”

      “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要。要说唯一的愿望呀,我希望所有拥有力量的人都可以活得自由。”春海笑了笑,“我深深地仰慕着柴君那时候的风姿,真怀念,小时候的我们至少都对自己诚实。”

      春海朝柴大寿伸出手,料定会被拉起,也吃准柴绝不会攻击,轻柔又毫不留恋地离开器材室,只留下柴一个人仍停在原处。

      --

      这是柴大寿在今春的第一桩失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春海到底有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直到一日午休,因不见到春海而得以从困惑中解脱的短暂休息时间,冒出一个穿着特攻服的不良少年挑衅到他面前。未经思考,柴大寿就已将其击倒,俯看那在痛苦中蜷缩的惨态,畅快重回他体内。

      挥拳,再挥拳,听到求饶也不要停下动作。柴大寿似乎找到了那话中的未尽之意。骑在敌人身上的时候,他拥有力量,无穷无尽的力量,此刻他胜过了虎视眈眈的世界、胜过曾因弱小被迫背负的愤怒。可如今有了更多力量,缺只能做到这样简单的事情,还差得太远了。

      樱花飘落让柴大寿想起落雪,一瞬的错觉他终于回忆起与春海的初次相见,那个圣夜,衣衫单薄的女孩对圣母像祈祷的声音听起来像在泣血。

      “还是不够,还是不够啊!无论什么代价都请让我承担,心脏也好我的血、我的肉,所有东西都请拿走吧!只是请求您…”

      春海在那晚到底想要什么,作为代价甚至付出了最重要的力量,不惜选择弱者的道路。他拥有春海所有渴望的东西,是什么时候接受了束缚?而作为报偿,他又得到了什么呢?暴力带来的阵阵眩晕中,柴大寿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令心灵最无力最痛苦的那个病床上的身影,渐渐模糊不清。

      然后,他得到了——

      乾青宗趴跪在地,对柴大寿俯首称臣:“请您掌控黑龙。”

      --

      柴大寿不记得是怎么坐回教室,暴力余韵让身体在快意里燃烧,大脑却如坠冰窟,温度差使他浑身发抖,在最后排看前方的教室与讲台如隔梦境,邻座的春海是幻觉里唯一的真实。

      被看到了吗,同学们害怕得背都绷紧着,其实自己一直都被人恐惧着吧。柴大寿都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他只有一个念头,如果春海露出哪怕一丝胆怯,就在这里,当着同学和老师的面也无所谓,他绝对要杀掉对方。

      像木偶转动关节,柴大寿转向春海——

      “这里,沾到血了哦。”

      春海笑着,指着柴大寿的拳头,递去一包湿纸巾。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4. Make me feel powerf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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